「為什麼又去招惹蒼龍?難道飛龍不能滿足你?」沒有詢問,沒有給她說話、解釋的機會,有的只是污辱。
「因為我愛、因為我喜歡,只要一天沒有男人,我就渾身不對勁。」杜煙寒豁出去了。
「你實在……」難听的話他說不出口,惡毒的形容詞他缺乏研究,所以只能張著口瞪著她。
「我怎樣?你們男人就會說女人,沒有的男人,女人怎麼會出賣自己?尤其是左擁右抱的男人更可惡!」面對杜煙寒的咄咄逼人,他居然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明明是她將男人當白痴耍,現在卻又把所有的責任推給男人。
杜煙寒忍住即將逸出口的笑容,心底笑著他的無措,笑他被她胡亂一搶白,就失去原有的精明能干。
「你沒話說了?」杜煙寒揚起嘴角。「還是你也想參一腳?」
「你實在有夠……」他硬生生把「貝戈戈」三個字吞進胃里,有些話一說出口就一輩子無法挽回,他不想逞口舌之快。
「我怎樣?」杜煙寒豈會不知他咽下的是什麼字。「你以為自己有多偉大?開一家什麼爛酒店腐化民心,騙一些無知少女為你工作,而你呢?什麼也不用做,整天蹺著二郎腿等收錢,以此類推,你也高尚不到哪兒去!」
「酒店里的小姐每一個都是成年人,沒有你說的無知少女,而且酒店的收入全數捐給各個養老院,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簡直是無理取鬧!
舞龍堂里的每一個人,所賺得的每一分錢,除了本身的必須開支之外,幾乎全數投入社會貧瘠的角落,雖然不敢自稱仁慈,但卻也實在的取之于社會、用之于社會,不像某些人滿口仁義道德,骨子里卻淨做偷雞模狗之事。
天龍說的這些她心中都有數,只不過她必須這麼說,因為唯有這樣,他們兩人才有話題可談,否則,他罵完她之後,總是冷著一張臉掉頭就走,根本沒有機會讓她听到他心里的話。
「誰看見了?有證據嗎?」杜煙寒幾乎是開心的,因為她找到能夠探知他心里的話的方法了。
「我沒有辦法拿出證據。」舞龍堂一向秉持為善不欲人知的情操,何況是他的個人捐款,他才不會學人家沽名釣譽,捐個幾毛錢就開記者會大肆渲染。
心情奇好的杜煙寒決定不對這個話題窮追猛打,展開笑容靠近他,將手伸進他的臂彎里。「你是不是要我別惹蒼龍?」天龍賞她一個白眼。「廢話!」
「可是我不能一天沒男人……」她故意停頓一會兒。「如果你答應再次收留我,我保證不再搞七捻三。」
「你要我收留你這種女……」天龍才開口就被杜煙寒打斷了。
「哪種女人?是誰先闖進我的屋里看我換衣服?是誰逼著我月兌光衣服讓他鑒定?要不是你先玷污我,我才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言下之意她是被他給糟蹋了!
玷污?
多嚴重的指控!
他闖進她的住處時,根本什麼也沒看到,反倒是她將他當成隱形人。至于叫她月兌衣服鑒定的事情,也是因她不听他的阻攔和規勸,自己硬要月兌到一絲不掛,這也能牽扯到他的頭上?
他真的是踫上女人番了!
「天龍……」杜煙寒軟聲細氣的。「我一定會努力改變自己,你相信我。」
「這……」天龍還在猶豫。
「好啦!就這樣說定!」杜煙寒一溜煙的就不見人影。
天龍知道這下子完蛋了。
她一向都是自己怎麼想就怎麼做,神經又出奇的大條,除非狠狠的拒絕她,否則恐怕等到世界末日她也不會死心。
天龍在酒店躲了幾天,決定暫時不回舞龍堂,眼不見為淨嘛!
這一天,他心血來潮,回到他的住處,一進門就讓他傻眼了。
原本破舊的房子,牆壁換上新壁紙,新的家具、燈飾、廚具……
一切煥然一新,要不是他頭腦清楚,非常確定他沒有走錯地方,否則他真會以為自己進錯了別人的房子。
沒一會兒,杜煙寒穿著一襲中規中矩的襯衫、長裙,一臉素淨的從門外走進來,臉上揚溢著純真善良的笑容。
但是,天龍沒心思欣賞,只因此刻他正在盛怒中。
他並非沒有錢整修這間破房子,而是這里留下太多他與父親的回憶,留著舊樣子,就像父親還在他的身邊,讓他有一個可以贖罪、避風雨的地方。
可是,看看現在的房子,讓他根本記不起原來的模樣。
杜煙寒發現他的眼神不對。
他沒有她預期中的感動、興奮,反而像是在生氣!
為什麼?她做錯了嗎?
「誰允許你亂動我的房子?」她以為她是誰?
「你不高興?」滿心期待他的贊美,如今卻換來冷言相對。她含著兩汪眼淚,低頭啜泣。
「你到底想干什麼?」天龍生氣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的問。
「沒干什麼呀,只不過是想討你歡喜,給你一個驚奇而已。」杜煙寒忍著痛皺眉,語氣十分委屈。
「這次你馬屁拍到馬腿上了!你以為我窮得無法翻修這房子,還是我喜歡住在破房子里?都不是!因為這里的一桌一椅,都有我爸爸的影子。你妄想以這種方式討好我,太差勁了!」狠狠的,天龍將她甩到床上,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要不是念在她是一個女人,他真想海扁她一頓。
「對不起,我不知道……」杜煙寒不怪他的粗暴與惡行惡狀,到底是自己做錯在先。
男人嘛!總是禁不起女人以柔克剛的手腕,加上她那張無辜的臉,天龍找不到持續生氣的理由。
「你應該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她蓮步輕移,溫柔的靠近他,完全不同于以前天龍所認識的杜煙寒。
一提到這件事,未滅的火花又燎原成焰,只不過還沒來得及燒上心頭,便又讓杜煙寒給徹底滅掉。
她冰涼的小手從身後抱住他,臉頰靠在他發熱的背上,疼惜又溫柔的輕輕貼著,小手不停的撫弄他的前胸。
「我幫你忘掉這件事。」她的語氣充滿不舍。
天龍實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他自己也處在混沌未明的情緒中,听著她哀傷的口吻,他發現自己竟無法怪罪于她,仿佛她是上天派來解救他的天使。
「為什麼你可以一面扮著撒旦,一面又以救世主的身分降臨在我的生活里?」天龍嘆著氣,輕輕的轉身面對她,一雙手不知不覺的滑上她清秀美麗的小臉蛋。
他不想探討這個舉動背後的原因,他只知道自己渴望擁抱她。
他總覺得自己處在矛盾中——因為她的出現。
他渴望見到她,但一見面卻又忍不住與她拌嘴、生氣。
「那是你的錯覺,我一直都是我,從來不曾改變過。難道你一直都是一個樣子?不論人前人後?不論有形無形?」人可以是復雜,也可以是單的,任何時間、任何人都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別人都不認識的人。
很矛盾吧當然矛盾,因為這原本就是一個矛盾的世界,百姓期望政府為民眾做很多很多的建設,可是一提到納稅,鮮少有人會以愉快的心情去繳納,這就是人性。
現在的杜煙寒展現出乖巧天真的神采,臉上有著柔和的色澤,既無叛逆也不搞怪,令人為之心折。
美麗的女人有吸引男人的魅力,如果再加上天真爛漫,則擁有無懈可擊的吸引力,若再加上復雜的性格,那這美麗天真爛漫的復雜女子,對男人絕對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仰著頭的她清純可愛,性感迷人的嘴像在對他索吻,天龍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身體機能都亂七八糟的不听指揮,所以,他的唇不顧一切的向她飛奔而去……
被壓抑許久的渴望,如排山倒海之姿朝兩人席卷而去,杜煙寒早已經甘心隨波逐流,根本不想抵抗心中的**,就像無尾熊攀附尤加利樹一般,拼命攀住天龍的脖子,任由他狂烈的吻灼熱自己冰涼許久的身軀。
天龍的內心在掙扎,本能的他早已迷失在的狂流中,無法月兌身;但道德卻不贊同他與杜煙寒如此放浪的親熱。
他是她的第幾號情人?
天龍喘著氣,推開衣衫已經半敞的杜煙寒。
他故意忽視兩人之間那股滔天般的澎湃吸引力和欲罷不能的**,指著她的鼻子說︰「我不想進入你的**排行榜。」杜煙寒先是一愣,臉色隨即在紅、白、青三色間轉換,她顫抖著手,將衣衫整理整齊,不爭氣的淚水成串落下。
「你一輩子都必須為這句話付出代價。」她再怎麼差勁,也沒有被人如此污辱過,她倔強的抹去臉上的淚水,迎視他憤怒的眼神。
杜煙寒的目光,刺得他心里隱隱作痛。
他拒絕去思考、拒絕去感受,只是一味認定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那樣的她讓他無法忍受,那樣的她讓他無法去愛……
愛?這個字讓他心驚!
難道他真的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
杜煙寒整理好衣衫之後,彎腰撿起剛才被天龍拍落的購物袋,那里頭有著今天的晚餐。
她面無表情的走到狹小的廚房,開始動手做兩人的晚餐,對于呆立在一旁的天龍不理不睬,恍若他是隱形人。
杜煙寒再也搞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忍受他的污辱?
她應該識相的離開他,這一生將他列為拒絕往來戶,但是她沒有,反而平靜的留下來。
看著好了,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
杜煙寒是留下來惹他生氣的!
天龍為杜煙寒的行為下了注解。
瞧瞧!這是什麼陣仗?
滿桌的杯盤狼藉,滿地的啤酒罐,滿屋子橫七躺八的男男女女……
他才一夜沒有回來,她就把他的住處給翻過來了。最忍無可忍的是這一票人當中,居然還有小三在內?
難道她忘記這個小三差點把她給賣了!
年紀輕輕的,不但不學好,而且還分不清楚好人、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