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杰恩終于想起這個問題時,他卻更糊涂了──因為方巧巧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來辦事的嘛!
說她在游玩,又時常出現奇異的舉動,好比說她很愛盯著華人看,而且一看就會看上半天時間,甚至不厭煩的黏在別人身後好半天才放棄,這讓他有點不是滋味。
明明都是華人,怎麼都不見她黏自己黏得這麼緊?
驀地,他笑了出來,為自己可笑的想法搖頭,畢竟當他被誤會成小偷時,方巧巧可是足足追了他好幾條街呢!
有什麼好不平衡的呢?對不對?
可是當方巧巧又一次失神的望著某個行經身邊的華人男子,杰恩無所謂的笑痕卻僵硬下來,那股不太舒暢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巧巧,你為什麼那麼愛盯著人看?」其實他想問的是,為什麼她那麼愛盯著東方男人看?
「因為我在找人嘛!」方巧巧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氣回答。
「找人?」他一怔。
「我沒告訴你,我來瑞士就是來找人的嗎?」
他沒好氣的道︰「沒有,你一次也沒告訴我你是來找人的。」胸口那些不平衡感在他說完話的同時,也在瞬間消失得無影蹤。
還好,她不是被對方所吸引。
「是嗎?那抱歉了。」方巧巧心不在焉的回答,兩顆眼珠子還是不肯離開前方牽著女子走路的華人。
當她耳里听見兩人用韓文交談時,心底一涼,唉!不是這一個。
「你要找什麼人?住在哪里?說出來搞不好我可以幫你,畢竟我在瑞士待很久了,也認識不少華人。」
「老實講,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他住在瑞士十幾年了,除了這個國家,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他,我甚至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會一路上注意著華人身影,想知道自己有沒有可能遇見他。」
「你來找一個不知道住哪里,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人?」他的臉部開始抽起筋來。
「但是我知道他的名字。」
「那這好辦,我們可以去移民處問。」
「可是……」
還有可是?
「我要找的人是被他父親的朋友領養,好像還是透過特殊管道來到瑞士定居,我怕在移民官那里根本沒有資料,而且那個人搞不好還改了名字。」
那要找屁呀!
「反正我媽只要我一直往北走,只要我的運氣夠好,也許能找到他。」
杰恩簡直無語。
方巧巧知道他的感受,沒辦法,誰教她的事情一時間很難說得清楚呢!
此時,兩人走到了蘇黎世著名的班霍夫購物大街街口,等待紅綠燈,瑞士有個好習慣,就是相當禮遇行人,無論什麼一定是以行人優先。
不過對于熱鬧的市區,行人還是一樣有紅綠燈要等,雖然你要硬闖也是可以,車子依然會停下來讓你先行,但不能保證所有車子都能及時煞車。
杰恩又忍不住發問︰「這個人跟你媽媽有什麼關系?」
「他是我媽媽一位故友的兒子。」
「找他是為了什麼?」
「報恩。」方巧巧想了一下,挑了個簡單的字眼告訴他。
杰恩擰了眉心,有听沒有懂。
她耐心的解釋,「有一次我媽在去工作的途中,公路發生大車禍,是那個人的媽媽拚死才將我媽媽從要爆炸的車底拖出來;後來他媽媽因為癌癥的關系在幾年前去世了,臨死前寄了封信給我媽,希望我媽能照顧她住在瑞士的兒子。
「可惜信里沒有提及地址,我媽花了不少時間打听,只得到消息說那個人的媽媽已無其他親人在台灣,所以唯一的線索就只有瑞士了。」
「那你找到他,又要如何報恩?」
「這個……」她難以啟齒,不是不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方便講?」
綠燈亮起,方巧巧很自然地跟著身旁牽著孩子的懷孕婦女一同邁開步伐。「不是不方便講,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講……總之方式很特別,說出來你搞不好會笑我。」
「說說看,我保證不會取笑你。」
「就是……」方巧巧的注意力突然讓往前沖的小孩子給吸引住,就見他跑向隔壁往來的車道,只為了撿起掉落的玩具球。
「危險呀!」她一呼,身體已經自然而然的過去想把小男孩給抓回來。
一陣不算大的煞車聲響起,方巧巧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下一瞬間,自己已跌坐在地。
回過神,模模臉蛋,沒事;模模手,嗯,也沒事;再模模腿,唔,好像有點痛。
懷中男孩眨著大眼楮回望著她,朝她一笑,看來他平安無事。
放開男孩,讓他回到母親身邊,可她卻似乎站不起身。
「巧巧,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快告訴我。」一張關懷焦急的臉晃入她的視線里。
「我好像站不起來了。」她吐舌,苦笑了一下。
幸虧有杰恩這個「貴人」在,不然她連怎麼去醫院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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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認為杰恩將她帶去醫院檢查是正確的決定,畢竟腳扭傷,也不知道嚴不嚴重,去給醫生看看也是好的。
但這樣會不會太夸張了一點?
盯著身後一路跟隨而來的警察,方巧巧的目光無言的黏在報紙上的新聞照片,她臉色發青的讀完這篇報導,將報紙交還給杰恩。「不過是個小車禍,我人也還好好的活蹦亂跳,有必要大篇幅報導在報紙上嗎?」
「你不知道車禍在瑞士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杰恩不以為意道︰「在瑞士要發生車禍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是撞到人。」
只要有人影,車子早在兩、三公尺外就會減速,然後慢慢駛過來。
這點方巧巧也認同,但是……「也不用把我的一只運動鞋,當作照片刊登在報紙上吧!」
實在可笑極了。
案發現場留下一只因為跌跤而被踢掉的運動鞋,記者大爺便將這只球鞋作為事故照片,沒照到她這個受傷的人,卻把想撿鞋的杰恩背影給照了進去。
「大概是想保護當事者吧!」杰恩模模鼻子,把那篇可笑的照片報導折起放到架子上。
「還真是保護得當呀!」眼角瞄瞄病房外的警察。
一、二、三,腳扭傷都可以有三名警員跟隨在後,還真是相當嚴重的車禍呀!
「好了,別再去管陣仗有多大了。」杰恩敲了一下她的頭,再比比那只擦了藥,也上了繃帶的右腿,「醫生說你腳踝扭傷的比較嚴重,最好休息幾天不要亂走動,一個禮拜後就可以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了。」
「什麼?那你說要帶我去吃的起士火鍋呢?」
「等你腳好後再說了。」杰恩模模鼻子。
「別遮了,我瞄見你的嘴角在偷笑。」方巧巧冷哼一聲,沒想到一個男人居然會怕起士的味道。
「咳咳,亂講,我有什麼好偷笑的。」杰恩雙手往口袋一插,聰明的話鋒一轉,「既然醫生交代你要休息一陣子,我看你還是別住在旅館,一來沒人照顧,再來蘇黎世的飯店又貴得要命,跟以往差上兩倍價錢,一、兩個晚上也就算了,連住一個禮拜,那要花多少錢?」
方巧巧也明白,不過是媽媽硬要她來的,所以這方面一直以來都不是她的問題,反正有人出錢嘛!
但既然杰恩都說了,她倒是很好奇他有什麼建議。「不住旅館,那我住哪?」
「我沒跟你說過嗎?我在蘇黎世有住所。」他咧齒一笑,像個調皮的男孩捉弄著人似的。
「可我記得你是住在伯恩的呀!」
「因為我在那里工作。」所以在那里有地方住並不奇怪。
她頓了頓,「伯恩和蘇黎世一點都不近,光火車就要坐好久,你吃飽撐著買了兩間房子兩地跑做什麼?」
「錯,不是兩間房子,其實我在琉森、洛桑也各有一棟房子,還有策馬特、達沃斯和巴塞爾也有……」
「等等!你在瑞士究竟有多少房子?」方巧巧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眼。
這個問題好像難倒了杰恩,他攢起眉頭開始扳起指頭來。
「等一等!」方巧巧又一次喊停。
杰恩不解的看著她。
「一般小市民是不會在每一處都有房子吧?」直到此時,她才開始正視杰恩的身分。
想想,一般人也不可能跟她一樣,整天玩耍甚至住在飯店里長達一個月,那是因為她有母親這個金錢後盾。
但杰恩呢?閑閑沒事跟她跑了一個月,都不用上班還陪著她亂花錢,現在又告訴她,他在瑞士處處有房子……
「別想太多,會有這些房子都是公司給我的,目的是怕我萬一到其他城市出差沒有地方住。」他解釋。
「有這麼好的公司,怎麼我都遇不到?」她嘴里喃喃道。
「廢話不多說,等下我幫你辦出院,然後去飯店整理一下,之後就直接搬到我那里,我想我那邊應該什麼都有,不需要再買什麼東西;不對,得先買張輪椅給你,讓你行動方便點……」
「等等,我有東西要買!」
杰恩望著她。
「既然不能出去吃,那我們干脆自己買一大堆起士在你家煮火鍋好了。」她比出兩根指頭,秀出一個YA字。
杰恩的表情就只有一個惡字可以形容,光是想到一堆起士的味道有多惡心,還想在他家煮火鍋?哼!
誰理她!他絕對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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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還要多一點起士,味道不夠濃,杰恩,你快將我刮下來的那盤起士屑端給我!」
大掌既緩慢又不情願的遞過一盤起士。
「謝謝……哇!好香、好香,就是這樣才對,搭配上酥酥軟軟的面包,又軟又香又不膩,真好吃耶!丙然是有名的起士火鍋呀!杰恩,你要不要嘗一嘗?」
縮在角落,鼻子已經塞入兩坨衛生紙的男人,一個命的猛搖頭,打死不肯回頭。
「你也幫幫忙,起士真有臭到這種地步嗎?」方巧巧忍不住發笑,卻又惡意捏了塊沾有熱呼呼黃澄起士的面包塊送到他面前,「我不騙你,真的好好吃,來嘗一口嘛!」
他一臉「你不要靠近我」的恐懼模樣,身子更是往後縮縮縮。
人家不給面子,她只好自己一口吃下去,還不忘舌忝舌忝兩指。「杰恩,你真的好好玩耶!既然這麼怕,就不要答應我在家里煮起士火鍋嘛!」
俊逸的臉龐上帶著控訴,「還不是誰一臉苦兮兮的對我說,沒嘗到起士火鍋就不算來過瑞士;還說吃不到會難過好幾天,心情會沮喪得永遠快樂不起來!」
方巧巧也沒想到,原來杰恩是這種吃軟不吃硬的個性。
腦袋瓜一轉,方巧巧甜甜一笑,改以誘哄的口氣,「吃一口嘛!你不知道煮這麼大一鍋起士鍋,沒有人跟著一起享用,真的很無趣耶!拜托嘛!就陪我吃,一口也好,如果吃了你還是覺得很惡心的話,那我就真的不會勉強你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方巧巧哀求的話奏效,杰恩修長的身子漸漸從陰暗的角落邊站了出來。
原來這招真的有效耶!
「好啦、好啦!拜托你吃一口好不好?」方巧巧忍著笑,看著杰恩憋足了氣,才將她送上前的起士面包吃入口。「很好吃吧?」
「惡心!」五官全都皺在一起,惡心,真惡心!
方巧巧送上一杯橙汁給他漱口,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逗杰恩,完全不忌諱兩人年齡上的差距,可能是因為他總是在她面前表現得相當自在,讓她覺得和他相處很輕松;又可能是杰恩的臉上總帶著親和力的笑容,很自然的拉近兩人間的關系。「杰恩。」
「干嘛?」
她微微一笑,「謝謝你。」
被那抹甜甜的笑容一震,好半天才發現自己對著她發怔,急忙臉紅低頭道︰「謝我什麼?」
「謝你一路上的幫忙,甚至還讓我住進你家,能對一個認識不過三十天的我如此熱心,除了說出我的感謝外,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謝謝你。」
「小事一件。」他也不明白自己如何能對一個不算熟識的人展現熱烈的關懷,甚至還讓她住進自己的家中。
這在以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他的住處是相當的機密,而且他也不喜歡與人分享自己的空間。
可能是對一個女人家獨闖異國不放心,也有可能是他剛好有時間吧!只不過心底有股異樣的騷動,似乎在否決他的想法。
「杰恩。」
「又怎麼了?」該死,她干嘛一直對他笑得這麼甜,這樣會害他心跳加快和腦袋混沌不清楚。
「既然你都吃了一口,有一就有二,你不介意再多吃幾口我買的起士蛋糕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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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住進他家三天,方巧巧沒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搬家了。
扭傷的缺點就是無法隨心所欲的亂走,雖然有張輪椅在,但她懶得推著兩個大輪子出去,索性乖乖待在家,等腳傷復原還比較簡單。
基于每天閑閑在家不動,她發現到杰恩很愛亂買東西,常常一眨眼,他便溜出去買了一堆無用的日用品回來。
好比說,請他去買個飲料回來,他卻可以帶回體重機、果汁機、聖誕樹,甚至還有一箱二十四瓶的啤酒。
什麼叫剛好經過大賣場,有特價就順便一起帶回來了?他根本就沒有在這里長住餅,買個體重機回來做什麼?磅個一、兩次後成骨董堆放嗎?還有,現在不過十月,聖誕節還早,他買棵裝飾好的聖誕樹回來做什麼?
方巧巧青著張臉,望著他手中沉甸甸的麻袋。「杰恩,你去拿個報紙,為什麼會帶回來十公斤的面粉?」
「我想便宜就順便買嘛!反正以後總會用得上。」
用個鬼啦!「我請問你,你說去買吃的,為什麼有一個像跟椅子一樣高的花瓶跟著你一起回來?」
「我看這個花瓶好看又美麗,很適合擺在我的房間里,所以我就帶回來了。」
方巧巧受不了他的亂買癥∼∼終于發出抗議,「問題是,你房間已經塞滿了瓷瓶、畫像還有水晶,那麼大的花瓶要放哪?」
杰恩像是此時才想到這個問題,「對喲!已經沒地方放了!」
「拿回去退!」
他搔搔頭,「嘿嘿!反正都已經買回來,隨便找個地方放放就好啦!」
「除非你想讓我自己跑腿去退。」她作勢打開門,卻被公寓門外正準備按電鈴的人影給嚇了一跳。
對方同樣也被晃出顆頭來的東方女人給嚇到,以為自己跑錯門了。
在三名陌生男人的錯愕下,她直覺便喊,「杰恩,找你的!」
當然啦!這里是杰恩的家,會出現在這里的人不找他,難道還會找她嗎?
「什麼找我的,根本沒有人知道我在這里好不……」還有個好字未說出口,從房間抱著花瓶走出來的杰恩,臉上反應從一開始的錯愕,到不信甚至氣憤。
下一瞬間,只從他的嘴里喊出一聲,「shit!」
謗本沒給來人有機會開口,他便將花瓶推給外面措手不及的人,再重重的關上門,沖進房間開始收拾衣服。
怎麼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會住到蘇黎世的住所,他們又怎麼可能找到這里來?
對了!那篇報導!
懊死!
電鈴聲持續響著,但是屋主卻是理也不理。
方巧巧推著輪椅來到他的身邊,看他忙碌的把衣服塞入包包內,「怎麼了?那群人不是找你的嗎?」
「不是!」
回答得太快,有鬼!「請問你是準備要落跑嗎?」
「看也知道,你也快去把行李整理一下,等一下我們……」他一回頭,黑瞳瞥見她從腳踝到小腿被繃帶緊緊包裹的部位,垂頭一嘆,認命的把衣服又塞回原來的衣櫃里,「算了,你這模樣能跑到哪里?我們能走就算不錯了。」
刺耳的電鈴聲依然響著,杰恩再無奈也決定去開門送不速之客一句「滾開別煩我」。
「杰恩!靶謝老天,你終于肯見我們了。」
「滾開!別煩……」
「杰恩,你得快點回來,研究……是公司出事了!」亞當瞄見杰恩屋內還有其他人在,說詞有所顧忌,「你不在,本來應該只是進度停頓,可是瑪麗莎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你請假是為了躲她,跑到公司里來大吵大鬧好一陣子。」
杰恩挑眉,冷眼望著他們。
「你別瞪我們,我們根本不知道是誰透露消息,但我發誓絕對不是我們,可能是某個員工說漏嘴,總之瑪麗莎跑到公司發了一頓火,當時有一組組員正在進行測試,瑪麗莎發潑似的把所有器具掃落桌面,故意讓酒精燈燃起的小火燒毀資料。
「而後瑪麗莎又仗著自己的身分,不準大家進行搶救,所有資料燒個精光,老板很生氣也很無奈,你是知道的,那些資料很重要,加上現場很多儀器都被摔毀,所以……」
方巧巧待在客廳,听著他們嘰哩呱啦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而後杰恩好像非常生氣,臉色鐵青得嚇人。
而後他吼走了三名低姿態的大塊頭,自己則氣呼呼的往沙發上一躺,然後才發覺方巧巧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正戰戰兢兢的望著他。
「抱歉,我嚇到你了。」他收斂起怒氣,換上一張無奈的臉龐,「巧巧,我的公司出了一點狀況,我必須盡快趕回伯恩。」
突如其來的通知,讓方巧巧在瞬間呆愣住,幾分鐘前還在和他開玩笑的她,卻被告知兩人即將分離,雖然他解釋了是因為公司有事,但她心里莫名就是有種不願意的感覺。
「可是,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回去。」
咦?才在隱隱不舍的心突然又恢復起正常的律動。
杰恩投以一抹抱歉的笑容,「對不起,巧巧,明知道你腳傷不便移動,可是我又放不下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所以才會提出要你跟我一起回到伯恩的請求,我知道這會耽誤你的時間,但我希望能照顧你到能自由行動為止。」
不用和他這麼快就分道揚鑣,令她感到相當高興。「沒關系,反正我本來就不知道要到哪里找人,更何況我也得能自由行動了才能繼續找人吧!所以跟你回伯恩沒關系的。」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氣。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咦?現在?」這麼快?
「是的,所以我們現在就得把東西統統收好,一個小時後會有車子來接我們。」
還真趕,由此可知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非杰恩不可。
方巧巧推著輪椅回房,在客廳往臥房的走道上有個小本子,可能是方才杰恩忙著收東西,慌亂間不知道從哪里掉出來的。
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老舊護照,方巧巧不經意瞄見頁底的名字,就這麼一瞬間,她的血液凍結住!
隨後,不顧腳疼,她慌慌張張的跳離輪椅,一拐一拐的跌進杰恩的房間里。「你、你為什麼從來不跟我說杰恩不是你的名字?!」
杰恩一頭霧水,差點沒被她奔跑的模樣給嚇得心都要跳出口。
手上的衣服往床上一扔,他先將快跌倒的人兒撈了起來,接著換他咆哮起來,「你干什麼?難道忘了自己的腳踝嚴重扭傷嗎?居然還給我用跑的,你不想要腳好是不是?」
這女人,有輪椅不坐,非要嚇破他的膽不可!
方巧巧將護照攤在他的面前,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你為什麼騙我你叫杰恩?」
「我沒有騙你,我在這里就是叫杰恩,那本是我的舊護照,是以前剛來瑞士時的中文名字,後來養父給我取了一個英文名字就叫杰恩,我也一直用這個名字到現在……」
她打斷他的話,「你該早點告訴我你的本名叫胡杰!」
難怪了,她一直找不出方位,一直困惑天上的星星為什麼不告訴她正確方向,害她一直在霧中打轉,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呀!
「告訴你這個做什麼?我在瑞士一直都叫杰恩,我也用了這麼名字十幾年了,原本的中文名字早就很陌生……」
「因為我要找的人,就叫胡杰!」
換他一愣,不會吧?她要找的人就是他?等等,他的母親在五年前的確因癌癥病逝,他曾回台灣一個禮拜處理後事。
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