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經過五天之後能變成多少?
「喂,歐德威,真的假的?你可別拿你的錢來貼補我喔,我可是不會要的!」幾分鐘前,伍青拿著手中的存折,哇啦哇啦驚訝得說個不停。
歐德威僅是回以淡淡的一句︰「神經!」
而後,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兩人已舒舒服服的坐在一家頗具盛名的法國餐廳里。
「請你吃這頓飯,我還是覺得佔了你太大的便宜,不如,你抽酬庸吧!要一半或八成都沒問題。」趁著餐點還沒送上來,伍青又說。
她本來也只是抱著隨便一試的心態,所以才會只拿出存款的尾數來請他代為投資,沒想到一星期不到,這筆金額已經暴漲了五倍之多,多得她不得不大大吃驚,急著跟他分享多出來的利潤。
「妳忘了我跟妳說過的話了嗎?」他睨著她,黑瞳閃著光輝,薄薄抿起的唇線透著嚴肅味,不難看出他的固執。「妳的庸金我一毛錢都不會收,只要妳記住妳的承諾即可!」
「承諾?呃……對,承諾。」伍青尷尬的呵笑了聲,再轉過臉去時,瞬間垮下半邊的臉。
對呀,對呀,承諾是她不再從事妓女的工作!
但,問題是,她從來都不是呀!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搞的,怎麼會一味的認為她是個以出賣維生的女人呢?
她真是一臉狐媚,像是個出來撈錢的女人?
「希望有了這筆鏤,妳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歐德威拉回落在桌上的眸光。
想不注意她都難,該說她就像是個發光體,特別吸引他的目光,所以他也注意到了,之前來找她的那些男人們,全都消失了。
「是、是。」她還真是在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呢!
昨天她自動回家去報到了,輕描淡寫的向女乃女乃和叔叔嬸嬸們述說了下火災的經過,好換取以後的清靜,徹底拒絕家人三不五時的探望。
「既然這樣的話,要不要听听我接下來的建議?」
未免她又回去重操舊業,歐德威已決定,就當她的財務管理人員一陣子,幫她理財投資,反正也費不了他多少時間。
「好呀、好呀。」伍青轉回眸光,重重的點頭。
現在她不僅對他改觀,還非常佩服他了。
難怪大樓里一個姓趙的鄰居說,歐德威可是個非常有眼光、有定見、有專業能力、有本事的男人。
「你的建議是……」伍青才一抬眼,眸光恰巧又與歐德威對個正著,沒來由地,她的心律開始不听話,怦怦怦怦地狂跳。
真想狠狠地甩自己一巴掌,看能不能幫助恢復正常,伍青發覺最近自己這毛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與她相較,歐德威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然而,他較冷靜,人也夠冷、夠酷,自我壓抑的功力更是了得,由外表上幾乎看不出一點點變化,但若細瞧,不難發覺他的額上已淌出了幾點汗滴。
「留下這次的本金之外,另外由獲利的部分拿出二分之一,再繼續做投資。」他的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卻找不到面紙或手帕。
伍青見狀,馬上拿起皮包,由里頭掏出一包面紙,抽出幾張往前一遞。
「都听你的,我信得過你,你全權處理就好了。」
她發覺他今天沒戴眼鏡,那張酷酷嚴肅的臉,少了眼鏡的遮蔽,顯得更為權威,讓人不禁怦然心動。
歐德威低下頭來,在伸手接過面紙的同時,眸光不經意的流轉于伍青蔥白的指間。
他從不知道女人家的手指,可以細白縴弱成這副模樣,似最精致的陶瓷,彷佛用力一握,隨時可能折斷。
「那麼,五百萬妳就留著三百萬吧,剩下的我再幫妳找個投資管道,這次妳可以做中長期的投資,獲利保證至少有十五到二十個百分點,如果妳急需用錢時,再告訴我。」
一股氣沖呀沖的沖往他的心口,沖亂了他的心思。伸手拉拉頸子上的領帶,他額上的汗珠不覺地淌出了更多。
如果可以,伍青會直接站起來,傾過身子去幫他拭汗。「你怎麼說,就怎麼決定吧,來,面紙。」
然而,不行,撇開他有女友不說,以他嚴謹的性格,肯定又要認為她輕浮。伍青將手上的面紙往前遞了遞,提醒他。
「呃,謝謝。」如大夢初醒般,歐德威整個人一震,反射性的伸出一手。
就在接過面紙的剎那,他的指間與她輕觸,絕不是故意,絕對純屬意外,然而這突發的短暫意外,卻同樣在兩人的心臆間,激起了不小的火花。
伍青的手指如觸電般急促的收回。
「呃、我……」因為尷尬的氛圍,讓她不得不呵呵笑了幾聲。「對了,你今天沒戴眼鏡,看起來很自然,很好看,很有型、很適合你、很……」
天啊,瞧她在說什麼?不僅腦子打結,連舌頭都快不靈光了!
「眼鏡放在公司里忘了拿回來。」歐德威心里的震撼不比她小。
尤其在審視了自己的內心,愕然發覺自己居然會不經意的,把她和李倩倩拿來做比較,更甚者,他注意她比注意李倩倩多!
歐德威嚴眉微蹙,臉色霎時沉了下來,握著面紙的一手,用力的擦拭著額上的汗滴。
道德良知告訴他,他這樣是錯的,他居然背著倩倩對其他的女人心動,而這心動的感覺還遠遠超過與李倩倩初識時。
這簡直有違他一向的處事風格!
「你……有近視嗎?」原來是忘了,不過,他沒戴眼鏡真的比較好看。
「怎麼這樣問?」收回思緒,歐德威臉色恢復平靜。
「我想你應該是沒近視。」絕不是戴不慣隱形眼鏡,因為她注意到了,由上次火災他救了她的過程,還有今天,他開車赴約一同吃飯,若有近視,他不可能不戴眼鏡而能行動自如。
「你應該是不喜歡把你太過出色的外表,顯現在眾人面前吧!」
伍青大膽的猜,這或許就是他平日里總戴著副老土眼鏡的原因。
歐德威哼了聲。「妳怎知?」
他確實不喜歡有太多女人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
「你覺得我長得如何?」他的笑容讓伍青呆了下。
她的話听來似完全不搭,然而他並不介意真實以告。「如果把女人美的程度分為四級,我想,妳沒在第一等級也至少在第二級。」
他的話很中听,惹得伍青心花怒放,當場毫不吝嗇的給予一朵又大又燦爛的笑靨。
「我都不知道,除了罵人和威脅人之外,你的嘴巴也可以這麼甜!」
歐德威哈哈笑了兩聲,沒再針鋒相對的回嘴。
「雖然你說的都是實話。」伍青收起笑容上耄不害躁的又補上一句。
若不是歐德威的性格本就嚴肅,肯定會給她噓聲一串。「我從沒听過有人這樣吹夸自己的。」
不錯,心情瞬間輕松了許多,不再為方才腦中想著的事所困擾。
「是事實嘛!」
從小到大,她都是所有人捧在掌心中呵護著、疼著的,伍青曾想過原因,認真想過。
除了家庭背景的關系之外,她想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她有張美得可媲美時下任何美女的皮相。
因為美貌為她加分不少,讓疼她的人更疼她,寵她的人更寵得無度。
「是喔。」歐德威又笑了,還沒見過這麼不害躁的人,雖然他承認,她說的都是實話。
「我告訴你喔,我媽可是個大美女,在埔里人見人夸的大美女。」是因為遺傳的關系讓她得天獨厚。
「說重點吧!」不帶偏見的相處之後,讓他幾乎可以模透她的性子,知道她將話題給帶遠了,遠超過她所能控制的範圍。
不介意將話題給引導回,他半分也不介意。
不過,他發覺,她提及了她的家人,很難得地。
「美麗又不是罪惡,天生皮相長成這樣,又不是我們能控制的,遺傳嘛,上天給的嘛,美跟丑又有什麼關系?最自然的彰顯就好了,干嘛要去遮掩或補強咧?」
對了,這正是她所要表達的,她一貫的論調。
大家喜歡看,覺得美,就多瞧幾眼,管他阿貓阿狗,還是隔壁的癩痢頭,喜歡看就看,不喜歡看,就把眼楮往別的地方瞧去,只要別來騷擾她就好。
歐德威抿緊唇線,一時听得失神。
「就這樣!」伍青拉回眸光,烏烏亮亮的眼瞳落在他的臉上。
她的高見已發表完畢,暫待他的定奪。
轉轉眼,歐德威霎時回神,故意大聲咳了下,一來是為拉回神緒,二來則是為掩飾自己再度的閃神。
「這就是妳的論調?」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眼尾余光確實有媚人魂魄的魅力,好幾次他都身不由己,心緒隨著她而擺蕩。
「是呀,活著,就要活得坦坦蕩蕩,在乎那麼多做什麼?人生苦短,管別人那麼多目光干嘛?歡歡喜喜的不好?」
歐德威再度陷入了沉默,似在認真思考著她的話。
是呀,她真是夠坦蕩了,好一個坦蕩的論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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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德威。」
用過餐,回到住處,車子一停入地下車庫,臨開車門下車前,伍青似乎是經過一番猶豫,才緩聲開口喊住他。
「嗯?」他側過臉來看她。
「我……沒什麼,只是想了下,還是決定要再對你說聲謝謝。」暗暗地,伍青在心里嘀嘀咕咕罵了自己一陣無膽。
她想告訴他,她根本不是什麼妓女,一直都是他自以為是嘛!
然而話才一到口,一見到他黑亮亮炯炯有神的雙眸,話就那麼硬生生地給卡在喉頭,吐不出來,只好強忍著又往下吞。
「我說過,妳不用太在意,怎麼說我們都已經是好鄰居了。」他笑笑,見她下了車,他也由駕駛座上下來。
轉身推上車門,他按下手中的防盜安全中控鎖。
「是呀,世事真難料,現在我們是好鄰居,若是一個星期前,告訴人家我們可能會成為好鄰居的話,恐怕大家會覺得比太空人要登土星還困難。」
伍青由感而發,轉過頭來見到他臉上的笑,整顆心驀地一顫。
包別說,現在她對他非但不討厭,還深具好感。
「妳這麼說雖然是太夸張了些,不過似乎也不無道理。」歐德威筆直往前走,很快越過伍青,走了兩步,反射性的停下腳步來等她。
餅去兩人的惡言相向,到底是誰先杠上誰的呢?
如今想來,似乎不再那麼重要,甚至可以說是個無聊又幼稚的舉動。
「當然有道理,因為我這個人,一向都是講道理的喔!」踩著小碎步,她不疾不徐的走到他身邊。
兩人互看了眼,彼此綻放了一抹笑,隨即邁開步子往前走。
來到電梯前,歐德威伸手按了電梯,兩人一同等著電梯。
「妳很講道理?」歐德威昂首一哂笑。「若是以前妳跟我說這些話,我想我是不會相信的。」
以前他只覺得,她既嬌蠻又無理。
「我知道。」因為每次見面,他都是一副恨不得將她給拆卸入月復的表情。「你那時候肯定覺得我這個人一無是處,刁鑽任性又難相處。」
電梯來了,兩人又相視一笑,先後走人。
又是歐德威伸手按了樓層鍵,電梯門很快關起。「很不幸的,剛好都被妳給猜中了。」
伴隨這句話落,他大方的給予一陣爽朗笑聲。
看他笑得白牙展露,激起了伍青一點點不服輸的精神。「那,你想不想知道,在我眼中,你又是個怎樣的人呢?」
笑容斂了斂,歐德威恢復嚴肅的眼神。「怎樣的人?」
伍青先偷偷地噗哧一笑,隨即伸手摀住嘴巴,待笑聲完全吞咽下,她才整整神情,滿臉認真的說︰
「嚴肅、可怕、不知變通、又土又俗、腦子硬得跟糞坑的石頭一樣、固執、自以為是、還……」
看她哩哩啦啦的說了一堆,還越說越開心,越數落越歡喜,歐德威便知道,這個女人百分之百是故意的。
既然她喜歡玩,他便配合她。
于是乎,他難得地放段配合。「我真有這麼糟嗎?我可不認為。通常認識我的人,都會說我氣宇非凡,眼光見解獨到,雖然嚴肅了點,但有定見、待人不壞、熱心公益、服務鄰里,還……」
彷佛是為了跟她比話多,他開始滔滔不絕的為自己辯護,听得伍青整個人當場愣住,眨了眨眼又眨眨眼的瞪著他看。
隨後,他的聲音也驀然止住,兩人的眸光再度交融,交纏著彼此,由黑亮亮瞳仁里可見到彼此的影像,也只容得下彼此。
然後時光彷佛就此停止,電梯動了,開始一個樓層一個樓層的往上爬。
咽了咽唾沬,為免尷尬,伍青先輕咳了聲。
「那個,嗯……」先壓低腦袋,用頭頂看他,她暫時沒有勇氣再抬起頭來了。「對了,好多天了,怎麼都沒再見到你的……」
女朋友三個字來不及說出口,電梯先是劇烈的上下一蕩,隨即停下,光源慢慢慢慢地漸漸暗淡,終于到伸手不見五指。
接著,整部電梯開始左右晃動,似搖籃一樣。
「啊!」伍青嚇得開始尖叫出聲。
歐德威急得模黑找人。「伍小姐,伍青、伍青!」
電梯還在晃,伍青仍舊繼續尖叫。
「伍青,妳別怕,我在這兒,妳先過來,只要一兩步,先到我身邊來。」
歐德威盡量放柔聲音安慰,心中涌現一股強烈的心疼。
他只想趕緊將她給攬入懷里,讓她別怕、讓她別慌,好好的將她給護在懷中。
「歐德威。」他的聲音確實有鎮定她心扉的效果,至少讓她知道,在這幽閉的空問中,不僅僅只有她一個人。「還、還在晃耶!」
說話的同時,她已勇敢的挪了挪腳步,兩人的指尖在黑暗中髑踫,歐德威馬上握緊了她的手,使勁一扯,將人給直接攬進懷中。
「別怕,不會有事,可能是地震讓電梯系統稍稍故障,或許一會兒後就會恢復。」最近還真是災厄連連,一下子火災,一下子地震。
前幾天消防人員才勘察過起火點,大樓好不容易重新開放,讓住戶各自整理住家,沒想到今晚就遇地震,又被關在電梯里。
「可是,為什麼還在搖?」伍青嚇得幾乎要哽咽出聲,一張小小臉蛋更是毫無思量的直往他的胸口鑽。
又搖了、又搖了,她幾乎要嚇得腿軟。
「是正常的,地震不會一下子停下。」一手摟著她,一手在她背脊上來回撫觸,溫柔地安慰,彷佛他已做過千萬遍,彷佛兩人才是真正的情侶。
「我也知道,但是還在晃嘛,你看、你看越搖越大,又來了、又來了,啊,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我……」
伍青整個人只差沒歇斯底里了,隨著電梯每晃動一下,她就忍不住的吱吱喳喳說個不停,還不忘隔個幾句,就加上一聲尖叫助興一下。
歐德威實在沒法子了,他不知道她這種現象,是不是就是時下所說的幽閉空間恐懼癥?
但,他得想法子先讓她安靜下來。
如何讓她喋喋不休的嘴巴靜下來呢?他倒是有個法子,只是……
見不到光,耳邊只有他隱約的吸呼聲,當伍青終于又忍不住,一張嘴想再度尖叫,他的臉剛好罩了下來,帶著濃郁男性氣息的薄唇,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小嘴上。
他吻了她,阻絕了她的驚慌。
下一秒,晃動不再,電梯內的光源開始慢慢的亮起,光明重現,相擁的兩人如磁鐵相斥的兩極,刷地倏分。
兩人神情同樣復雜,表情卻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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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星期,一整個星期伍青都窩在家里,半步也沒踏出門。還好,有關心幫她送糧食和一些生活用品,要不,她可能就要窩成了人類古化石。
「怎麼了?一整個星期,看妳還是沒精打采!」雙手抱著兩大袋夸張的采買物品,關心一踏進屋子里,劈頭就問。
「……」伍青望了她一眼,抿著唇不語,轉身去推上門,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慢吞吞的晃,直走向客廳的沙發。
見她那副死樣子,關心也只好搖搖頭,先把手上的東西抱到廚房去放好,才蜇回來伍青的身旁坐下。,
「怎麼啦?現在不跟妳那個惡鄰居斗,反而讓妳渾身無力,生活無趣了是不是?」
她可與伍青不同,現在的關心,可是春風滿面,喜上眉梢。
「妳不知道啦!」癟著嘴,非常難得,伍青居然整張臉幾乎都要皺在一塊。
「大小姐,妳不說,我又怎會知道?」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整個星期下來,她見她每天皺著臉,好像不把臉皺成八十歲的老阿婆,就不死心一樣,她當然想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然而,伍青卻一句話也不肯說,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已經整整躲我一星期了。」又是一嘆,眼神中還滿是哀怨。
「他?」還躲了一星期?!在說誰呀!
「跟妳說,妳不會知道的。」將雙腳曲起,伍青索性把臉埋在大腿上,不再抬臉見人了。
翻了翻白眼,關心本想劈頭開罵,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整個人錯愕地瞪著伍青瞧,兩只眼楮眨巴眨巴,連講話都驟然變得口吃。
「青、妳、妳……妳口中的他,該、該不會指歐德威吧?」
「啊?」歐德威三個字像開?機關的主鍵,伍青咚地一下,由沙發上跳起來,開始來來回回的踱步走著。
「我也不想呀,誰知道嘛?喜歡一個人哪能有什麼理由呢?一開始我明明是不喜歡他的嘛,誰知道越相處就越……
唉,可是現在喜歡他又有什麼用呢?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呀,我不想當第三者,破壞人家的感情是很沒道德的,唉,可是……」
她在說給誰听呀?像只老母雞一樣咯咯咯咯的說個不停,會听得懂,才怪。
不過,關心可是從頭到尾都參與這件事,所以,她或多或少听得懂。
「青,妳現在是在懊惱妳愛上那個男人了嗎?」
伍青的腳步倏地停了下來,眸光刷地拉過來,一臉困惑,滿臉痛苦。
「嗯,妳說得沒錯,我是愛上他了,因為他那麼好嘛,要讓人愛上並不難。」然而,她卻不能,不能陷他于不義,更不想當毀了別人情感的第三者。
所以……「關心……」
「啊?」
「我已經決定了。」就是因為決定了,她才痛苦,才舍不得。
「決定什麼?」
「我決定提前出發了。」
「提前出發?出發去哪?」是她變笨了嗎?怎麼今天腦子完全跟不上伍青的話?
「我不是答應了出版社的主編,要幫她寫一篇北海道的深入旅游嗎?」
這樣也好,她一離開,少說也得兩、三個月後才會回來,屆時兩人再見面,大概也可以比較不尷尬了吧!
只是……她能忘記他嗎?
不知道,目前腦子亂哄哄的她,哪有心思去想這事。
「妳是說妳要去北海道了?」換關心跳起來,哇啦哇啦的亂叫。
「嗯。」伍青一點頭,垂頭喪氣的一點精神也沒有。
「妳頭殼壞掉喔!既然喜歡那個男人的話,干嘛要走,把人給搶過來,不就得了嗎?」
跳上前,她一只手指在伍青面前晃來晃去,晃得她都快暈頭轉向。
伍青好不容易終于抓住她做怪的手。「我沒有妳這麼不道德。」
「什麼不道德?」
「我不想當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伍青說得嚴肅又認真。
「這樣……」說實在,關心真想開口罵她笨了。「好吧、好吧,妳不想當就不想當,算了,我們不談這個,既然妳要出發了,妳何時動身,什麼時候的飛機?」
懶懶的看了她一眼,伍青又徑自縮回愁雲慘霧的殼子里。
「明天!」
「妳說什麼?!」這個女人瘋了嗎?明天要出國,今天才告訴她?
「明天一早。」伍青很大方,再免費奉送兩字。
「妳這副死樣子哪能明天一早就出發?」歇斯底里的角色換人做做看,關心開始哇啦哇啦的亂叫。
「可以。」整整精神,伍青一點也無法說服自己的說。
「可以個鬼啦!」
「我一定可以。」語氣堅定。
「妳這樣出國,我會放心才怪!」朋友是拿來做什麼的?
「不放心也得放心。」
「要不,妳等我一個星期,我去跟公司請假,陪妳一起去。」
「不用。」
「伍青!」
「我說不用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