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本來就是自己不該痴心妄想能和韓琛廝守到老。」楊紫沄喃喃地說著。
她絕美的臉上覆上了一層濃濃的憂愁,她的淚幾乎都快流光了,沒想到決定毅然離開自己心愛的男人,竟會猶如椎心泣血般的疼痛。
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走,不敢稍作停留,生怕她只要一停下來,眼前就會浮現她和韓琛在一塊時的種種歡樂;因為曾經太幸福了,所以現在才更加的痛苦。
如果他不曾對她溫柔,不曾給過她美麗的夢,也許她現在會好過一點。
她抬起蒼茫的雙眼,黑夜的天空開始下起雨來,街上的人潮也逐一散去。原本的雨絲風片漸漸地轉志滂沱大雨。
淅瀝瀝的下雨聲實在刺耳,不一會兒,豆大的雨滴下得街上煙雨迷蒙,只有她一個嬌小荏弱的身影還獨留在街上。
「下吧!下吧!下得越大越好,最好把我給沖醒,也順便把他的影子給沖得干干淨淨的,否則這樣走到哪里,心里都系著一個人的滋味,真的好苦澀、好累啊!」楊紫沄被雨淋得全身都濕透了,清麗的小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子在街頭佇立了多久,才恍惚地舉步離去,看在他人眼里,只有滿臉的不解與納悶。
來來往往的人,沒人看見她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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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沄!紫沄!」韓琛打著傘,來到以前楊紫沄住的大宅子,心急如焚地拍打著深鎖的大門。
「來了、來了,別催了!」楊世抓抓頭,慢步地來開門。
一打開門看見韓琛急躁的俊臉,頓時脾氣都投了,他嚇得趕緊打躬作揖,就怕韓琛是來找麻煩的。「韓大人,對不起啊,是小的不對,不該在外頭亂造謠,淨說一些有的沒……」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找紫沄。」韓琛不等楊世說完,就開口打斷他的話。「她在里面嗎?讓我見見她,我有話要對她說。」
「她?她沒回來啊,她不是一直都待在您的府里嗎?」楊世被韓琛這麼一問,弄得一頭霧水。
這就奇了,怎麼韓琛找人竟找到他這兒來了?
「什麼,她沒回來?你不是騙我的吧?還是她不想要見我?」
「她真的沒回來,我怎麼敢騙您呢。」
「雨下得這麼大,她會去哪里呢?」韓琛見不到楊紫沄,轉身就要到別的地方去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跟楊世叮囑了聲︰「對了,如果她回來的話,叫她直接來找我,听見沒?」他威嚴地命令著。
「是是是。」
楊世目送韓琛離去,直覺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
「小二,給我拿兩瓶酒來,快點!」楊紫沄渾身被雨淋得濕透,狼狽地走進一家客棧後,便坐了下來。
雖然她此刻的模樣狼狽不堪,卻仍難掩她的美麗。
淋過雨的她猶如出水芙蓉般的嬌柔,更將她隱藏在衣衫下的曼妙身材展露無遺。
再加上京城里有關她和韓琛的事早已傳得滿城風雨,無人不知,以至于她一進客棧便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有不少人用婬穢的目光看著她。
「就來了。」店小二趕緊把酒送上。
楊紫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喝著悶酒的一天。
此刻的她,只想用盡一切辦法來忘卻那個一直縈回在她心上、她卻揮之不去的男人的身影。
「只要喝個爛醉,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她隨手拿了一壺酒就猛灌,灼熱的酒液倏地滑入她的喉中。
她希望此刻的她不只人喝個爛醉如泥,更能達她的心也灌醉,這樣她的心就不會再為他疼了。
「哈哈哈……我要慶祝我們的分離。干杯。」楊紫沄醉醺醺的說著醉話。
「一個人喝多悶啊,我來陪你喝,替你解解悶,你說好不好啊?」
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走了過來,他打從楊紫沄進客棧的那一刻開始就注意到她了。
「你是誰?」
楊紫沄的酒量本來就不好,才喝了一點,她已經雙眼迷茫。
「我是誰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你是誰。你的名聲可大著呢,連青樓名妓都不能和你相比啊!」
那男人輕佻地勾起楊紫沄縴細的下顎,楊紫沄極度嫌惡地將他的手拍開。
「別踫我!」
「干嗎裝出一副貞節烈女的樣子?其實你不是這樣子的人吧!全京城的人可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女人。哈哈……」那男人陰惻惻地說道︰「你可是京城里陪堂堂節度使睡的女人,全京城最有身價的寡婦呢!」
「是啊,我就是這樣的女人,所以他才不能和我長相廝守。他終究娶的還是儷儀格格。」
也許是因為喝醉了,楊紫沄才會如此自暴自棄地說著。本來就不太會喝酒的她,猛灌了幾口酒之後就快要醉倒了。
「那何不跟大爺我好好地溫存一番呢?走吧!我可不比那個節度使差!」
那男人一把拉起楊紫沄就要往外走,一轉身就看到韓琛臉色鐵青地站在他前面。
韓琛深幽的瞳眸中迸射出兩簇想要殺人的狠戾目光。
「我只說一次,放開你的髒手。」韓琛的口氣冷得像冰,他正極力克制住自己即將爆發的怒火。
「你是誰啊,竟敢管老子的事情?」
韓琛一拳就要狠狠地揮過去,陳煒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抓住了他的手,並在韓琛耳邊低聲說道︰「別太沖動。」
隨即,陳煒轉而對著那名男子道︰「他可是位高權重的節度使,你說他管得起還是管不起?」
那名男子一听,頓時嚇得腿都軟了。這節度使可是官大、位大、權大,他這輩子也惹不起。
他嚇得連忙跪下央求︰「請恕小的冒犯,小的有眼無珠,不知是節度使大人大駕光臨。」
「知道了還不快滾,難不成你想在這兒等死嗎?」
「是是最,小的立刻就滾出去,滾出去。」那名男子用爬的也要爬出客棧,不敢稍作逗留。
若不是陳煒及時制止韓琛出手,那名男子此刻一定會被韓琛打得不成人形。
「紫沄,你干嗎喝成這樣?你又不會喝酒。」韓琛拍了拍楊紫沄喝得通紅的臉頰。
「不要管我,我還要喝,我要給它喝個爛醉如泥。」
楊紫沄拿了酒就要灌,卻被韓琛拿開。
「你不要再喝了。紫沄!」
「你是誰啊?干嗎管我那麼多?」楊紫沄抬起半合的星眸,以燻燻然的雙眼看著韓琛。
「咦,你怎麼長得那麼像韓琛啊?」
「我就是韓琛啊。你看清楚!」韓琛激動地攫住她的雙肩,奮力地要將她給搖醒。
「哈哈……你才不可能是他咧,他都要和別人成親了,怎麼可能會來找我?!你知道嗎?他要娶的女人還是位格格呢!所以他是不可能會來找我這個寡婦的。」
「他沒有要娶那位格格,他也不會!」
「你是在說笑嗎?哈哈……」楊紫沄忽而仰頭狂笑,像是在借酒抒發自己的心痛。「這都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已經是事實了……」楊紫沄趁著韓琛沒注意,又將酒奪回,猛然喝下,隨即醉倒。
楊紫澆酒後吐真言,听得韓琛陣陣的心痛。原來用情至深會是這麼件令人痛苦的事。
「紫沄,你醒醒啊!」韓琛一把將醉倒的楊紫沄擁在懷中,一手撫上她的額,心疼著她此刻狼狽的模樣。「你何苦要這麼折磨自己的心呢?其實你是那麼的愛我。」
「別說了,先帶她回去吧。」陳煒提醒著。「有什麼誤會,等她醒來再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