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清氣爽,臉色紅潤,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息後,施使舒穿著寬松的褲裝,腳踏著平底鞋,笑容可掬地踏進冰心畫廊中。
腰違已久的地方,她未曾想過自己會有多想念,只是當處身于熟悉的大廳中,心底隱隱地帶著安寧與滿足。
終于回到家了,她還以為得經過多大的困難才能做到,其實容易得很嘛!
「老天爺,你回來了,害我以為在作白日夢。」薛彼晶張大眼,連跑帶跳地拉著她的雙手。
「哼,大白天就幻想,看樣子我若繼續滯留美國不回來,可得留意冰心被你偷偷給賣掉呢。」她笑著制止,「拜托千萬小心點,我現在可禁不起任何的激烈運動。」
「你……當真有了?哇,幾個月?」薛彼晶繞著她的身子打轉,發出響咄的聲響,「不像,非常不但。」
「才剛兩個月,若看得出來就神奇了。」
「嘿,是特地回來度假的嗎?」她好奇地看著施饅舒的身後,咦,根本沒人!那天允呢?
施饅舒淡淡地說︰「甭找了,只有我一個人回台灣。」
「為什麼?」
「本該如此,哪有為什麼。」
「你這個豬頭。」用力跺著腳,薛彼晶嘟起嘴數落她,「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何必放過?人家好歹也是數一數二的黃金單身漢耶,就只有你不懂得管自己的幸福設想。」
「早跟你說過我沒有那個意願,尤其知道懷孕後,更有種解月兌的感覺,雖然欠了他人情,至少只欠到此。」她下意識地模著自己的月復部,「既然與他無關,何苦拉著旁人跳人火坑。」
「你獨立,你自主,但寧可讓別人受委屈。」
「可他根本不愛我呀。」
「哈哈,真可笑,听你說的是什麼傻話,我接過那個男人的電話,如果他沒有將你放在心上,何必怕你在異地感到無聊,還特地要求我替你解悶。」薛彼晶義正辭嚴,「你就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好了,別對我說教,罰孕婦久站,可是天理不容幄。」施饅舒打哈哈。準媽媽得保持心情愉快,將來孩子才會頭好壯壯。
「想逃……」薛彼晶嘟起的嘴忽然變成笑意,「嘿,咱們都這麼熟了,干麼還開玩笑?」
「什麼玩笑?」
「想來韋天允對你還不錯吧。」頂著她的肩,薛彼晶曖昧地說。
「很不錯呀,他很慷慨大方。」
「我也這麼想。好了,只要你有好歸宿,我就放心了。」拍拍她的肩,「我先閃人吧,別浪費你寶貴的時間。」
「我還等著你跟我說清楚,這幾個月來冰心的情況……」
突然有只大手按上她的肩,熟悉又令人害怕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不急,時間還長得很。」
那個聲音讓她猛然回過頭,雙腿登時發軟。韋天允雖然帶著笑意,但眼底卻是冰冷的神情。
「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的妻子不顧危險地搭飛機,身為丈夫的我,怎麼袖手旁觀。」
慘了,本來以為可以等到離婚後才將短暫的婚姻公諸于世,反正只是給肚子中的孩子一個明正言順的出處,這下子可好,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施饅舒嘆了口氣,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談話,到底不是好事,只好將人帶領到她久違的辦公室內,至少有點隱私權。
「我說得很明白,麻煩你那麼長一段時間,我已經很過意不去,又何必……」
韋天允沒有理會她的話,劈頭就是數落,「你這個笨女人,懷孕前三個月正是最危險的時候,居然還膽敢搭飛機。好不容易才成功,若有個萬一,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這次的成功已經是萬中選一的好運,經過一次的試驗就OK,他感到慶幸,連史帝夫都歡欣鼓舞,只有這笨蛋女人不知道,天知道飛行的一路上他根本就坐立難安。
听到人家的關心,施饅舒紅著臉,「當時我沒想到那麼多,一心一意只想離開美國,所以……」
「所以連命都不顧,美國有老虎猛獸嗎?」他慣常嘲諷的語氣又出現,「你該學著用大腦,而不是用情緒當作思考的根據a」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露出迷們的神情,「當初都講好的,為什麼事到如今,一切都走樣?」
「沒有錯,世界如果這麼簡單,就不會充斥誤會,甚至引發戰爭。」他用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額,殘忍地教導著,「很多時候,用想的都比實際發生來得單純,以為現實會完全按照本人的意願。但現在突發狀況來了,你除了接受之外.後悔也來不及。」
「我不會後悔的。」施饅舒下意識地抱著肚子,「無論你怎麼想.我都要過自己的生活。」
「恐怕你沒有太多的選擇權。」」別介入我的生活中。」她絕望地哀求著c
「太遲了,打從一開始,你就應該這麼說。別想再逃,天涯海角,我會讓你不得安寧。」銳利的眼神直接將他的意思表達完整。
宣示之後,韋天允將門打開,兀自走出門外。
無力支撐身軀,施饅舒靠在桌子旁,紛亂的腦海中,厘不清種種思潮。
為什麼呢?本以為應該擺月兌那段生活,結果自己居然什麼都沒做到。而天允的心真是難以捉模,依他的條件,想當個風流才子,女人勢必歡迎至極。而他何苦偏偏要往麻煩中跳入呢?
「你還好嗎?」薛彼晶關心地看著她。
「都已經過去了,他為什麼還要來?」握著好友的手,施饅舒像溺水的人捉住啊木,激動地問著。
「平靜點,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
「明明都跟他無關,憑什麼……」
「這樣才凸顯出他的難能可貴呀。」
「我根本不需要。」
攙扶著她坐下,薛彼晶漾出笑意,「嘿,換個角度想,韋大光是真的很關心你耶,才會大老遠地從美國追著你來,好有心月復。他方才吼叫的聲音,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人家都已經快要氣死了,你還取笑我?」施饅舒不依地捶了她一拳。
「孕婦嘛,多動動身心,有益胎兒健康。」
她決定和天允和平相處,就當他是隱形人,或者當個同住的室友,反正時間久了,他就會知難而退。她是個母親,需要對肚子里的孩子施行胎教,沒有理由將小寶貝變成個心眼狹小的人嘛。
施饅舒勉強自己用這樣的角度想事情,離婚協議書還未簽定前,他就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住在一起是應當的,否則讓滿街跑的狗仔隊抓到把柄,又得花上好多唇舌驛釋。
身為名人的麻煩,就是在哪兒都不得閑,總有許多人等著看熱鬧,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會被渲染成大事。
而她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節外生枝。
她坐在椅子上,伸個舒服的懶腰。懷孕期間,明顯的精神變得散漫,連以往喜愛的閱讀,也無法吸引她的注意。
施饅舒听著悠揚的樂聲,撫著仍未凸起的肚子,低低地訴說著她的等待。突然間,她感到下月復部一陣疼痛,刺骨的椎心之痛陣陣傳來。用手緊緊地抱著肚子,她等著疼痛過去。
但是痛苦沒有減輕,反而更劇烈的作怪,她感覺到腿間有股溫暖的液體正逐漸流出,就像她月復中的小生命,慢慢地消失般。
「不廠直覺告訴她,前面付出的辛苦將變成空。
她努力想爬起,但是過度的疼痛讓她無法使力,意識也逐漸渙散,最後整個人癱在地上。
拜托老天爺,誰來救救她呀!
眼皮直跳,心神不寧,似有不好的預感。雖然出席了宴會,但韋天允整個晚上顯得心不在焉,無法專注精神。
學醫甚久,科學理論早成了血液中的因子,他當然不信中國人那一套古板的想法,只是莫名其妙地,這當下他一直想到饅舒。
有什麼好想呢?反正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早明白她的作息單調得如同修道院的修女,正常且無趣。就像此刻……他抬起腕表一看,猜測她目前鐵定是在家中听音樂,根本不用擔心。
他用力吃了聲,無解于自己竟然將一個不領會他好意的女人放在心上,簡直是犯賤嘛!
端著酒杯搖晃,他的名氣總能吸引許多人自動貼上來,就像此刻。
然而心上的慌亂卻是愈來愈鮮明,連眼前號稱全台灣最具知性美的女明星,都無法引起他任何的注意,到最後,韋天允無心于任何社交的談吐上,抓起外套,飛也似地回家。
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應該不會吧,否則她會打電話……
不可能的偉天允敲著方向盤出氣,兀自苦笑著。從他回台灣的那天開始,她表現得像個無事人,對他不理不睬。就算有問題,憑她的傲氣與自尊,大概寧可自行解決吧。
那他于麼還苦苦地記掛在心上?從美國回來已經是個笑柄,他韋天允從來就不是個痴情種,對女人的態度更是冷硬,不是嗎?
可是他就是無法放下她。
在車速飛快的行進後,韋天允氣喘吁吁地來到施饅舒的房門前,打算敲門。
但耳邊听到慪常的樂聲傳來,一時之間,他產生了猶豫。這樣的打擾,向來是她最厭惡的。
算了,沒事就好,反正只是回來看看。韋天允轉過身,準備離去。
忽然間,細小的哀嚎從那個房間中傳出,夾雜在音樂中,很容易被忽略。
起初听得並不清楚,甚至以為是從外頭傳來的聲響,但醫生的直覺告訴他;里面一定出事了。
沒有敲門,韋天允直接往里面闖,立刻看到她痛苦的表情。
「幫幫我……」施饅舒用力地按著肚子,對他伸出手。
沒有開口詢問,他已經從她腿間紅色的液體得到答案。用外套將她包裹好,他飛快地抱起她,直接往外沖。
「我的孩子……」捉著他的衣服,她焦急地問。
「放心,既然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出事。」
听到他的保證,原本擔憂的心忽然有了篤定,她軟軟地癱在他的懷中,任由黑暗奪去緊繃許久的意志力。
「放心吧,因為送來得早,肚子里的胎兒安然無恙。我們已經替尊夫人打了安胎針,現在她只是睡著,等醒了之後,就可以回家。」翻著病歷,眼前的醫生仔細地對他說明,「不過,夫人先天的體質並不佳,日常生活都得小心點,否則很容易再發生類似的狀況。」
「謝謝。」韋天允點點頭,送走醫生後,坐回病床邊的椅子上。
病床上,施饅舒的臉色和被單一樣慘白,加上緊蹩的眉頭,格外顯得憂郁。
伸手撫上那張臉,他輕輕嘆口氣,眼神復雜難解。
只差一點點,後果將不堪設想。如果他沒有及時回家,如果他整晚狂歡,如果他不夠謹慎……
將頭埋入手心中,韋天允頭一次為女人的事感到煩惱。
隨著時光流逝,施饅舒幽幽醒轉,面對滿室的白,起初還搞不清楚狀況,但猛然間她突然坐起,「我的孩子……」
「小心點。」他制止她的大動作,強迫她躺下。
「我的孩子……」
「沒事了。」他安撫道。
「謝天謝地。」她吁了口氣,心中的焦躁總算慢慢平靜下來。
「謝我比較實際吧,老天爺並沒有做什麼好事。」
「是你救了我嗎?」
「除了我之外,莫非還有別的男人能夠進到你的閨房中?」他給了個大大的白眼,「你老愛認為自己是萬能的,現在終于發現困難了吧。為什麼有問題還不願意打電話給我?」
「我以為能夠自己到醫院,所以不想麻煩你。而且……」她像犯了錯的小孩,不敢抬頭看那張生氣的臉。
「而且什麼?」韋天尤可沒那好打發,「把話說清楚。」
「你或許正在……忙,萬一打斷了你的興致,我不好意思。」
「哼,」冷笑一聲,他譏消地問︰「難道我會見死不救嗎?」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
「不想讓我們之間有更多的牽扯?不想讓我太過深入你的生活?不想承認我的存在?或者是不想依賴別人呢?」英俊的臉龐上有著顯然易見的怒火,他緩緩地逼近到她的面前.「太遲了,我早說過,從插手的那天開始,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大不相同。就算你心中有諸多的不情願,也請你看在目前身體狀況的份上,拋下該死的矜持!」
「對不起。」
「別老是說對不起,懷孕對女人而言,本來就充滿變數。雖然醫學已經有長足的發達,但沒到最後關頭,很多事情仍是難說。寧可有些小小的不方便,你別再造成我的大麻煩就成了。」
「我知道了。」即便語氣粗暴,但施饅舒仍輕易地听出他的關心,于是帶著甜甜的笑意回望著他。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韋天允挫敗地撥亂頭發,湊近她的面前,強硬地索了個親吻。
她的腦子霎時變得一片空白。太久沒有接觸他,以為早該沒有感覺,此時此刻才發現,原來離開的原因是怕自己太過衣溺于他的溫柔關懷中,怕將來無法承擔他的離開,所以才故作堅強。
但此刻,就在他的懷中,她怎麼能無動于衷?他的吻像蜜般醉人,只要嘗上一口,就會牢牢地記住。
為什麼她不干脆地敞開心胸,趁著彼此之間還有名分時,好好地享受美妙的時光?
這個女人是魔性的,他想。只要沾上後,就很難戒除。她像罌粟,勾引著男人的注意力,從此朝思暮盼。
從帶著懲罰性的親吻開始,慢慢地,柔惜自心底蔓延,他變得纏綿溫存,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要求更多……
但此刻不行呵。
理智拉回他的注意力,緩下兩人之間的熱烈。此刻她的身體狀況特殊,無法承受太多的刺激與快感。
銳利的眼注視著臉頰濟紅的她,那種可愛的嬌羞模樣,教他幾乎拋卻一切,只想再次享受甜蜜。但身為醫生,韋天允的自制力緊緊地拉住如同月兌經野馬的心念,他捉住她的下巴,拒絕她的逃開。
「你必須待在醫院中休息幾天,我待會兒再來。」
「嗯。」在他狂熱專注的注視下,施饅舒只能用點頭來掩飾自己同樣澎湃的心情。
如果他願意隨時展現溫柔的一面,天底下的女人,會有多少拜倒在他面前,只求丁點青睞呢?
說到做到,天允每天都到醫院中探視……不,該說是陪她住在醫院中,除非有事外出。
住院的一個月,他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讓她的心起了變化。
人最脆弱的時候,只要有個堅強的臂膀,依賴感特別容易滋生。有意無意間,她也開始盼望他的出現,雖然自己內心歸究于住院太無聊,但心情隨著他而起伏,卻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他的好能持續下去……
如果他願意繼續陪在她的身邊……
如果他們之間的婚姻成真……
太多太多的想像力發作,在住院的同時,除了讓腦袋活動外,實在沒有太多的閑雜事打擾呢。
說曹操,曹操到。
韋天允捧著香水百合出現,帶著淡淡的笑容,「今天還好嗎?」說完他模著她的額頭,「沒有發燒,情況應該不錯。」
施饅舒幕然地紅了臉。雖然方才只是腦海中的想像,但當他出現在面前時,依然令人不好意思。
「住院很無聊耶,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她未曾發現自己的口吻開始變得愛撒嬌,只要有他出現,似乎她就成了小女人。
「就快了。」因為有太多的擔心,所以他寧可要求醫院多讓她住一陣子,減少流產的危險。
「你已經說過同樣的話至少十次。」她嘟起嘴提醒。
「住在這里有醫生、護士的照顧,哪里不好?」
「是呀,如果換成是你成天待在醫院中,我就不信你會覺得好。」施饅舒用力地嘆了口氣,「悶啊。」
「好可惜,」韋天允輕笑,「多年來,我確實成天都待在醫院中,也沒發現哪里有問題。」
懊死的,她忘了他本身就是個醫生,自己竟用這麼爛的比喻。
「反正我住不慣啦。」
「乖點,如果你再出問題,很容易小產。」他慎重地提出若告,「下次,沒人有把握會如此幸運。」
「沒關系,回家之後還有你呀。我可以依靠你,不怕再次出問題。」她展現出十足的信賴。
這樣的話語是由衷之言嗎?深思地看著她,韋天允沒有搭腔。
由他的沉默中,發覺自己說錯話,她搗著口,「抱歉,不該將你扯進來的。你都已經來台灣這麼久了,也許該回美國關心自己的工作吧。放心,我真的會好好地照顧自己……」
「別再說那些話讓我生氣,你若是一個人能照顧自己,今天根本就無需住在這里。」他拉開她的手,輕輕地印下一個吻在手心上,然後攬著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我暫時不會離開。」
這是承諾嗎?
施饅舒不敢問也不願意問,怕得到的答案不盡人意。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完完全全地入住她的心中。
除了敬之外,原來還有別的男人會讓自己心動阿。她該哭還是該笑,最初的選擇,就因為篤信敬是此生唯一的男人,如今居然用這麼明顯的錯誤.讓她了解自己的心,並非堅貞如昔。
天啊,她真是個善變的女人。
韋天允最後還是拗不過她的請求,在住院一個半月後辦理出院手續。
日子回到從前,從早到晚,他幾乎忙得不見人影,但是家中總是有他為孕婦準備的物品。
住在兩個房間中,能見面的機會變少了,他也謹守著禮儀,不隨便人使她的空間中。只是施饅舒的心境已大不如前,她體諒這些日子他的忙碌,一定是為了彌補前些日子他陪她時,造成工作上的松散吧。
她很滿足目前這樣的生活,事實上,少了醫院的借口後,若是親密依舊,那才啟人疑竇。兩個人之間的化學變化始終困擾著她,回到工作崗位上,她再也無法恢復從前用明清冷的心態,一整天都處于思緒紛亂的情況中,無法靜下心來,真正安排好事憎。
「你最近老是發呆a」
「沒有啊。」她用嘿嘿的干笑來打發。
「你和韋天允之間還好嗎?」
「很好。」想到他,眼中的溫柔幾乎可以醉死人。所以她沒發現好友眼中的擔憂,兀自沉浸在甜蜜中。
「或許你該小心點,和他把話說清楚吧。」雖然恨自己必須這麼說,但薛彼晶別無選擇。
「說清楚什麼?」施饅舒不解地問。
「你和他到底算什麼?經過這些日子,還以為他是你的真命天子。唉,都怪我不該替他揚風點火。」薛彼晶責怪自己,「算了,如果他真有心,想和你建立長久的關系,就不應該在外頭隨便招蜂引蝶。」
「什麼事嗎?」
「呢,我想你最好看看這個……」薛彼晶憐憫地將新出刊的雜志遞到她面前,看到她震驚的表情後,若有所思。「原來俗話說得沒錯,妻子真的是最後才知道的人。」
渙散的目光終于集中,施饅舒用力地搗著嘴,就在瞧見那張照片後
她幾乎要吐了。
因為那張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深情吻過她的韋天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