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這一樁商業泄密案立刻在媒體上曝光,檢調單位也接到秘密證人所提供的完整證據,正加緊腳步約談相關人士,漏網的楊大衛卻先一步找上路琬琰。
她並不害怕,現在的她正處于低潮期,不但對愛情失望,更打定主意不再追逐豪門夢,而這樣一個了無生氣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你這個笨女人!」楊大衛劈頭就罵她。
路琬琰知道楊大衛此刻正處于瘋狂狀態,不想和他正面起沖突。
「你以為你這麼做是正義使者嗎?告訴你,這個世上根本沒有正義可言,要是有正義,殺人凶手就不會逍遙法外。」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對于一個走投無路的人,千萬別相信他太多。
「我說,東威儀根本就是一個殺人凶手!」楊大衛大聲的說。
「你別胡說八道了,你有什麼證據說他是殺人凶手?」楊大衛之前推測東威儀的那些說法根本都不成立,現在又要胡說八道了。
「我當然有證據!」楊大衛說得有恃無恐。
「既然有證據,為什麼不舉發他?」她可不是三歲小孩。
「我不舉發他是為了妮妮,我怕妮妮會傷心。」
路琬琰才不相信,如果東威儀真的殺了人,當然得受到法律的制裁。
楊大衛拿出一卷錄像帶。「這是十幾年前所拍下來的帶子,看了你就知道,如果你那麼有正義感,那就由你去舉發他。」楊大衛說完後就離開。
好奇心驅使她去看錄像帶的內容,她顫抖著手,將帶子放進錄像機里……路琬琰拿著錄像帶怔怔的發呆了好一會兒,腦海正快速的閃過以往的一幕幕,最後定格在一把血淋淋的刀子上……
她搖了搖頭,那是一件她已經快遺忘的往事,她不該再想起來的。
可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
老天!帶子里播放的竟是她千方百計想忘記的往事!
罷剛楊大衛說東威儀就是凶手,那當年的那個大男孩就是東威儀?
她仔細的看著畫面中凶案發生的現場,難怪她會覺得東家的溫室很面熟,原來凶案就發生在溫室旁。
老天,東威儀竟然是當年恐嚇她的那個凶手!
恐懼、不安像潮水般迅速朝她涌過來,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該怎麼辦?避到鄉下母親那兒?
不行,萬一東威儀發現她就是當年的凶殺案目擊者,說不定會連她媽媽一起殺了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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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威儀在事情見報後才知道他誤會了路琬琰,但是因為他必須協助調查,所以無法在第一時間過去向路琬琰認錯,直到今天,他才偷了個空過去,想對路琬琰說聲對不起。
可是他一進門卻看見路琬琰臉色蒼白的縮成一團,急忙過去將她抱在懷里。
「琬琰,你怎麼了?怎麼全身發顫,你在怕什麼?」
「怕什麼……」她用力的搖頭,表示不能說,說了她就會沒命。
東威儀卻以為她嚇壞了,才會一時間說不清楚。「別怕,冷靜下來。」
這時,路琬琰認出他就是東威儀,嚇得激烈反抗。
「你別過來!」她听見東威儀叫她冷靜,可是一見到他,她就冷靜不下來。
「我是需要冷靜,可是請你別過來。」
東威儀很自責,他認為路琬琰會變成這樣都是他造成的,他不應該不信任她,更不應該在沒有充分的證據之前就認定她是商業間諜。
「我知道你恨我不信任你,我向你道歉,不論你要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但是請別這樣折磨自己。」
東威儀誠摯柔順的口氣讓路琬琰感到不解。
難道東威儀到現在都沒發現她就是當年目擊他殺人的那個女孩嗎?否則他怎麼只是一再的提起這一次的商業泄密案?
那是不是代表她現在是安全的?
路琬琰雀躍的心才興奮一下子,馬上又跌入愁雲慘霧中。
現在的安全無法保證日後永遠平順,他總有一天還是會知道的!
不,她得要求他給她一個承諾。
「如果你答應別再來打擾我,我就停止折磨自己。」
「不!」東威儀想也不想的拒絕。「我知道我不該誤會你,但是我絕不放棄你。你知道嗎?我依然是那個沒有你就『不行』的東威儀,難道你忍心讓東家斷了香火?」他知道路琬琰心軟,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不會的,你只要多找幾個女人試試,一定會找到可以讓你行的女人。」她不想過著伴君如伴虎的日子。
「我不要!除了你我誰都不要!」軟的不行,東威儀干脆耍賴。
既然他說好說歹就是不肯放過她,那麼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好,你給我幾天的時間冷靜一下,三天後我再給你答復。」
路琬琰既然給了時間表,東威儀實在沒理由再賴皮下去,只好先行離開,期待三天後有個滿意的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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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堂堂的情風媒體集團董事長,竟然也有被大批媒體記者追著跑的一天。
這都得怪他年少時喜歡體驗人生,到電影公司演了一個殺手的角色,被媒體譽為勝過發哥的殺手形象,讓他在瞬間成了閃耀的新星。雖然這部片子因故沒有上映,卻在多年之後的今天曝光了。
可笑的是曝光的地點竟然是在警察局,因為有人寄了一卷錄像帶舉發他是殺人凶手!
這簡直是天下第一大笑話!連警察都一眼就看出了這根本是一場電影。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檢調單位還是做了求證的動作,證明他的清白。
「東先生,你在這一部未發表的電影里,把殺手的角色扮演得淋灕盡致,現在電影公司想重新發行這部電影,你是否還有意朝這方面發展?」
東威儀才走出公司門口,就被一群守在公司門口的記者給堵住,問了一些根本不必問的問題。
「標準答案早就有了。」東威儀看看現場的狀況,今天他大概又無法去找路琬琰了。
這些天來,媒體二十四小時緊迫盯人的守著他,連他小時候一天包幾塊尿布都拿出來報導,讓他覺得自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的攤在陽光下。他因為不忍讓路琬琰也受這種苦,所以即使路琬琰答應的三天早就過了,他依然不敢去找她,就怕嗜血的媒體將她拖下水。
「東先生的意思是不想再涉足演藝圈嗎?」記者為了新聞,任何無聊的問題都問得出口。
「你覺得我有必要去賺那種錢嗎?」
如果說媒體嗜血,那麼東威儀應該算是冷血吧!他自己雖也從事傳播業,卻不想讓自己成為傳播業所報導的對象。
「東先生不向往另一種掌聲嗎?」
「不,人要知足,我在我的事業領域有了些許的成就已經很滿足了,還是把明星的頭餃留給年輕人好。」他四兩撥千金的簡單回答幾個問題,隨後就驅車離去。
或許明天該多安排幾輛車子甩掉記者,再想辦法去見路琬琰,他好想她喔!
「東先生,听說飾演目擊者的女孩是你找來的,請問你是從哪兒找來那麼一個會演戲的女孩?」記者見他對關于自己的話題不想回答,干脆將矛頭指向那名將目擊證人演得入木三分的女孩。
「對不起,我還有事情,請讓讓。」他想保護路琬琰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讓她曝光!
只不過他對她的保護似乎過度了,等他認為風聲過去了之後,路琬琰早就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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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威儀好不容易找到了路琬琰的母親,才知道路琬琰為什麼離開。
原來路琬琰把當年他演的那一部戲當成了一件真實發生的凶殺案,還為此惡夢連連長達好幾年,經過治療之後,雖然不再做惡夢,卻在潛意識里遺忘了這件事情,醫生還警告說,如果再讓她受到這件事情的刺激,她有可能會以失去記憶來抗拒。
如今這件事情再度被提起,又勾起了她恐懼的心理,路伯母證實她已經用片段的失憶來抗拒對這件事情的痛苦記憶,甚至有可能記憶里已不存在他這個人。
她刻意封閉起自己不敢想起的那一部分記憶,這對東威儀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如果他沒辦法消除路琬琰心中的恐懼,讓她恢復記憶,找到她也沒什麼用,因為他無法對一個失去這一段記憶的人解釋自己的清白,獲得她的諒解。
所以他決定接受電影公司的勸進,加入演藝圈,反正他所從事的也是媒體相關工作,現在頂多是多了一個藝人的頭餃而已;只要能讓路琬琰想起他這個人,他不在乎自己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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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的午後,來自赤道的熱風在耳際吟哦著熱帶舞曲,年輕的學子拋棄數學方程式的愚弄,接受聲光誘人而大膽的邀約,內心禁不起天使與撒旦的交戰,放肆的隨著音樂撩撥屬于年輕的熱情。
周六下午,在耀明百貨公司的頂樓,有一場新歌發表會。
年輕的旋律緩緩奏起,交織著火辣辣的放縱與熱滾滾的瘋狂舞動,偶像在想象力的催化下,與眾歌迷們在動人的節奏下搖擺,舞得既狂野又瘋狂。屬于青少年的都市,狂熱、享受與愛戀正在蔓延。
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不斷地傳來,歌迷們以高分貝的尖叫聲表達他們對歌者的著迷與支持。
舞台上,歌者一身青春奔放的清涼打扮,略長的頭發滴著汗水。他正是近幾個月快速竄紅的超人氣巨星,不但擁有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俊俏臉蛋,還有一副低沉渾厚、富磁性的嗓音。
舉凡听過他歌聲的人,上至七十歲、下至七歲,無人能對他免疫,尤其以青少年、女歌迷為最。看看現場水泄不通的人潮,空前盛況可見一斑。
東威儀現在不但影、視、歌三棲,也是知名企業的負責人,私生活隱密,從來不曾有助理、保鏢和宣傳隨行。此外,讓廣大歌迷好奇的不只是他的顯赫身分和怪異行徑,還有他過人的精力。
昨晚,他趕了一夜的戲,今天一早十點就替一家食品公司剪彩,隨即又來此舉辦新歌發表會,四點還得趕回公司參加股東會議,晚上還要和錄音師、制作人商討下一張專輯的細節,幾乎快沒有睡覺的時間。
一曲唱畢,歌迷們蜂擁而上,獻花、握手、簽名,甚至扯破他的衣服,他還是笑臉迎人,難怪娛樂記者們稱他為最有風度的藝人。
獻花告一段落,東威儀開始接受記者采訪。
「听說你比蕭薔還厲害,幾乎不必睡覺。」一名記者拿廣告訶消遣他。
東威儀露出迷人的招牌笑容,引起歌迷們大聲尖叫。
「我是一個很能適應環境的人。睡眠對藝人來說是一種奢侈品,所以我把握每一分、每一秒,把時間做最有效的利用。」他的笑容明亮燦爛,就算是冰山也會被融化。
他的回答引來歌迷熱烈的掌聲。
一名向來以言詞犀利著稱的記者,問起與其演藝事業無關的題外話。
「此次情風媒體集團的董事改組,你有把握保住總裁的位置嗎?」
東威儀面帶微笑地回問︰「你是財經版的記者嗎?如果讓你報導完了,改天我就上不了財經雜志的封面,這個損失挺大的。」他幽了記者一默。
東威儀自從踏入演藝圈之後,一改以往的形象,搖身變成一個哄女人的高手,讓這些女記者們即使踫了軟釘子,一樣個個春心蕩漾,一點兒都不會因此而生氣。
「外傳你在公司有個分身替你掌控一切,這是真的嗎?」記者們實在不相信他有這麼大的本事,在趕通告、宣傳之余還有心力照顧公司。
「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你有沒有興趣來當我的分身?」
東威儀的回答引起哄堂大笑。
東威儀風趣的對答,把眾記者美女們迷得渾然忘我、飄飄欲仙。
場面一直很熱烈,原本預計兩個小時的新歌發表會,硬是拖了將近四個小時還沒結束,眼看就要來不及回公司開股東大會,主持人急著找時機結束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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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威儀從鬧烘烘的嘈雜聲中回過神,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淨是解放後的滿足。
不期然地,放松的他目光突然對上一雙熟悉的、清澄透澈的美眸,那如貓眼般靈活、明亮的大眼楮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她……似乎瘦了,略嫌縴瘦的身材讓人心疼憐愛。
她總算讓他有了跟她接觸的機會。
雖然他知道她在哪兒上班,卻始終沒有機會與她接觸,尤其是在她刻意忘了他的時候,由于無法預期他的出現會造成什麼後果,因此他一直遲遲沒有行動。
東威儀專注的望著她。
她怎麼能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忘我得仿佛只有她獨自存在?看她專注、不被干擾地揮筆疾書,東威儀再也忍不住的想上前和她說話。
「她是哪一家報社的記者?」沒辦法,由于她失去對他的所有記憶,讓他必須跟她重新來過。
他的經紀人劉均緊張地反問︰「你又想做什麼?」
為了獲得更高的知名度,東威儀借著緋聞炒作新唱片,捏造出來的風流韻事已經讓他疲于奔命,如果這一次真的搞上女記者,只怕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東威儀雖然已經三十幾歲了,但是他的演技純熟,歌聲甜美、外型亮眼,星芒直竄天頂,足以睥睨群星,大好的前途正等著他,劉均實在不希望他為了女人自毀前程。
東威儀露出雪白牙齒對他咧嘴一笑,外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一切全是為了站在喧鬧中孤立的那一個女人。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什麼時候讓你難做人過?」
任東威儀說得天花亂墜,劉均還是無法信任他。
「你就不能好好愛惜羽毛嗎?」
東威儀對著鏡頭嘻皮笑臉,擺出各種令歌迷瘋狂的表情,卻從齒縫中進出夾帶怒意的低吼︰「就算你不說我也問得到。」要不是想演戲給大家看,順便博取她的信任,他才不需要這麼辛苦咧!
東威儀不理會劉均錯愕的目光,和滿場拌迷驚訝的低呼,徑自筆直地走向那名女孩,在距離她兩、三步的地方停下腳步。
她一頭流瀉而下的烏黑長發擋住他的視線,使他無法看見她書寫的內容,但她專心的模樣卻深深的吸引著他。
路琬琰停下筆,輕輕轉動脖子,舒展因久低著頭而酸痛的頸部。
驀然,她忽覺似乎有雙眼楮正直盯著她瞧。
路琬琰一抬頭,驚見突然出現眼前的高大身影,著實嚇了一跳。
東威儀覺得她的反應很正常,從遠觀到近在眼前,難怪她會受驚嚇,所以沒有太在意她的反應。
「你是記者?」
東威儀好奇地瞥了一眼她的筆記本。
哼!標準的屏幕情人,老是用電影里的對白來搭訕,不過路琬琰不吃他這一套。
「我不是歌迷。」
她的另類回答消遣了東威儀。
來這里的不外乎兩種人,不是歌迷就是記者。既然不是歌迷,東威儀自然只能猜測她是記者。
東威儀對她興趣濃厚,他對外的獵艷記錄好象就缺少記者。並不是他不敢招惹記者,反而是想搭上他的記者太多,讓他覺得倒盡胃口。
路琬琰在他心里始終是特別的,她眼里沒有一絲對他崇拜或者意亂情迷的成分,反而隱約透露著不屑。
他早就知道她是一個非常奇特的女孩!
只是,這是為什麼?
不崇拜他、不迷戀他,這些他都能接受,或許她不喜歡男人到處拈花惹草,但是不屑……這就有點值得商榷了,她應該不記得他才對呀!
東威儀拿出一張名片。「如果有興趣采訪我,請打這支電話。」既然她沒有被他的外表所吸引,他就必須用另一種方式吸引她上勾,總之,不論她記不記得他,這一次他都要她愛他。
「采訪你?」
路琬琰頓時接收到上百道銳利的嫉妒目光,她覺得自己仿佛在這一瞬間被碎尸萬段。
「東大牌,這樣不公平!」眾記者嬌嗔。「為什麼你只讓她采訪?我們也要,排在她後面也沒關系。」
會場上的眾家記者,誰不想搞獨家、挖內幕?何況還有更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女記者等著與他私下相會,為什麼他偏偏挑上她?
等了半天,眾家記者怨聲連連,倒是路琬琰一直沒任何響應。
「你沒興趣?」這倒是天下奇聞!專門報導八卦新聞的雜志記者,竟然會舍棄從天而降的大好機會?這讓東威儀有一點挫折。
瘋狂的歌迷不滿路琬琰受到青睞,更不滿她竟然大牌到拒絕偶像的邀約,一時之間噓聲四起,氣氛馬上沸騰起來。
路琬琰愣住了。
這個男人不是笨蛋就是活得太無聊!哪個藝人不是視記者為狗仔隊?他居然大搖大擺地招手請她挖新聞!
「你不是將隱私視如珍寶嗎?為什麼肯打開寶庫請我入內挖寶?」她絕對不會相信他是瀕臨絕種的稀有動物。
路琬琰含著笑搖搖頭,那副表情像是告訴大家--這個人瘋了!
好嬌媚的笑容!他多希望這個笑容屬于他。
東威儀看呆了。
「也許……」一抹得意非凡又莫名其妙的喜悅感,從他心底深處擴散開來。
「我喜歡富挑戰性的生活。」他一語雙關的將企圖心顯現出來。
你喜歡挑戰,我卻喜歡安靜、自然。
路琬琰沒將話說出口。
「對不起!我該走了。」
人群中傳出了歡呼聲,有人為路琬琰的拒絕而高興,也有人唾棄路琬琰的高傲。
「喂!」東威儀推開圍觀的群眾追上去。「收下名片。」
那張迷倒無數女人的臉龐上出現了挫折感。
路琬琰還是徑自往前走。
「怎麼?連一張名片都不敢收?」東威儀使出激將法。
她不置可否地笑一笑,伸手接過名片。
「好吧!如果我缺乏題材,一定會打電話叨擾你。」她露出頑皮又靈慧的笑容,在轉身之際回頭望著他,「希望我不會有江郎才盡的一天。」
東威儀原本柔和的笑容,在她離去之際變得僵硬。
她言下之意不就是永遠不會打這通電話?那他有機會再追她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