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該用三千道符封住,然後踢下地獄永不超生的臭妖怪、大渾蛋,先是粗暴奪走她的初吻,這次又用蠻力吻了她。
就因為她在這方面一點經驗都沒有,才會被那家伙吃得死死的,事後還擺出一副奪人呼吸的溫柔眼神,害她忘了第一時間賞他一拳。
他是最討厭、最可恨、專找她麻煩、說她壞話、損她、嫌她的壞胚子,說停戰的是他,誰擔保這下是他大爺一時興起想整她的點子,她可不能像小女生一樣,被他幾句話哄得傻愣愣,對他意亂情迷。
錯過一次就夠了,她不會蠢得讓一顆心又溜到他身上,這次她會穩固好,只是……
瞪著眼前放大的家具店招牌,和手邊剛買來的便當,秀眉不禁一攢。
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小小的拳頭握緊又放開,算了,人都來了,算是謝謝昨晚這討厭鬼來家里替她換燈管的事。
「汪小姐,你來了就好,老板從中乍開始,脾氣就大得下得了,那副大嗓門把好多同事吼了一頓,我想,只有你能讓他消氣了。」李潔曦苦笑,老板似乎肚子一餓,脾氣就大。
招呼汪天藍的依然是上次那位李潔曦,她仍是沒發現口中「汪小姐」是另一個人。「老板,汪小姐來了!」
汪天藍被人推了進去,「砰」一聲,門板用力被人關上。
沉著臉的高闊,臉上緊繃線條在見到來人時漸漸放松,薄唇仍緊抿,狀似不經意的瞄了下時間,輕輕哼了聲。「兩點了,我還以為你打算餓死我。」
他臉上浮現都是「她的錯」的表情,嘴似要脾氣地吊高。
「我又沒有答應一定要替你帶吃的來。」困惑浮現汪天藍腦中,所謂脾氣大,只因為她沒有按時送午餐來?
「你也沒說不會送來。」搶過便當的同時,一掌更是扣著她的手腕,把她鎖在自己身邊。
掀開白色塑膠蓋,目光一亮。
哦喔!是他喜歡的什錦炒面,還等什麼,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忙著處理一批訂購出了問題的木料,星期天多數木材廠商都在放假,光聯絡就忙得焦頭爛額,甚至連早餐都忘了吃,不餓才怪。
「喂,我已經把便當送來,你該讓我回去了吧!」她瞪著那只強迫牽制她行動的手。
「晤唔……唔唔……唔唔……」
「拜托,把你滿嘴的面吞了再說吧!」敗給他,一張嘴都是食物怎麼說話。
見他嘴角沾了蔥花,她偏頭,很自然找來面紙盒,抽了張面紙替他擦拭。
銳利的黑眸帶著異常光亮,直勾勾的瞅著她體貼的動作。
讓被人緊盯的她一麻,猛然回神,不自在收回手。「請把你的注意力放回便當上,我還要回家,你快放手!」汪天藍暗罵自己的豬頭舉動。
「留下來陪我吃飯。」五指不放反而更加收緊。
「我不要。」
「以前天虹都會陪我吃飯聊天。」
「我跟姊姊不一樣!」她嗆聲回去,胸口那團悶氣又起,當他拿她跟汪天虹比較時,這口郁氣來得就猛。
「是不一樣,你需要我好言說盡,用強制的手段才能留下你,讓你听我說話。」用筷子比比出力的手掌,再昧的努努嘴,成功讓汪天藍想起昨天的火熱記憶。
「誰希罕,我……我一點都不想要留下。」她撇開臉,佯裝不在意,卻又惡聲惡氣警告,「我警告你,不準再用昨天卑鄙的那一招,不然小心我翻臉。」
「可是我很喜歡。」
「高闊!」杏眼瞪圓,瞬間對他升起防備。
斑闊神情愉悅,根據兩次的經驗,懷中的她根本溫順地像只無爪的小貓,她翻不了臉的,尤其帶著迷茫臉龐的她,格外可愛,惹人想一再吻著她。
他想他很快會習慣,不,是愛上吻她的滋味。
「留下來陪我吃飯。」他不會笨到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不然以後她防他防得緊了,沒機會下手,不,是封口了。
「要求無效,你只說要便當,現在我送來了,你到底讓不讓我走?」怎麼都不知道他是如此自大無理。
「不讓。」不當她的拉扯是一回事,右手繼續夾起香Q有勁的炒面,送入嘴里。
汪天藍放棄掙扎,一臉不平的瞪著腕上的有力厚掌。「我不懂你為什麼要留我下來干瞪眼,不怕影響食欲消化不良嗎?」
「汪天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這麼怕跟我同處一室呀!」沒有別的目的,就是希望她能在身邊陪著自己,讓她習慣他。
「真好笑,我為什麼要怕?」汪天藍瞪著他,留就留,她怕他嗎?
「那就留下來!」他賊賊一笑,十幾年的時間可不是假,就知道激將法對她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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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位于郊區,佔地約百坪的小型木工制作工廠,此時沒有任何鋸木和刨木雜聲,一群木工師傅圍在大方桌前交流意見。
汪天藍瞅著中間為首,認真參與討論的男人。
不是說只留下來等他吃完飯嗎?
那……她為什麼會陪他來工廠?
因為一通電話,告知他工廠在趕工的時候出了問題,高闊听完瞬間揪然變色,便當扔一邊,連征求她的同意也沒有,便抓著她匆匆趕來。
對上他異常凝重的臉色,她知道事態嚴重,沒開口抱怨什麼,被抓來的結果,卻被人拋在角落當裝飾品,因為她參與不了他們的工作。
「不不,這個地方下可以這樣修改。」高闊皺著眉,大力搖頭。「如果是餃接處出了問題,這樣修改問題會更大,桌子會更不牢。」
「如果要修改,是不是整個結構都要改變,甚至桌腳都要改?」
「我想想……」高闊抿唇,沉吟了一會兒,攤開原來的設計藍圖,拿起鉛筆,開始涂涂改改。「如果把這邊打直,寬度再厚個兩公分,改在這個部位做弧度……」
汪天藍找了張休息椅,一坐下,清澈的瞳眸上下左右亂飄,客觀的打量那個認真修改原稿的高闊,聆听他們的對話。
原來這家伙也有這麼沉穩的一面,和平常只會嬉鬧爭吵的他截然不同。
一位師傅興奮的大叫,「這樣修改應該可以,小茶幾外型也不會差太多,老板,如果桌面用淡黃木和褐黃木相間的雕嵌,會不會更好看?」
「也可以,我的想法是再加個細長的仙鶴腳,整體造型線條會更流暢,客人喜歡造型優美,不妨朝這方面修改。」
「好好,就照這個去改!」師傅捧著修改後的設計圖,回到他的工作原位去。
「老板,那個雕花櫃我也有點意見,我想再多加一格抽屜,三層櫃的整體型會更好。」
「把圖拿來,我們可以一起討論看看。」
听取匠下師傅的意見,和他們互相交流並尊重他們的看法,正是高闊讓這群手藝高超的師傅們喜歡的地方,一個個心甘情願待在這間小堡廠里,不願讓人挖角走。
幾位師傅從汪天藍身旁的平台上,抽走幾張圖,方才她瞧了一眼,那些圖正是那天她騙他刪除的草稿圖檔。
設計圖不是簡單畫畫而已,如何衡量平衡、正確的挑選材質、設計出來的適合型制,都得含算在內。
難怪他那天會氣到咬她,這些圖想必花了他下少時間完成,而她開了一個惡劣玩笑。
手指輕撫上她的唇,昨天的吻,霸道蠻橫,感覺得到他透露出來的渴望,還有那雙粗糙的掌隔著衣服撫過她的肌膚的火熱感覺,高闊對她,竟然有著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汪天藍羞紅了臉,小手輕拍雙頰。
說過不受他影響卻又阻止不了,高闊在她心底烙下抹不去的痕跡,但是,要她如何相信一個愛欺負自己的男人,突然要求她當他的女朋友?
「吱吱——喀喀——」
奧嘎作響的電鋸聲打斷汪天藍沉思,她抬眸,發現圓桌前的男人全不見了,視線環顧一圈,原來大家早結束討論,回到工作崗位上。
斑闊呢?
汪天藍一扭頭,目光便被電鋸前的偉岸身影吸引住。
斑闊熟練架起木料,連草線也不畫的鋸出雙弧形版面,再扛來新木料,朝鋒利無比圓鋸湊上前去。
勞動讓人出汗,一段時間下來,高闊早熟的月兌去上衣,展露不久前才在她面前秀過的古銅色胸膛。汪天藍頓悟,難怪他擁有傲人的高大體型,勞動鍛鏈出他完美的體魄。
汗水涔涔布滿在結實有勁的肌肉上,散發著性感魅力,她栘不開視線,原來專注工作的男人這麼有吸引力,他也有如此認真的一面,該對他另眼相看了。
也許,自己該試著相信他的話,別老用冷顏面對他。
幾個小時過去,高闊把手邊該做的工作結束後,才想起被自己遺忘的小人兒,當下慌張的四處張望,見到嬌小的她還坐在這里時,他松了口氣。「對不起,我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
肩上掛著用來擦汗的短毛巾,他上前道歉。
「是挺晚了。」秀眉一挑,從有陽光待到沒陽光,怎麼下晚?
他一望手表,眸子染上吃驚,忙著解釋,「對不起,我不知道六點了,我不是刻意要弄到這麼晚,因為木工出了問題,又需要人手,所以我去幫忙……」
完了,強迫性地把她帶來,又扔在這邊不理不睬,自己在她心里一定又是負分了。
「你要準備離開的話,就快把衣服穿上。」近距離瞄了下那布滿汗水的完美體魄,雙頰又是一熱。
斑闊哪顧得自己有沒有穿衣服,他情急道︰「汪天藍,你听我說,我不是故意把你扔在……」
「我肚子好餓,你動作快點啦!」
斑闊瞠眼,耳朵沒听錯吧?肚子餓,她對他喊肚子餓耶!
「你中午的午餐根本沒吃幾口,應該也餓了,我們快點去吃晚餐啦!」
斑闊大喜,她真是在暗示他吃飯時間到了,她主動邀他用餐呢!
「先說好,中餐是我買的,這頓你該請客,是你開的平等條件,可別忘記。」
「好好好,‘我們’馬上去吃晚餐。」整個人心花怒放,看著眼前嬌小身子,他最想做一件事。「汪天藍。」
「干嘛?」
一條手臂勾住她的腰,把她拉近,朝她頰邊偷得一親。
愣了數秒,汪天藍臉紅了,這家伙怎麼可以在這麼多人面前親……親她呀!多少雙曖昧眼神直直打探著他倆。
才欲破口大罵,卻注意到這家伙一身的汗臭味。「高闊!你一身都是汗,該死的,你還抱著我!」髒死了!
雙手下停抹著手臂和肩膀,卻獨獨沒有抹去臉上的痕跡。
遭來一頓罵和白眼對待,高闊好心情未減,臉上咧開的笑容是愈擴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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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汪天藍每到中午,都會拒絕同事邀約,買來兩個便當帶到對面高闊辦公室,和他一起吃。
李潔曦曾私下告訴過她,那家伙餓肚子時脾氣都好差,避免他波及無辜,她每天中午都準時報到,順便借用他辦公室的電視看看節目。
不過,她可以習慣這家伙愈來愈愛對她動手動腳的舉止,卻看不慣他對其他女人獻殷勤。
好比現在,他對一個新來的女職員眉開眼笑聊著天,逗著人家小臉紅潤,見到她來也沒有收斂,還朝她揮手打招呼。
汪天藍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繞過小門,走向後頭的辦公室里。
想當然,高闊沒多久便尾隨而上。
「今天中午吃什麼?」雙臂一張,想來個歡迎擁抱,無奈小女人一閃,只能抱著一片空氣。
「買什麼給你就吃什麼!」把便當扔給他,汪天藍低頭吃自己的午飯,完全不理他。
斑闊一頭霧水,果然女人心海底針,這幾日兩人明明相處得很好,怎麼轉眼間,他又在她眼中看見了怒氣。
他安分的乖乖進食,一雙黑瞳卻不時偷覦著她。
「喂,高闊。」
「是。」佳人一喊,立即抱起便當,他正襟危坐。
「你對店里每個女職員都是這種態度,即使是第一次見面,也要幫她倒茶獻殷勤?」
愣了半晌,他伸手撫著方正的下巴,勾起薄唇來,看來,這女人並無外表般的無動于衷。「你為了這個生氣……哦∼∼不,你是在吃醋!」壞壞一笑,指出他的發現。
瞬間招來她的白眼反駁。
「我又沒說錯,你該去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表情根本就是嫉妒的情人,如果不是在意我對其他人好,你會生氣?」
汪天藍不悅的臉色中卻帶著可疑的淡淡紅光,她哼了聲,吃起便當來不願再理他。
「生氣啦!」逗過頭了可不好,他喜歡看她別扭的神情,卻不想讓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關系毀去。「別這樣嘛!人家是剛進來的女職員耶!我對她關心也是理所當然。」
「我看你對所有女人都挺關心的。」汪天藍真想咬去愛搶話的舌頭,居然沒經過主人同意就發言。
眸光放柔,他盯著這個硬脾氣的女人道︰「總不好我對人家又凶又吼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大嗓門,這吼起來,會嚇到人的,何況那位朱小姐剛來這里,我是老板,自然得和藹可親,才能留住員工嘛!」
汪天藍不說話了,但從她恢復正臉面向他吃飯,高闊便明白她心情轉好。
只可惜,剛扒兩口飯,一通電話便打斷他的午餐時間。
「怎麼又有問題……是嗎?嗯,好,我馬上去看。」
「工廠有事?」
「有人忘了把倉庫門關緊,結果野狗闖人,在里面大鬧一番,有些家具毀損,我得去點點損失有多少。」看來今天的午餐沒了,好可惜呀!前幾天他都可以趁汪天藍離開時,挾恩要求回報,親親她的臉頰。
「那你還不快去?」這麼哀怨盯著她做什麼?她今天要上班,可不能像星期日一樣陪他到處跑。
「嗯,我走了。」自己的教有待加強,看來她完全不懂他的暗示。
「等等!」
「什麼事?」他興奮地回頭,抬出去的腳迅速縮回。
汪天藍把他未吃完的便當放入塑膠袋里,方便他帶定。「別忘了你的便當。」怪人—個,給他便當還—臉幽怨。
「那,我走了。」聲音好不淒涼。
「嗯。」這回頭也沒抬,汪天藍邊吃飯邊觀看電視節目。
真是冷漠的女人呀!
斑闊垮下臉,失望離去。
解決完自己的午餐,她發現沒有感興趣的節目,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決定在躺椅上小憩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設定的鬧鐘尚未響起,汪天藍卻因一股嗆人的煙昧驚醒。
這一睜眼可下得了,發現煙霧彌漫在辦公室中。
「汪小姐,汪小姐!」嗆人黑煙隨著門開而飄散進來,隱約可見不容忽視的熱氣與火紅色的火光。
「我在這里。」
「謝天謝地,還好我及時想到你還在里面。」家具店起火,大家手忙腳亂的疏散,差點遺忘了老板辦公室里的人兒,「沒時間解釋了,總之你快跟我出去。」
尾隨在李潔曦身後的汪天藍,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下來。「對了,還有高闊的圖!」
那是新的設計藍圖,她曾看他中午連休息時間也沒有的趕工。
又踅回辦公室的汪天藍,按著鼻口避免吸入濃煙,她一手模著桌上隨身硬碟,一手用滑鼠快速收尋電腦里的草圖位置。
濃煙愈來愈大,渾濁的視線令她愈來愈困難找尋硬碟……
熊熊大火吞噬著一件件家具,消防車、救護車已就定位,消防人員準備水柱救火,也詢問逃出來的民眾是否還有人困在大火里。
「汪天藍?汪天藍?」接到通知趕回來的高闊,在圍觀人群中找不到他心底重要的人影,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了大半,焦急與擔憂幾乎讓他抓狂。
「老板!」李潔曦見到來人,急忙沖上前。
「汪天藍呢?有沒有看到她在哪里?」雙掌攫住來人雙肩,高闊搖晃著。
「汪小姐?」李潔曦轉了頭,「她不是在我身……」
語一塞。
人呢?她記得自己叫汪小姐跟在身後呀!怎麼……
李潔曦錯愕又恐懼的表情讓高闊重重一震。
「她還在里面!」高闊狂吼一聲,不敢相信那個蠢女人居然沒逃出來。
心口猛然緊縮,像挨了一記重拳般的疼痛幾乎撕裂他的胸口,他奮不顧身要沖去火海中,卻被消防人員阻隔在外。
「汪天藍,汪天藍,你快給我滾出來!」無情大火持續蔓延,高闊僵直著身守在門外,雙眸不曾移開過,卻始終沒有見到汪天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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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都是易燃的木料,大火持續燃燒一段時間,才讓消防人員撲滅。
斑闊手腳冰冷,失神的雙目一瞬也不瞬痴望著一片焦黑殘骸。
「老板……」李潔曦和其他員工怯怯的圍在他身邊。
老板的樣子好不對勁,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回,家具的損失不在話下,但他們都知道,真正讓老板失魂落魄卻是其他原因。
消防人員一個個走出來,按捺不住的恐懼終于爆發出來,他箭步沖了進去。
「先生,火雖然撲滅,但是高溫尚未減退,里面處處是危險,你不能進去……」
粗壯的長臂大力一揮,推開重重阻礙他進入的救火員。
「先生……」
「閃開!她還沒出來,她在里面!你們讓開,我要進去……」
「先生,冷靜點,我們救火兄弟已經檢查過,沒有尋獲任何人……」
消防人員的聲音完全人下了他的耳,他執意要進去,四、五名消防人員在焦黑一片的門口阻止他瘋狂的舉動。
斑闊硬闖的騷動,引來不少圍觀人的注意,大家只看到一名讓人奮力制止的高大男人,發了瘋似的要硬闖。
「高闊!」
帶有神奇魔力的兩個字,奇跡似的讓這場暴動一瞬問停下來。
誰的話高闊都听不進,唯有這細膩的聲音止住了他激烈的動作,也讓消防人員喘了口氣,將他拖離危險邊緣。
「你在做什麼?就算真有要找的東西,你現在沖進去也沒用,反而陷入危險中,還得費心讓別人救你。」
那個聲音不明所以的逐漸靠近他,高闊的手腳漸漸恢復溫度,他一扭頭,急著尋找聲音來源。
汪天藍一身狼狽的站在他身後,凌亂的長發和髒兮兮的小臉顯示她曾經待在起火處,幸運的她,在大火蔓延到辦公室的那一刻,及時存檔月兌身,她選擇從火勢較小的後門月兌困。
後門小巷堆滿下少垃圾,她花了點時間逃出來,一繞王大門口,就被熊熊吞噬的火焰嚇到,慶幸自己沒有成為燒肉。
被阻擋在圍觀看熱鬧的民眾身後,如果不是高闊引起騷動,她很難從人群里找到熟悉的人。
「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沖動不分事情輕重……」嘮叨聲在粗糙冰涼的大掌貼上雙臉時,頓時一消。
他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上次是搶案,這次是火災,你要嚇我多少次才甘心;︰」高闊凶猛的將她拉進懷中,把她抱得好緊好緊,鉗在她身上的粗臂幾乎要把她擠入他結實的胸膛。
「我知道我以前對你的態度真的很差,但是我都對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別用這種方式報復我?」黑眸深處,閃過深切的關懷以及火爆的怒氣。
他不是神,心跳終有一天會因恐懼而停擺,她要嚇他幾次才甘心?
面頰貼在他胸口,汪天藍听著雜亂無章的心跳聲,她知道自己個性悍強,向來不是那種縴細的女人般情緒化,但此刻,她卻有種想鼻酸的沖動。
不是劫後余生,是因為他如此重視她的口吻,這個惡質男人,居然這麼輕易就打入她心底。
任他抱著,他的人、他的心跳都給了她莫大暖意和安心感。「你太會牽扯了吧!搶劫火災又不是我想遇上,都是它們找上我。」
「不準、不準再有下一次了!」他宣布。
「我也不想呀!」人連著倒楣兩次就夠了,下一次她的小命還不知保不保得住。
身上突然起了騷動,男人的大掌不安分起來。
「喂!你、你做什麼……高闊,你、你不要亂模……住手、快住手!喂!」左扭右閃,仍是躲不過他游走身上的雙手,全身上上下下全被他模了個徹底。
確定她除了幾簇頭發燙燒到,其他地方安然無恙後,緊壓在他胸口的大石,這才安然落地,「還好,你沒事!」
她的粉瞼羞成紅隻果,想拍掉那瓖在腰上帶著熱力的粗臂。「高闊,你別抱我抱這麼緊,我、我有東西要給你。」
從微松的手勁下,掏出口袋里的隨身小硬碟,獻寶似的遞到他面前。
「這個是……」高闊不懂。
「你的圖稿呀!我想到你為了設計這些圖稿花了這麼多時間,趕緊又回去幫你備分起來,才避免它們跟大火同歸于盡。」
又、回、去?
斑闊被這三個字激怒了!「你白痴呀!火災不逃命,居然給我跑回去存這些鬼圖!」
汪天藍眼一眯,才說下再對她壞,保證下過才過幾天,這男人不但粗口罵她,還想將她的腰勒成兩半!要死了,勒這麼緊做什麼?
「我幫你救出這些圖,你凶什麼?」要甩嗓門比凶悍,她向來不輸他。
「我凶?要是你沒來得及逃困,現在不成火烤巴比Q了,我還能對你凶嗎?」青筋浮現,他從沒這麼憤怒過,若為這個蠢原因讓她的小命就這樣完了,他會不地獄追她,做鬼也不放過她。
「上回是誰為了這些鬼圖發過火,你忘了嗎?你這個渾蛋!我拚了命幫你,卻還遭你罵。」她快不能呼吸了!以為力量大了不起嗎?掙月兌不了,她索性用咬的!
斑闊不為所動,任憑她的利齒狠狠的咬著他的肩,皮肉上的疼痛哪比得上得知她身陷火海的那瞬間︰心里那種無底洞般的疼。「是圖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那些圖算什麼?沒了我可以重畫,但是……」
「你若出了什麼事,你要怎麼賠我一個汪天藍……」捉起她的小臉一吻,憂心害怕的心情,只能藉著粗暴的吻來傾注給她知道。
如火般的吻一點都下溫柔,甚至吻得她有些痛,但他的話卻讓她的心再起悸動,小手環住他的頸,她用順從撫平他的恐懼。
完蛋了,她知道再守不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