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韋天允的安排下,施饅舒人住洛杉礬昂貴且隱密的私人醫院中,進行身體的診察與調理。無論是否接受人工受孕,母體的健康才是未來孩子生長期間最佳的保障。
醫生與護士專業的態度和親切的服務,讓施饅舒慶幸,或許來美國是個最完美的抉擇,除了要與虎謀皮外……而那只虎幸好已經離開了,否則她難保自己不會抓狂。
偶爾回想起那個綺紛的夜晚,她的臉頰會不由自主地發出紅暈。但她總是立刻拍著雙腮,命令自己絕不能去想。
那是個錯誤,毫無疑問的,她過去無心間犯了錯,現在和未來,自然得小心謹慎。
「美麗的小姐,今天還好嗎?」她的主治醫生是位棕發碧眼的帥哥史帝夫,每天早晨都會拿著病歷前來巡房。
揮去腦海中不該產生的念頭,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很好。」
「我們會替你做些必要的檢查,確定你的身體適合懷孕。同時給些藥,提升成功的機率。」
「好。」懷著滿心期待,施饅舒乖巧地回應。
「這並非是件容易的事,有時甚至需要有充分的耐心。你知道,會求助我們的病人,或多或少有某種程度的阻礙,但我們會盡最大的能力提供協助。」他突然發問︰「問個問題,你結婚多久?」
「呢,不太久。」她政眺地回答。
「這麼早就確定夫妻之間有問題,還是有家族傳承的壓力?」趁著量體溫的空檔,他好奇地再問。
沉默了會兒,施饅舒毅然抬起頭來,「只是想早點有孩子。」
「好吧,反正你是Leslie的妻子,要特別照顧。」史帝夫聳聳肩,從鼻子內噴出輕哼聲。
人都有隱私嘛,算是他逾越了。特別像Leslie那樣的家伙,會娶妻都已經夠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了。
或若許中國人天性上,還是有傳宗接代的念頭吧。
「出了名嚴謹的他,可不容許絲毫的誤差。」
「謝謝你。」原來韋天允在醫學界還真有點名氣,她心虛地想著。
如果將來這樁事情曝光,是否會對他造成傷害?說不定人家還會誤會,以為他的身體機能有問題,無法生育哩。
唉,難解啊偽了實現自c的希望,拉一個無辜的人下水,到底她做得對還是不對?
多思無益,橫豎他都已經答應了,將來有問題再說吧。
「我現在還應該做些什麼?」她漾出笑瞼地問。
「接著我們會篩選的濃度,排除某些雜質,然後才能進行人工受孕。」他簡短地介紹接下來的步驟。
「哼,听起來過程頗為復雜。」做個鬼瞼,她半帶遺憾地說︰「我根本無法理解太多。」
「讀醫學院,千辛萬苦地研究人體,為的就是和世間的凡夫俗子有所區隔嘛!上帝造人的缺憾,由醫生動手來彌補,自然是不簡單。」他笑笑,「好吧,我先走了,記得保持愉快的心情,畢竟母體才是影響胎兒最重要且最直接的因素,好好調理自己吧。」
是呀,只要她有決心,一定能成功的。
第五天,鎮密的檢查手續已經完成,當施饅舒準備要出院時,意外地看到韋天允就出現在門前。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甜蜜,雖然兩人並非真正的夫妻,但他的體貼,還是令她感動的。
「上車。」坐在駕駛座上等待,他沒有下車。
她輕嘆口氣。算了,人家還是百忙之中特地前來,沒啥值得抱怨的。
繞到另一邊,她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時,史帝夫小跑步地攔下車子。
「你終于來了。」趴在開啟的車窗上,他閑話家常地問候韋天允。
「今天我太太出院,當然該來。」
「過去幾天都沒看到你的人影,我還以為是夫妻吵架。」史帝夫向施饅舒眨眨眼,「嫂夫人表面上雖然沒說話,但表情可落寞了。」
「沒那回事……」忽然變成話題中的主角,施饅舒趕忙否認。
「雖然人家說小別勝新婚,既然才剛成親沒多久,別因為工作太忙,冷落了新娘子幄。」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注意的。」韋天允戴上墨鏡,冷酷地說︰「下回,我會親自陪她來。」
「這樣最好。」
帶著眯眯笑眼,在絕塵而去的車後,史帝夫向兩人揮手告別。
「我真的沒有……」當車內只剩下兩人時,施饅舒急忙解釋,「抱怨你這些天不在我身邊。」
「無妨。」韋天允聳聳肩,「反正史帝夫天生就愛管閑事,習慣就好。」
「總而言之,如果因此造成你額外的困擾,我非常過意不去。」原來他根本不在意,倒是自己多心了。「抱歉,還讓你跑一趟。下次我自己會搭車離開醫院,別擔心。」
「如果要演戲做假,就要表現得像樣點,否則干脆別玩了。」他忽然轉過頭,言詞冰冷,但墨鏡的遮掩下,令人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如果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醫院中,很快的,這些傳言就會出現在八卦雜志上,難道你希望外人猜測,將來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嗎?」
「我沒想過會惹來這麼多的問題。」她訕納地回答。
「無所謂,就算是我欠何敬純的債吧。」
其實,愈了解彼此的個性,她甚至不想和他維持著冰冷的關系,但韋天尤總是表現出冷淡的態度,內向的她又怎麼好意思把心中的想法講出。
兩個人之間還得相處多久,施饅舒並沒有把握,雖然史帝夫看起來是位醫術高超的醫生,也相當有把握,但這樣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如果按照韋天允的說法,在凡事尚未底定前,兩個人最好別分開生活的話,那表示他們還得朝夕相處好些時日。
容然.施饅舒握著他的手,「拜托,我們當朋友好嗎?」
「什麼樣的朋友?」他沒有回過頭,眼楮仍直視著前方,只是眉尾間揚起一抹詢問。
「敬是我們之間的共通交集,所以我才會認識你,所以我才會在這里。這樣的緣分很奇特,你說不是嗎?」
不理會他的冷淡反應,更怕喪失臨時涌現的勇氣,她決心一口氣把自己心中的話說完,否則下次可能沒有機會了。
「你覺得敬是個麻煩也好,只是你的病人也罷,反正你喜歡用什麼心態想他都成,卻無法否定我方才所說的事實。所以,既然我們都與敬有關聯,為什麼不彼此建立起友誼的橋梁?」
韋天龍眼角的余光瞥到她期盼的神情,那種虔誠至極的表現,讓拒絕的言詞凍結在口中。繼而想起她的舉目無親,人在異鄉中,難免比較脆弱,不知不覺間,他的心抽動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非常謝謝你。」
雀躍欣喜全部表現在她的聲音中,無需回過頭觀察,他也十分明白,這樣的承諾帶給她多大的歡樂。
只是呵,除非彼此不受對方的吸引,否則男人與女人之間哪來的純友情。他如是想。
反正順著她的心意,也不必花太多的時間吧!
站在門口的那個人不是天允嗎?
哪有人無聊到站在自家門口的?剛從外頭回家的施饅舒好奇地想著。
等到她緩緩走近之後才發現。幄,並不是的,那個男人絕非天允。雖然乍看之下很像,但渾身散發出的氣質帶著某種程度的差異。
如果說天大冷得像冰,那眼前的男人就氣勢凌人到今天難以招架的程度,他應該是天龍的兄弟吧。「請問你找人嗎?」她走近問道。
听到聲音,韋天恨低下頭,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子出現在眼前。
他狂傲地說︰「與你無關。」
「是嗎?」她微微笑著,「你打算站在這邊繼續等嗎?」
「那也與你無關,沒事最好少找男人搭訕。」韋天恨的劍眉皺起,顯然耐性已經快用完。
很奇特的,施饅舒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只是聳聳肩,「好吧,既然你不打算進門,我就不請了。」
拿出鑰匙開門,在她閃身進入的一剎那,一只手擋在前方,「等等,你怎麼會有這間屋子的鑰匙?」
「因為我也住在這里呀。」已經漸漸習慣的她嫣然一笑,讓開些許空間,「請進吧。」
「隨便邀請我入內,你不怕我是壞人?」
施饅舒一听噗哧笑出,展露出愉悅的神情。如果不是面對天允,似乎她的木納就會減輕不少,談吐間的壓力也會跟著降低。
「你是天允的兄弟,光看外表就知道了,我不會認錯的。」
「你是什麼人?」韋天很第一次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漂亮是頂漂亮的,但氣質上卻與老大常往來的女人差異甚大。
「算了,這事本來應該由天允告訴你,但由我說也無所謂吧。」
唉,這家兄弟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一樣不客氣,詢問別人之前,永遠不懂得先報出自己的名號,簡直是遺傳嘛。
她把手上的東西擱在椅子上,順手端來杯果汁,「我是他的妻子施饅舒。」
「你方才說什麼?」難得受到驚嚇的韋天恨,也意外地傻了眼。
「沒有錯,我是天允的妻子。」她大聲地嘆口氣,「又一個。你驚嚇的反應我已經見慣了,再也不會生氣或沮喪。」
「難怪你認識我,大概大哥曾經介紹過我吧。」
嘿,居然懷疑起她認人的能力,拜托,也不想想她本身的職業是什麼,畫廊經理人耶,這種評論簡直是個大侮辱。職業本能上,她對人的五官、表情甚至氣質都有相當的研究幄。
「才沒有哩,事實上,韋家人中除了可愛的小昭外,我根本不確定韋家到底還有哪些親朋好友,而他有兄弟這檔事,我是從小昭口中得知,直到見到你才確定。對了,你的大名呢?」
「我是韋家次子天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居然敢嫁給他?」他懷疑地味視著眼前的女人,「話說回來,雖然做事總無跡可尋,但老大這次干麼想不開?」
「天允很好心,純粹是為了幫忙我。」她下意識地替他說話。
「黃鼠狼給雞拜年,信的才有鬼。」
「唉,真相是如此,你不相信的話,那我也沒辦法。」施饅舒不以為意,「對了,你特地前來,有什麼事嗎?或許我可以幫你轉達c」
「老大今天不回家嗎?」
「我不清楚耶。」她偏著頭猜想,「應該會回來吧,但時間大概會很晚。」
其實從醫院回來之後,雖然兩個人仍住在一個屋檐下,但他的作息似乎非常的凌亂,彼此過的生活幾乎是互不干擾。
雖然說要成為朋友,但她對他的認識,並未因此增多。這樣也好吧,至少她暫時松口氣,較能坦然面對。
「何家的人急著找他。」雖然尚存懷疑,但韋天恨只是笑笑,「而且听說何湘純氣得半死,非得立刻趕到美國求證哩。」
「何家?」施饅舒表情為之一震,語氣也有些顫抖,「什麼時候?」
「這幾天。因為何家的人無法聯絡上老大,所以才要求我轉達,听說有重大的消息,好像跟一個女人有關。」韋天恨奇怪地看著她,「你就是那個女人,對嗎?你跟何家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
懊來的總是逃不掉,只是她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發生。
施饅舒眼神一黯,「我曾經是何敬純的妻子。」
「看來事情愈來愈有趣了。」他站起身來,帶著興味的笑意,「那就有勞你轉達了,大嫂。對了,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我不喜歡給人驚喜,但小昭是我的女兒。」
如果不是因為韋天恨說出的事太嚇人,或許她會對小昭的父親感到好奇,但現在,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完全厘不出頭緒。
為什麼何家的人這麼輕易就知道她結婚的消息,會是誰泄漏的?
難道是他?
她的安寧日子總是來得那麼短暫,去得那樣迅速。
靜坐在黑暗中,施饅舒格曲在沙發上,等待著晚歸的韋天允。
好不容易,終于听到門被開啟的聲音,她抬起頭,望進那漆黑的眼瞳中。
「還沒睡?」他扯下領帶,松開領子上的扣子,隨意地問。
「我在等你。」她死氣沉沉地回答。
「幄,有事嗎?」
「今天,你弟弟天報來找你。」
「老二?」他皺起眉頭,「你遇到他?」
「對,而且也替你介紹我們之間的關系。」她的目光注視在正前方,沒有費神看他一眼。
「幄。」韋天光沒有什麼表情,「他有什麼事情嗎?」
「何家的人在找你。」深吸口氣,她慢慢地回答,「听說與我有關。」
「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了。」他似乎沒有半絲訝異。
「為什麼?你告訴他們的嗎?」她忽然激動地站起來,「為什麼要說?為什麼要告訴他們?我都還沒成功,八字也沒一撇,萬………萬一被他們發現,那我該怎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不會有事的。你先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一口氣,別太緊張。」雙手輕輕按在她的肩頭,多年來面對病人歇斯底里的狀態,他處理起來駕輕就熟,「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告訴我,怎麼能不害怕、不緊張?這是我唯一的希望呀。」情緒總算和緩,但她仍眉頭深鎖。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你別多心。」
「現在該怎麼辦?」
「事情遲早會被揭穿,現在只是發生的時間提早而已,無妨。」搭著她的肩,韋天允始終沒有松開手。
他的口氣維持平淡,仿佛像談論天氣般的,根本無關緊要,卻帶給她相對的信心。
「可是?」
「放心吧,既然答應要幫忙,我就會幫到底。明天我們就去見何家的人,看看他們有何貴事,厘清所有的問題吧。」他彎腰拾起落在椅子上的領帶,「很晚了,你最好早點睡。」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雖然很想鎮靜下來,但施饅舒的腦海中已經無法用客觀的角度看待。隨著時間每分每秒的過去,像走馬燈般的思維盤旋在腦海中,使她幾乎活在自我折磨中。
回到房里,她恍恍館館間睡去,夢見一個純淨的小生命,信賴地依偎在她的懷中,對她綻出溫暖的笑容。
正當滿心喜悅的她,打算伸手撫模那張柔女敕的小臉時,何家的人怒氣洶洶地出現,伸手自她懷中一把搶過小嬰兒。剎那間,受驚的小嬰兒哭聲震天價響,她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還給我、還給我!」
「你這個不要瞼的小偷,從我們家偷走的東西,怎麼能還給你?」
「不,那是我的,是我的l」
「哼,這是敬純的兒子,你沒資格擁有。」
「他哭了,請你們把他還給我。」她難舍地看著嬰孩的哭泣,「那是我的孩子呀,別把他帶走。」
冷笑聲刺耳地響起,「笑話,孩子讓你帶在身邊,能得到什麼好的教育?只有何家才有資格。」
漸漸的,何家人的身影與聲音逐漸遠離,只剩下她一個人在黑暗中哭泣,舉目無依地哀求著•
「不要把他帶走,求求你們,別把他帶走呀!」眼淚自緊閉的眼中流出,她深陷在夢境中,無法自拔。
「醒來,快點起來。」一道光芒在前方亮起,但她拒絕接受。
「我要我的孩子……」
「你在作夢,快起來。」終于,那道堅強的聲音穿破重重迷霧,將她自全然的無助中喚醒。
張開眼,淚痕猶未干.她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方才只是處于惡夢中,然後看見韋天允那張冷靜的臉龐,終于忍不住掩面哭泣。
「都過去了,你只是在作夢。」撫著她的秀發,他出人意料地給予溫柔。
「太過真實了。」她在吸泣聲中說出自己的心情,「萬一何家的人發現真相,萬一他們要把孩子搶走,我該怎麼辦?
「別把人憂無,你甚至還未懷孕呢。」他將她的頭攬在自己的胸前,「再睡一會兒,天還沒亮。」
韋天允拍拍施饅舒的背,幫助她躺下,替她將棉被蓋好,刻意留下一盞小燈,不讓她再次為黑暗所吞噬。
又剩下她一個人嗎?不,那多麼令人害怕,她緊緊地捉住他的手,像溺水者的最後一個救贖。
「別走,求求你別離開我。」
她需要感受體溫。
空虛了那麼多年後,施饅舒始終找不到一個身軀,讓她能夠暫時停歇,直到現在……
他狠心地推開她,「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天允,請你……」她沙啞地低嘯著他的名字,懇求著他繼續。不是何敬純,而是實實在在的韋天允。
他的嘴唇立即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炙熱的火焰,令她體內開始凝聚一種疼痛的空虛感。他急切灼熱的吻令她所有的抗拒分崩瓦解,她痛恨承認這項事實,但她真的想要。
這太瘋狂了!
沒錯,打從她著了魔似地讓他闖進生命,早已經陷入不正常的狀態。
身體的溫度逐漸高漲,她感到困惑無助,那個寬大胸懷的擁抱對她而言,恍如置身天堂中,她無法阻止自己放蕩地回應他的每一個親吻及,但她不該就此昏了頭。
不呵,她不愛他,她不想……也不能愛上他。
只要她在身邊,他就像個青少年般無法克制高漲的,只想將她牢牢地擁在懷中。這太荒謬了,就算饅舒生得美,但天底下的美女多得是,她跟她們並沒有什不同。
韋天尤努力地站起身子,趁著他的自制力還沒有消失之前,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次的失控已經太足夠了,他還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欺侮一個弱女子。
「晚安。」站在門邊,他十分客氣地說。
「呢,你也晚安。」像個高貴的公主,她高傲地點點頭,內心竟為他連個最基本的晚安吻都省略,而感到些許的憤怒。
「還有件事……」韋天允忽然回過身來,令她心髒漏跳一拍。
「什麼?」她勉強裝出鎮靜,但內心的忐忑與期待同時形成兩首樂章,互相沖突.漸漸地失去和諧。
「記得早起,我們還要去見何伯父。」
啊,她差點忘了這件事,真希望自己永遠不要記起。
嫁給天允之後,何家的人肯定視她為叛徒。暗自申吟一聲,如果可以的話,施饅舒希望今生今世都不要與何家人再有任何牽扯。
「我會的。」她听見自己冷靜的聲音回蕩在房內,而韋天允早已失去身影。
在何家長輩審視的目光下,施饅舒的表現總是像個無法搬上面的小媳婦,總是手足無措且詞不達意。或許因為出身在小康家庭中,與富豪世家有相當程度的差距吧。
此刻,坐在何家位于比佛利山上的豪宅中,她的腦子又開始神游,仿佛身邊發生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沒有事先通知伯父,是我的錯。」韋天允正經八百地道著歉。
「如果天允想結婚,也該考慮、考慮對象。我們家湘純,一直也對你很著迷,怎麼不願意給她個機會?」身為何湘純的母親,許玉珊看到女兒乍听聞消息時的失落模樣,自然在心中抱不平。
她白了前兒媳一眼。那個女人到底哪里吸引人?自己的兒子淪陷在她手上已經說不過去,她居然能有本事再次的到金龜婿,實在教人扼腕。
好吧,說句公道話,雖說饅舒是有一點姿色,除此之外,她沒有家世背景,哪配得上像天允這樣的人才?況且,若能攀上韋家這樣的親戚,未來社會地位的提升,肯定指日可待。
察覺到施饅舒因為這番話而身體顫抖,韋天允雖然言詞緩和,但言下之意,卻尖銳地帶著刺。
「謝謝何伯母的抬愛,但我已經結婚了,沒有道理再東想西想,否則對湘純也是種侮辱。」
「哎呀,我只是開玩笑。」
「總而言之,你們已經結婚了,但沒听說你們認識的經過,難道有隱情?」何家的大家長何敏先果然洞燭先機,銳利的眼神定在施饅舒的身上,「據我所知,你之前還曾經宣稱過不會改嫁的。」
「呢,我……」她雙手扭動著,無法直視他的眼楮。
韋天允握著她的手,給予無聲的勇氣與支持,索性替她回答,「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我們一見鐘情,沒有理由與原因。況且,何伯父也不希望饅舒的一生就為敬純守寡吧?對一個年輕的女人而言,那根本是無理的要求。我希望你們能給予祝福,但若無法得到,就算了。」
他干脆地拉著施饅舒站起身。
「很抱歉我們的草率行事,但已成為事實,今天來也只是打個招呼,日後饅舒的一切,都與何家無關。」
說完話,他沒有給予別人開口的機會,直接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