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姐,麻煩你把這半年來的業績,還有未來半年的預算資料找出來,還有,別以為副理跟你熟,你上班就可以打混。」
上班發呆被逮著的汪天藍,在主管轉身後心虛地吐了吐舌,都怪三下五時闖入她腦中的高闊,害她分神。
她知道這位女主管對約瑟夫頗有好感,既然喜歡他,就該拿出真誠放膽去追呀!好比某人,秉持著打不死的蟑螂之精神,鍥而不舍捧上誠意討好她,她最後不也是妥協了。
臉上不自覺露出小女人般的幸福笑容。
她不再懷疑高闊對她的感情,但他那張嘴每每讓她氣得想掐死他,為了填平心里多年來的不滿相屈怨,她打定主意不願這麼快就低頭說喜歡他,要多看幾次高闊小心翼翼祈求她原諒的模樣才甘心。
「……汪小姐?」
槽了,她又發呆了。
汪天藍急忙扯出微笑,面向出聲喚她的人,瞼色卻一怔。「副理,你找我有事?」
「今天下班有空嗎?我想快點跟你把稿子內容談一下。」
汪天藍下斷地拒絕,讓向來被稱為和氣的約瑟夫的瞼色愈來愈不溫和了。
「一定要下班,不能中午嗎?」有了危機的預感,她下想跟約瑟夫獨處。
「中午我有會議要開,下周月報就要出來,這禮拜必須將稿件送到文編人員那邊去,難道你想將未修正的稿子送出去嗎?」
語氣里隱含著強迫的命令意味,頂著上司的光環,汪天藍即使不想答應也不成。
「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
汪天藍只有點了頭。
盯著約瑟夫離去的背影,她局促不安起來,想起十幾分鐘前才收到的惡心簡訊,她撥了個電話過去,高闊沒接,她只好在他的手機里留言。
既然他自稱是她男友,那就給他一個機會表現,別教她太失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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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你確定這個絕招一定有效?」
「我保證!」一口潔亮白牙大剌剌的展露出來。
「保證你個頭!我听了你多少次的意見,每一個都給我出包,你介紹的地點沒有一個她喜歡。」
咳嗽聲頻頻傳來,小王笑得尷尬,「放心啦!自古以來,女人都逃不過英雄救美這一關,小王保證,只要情況像我們討論的那樣,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依靠的時候現身,老板一定可以順利抱得美人歸。」
「你最好祈禱這次提的生意確實有效,不然,我不介意讓你嘗嘗挫骨的滋味。」高闊眯起雙眼,摩拳擦掌,兩拳發出狠戾的咯咯聲。
小王吞口水,用盡全力點頭,將東西方能拜的神主全在心里念上一回。
但願老板這回能一舉成功。
不然,他就得成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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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超過下班時間一小時了,別說同部門,就連同層樓不同部門的同事也都走得差不多,唯有汪天藍仍坐在位上等候召喚。
適逢月底最後一個周末,主管協理都得進行長達半天的月會報告,約瑟夫打下午定入厚重大門內的會議室後,就再沒出來過。
在她幾經猶豫著是否要繼續等下去時,那扇厚重木門終于推開了。
一群抱著資料的人魚貫走出,人群中自然也包括了約瑟夫。
「汪小姐,不好意思,請再等我幾分鐘。」約瑟夫走入辦公室整理文件。
汪天藍一邊從透明玻璃窗外偷覦著他,一邊注意陸續離開的公司主管。
斑闊這家伙,打手機又沒人接,到底听到她的留言沒有?
十分鐘後,人離開得差不多,約瑟夫才請汪天藍進到他的辦公室里。「對不起,剛開完會,我的資料一團亂,花了點時間找你的文章。」
汪天藍走入小型私人辦公室里,而約瑟夫將門輕輕關上,不著痕跡的落了鎖。
「好了,廢話下多說,我們開始吧!」約瑟夫一手指著文章某處,一邊和汪天藍討論哪里需要修改。
開始的半小時里,汪天藍專心聆听約瑟夫挑出自己言詞矛盾的地方,戒心也一點一滴的消失。
「好,暫時這樣,希望你能在星期一修好給我。」繞過埋頭整理文稿的汪天藍,他順手將與外相望的窗簾拉上。
「OK,星期一沒有問題。」汪天藍捧著資料,一個旋身,就被站定在身後的約瑟夫嚇了好大一跳。
霎時,她發現到不對勁處,什麼時候門窗全緊閉起來,這里變成一個密閉的空間。
「我已經知道要修改哪里了,謝謝副理的指導,時間也不早了,副理再見。」巧妙性閃過他,汪天藍快步朝門那邊邁去。
「等一下,天藍。」他一把抓住她,「公事談完,現在我想跟你談些私事。」
他的力量大得嚇人,汪天藍無法抽回被他擒住的手。
「副理,有話請你先放開我再說……」
「放開你,不,我好下容易找到了高闊的弱點,我怎麼會放開你?」他不懷好意的把臉湊過來,陰惻惻的對她冷笑,
「弱點?」她怔仲地看著他,一臉不解。
「那天在餐廳,听你吼出他的名字,我才想起這號人物。高闊,就是這家伙害我差點坐牢!如果不是當初我家里花了不少錢幫我擺平這件事,我怎麼會有現在的成就。」
汪天藍為他的一番話感到吃驚不已,更不知道這兩人居然早就認識了,回想起高闊曾經說過的話,強暴兩個字倏地躍進她的心中。
「我跟高闊曾經是學長、學弟的關系,對,我是和很多女人玩過,但當我認真對一個女人好時,她卻變心,選擇高闊,我不過是想給那女人一個教訓,干他個屁事,那家伙竟然跑去報警!」新仇舊恨全涌上來,他一張臉猙獰得恐怖。
汪天藍暗叫倒楣,高闊造的業,卻要她來承擔。
不過約瑟夫也算變態,得不到人家就想傷害對方,難怪高闊會去檢舉他。
「汪天藍,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克制自己的情緒,不讓它在工作上影響我,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想你的心,看到你跟高闊親密的走在一起,我好嫉妒,那家伙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搶我要的女人?」
「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有什麼用意?」看他說得這麼激動,汪天藍直覺這不僅是說說而已。
「告訴我,我有哪一點比下上他?」
「很多地方你都比他好,但是,我就是喜歡他。」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又是他!汪天藍,我給你機會你還選擇他!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上次的爆炸沒燒死他是他命大,倒讓我發現了他的弱點,就是你!」
「那爆炸……跟你有關?」她猛抽一口氣,這男人太可怕了。
「你以為空有瓦斯,哪來的火引爆?他店里的茶水間,任何客人都可以自由進出。」他邪笑著,不懷好意地盯緊她的唇看,「如果讓高闊知道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享用了,你想他會有什麼感覺?」
不顧她的掙扎,硬是要強吻她。
「副理,我要叫人了!」惡心感涌上喉頭,汪天藍用力偏過頭去,心中咒罵連連,高闊那家伙怎麼還沒來?
「想想我為什麼要把你留下來,這時間整個辦公室里都沒人,任憑你喊破喉嚨都無人回應,我特地架了針孔攝影機,把我們的實況錄制下來,好送給高闊欣賞。」
沒想到外表文質彬彬的人,也有這麼無恥下流的一面。
汪天藍本來就不是個會任男人欺負的女人,盡避害怕,她仍一腳用力踹上約瑟夫最怕痛的某個部位,當下令那只發出痛呼聲,一個猛力把她撲倒在地。
「你這女人!」約瑟夫一手捂著發疼的部位,另一手發狠似的撕著汪天藍的襯衫。
桌上石制煙灰缸讓汪天藍隨手一抓,狠狠朝他的額頭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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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里面沒聲音了耶!」
不用小王提醒,門把已讓搶救美人的高闊扭轉,但這時才驚覺到,「這渾蛋鎖上門了。」
什麼狗屁救美行動,等待的煎熬根本就在凌遲他的心,尤其听見那下三爛的家伙對她說出猥褻的話,更是怒火攻心。
「小王,一起把門撞開!」
終于破門而入,人目的景象卻讓正準備大展拳腳的兩個男人傻愣在原地。
理當冠上大稱呼的惡泛,此刻卻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斑闊發現了角落邊臉色蒼白的汪天藍,心口一揪,一個箭步上前,把嚇壞了的小女人摟進懷里。
熟悉的男性氣息包裹住她的全身,她抬起迷離的眼。「高闊?」
恐懼的聲音令人心疼死了,高闊簡直恨死自己沒有提早進來。「別怕了,天藍,這家伙有沒有弄傷你?」
憂心的把懷中的小女人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逼,就伯她身上有哪里受傷。
可實際上,趴在地上的男人,才是受傷最重的那一個。
「我讓人轉告你一定要準時來接我下班,你為什麼這麼晚才來?」心有余悸地縮在他胸前,汪天藍又怨又怒,但他的懷抱十分溫暖,慌亂的心唯有在他溫暖的胸膛里才能平靜下來。
「我……有點事……所以來晚了……」高闊囁嚅著,嘴邊淨是苦笑。
英雄救美沒成功,他哪還敢道出自己早早就躲在外面靜觀其變,如果說實話,恐怕會被汪天藍扒掉一層皮才是。
「他……是不是傷得很重,會不會有事?」汪天藍的雙唇發顫著,為自救,她用了好大的力,她會下會……打死人了?
斑闊那雙厲眼掃向那雖下動,卻仍有呼吸的男人。「你先放松下來,他好得很,依我看只是被打暈而已,別緊張,小王已經報了警。」
他不舍的一手撫著她的發讓她放松,一手輕拍縴弱的背,極盡溫柔的安撫著。
听見約瑟夫沒事,汪天藍冰冷的臉蛋這才恢復了一點溫度。「你還說,在我最危險的時候,你根本就不在我身邊。」
小拳微微顫抖,汪天藍有一下沒一下捶著他,嘴里喃喃道︰「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出現……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可伯……」
任她發泄情緒,高闊沒有反駁,只是溫柔的擁著她,「沒事了,警察很快會出現,這家伙不會再有機會騷擾你了。」
「你根本就不把我當作一回事,臨時出現的事都比我的交代重要。」
「天藍,我沒有……」
小王看不下去老板被誤會,跳出來澄清。「汪小姐,老板才沒有不重視你,這我可以作證,從我們躲在門外看你定進這匹狼的嘴里開始,我們老板的瞼色就像在醋桶里浸過一樣,焦慮不安,尤其听見……」
「小王,你給我閉嘴!」高闊怒不可遏,咬牙咆哮,不敢對上懷中小女人的雙眸。
室溫在一瞬間下降到冰點,汪天藍逐漸恢復了冷靜,那雙恍悟的清澈眼眸逐漸眯起來。「我是不是可以解讀為,你人明明就在外面,卻完全不理會他意圖非禮我?」
真是罪不可赦!
「啊!不……我不……」一咬舌,高闊慌張地連話都說不清楚。
「不要跟我說你很期待我被人欺負!」凶狠的目光進出一簇簇火花來,大有他一點頭,她就會把他丟進動物園里喂獅子去。
「我……是很期待……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听我說……」高闊支支吾吾很難說出完整的話。
「躲在外面看我擔心受伯很好玩是下是?你這個大渾蛋!」狠狠的往他月復上擊出一拳,她怎麼會喜愛上像他這樣惡劣的男人?沒事不欺負一下她,他會死是不是?
委屈的紅了眼,汪天藍飛快地沖出去。
避她是不是已經丟了心,她再也下想見到這個渾球男人了。
「哦∼∼等等,天藍……你听我解釋……」他痛得幾乎站不穩,伸出的手只能抓到空氣。
這女人力氣真不小,真他媽的痛死了……該死!
「老板,你、你還好吧?需要送你去醫院嗎?」小王眼中極富同情,怯生生的靠近老板。
所謂事事難料,萬萬沒想到危機竟然讓汪小姐自己擺平了。
還需要什麼英雄救美,依他看,這種情形老板該救的是自己。
「送個屁醫院,你還敢給我開口!」
一記掌風掃來,小王的領口被人一掌扯緊,啪啪,他听見衣帛撕裂的聲音。
「老……老板?」好怕自己命不久矣。
「把這家伙給我處理掉,回頭我再來找你算帳!」高闊凶惡的拋下警告,把他推開,腳跟一旋,跨著大步去追某人了。
處理掉?
小王模著自己安然的脖子,瞥了一眼倒在地板上的男人,又不是屠夫處理豬肉,老板說得還真輕松簡單呀!
「可是,汪小姐都不在了……」小堡自言自語。
他留下來跟警察說什麼,說這男人意圖非禮卻無法得逞?當事人不在了,這男人非禮的對象又是誰?
小王一怔,垂眼盯著自己被粗暴撕毀的領口,這個犧牲會不會太大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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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夫被捕,不良前科加上汪天藍的供詞,以及警方進行調查的結果,證實約瑟夫的縱火行為,看來會有很長的時間,約瑟夫都離不開鐵窗生活。
再來,高闊徹徹底底被汪家列為拒絕往來戶了。
汪天藍吃了秤鉈鐵了心,尤其發現高闊私藏她家鑰匙後,更對他沒有好臉色看,就連天虹也被下了禁令,不準他這只妖怪踏進汪家一步。
斑闊束手無策了。
「高先生,不是我要說,是男人就該拿出魄力,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用強也好,直接把她抓入你的地盤不就成了。」非常時期就得用非常手段,瞧他那副毫無斗志的模樣,追得到女人才有鬼咧!
「你以為我不想這麼做嗎?」高闊白了一眼坐在公寓外的一張涼椅上曬太陽的老老板,說得好容易,又沒鑰匙。
「那就爬上去呀!汪小姐的窗戶又沒關,你要進去絕對可以。」
「五樓耶!你不懂什麼叫距離嗎?以為說爬就可以爬上去,這需要多高的梯子,你有嗎?」愛說笑!
老老板神秘的勾起唇角來,「我有!」
這回,高闊再也笑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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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的秋天到來,徐風灌入房里雖然舒服,卻吹不散仰躺床人的小人兒心中的一團悶。
怎麼會有人用這麼愚蠢的方式追女人,非得把她氣到昏才甘心嗎?
脾氣差、嘴巴壞、愛眨人、就愛跟她吵,缺點一籮筐,還又笨、又蠢、追女人又沒創意、又愛偷親她,一點也不沉穩。
可是,他的臂彎卻又該死的溫暖,他看她的眼神時常專注到讓她控制不住心跳,他偶爾的蠢行也讓她感動半天,好像他的缺點都不重要了。
氣他,腦子里卻滿滿是他的身影,揮也揮不走,好討厭呀!
「天藍,天藍……」
唉!好慘,她還出現幻听,听見了高闊的聲音。
「汪天藍!」
一聲狂吼嚇得她猛地彈跳起身,汪天藍再三揉著眼楮,確定真的在玻璃窗外看見一張懸浮空中的熟悉臉龐。
「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窗外?」汪天藍沖到窗口邊,被他不要命的行為嚇到了。
斑闊攀在消防車專用的救生雲梯上,下頭街坊鄰居全出動,一個個出力幫忙穩住梯腳。
「這是老老板倉庫里的雜貨,他從廢棄堆中撿來,經過拆卸改良後,就成了堅固的長梯。」順帶一提,花了他一萬八的租借費用。
「他連這種東西都有本事撿回來?」汪天藍不知該佩服還是要罵他吃飽撐著,他是怎麼帶回家收藏的?
「天藍,讓我進去同你說幾句話好嗎?」
差點忘了說話的這號人物,汪天藍旋身想把窗戶關上。
「你不讓我進去,我就攀在這兒不走。」高闊斬釘截鐵的大聲宣布。
底下街坊雖然是配角,也極力爭取發言機會。
「讓他進去吧!汪小姐,從五樓摔下來,小命可是會沒了。」
「就算命大,斷條腿、斷只手臂也是必然,就伯他腦袋著地,這一摔成了植物人,那比死還慘。」
汪天藍終究軟了心,同意讓他進來。
斑闊有備而來,在鑽入房間的那一剎那,瞄準好目標一抓,獵物立即手到擒來。
「你搞什麼……鬼!」
睜目結舌瞪著他從背後掏出的繩索,把她的雙手捆綁在胸前。
「這樣你就無法掙扎,也逃下掉了。」他抓著繩頭另一端,腳踩三七步,滿意的看她想奪門而出卻下得的無奈樣,「你終于可以好好听我說話了。」
「你有毛病呀!」居然使出這一招。
「對,我有毛病,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遲鈍,一直以欺負你為樂,破壞你和朋友的交往,故意搞砸你的每一次約會,卻不知道其實是我想獨佔你的表現,想要你的眼中︰心中只有我,你的喜怒哀樂都只能是因為我。」
呆若木雞的汪天藍傻眼,腦袋一陣空。
「你以為我這麼愛破壞你和男人交往是為了什麼,不是因為我愛記仇,而是因為我看不下去你跟其他男人說說笑笑的模樣。」一拉,汪天藍跟艙了一下,跌進他的懷中。
他溫柔地撫著她的臉,「我嫉妒呀!所以才想搞破壞,口不擇言的損你,是不想看見你臉上的歡樂因別的男人而起。」
被綁的小手按著激烈狂跳的胸口,盈滿詫異的小臉不自覺露出了心動的神態。
斑闊也深深為自己的言詞撼動,練習幾日大哥給的小抄,都沒有實地演說這麼來得感人,大哥竟然可以把他的心情描述得這麼好,連他听了都要淚流兩行,就不相信感動不了她。
「你說問候比甜言蜜語好,我天天想破腦袋寫簡訊給你,也做盡了想要讓你開心的事,怎麼知道給你的驚喜你不喜歡,給你的感動你也不要,就連想要給你的依賴、依靠感,也都讓那場無用的英雄救美給搞砸了。」
「你、你偷看過我的稿子。」怪下得他的舉止這麼怪。
這……這個笨男人呀!讓她哭笑不得,卻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
「我不只偷看過,還知道你從以前就喜歡上我了。」從口袋里掏出汪天藍怎麼找也找不到的手表,他痞痞的一笑,「天虹妹妹說得沒錯,當你不找它的時候,它就會出現了。」
「你怎麼會知道……啊!你這個小偷!」她羞紅著臉低斥。
「錯了,你才是小偷,這明明是我的東西,卻讓你藏了起來,既然早早就喜歡我,為什麼不跟我說?」
「你以為……我會說出來,好讓你嘲笑我嗎?」
不知道是被他先前感人的言論感動,抑或是他的這番話,將她以前壓抑的情緒全給激發了出來。
「你一天到晚說我不討喜、惹人嫌、討人厭,說我沒有女人味,老說我比不上姊姊,把我批評得一文不值,我又怎麼敢對你說……我拚命記著你的壞,想讓自己對你死心,你為什麼還要來攪亂我,又說自己喜歡我好幾年了,我就這麼任你玩的嗎?」她不柔弱,但淚就這麼自然流出來了。
斑闊怎麼也抹不盡她臉上愈涌愈多的淚水︰心擰得下知該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死好不好?不該把你跟天虹做比較,天虹有她的優點,但你在我心里才是唯一的呀!拜托,求求你別哭,我不想惹你哭,別難過好不好?」真糟糕,老哥給的草稿沒有包含把她惹哭的安慰詞,她的淚看得他心都碎了。
把小手上的繩索松綁,再把她的寶貝手表歸還到她手上,高闊笨手笨腳抱著她哄著。「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嘴賤,你要打我、罵我,要我怎樣都成,就是別哭了,看你這樣,我會跟你—樣難受……」
何止難受,一股說不出的心疼蕩漾在胸口。「對,我是大壞蛋、大渾蛋、大、大色胚、沒腦子的豬,無理取鬧的老妖怪……」
「噗哧」一聲,她破涕為笑,「你的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因為想討你歡心,才會胡說的呀!」執起她的手,他收起嬉笑,表情再認真不過。「天藍,我知道以前對你很惡劣,看在我不懂得表示自己心意的份上,給我機會,讓我有機會對你好,疼你、愛你,好不好?」
「你……好惡心。」卻听得她雙頰紅潤潤的︰心怦怦狂跳。
他吹胡子瞪眼起來,「我掏心出來給你,你還嫌惡心!非要我用強的是不是?好,汪天藍,本人命你和我簽訂愛情條約,從今天起,我們兩人眼中只能有對方,還要相親相愛一輩子。」
「誰要跟你這只作惡的妖孽簽訂愛情條約。」她頭一低,不願他見著唇邊湛開的笑容。
「本妖孽道行高超,你要敢不答應我,小心我把你拆吃入月復。」他故意做出猥褻的表情,嘿嘿冷笑。
「放心,我是專打妖怪的孫悟空,不怕你。」
「你要是孫悟空……」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下一瞬間,高闊已把她鉗制在牆壁和自己之間。「就看你這只母潑猴逃不逃得出如來佛大爺我的手掌心。」
「高闊!你的手在模哪里?!」一張臉又燙又紅,太卑鄙無恥了,使用這一招。
「噓!我又不是強暴你,不需要叫得這麼淒慘吧!」女人柔軟的部位就在自己掌下,不多模幾下實在很不過癮。
被他大掌撫過的地方像有道電流竄過,讓人不自禁顫栗了一下。
「給我拿開你的手!」把狼爪從自己胸前扯下,汪天藍直瞪著他扼腕的神情。
「你咬我我都沒說話了,讓我模幾不又不會怎樣!」
「你一個大男人計較個什麼勁,大不了讓你咬回來!」她被兩道閃著奇異光芒的眼眸盯得好不自在。
「你的方法真是深得我心,咱們就來算算你一共欠了我幾口,只不過我想咬的是其他地方……」他偏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
「你……你不要臉!」小臉登時俏紅。
「至少我把心里想要的說出來,哪像你,一點都不坦白。」
「我……哪有不坦白。」耳後的呼吸讓她整個人一顫。
「別不承認了,你喜歡我,說不定還很愛我呢!」他咬著她柔女敕的耳珠,讓她無暇去管自己在她身上造次的手。
「我沒有……」她面紅耳赤的否認,聲音虛軟無力,近似嬌嚀。
她這樣的反應可是大大的刺激了男人的,按捺不住,他尋求她的小嘴,卻像在吊她胃口般,有一下沒一下的啄吻她。
「天藍,說你喜歡我。」薄唇又覆下,淺嘗又離去。
「高闊……你別用這種……可惡……」用惡劣的方法逼她就範,她被他挑起渴望,只想抓住他的頭,要他別再離開,好好的吻她。
「說你愛我。」
「我……愛……你渾蛋啦!」化被動為主動,她勾住他的臉,直接印上紅唇。
斑闊眼中帶笑,佳人這麼急迫,他不努力也不成,愛不愛、喜不喜歡,其實兩人早就心知肚明了。
原本在掌中的表已落地,汪天藍仰頭接受他灑落下來的熱吻,兩人忙著處理私事,絲毫沒注意到敞開的窗口邊攀著一條人影。
「怎樣?上面的,情況演到哪里了?」
「感人的歡喜結局,用纏綿的吻當終曲,哦喔!斑先生相當認真的在汪小姐頸上種草莓耶!讓人看得好害羞喔!」
下頭一片嘩然,聞者莫下臉紅心跳。
「這叫干柴遇上烈火,終于熊熊燃燒起來了。」
「該稱汪小姐贏了全盤,這下終于把她的天敵給消滅了。」
「不不不,依我看,是浪子回頭,高先生的悔悟終于贏得汪小姐的心,所以是汪先生贏。」
「管他誰輸誰贏,重要的是現在的發展,喂,上頭的,兩人還在吻嗎?」
「愈演愈激烈,高先生抱緊了汪小姐,一手按著她的臀,一手……啊!不好,被發現了,快撤!」
浪漫氣氛全教人給打散,高闊凜苦臉,把自覺沒臉見人想溜的女主角牢牢鎖在懷里,一個跨步走到窗口邊,瞪視著下頭密密麻麻的街坊鄰居,一見有人手捧爆米花听實況轉播,青筋更是浮現。
「春光不外泄,禁止偷窺,謝謝合作!」高闊重重關上窗,杜絕後患,他甚至連窗簾都拉上了。
「高闊!等等,你做什麼……手拿開啦!你亂模什麼……喂……」
隱約听見幾聲嬌斥,那扇緊閉的窗戶再也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無人有膽再上去壞人好事,散會羅!冤家變親家,皆大歡喜,他們的耳根子終于能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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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相親相愛是嗎?
當然不,即使關系變得親密,兩人時常因高闊那張不講就難受的笨嘴巴吵得不可開交,只是最終總有一人低頭,那人就是高闊。
女人,總是要擅用自己手邊的武器,才能讓男人投降。
淚水攻勢雖然下是汪天藍擅長的,卻屢試不爽。
「求求你,祖女乃女乃,不高興就罵出來,別用那種含泣的表情讓我難受好不好?」
「走開啦!你這個三心二意的家伙。」推開他,她往前走。
「我哪里三心二意,我現在可是一心一意,貫徹始終的對你耶!」
「哼!」
「汪天藍,沒把話說清楚前不許走。」把小女人抓到面前,他決定放棄懷柔手段,用吻化去她臉上那股倔意和不悅。
薄唇一路滑落到她的頸脖處,溫柔吮吻著。
「真卑鄙,每次都來這招。」汪天藍下甘示弱的往他肩上咬了一口,這家伙明明怕草莓,卻偏愛在她身上種「草莓」,害她老遭街坊異樣的注目。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樣,不小心惹到你,就用那一兩滴眼淚謀殺我。」忍著肩上的疼痛,非常時期,他得忍耐這只小野貓在他身上烙印。
「說吧!你為了什麼不開心,這幾天一直拒絕見我?」
她睨了他一眼,悶悶的道︰「為什麼還要姊姊替你送便當?」
就因為她換了新工作,有了距離,不能和他一起吃午飯,他又回頭找姊姊?
「冤枉呀!從模清楚對你的感覺後,我就沒再要求天虹送便當來。」他不希望天藍誤會嘛!
「這幾天我起床起得晚,見到姊姊又在費心做便當,還是用她最喜歡的藍色拼布袋裝起來,不是給你是給誰?」
「中午我不是買外賣,就是啃面包、喝開水,沒見到天虹呀!包何況我從來沒用過什麼藍色便當袋,一直是跟你是同款褐色的啊!」
他篤定的模樣不像造假,汪天藍攬起困惑的秀眉,「這便當袋姊姊送了一年多,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兩人眼中同時浮起問號。
選定一天,兩人請了假,偷偷跟在手拎便當袋,十一點半準時出門的汪天虹身後。
「這里不是……」
在一棟熟悉的建築物前停下來,汪天藍和高闊雙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汪天虹向辦公問內熟悉的人打招呼,停在一扇深褐色大門前,她輕輕一敲。
「進來。」里面的聲音既佣懶又迷人。
推了門,她來到垂眸審視文件的男人前,放下便當,巧笑的道︰「高大哥,吃飯羅!」
斑洋緩緩放下手邊資料,眸光透露一絲溫暖笑意,他道︰「過來。」
汪天虹臉兒紅,不好意思的把手交到他伸來的大掌上,一把被拉至他腿上坐好,任他雙臂圈著自己。
「你今天有點晚。」他嗅著她的發香,把一塊塊香女敕多汁的牛腩,用筷子喂入兩人嘴里。
自從解決掉笨蛋弟弟的事後,她再不需要分神趕去弟弟那兒送便當,他獨佔她的時間變多了。
朝粉女敕的臉頰偷了幾個香,發覺列這丫頭完全沒有害羞之色。
「高大哥……」汪天虹專心思考一件事時,壓根無暇顧及其他事。
「嗯?」他明白她有心事了。
「我听說……你事務所里有位韓小姐,連續好幾天中午,親手做了便當要給你。」笑臉登時消失,換上蹙額顰眉的煩惱貌。
「你在意,所以不開心?」
汪天虹低著頭顱,輕輕一點。「我很喜歡替高大哥送便當來,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接受別人送來的午餐……」
斑洋的唇緩緩上揚,他撤下的網,是時候該收起來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