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想要殺人滅口?」
唐心雨看著眼前這個算陌生的男人,載她往郊區的方向,個性多疑的她開始揣測他的用意。
「有可能喔。」段冷杰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並未替自己辯駁。
要嚇她就嚇到底,誰教她把他的好心拿去喂狗吃,還順道A了他一萬元,就算他錢多,他寧願放一把火把自己的錢給燒了,也不爽給這種三番兩次惡整他的女人。
「其實,我已經殺了好幾名少女了……」他露出邪惡的一笑,用低沉的嗓音,一臉正經地說。「你就是我下一個目標……」
听到他的話,唐心雨嚇得臉色慘白。「你你你……我勸你最好別亂來,我同學可都親眼見到你在飯店把我拉走的喔!」
真是惡人沒膽!一句話就把這個臭女人唬得臉色發白,段冷杰不禁在心里大呼爽快!
「那又怎樣?我都敢在電視、報章雜志上露臉了,我還會怕你同學看到我的臉嗎?」他佯裝若無其事般地說著。
唐心雨當場嚇得面無血色。
段冷杰在心里直呼痛快,沒想到這個女的竟然會這麼好騙!這叫騙人者,人恆騙之,要騙大家一起來騙。
唐心雨安靜了下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稱霸全球服裝時尚界的段冷杰真實面目竟然是一個殺人魔王!
大家都被他俊美的外表給騙了。
「你最好不要亂來,我會揭穿你的真面目的。」唐心雨強裝鎮定地說,可是身子卻止不住地顫抖著。
「恐怕你沒這個機會了,小姐。」
「不要啊,我還不想死!」
突地,坐在段冷杰身旁的唐心雨伸手握住方向盤,她使勁一轉,跑車頓時往一旁的草叢撞去。
還好段冷杰並沒有開得很快,他及時踩住煞車,用力地抓住方向盤一轉,車子才在草叢前停了下來。
「搞屁啊?你活得不耐煩也別拉我一起去死好不好?」
段冷杰對她大聲咆哮,剛才被她這麼有驚無險的一鬧,他的腦細胞大概已經死了一半。「誰教你打算殺害我,鳴……」唐心雨再也受不了了,低頭掩面而泣。
「哦!拜托,我是騙你的好不好?隨便說說你也信。要是真的,我怎麼可能還能逍遙到現在?用點大腦想一想好不好?你是只長胸部沒長腦袋啊?」段冷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著實佩服了這女人天馬行空的超級想像力。
虧她還曾經說謊騙過他!
「真的?你不是騙我的?你沒有殺過少女?」她停止哭泣,一雙淚眼迷蒙地盯著他的俊臉瞧,看起來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段冷杰懶得再跟她爭辯下去,他還有正經事要做,便在她的耳畔大聲喊道︰「下車了!」
說完,他便逕自開門下車,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跟女人相處,表現得這麼沒禮貌的。
「你喊那麼大聲干麻?我又不是聾了!」知道被他擺了一道,唐心雨不服氣地喊回去。
唐心雨跟著段冷杰進到別墅內,她像極了剛從鄉下來的土包子,一臉訝異地看著里頭裝潢得如此典雅,充滿歐洲中古世紀風味的擺設,她簡直不敢相信台灣也會有這種房子存在。
「哇,別墅耶!好大喔!」她看了看周圍,贊嘆不已地說。「你帶我來這里,是要給我住的嗎?」口果真是這樣,那就先謝謝你啦!」
「想得美!」二話不說,段冷杰立刻打碎她編織的美夢。
「那你干麻帶我來這里?」
「我會在這里住上幾天,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里給我打掃、洗衣、煮飯,一樣都不能少!」他終于對她說出帶她來這里的目的。
他說過他非報仇不可,誰教她竟敢耍他!
「別鬧了!開什麼玩笑?你叫我掃我就得掃,你當我是佣人啊?老娘不干!」唐心雨立刻轉身,打算離開這幢別墅。
但她才一轉身,段冷杰立刻蠻橫地拉住她的手,冷冷地說︰「那好,把你昨天從我這里A走的一萬元吐出來!吐出來我立刻讓你走,也不跟你計較你在夜市賣仿冒品那件事。」
「你……」
她昨天A到他一萬元,開心得不得了,早就買東買西,只剩下五千元了。
她還要留錢和死黨去大飯店喝一星期的下午茶咧!
哪可能現在就還他一萬元啊?
「怎麼樣?你都花光了對不對?」段冷杰嘴角噙著邪笑,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
「我……」她退到牆角。
可段冷杰高大的身軀卻一步步地逼近她,讓她不由得一陣心悸。
「考慮一下,不然我不但要叫你還錢,還要跟你計較賣我仿冒品的那件事。」他說得輕松,卻命中唐心雨的要害。
這男人真夠小心眼,超級小心眼!
「可是我平常要上課……」
「那簡單,下課後直接來打掃,這是別墅鑰匙。」說著,他便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交到她的手中。
「要打掃多久?你總不能叫我掃一輩子吧?」真倒楣!她這個美少女竟然淪為他的佣人。
「直到我回巴黎就行了。」
「那……算工資嗎?」
「沒跟你計較就很好了,你還敢跟我談工資?」段冷杰听了怒火高漲,對唐心雨大吼道。
這女的會不會太死要錢了?
「好好好,當我沒說……」
「那你還杵在那里干什麼?還不趕快去弄吃的來。」
「催屁啊!」唐心雨白了他一眼,才踏著沉重的腳步,懶懶地往廚房的方向走。
早知道就不跟他A一萬元了,害她這個青春洋溢的美少女
得做這討厭的工作,又沒薪資。
段冷杰有什麼了不起啊,小氣巴拉,最好快點滾回巴黎!不然她再這樣被他折磨下去,她才十幾歲、花樣年華,早晚會變成歐巴桑。
不過段冷杰倒是沒把她的抗議看在眼里,反正她活該,誰教她偏偏招惹到他段冷杰。
吃完了唐心雨心不甘情不願替他煮好的一桌菜,段冷杰姿態優雅地拿起餐巾紙拭去嘴巴周圍的油漬。
「看不出來你還能做出一桌好菜,我本來還以為你連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醬醋茶都搞不清楚咧!」
雖然他現在還處于在整她的狀態,但是他仍實話實說,狡猾無比的唐心雨的確能燒出一手好菜來。
「少看不起人了好不好?」
她給了他一記衛生眼,「都是你啦!害我在這里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又不肯算我工錢,長到這麼大沒見過像你這麼小氣巴拉的有錢人。你啊,最好快點滾回巴黎去,我一見到你就一肚子火!」
「別這樣嘛!能替我煮飯可是你的榮幸,你要知道,憑我的魅力,隨便一放電,沒踫過中國菜的浪漫多情法國妞,都肯舍棄打扮自己,逛街的時間,來替我煮一頓好吃的飯菜。」段冷杰一提到自己凡人無法擋的魅力,俊眸中流露出的自信光彩就更強烈了。
「自戀狂!」睨了他那張一向玩世不恭的俊臉一眼,她解下圍裙,轉身要離去。
「這麼晚了,你上哪去?」
「飯都替你煮好,你也吃飽了,當然是回家啦!這還用問嗎?」唐心雨拿起包包準備離開。
段冷杰拿起放在桌上的跑車鑰匙,拉著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假好心啦!」
唐心雨沒想到他會突然拉住她的手,直接反應甩開他的手後,又推了他一把,完全沒注意到段冷杰此刻就站在樓梯口。
段冷杰被唐心雨這麼一推,他一時失察,失去平衡,整個人從樓上摔到樓下,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唐心雨立刻跑到樓下,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他,驚慌不已地用兩只小手大力搖晃著他龐大的身軀。
「不會吧?喂!你起來啊,你沒事吧?」
段冷杰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從樓上跌了下來,他全身痛得說不出話來,唐心雨竟粗魯到了極點的用力搖晃他!
「喂!你不會就這樣摔死了吧?你快點起來啊!不要嚇我!你再不起來我就要去叫救護車了!」唐心雨更用力地搖晃他動也不動的壯碩身軀,心急得美眸已蓄滿了淚水。
「你吵死了啦!」段冷杰再也受不了她這樣用力搖晃他,凝聚了全身剩余的力氣對她大喊。
還好他耐得住摔,除了全身骨頭酸疼以外,大概也只有幾個地方瘀青,不然要是一般人,從樓上這樣摔下來,就算沒有腦震蕩也全身骨折了。
「太好了,你沒死,你還活著。」看到他還能活得好好的和她說話,她一時妄形,抱著他痛哭,哽咽地說︰「我本來還想說,你要是掛了,我就完了!」
一陣好聞的發香竄入他的鼻中,看到她在他懷中啜泣,那一臉無辜的模樣,本來有一堆對她埋怨的話,和因為她不小心害他摔下樓的怒氣,竟然全都消失了。
唉!他好像每次想要對她抓狂,或狠下心來責罵她都做不到。
算了,看在她現在緊緊抱著他,主動投懷送抱的份上,他這次就不跟她計較她的無心之過了。
他輕扯薄唇,語調溫柔地說︰「放心,我是禍害,沒听過禍害遺千年啊!我的命可長得很!」
「我不是故意的啦,嗚……」她怎麼會知道這樣一推就把他給推下樓了嘛!
「我又沒有怪你,你干麻這麼自責?」段冷杰伸出有力的雙臂,將身形嬌小的她緊緊圈入懷中。
他不禁憶起那次在暗巷,他抱著她的情景,生性多情浪漫的他,忍不住在她的額間輕輕一吻。
「我……」她正想要說下去,卻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剛剛好像吻了她的額頭,她低下頭,看到他粗壯的雙手竟然正緊緊地抱著她,她嚇得立刻將他推開。「你干麻?」
「哎喲,好痛!」她這麼一推,又觸踫到他全身酸痛不已的地方,他忍不住痛呼出聲。
她是嫌他剛才摔下樓,已經遍體鱗傷了還不夠啊?
「你不會是又在耍什麼把戲吧?」唐心雨瞠大雙眸,一臉戒慎地緊盯著他。
「小姐,我已經被你從樓上推下樓了,你認為我現在還能玩什麼把戲?拜托,你是不是有疑心病還是被迫害妄想癥啊?」
「那你剛剛……干麻乘機偷抱我?還偷親……」說著,她竟然也臉紅了,她干麻臉紅啊?
「在巴黎抱人是一種禮貌,行了吧?大驚小敝!」
「這里是台灣,又不是巴黎。」
「隨便你說,反正都是我的錯,我被你推下樓也是我活該找死,行了吧?」他撇撇唇,懶得再和她爭辯下去,他知道這個女人只要一吵起架就很「番」,他現在全身都痛死了,可沒力氣和她在那里大小聲。
「哎喲!我又不是故意要推你下樓的。」唐心雨嘟著小嘴,一臉委屈,咕噥地說道。
「是啊,不是故意,是有意的。」
「好啦,我承認是我不好,那你還站得起來嗎?」說實在的,害他從樓上跌下來,她心里還真有點內疚。
真是見鬼了,明明是他欺負她,她干麻還感到內疚啊?
「站不起來我男人也別想當了啦!艾瑟倫史上第一名太監。」段冷杰非常不爽地揶揄著。
「我不是說這個啦,你想到哪里去了!」
「托你的福,我還站得起來。走啦,我送你回家。」他站起身,也沒經過唐心雨的同意,便拉起她的小手往門外走去。
「你都受傷了還要送我回家?」
「我的姑女乃女乃,這里可是郊區,我不送你回家,你怎麼回去啊?這里又沒有公車,不然你想要住在這里照顧我也行,我全身都是傷,可能要月兌光麻煩你替我擦藥喔!」
「我是很想留下來照顧你,可是我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在,就算他一天到晚都跑出去泡馬子,我還是要回家,不然我阿媽也會擔心我。」
「那我就送你回去吧!你明天放學以後再來就行了,走吧!」
「喔!」唐心雨就這樣讓他溫暖而厚實的大掌牽著。
兩人不發一語地走出屋外。
直到坐上了車,段冷杰才又開口。
「你的手機號碼多少?」
「干麻?」唐心雨疑惑地問。
「干麻?誰知道你答應我下課後要來打掃,會不會只是隨便說說,一回到家就落跑了?」
「我……沒有手機,給你我家的電話好不好?」她委屈地道。
「什麼?都這個時代了還有人沒手機?」段冷杰听了不禁瞠大雙眸,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你有錢去大飯店喝下午茶,沒有手機?你是唬我的是不是?」
「真的啦!我現在男友從缺中,沒必要辦手機啊!同學要找我都是打電話到我家,你要是怕我給你假的電話,你可以送我回家後,在我家樓下打電話給我,看是不是我接的就知道啦。」
「好吧!就再信你一次。」語畢,他才發動車子,載著唐心雨回去。
也不知怎麼地,方才听到她月兌口說出男友從缺中,他原本一顆緊窒的心,竟無端地感到豁然開朗起來。
敝了,她男友從缺關他什麼事啊?
她既小心眼又見錢眼開,男友從缺也是正常的事。
可是那他心中的釋懷又是從何而來?
坐在他身旁的唐心雨,偷覷了他的側臉一眼,才發現其實他真的很俊,而且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迷人的男性魅力,難怪電視、報章雜志上老是報導他和法國名模傳出緋聞的消息。
像這麼出色的男人,應該早就習慣了周圍一堆女人都追著他跑吧!
不過認真說起來,說他壞嘛,其實好像也不盡然,不然她不小心將他推下樓,他應該也要對她生氣才對,可是不但沒有,他還擔心她的安危,執意要送她回家。
還是長年生活在法國巴黎的他,早就養成對女人溫柔的這種習慣?如果真是這樣,那掉人他溫柔陷阱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她會不會也成為下一個?
雖然她在真正遇見他之前,透過電視、報章雜志對他的爭相報導,她也在心中偷偷地愛戀著他,可是當她真正見到他本人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就一直告訴自己,一定要將對他的這份愛戀偷偷藏在心里,絕對不可以被他發現。
因為段冷杰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她絕不能愛他,而她也沒有足夠的勇氣愛他。
兩人能有緣分相處多少時間,就是多少時間了。
想起他剛才在額間輕輕吻她的那一幕,她的心跳簡直都快停了!
某些封在心底的感情,似乎已經有點開始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