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麼情況?」侯百齡一回到家,侯淑雅劈頭就問。
侯百齡月兌掉腳上的高跟鞋,走進客廳丟下皮包,先倒了一杯水潤潤喉。
「什麼是什麼情況?你問的是我的工作嗎?自從升上副理之後,還是有不少人每天捧著保單花來示愛。久違台灣一年,我的行情好像還不錯,一點下跌的現象也沒有。」她聳聳肩,將杯子里的水喝完,牛頭不對馬嘴的講一堆。
侯淑雅雙手抱胸,兩眼冒火的瞪著女兒。
「侯百齡,你當我是白痴啊?」她大大的哼氣。
「怎麼會?」侯百齡很諂媚的笑著。「我媽你呀,聰明、美麗、大方,左看右看、前瞧後瞧,怎麼看都是個超智慧美女。’只不過是資深了點。
「侯百齡!」侯淑雅一頭俏麗的短發差點怒發沖冠變成獅子頭。
「好嘛、好嘛!」侯百齡笑容可掬的應對母親快抓狂的怒氣。「怎麼,是剛伯父給你臉色看了嗎?這一點你可要好好開導他,怎麼可以把我和關千涗之間的事情牽扯到你身上昵?這樣亂沒風度的。」
原來侯百齡已經一個月不接關千涗的電話,每天搞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如果關千涗等在這兒,她干脆就在外頭過夜,存心躲著關千涗。
「他沒那個膽!」侯淑雅還是吹胡子瞪眼楮。「你說!為什麼躲著關千涗?我和剛毅強已經準備好要替你們辦婚事,你現在又搞這種飛機?」她真是為關千涗感到悲哀,愛上她女兒不知道是幅還是禍。
她老媽根本不是同情關千涗,而是女兒的終身大事尚未有著落,她怎麼好意思在女兒未嫁之前就先結婚?
唉!關千涗還真是遲鈍,都已經一個月了,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來她得跟老媽好好的溝通溝通了。
「媽,你到底了解剛伯父多少?」
侯淑雅皺著眉頭,狐疑的看著女兒。
「為什麼這麼問?」百齡一定發現了什麼問題。
「我听說……當然是道听涂說啦!關千涗是剛伯父的親生兒子?」侯百齡很仔細的觀察母親的反應。
「那又怎樣?反正大家都知道他們是父子,是親生還是義父子有什麼差別嗎?」侯淑雅同樣在觀察女兒。
看來,老媽果然不知道剛伯父的底細。
「媽,你從來不提誰是我的父親,現在我已經這麼大了,可以告訴我了嗎?」
侯淑雅的臉色稍微變了。
「沒有父親的日子我們不都過得很好嗎?為什麼要提這件事?」
「媽,不論你是在什麼情形下將我生下來,我對你的尊敬遠不會變。」侯百齡越說,心越往下沉。
她沒想到自己的幾句話,竟會惹得老媽傷心掉淚。
「媽,對不起,我不問了……」侯百齡摟著老媽安慰。
「不,我應該說的,其實我不知道你爸爸是誰。」侯淑雅閉上眼楮,痛苦的說出心中的痛。
老天!難道白雪所說的都是事實?
「當年我遭到姊妹的設計,被灌醉了酒,根本不知道酒醉的時候被誰侵犯了。」說完之後,侯淑雅覺得松了一口氣。
白雪所說的果然是真的。
「媽,如果讓你遇見當年侵犯你的人,你會恨他嗎?」她必須確定老媽的心態,才能決定她該不該撮合剛伯父,或者說撮合她的父母復合?
「不,我不恨他。」侯淑雅很肯定的回答。
「為什麼?」
「因為若是沒有他的侵犯,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令我驕傲的女兒呢?」侯淑雅露出一個驕傲的笑容。
「媽,你不是一直擔心我不肯跟著你嫁過去嗎?現在我承諾你,只要你和剛伯父結婚,我願意跟你過去住在一起,我也會很尊敬的叫剛伯父一聲爸爸。」因為剛毅強原本就是她的爸爸。
侯淑雅覺得很奇怪,女兒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你不是一直不肯嗎?」
「只要你不強迫我嫁給關千涗,我什麼都依你。」侯百齡開出條件。
「這……我還是和你剛伯父商量一下再說。」侯淑雅猶豫一下之後做出決定。
希望老媽去和剛伯父商量的時候,剛伯父會發現疑點,然後做出最好的決定。侯百齡心忖著。
***
侯百齡將車子停在地下室,才走出車門,就被人接住縴細的腰肢,捉往停車場的最內側。
「救命啊,搶劫啊!」侯百齡驚慌的叫著,但是停車場里半個人影也沒有,她叫了也是白叫。
「閉嘴!」關千涗低沉、嗄啞的嗓音自上頭傳來。
「千涗?你捉我干什麼?」知道捉她的人是關千涗之後,侯百齡便不再掙扎。
必千說在暗處放她下來,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看見他的一雙黑眸似乎在噴火,健碩的胸膛不斷起伏,仿佛有著巨大的火氣在醞釀。
「告訴我,我哪里使你不滿意?」關千涗冷的問。
侯百齡揉了揉腰部。要不是被他嚇得魂飛魄散,她會覺得關千涗此時冷酷中帶有野蠻的神情非常的魅惑人心。
不過她很有危機意識,如果她沒有給他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他一定會揪著她海扁一頓。
可她也不甘心受他這樣欺負,不管她的身分是他的愛人或妹妹,都該是受他寵愛的人,他怎麼可以如此粗魯的對待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侯百齡拼命的揉著腰,倔強的咬著下唇。
「為什麼你不肯嫁給我?」關千涗怒火攻心,心緒紊亂。
「奇怪,你跟我求過婚嗎?我的回答是‘不’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知道兩人不會有結果,卻偏偏這麼回答。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向你求婚,你就會同意?」關千涗很興奮的問。
「我沒這麼說。」
「你分明在耍我!」關千涗不但生氣,而且心慌。「要怎麼樣你才會答應嫁給我?」
「我沒有耍你!」事到如今,侯百齡只好把事實說出來。「你認為親兄妹可以結婚嗎?」說著,她的淚水掉了下來。
「我們又不是兄妹!」她是怎麼了?怎麼淨說些不符事實的事情?
「我們是!」隨著成串的淚水奔流,侯百齡說出白雪所說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將這些話說出去,以免影響我媽跟剛伯父的婚事。」
「不!不可能!」關千涗極力的辯駁。「就算我是義父的親生兒子,你也不可能是義父的女兒。據我所知,義父一生規矩,從不拈花惹草,更不可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不是說了嗎?他和我媽都是受害者,所以他可能也不知情。」
「為什麼你不當面問候媽媽和我爸爸?也許事情並不是這樣……」
侯百齡打斷他的妄想,「我問過我媽了!我媽承認有這件事情,我是我媽被人侵犯所生下的孩子,我怎麼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挖她的痛處?」
必千涗思考再三。
「要我相信這件事情很簡單,你和我爸爸一起去做DNA檢驗,是不是父女很快就會揭曉。」
「你听不懂我的話嗎?我不要我媽和剛伯父知道這件事情!」侯百齡沒想到關千涗為了自己,竟然不顧長輩的感受。
「不是我听不懂,而是我不想讓我們的感情喪送在一個沒有證據的謠言下。」
「為了保護我媽不受傷害,我情願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侯百齡甩掉關千涗的手,不願再听他的煽動,生怕自己台被他說服。
***
罷毅強和侯淑雅正在享受燭光晚餐,關千涗怒氣沖沖的進門,打斷兩人的恩愛甜蜜。
「怎麼了?」剛毅強放下筷子問。
「爸,告訴我,你年輕的時候曾經強暴過女人嗎?」怒氣讓關千涗失去理智,連帶的也忘了對父親該有的尊重。
「你這孩子是怎麼了?就算我們家百齡給你氣受,你也不能把氣出在自己父親身上呀!」侯淑雅慈愛的責備他。
「伯母,你別再袒護我爸了,如果你知道當年侵犯你的人是我爸爸,你就不會這麼說。」話已經說出口,關千涗才答覺他把侯百齡的叮嚀給拋在腦後。「我、我是說……萬一……如果……」
老天!且在他怎麼也不可能把說出口的話給收回來。
「看看你這孩子在胡說什麼?我是告訴過百齡我被侵犯了,可是誰說侵犯我的是你爸爸呢?」她相信剛毅強不是這種人。
「伯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關千涗的眼前又出現了曙光,興奮的追問。
「這件情說來話長,還是把百齡找來,一次把事情說個明白。」剛毅強代替侯淑雅回答。
***
晚間六點整,台北的天空風雲變色,開始下起滂沱大雨,而且還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態勢。
侯百齡不想回家,但是下這麼大的雨,她能去哪兒呢?
都怪老媽不好,沒事干嘛請關千涗吃飯?她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不想再和關千涗有糾葛了嗎?
唉!沒地方躲,只好繞到附近的百貨公司轉一轉,拖到晚飯時間過了再作打算。
她才抬起腳步,就有一名帶著醉意的男人向她走來,擋住她的去路。
咦?這個男人非常面熟,她好像見過這人,讓她想想。
他不就是白雪的爸爸,神奇科技的董事長白雲天?
「百齡。」
侯百齡听見白雲天叫她的名字,覺得十分奇怪,她的名氣有那麼響亮嗎?就算她名氣響亮,這位白先生不是應該稱呼她一聲小姐才對嗎?怎麼一見面就叫她的名字?
「白先生,有事嗎?」侯百齡雖然心里納悶,但是也不好質疑他。
「白先生,哈哈!你竟然叫我白先生。」他醉態百出,似乎喝了不少的酒。
侯百齡不著痕跡的拉開與他的距離,以防他做出一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動作。
「你喝醉了,要不要我替你叫一部車子送你回家?」雖然她沒與姓白的交過手,但是他在外的風流名聲她也有所耳聞,不禁懷疑起他接近她的企圖。
「為什麼她要嫁給剛毅強?」
白雲天語無倫次的說著,不過侯百齡清楚的知道他所說的人是她媽媽。
「你認識我媽?」這就奇怪了,怎麼沒听老媽說起這件事?
「是啊!你媽就像你一樣是個大美人,有你這麼漂亮的女兒,我也有功勞。」白雲天忽然伸手捉住侯百齡。
「白先生,你醉了。」
「我沒醉,我要找我女兒。」他拉著侯百齡不放。
雖然這時候路上車子非常多,但是滂沱大雨中,誰也不會去注意騎樓下拉扯的兩人,讓侯百齡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早知道會踫上這麼高貴的醉漢,她干脆回家去面對關千涗算了!
「放開她!」
听見有人出言相救,侯百齡感動得抬起一雙美眸,這才發現關千涗一臉肅殺的盯著白雲天。
看見侯百齡委屈的小臉,關千涗的心都揪在一起,大步走上前推開白雲天,搶回自己的心上人。
因為侯百齡過了平常回家的時間未回,關千涗等不及的開車到健康保險公司,想看看侯百齡到底回家了沒?
誰知道車才剛到樓下,就發現她正被人糾纏著,連車子都來不及熄火就沖過來救人,而後才發現糾纏侯百齡的竟是白雲天。
「你竟敢推未來的岳父?」白雲天酒醉心定,認出是關千涗對他動粗,很不高興的恐嚇道。「當心我不把女兒嫁給你!"
必千涗也不甘示弱的說︰「我也不想娶你的女兒。」
「話是你說的,可不要後悔了。」白雲天晃了晃之後就醉倒在地。
必千涗在大雨中攔了一部計程車,吩咐司機將白雲天送回家去。
危機解除之後,侯百齡又計較起白雲天剛剛說的話。
「口口聲聲說什麼不喜歡白雪,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人家,為什麼白先生還一直當你是女婿?」
「這我哪知道?」關千涗覺得很冤枉。
白雲天要怎麼想是他的自由,侯百齡怎麼可以拿這個作文章,然後對他發脾氣呢?
「最好你是不知道!」侯百齡生氣的走進大樓的地下室取車,反正人都被他逮到,不回家也不行,可她偏偏不坐他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