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線報?好,我馬上到!」
一個多小時後,望揚在樓上接到了警局的電話,通知他必須立刻過去一趟,顯然有了犯人的行蹤。
他掛上電話,依依不舍地看著身旁閉著眼楮,擺明是在裝睡,臉色有點蒼白的張芸謙。
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擔憂鎖住了那雙濃黑的粗眉,他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了無限柔情的一吻,她的模樣叫他好擔心,從在樓下纏綿親吻時,到樓上的火熱激情,他有種錯覺,仿佛她就要消失般。
雖然她的身體、她的反應,還是跟以往一樣叫人幾乎迷失自我,可是他心底卻總有一股莫名的不安,他知道自己今天真的太過份了,可是怒火跟欲火,還有幾天來跟那個聰明犯人對戰的疲憊,讓他喪失了理智。
深濃的歉意在心頭浮起,望揚又愛憐地印上一個吻,啞聲道︰「等我回來,好嗎?」
床上的人兒沒有動靜,他輕嘆口氣,然後起身準備離去,但是,他不急于這一刻,因為他已下定決心。
今晚,就要去拿那顆訂作好的白金戒指,並且回來跟她好好地談談,他要抹去她那股始終存在的淺淺憂愁,要抹去她腦袋瓜里那種令她總是揚著一絲愁的想法,要她屬于他。
他知道,這次他全部會依她,就照她一直以來所要求的——兩個人好好地談談。
他的濃眉又是一皺,想起離開化妝舞會時,那些望家人邪氣的眼神。
不行!他一定得在那群好事的家人涉人他的未來跟幸福前,先說服她嫁給他,他要一輩子擁有她,也絕不讓那些家人利用她米威脅自己,當然,他也會請求她,以後再也不要穿著這麼會撩功他的服裝,出現在公眾場合。
思及那時第一眼看到她穿著貼身紅禮服的模樣時,他發現,自己的下月復竟然又蠢蠶欲動。
「該死!」低聲詛咒一聲,他雖然百般不願,但還是得先去警局,等今晚回來……他深情地凝望著床上依然緊閉雙眼的張芸謙,回來後,他一定要她答應從今而後,只屬于他。
望揚走後,那雙一直用濃黑長睫毛隱隱用力緊閉著的眼,卻阻止不了一滴淚,在月光下閃著晶瑩又悲哀的光華,依然不爭氣的從睫毛邊緣抖動滑落。
她睜眼,本能地下了床,想要穿上那件邊緣被扯破的小禮猴,可是卻發現,右手顫抖著,讓她幾乎無法穿上衣服,她用力地用左手抓住右手,一顆心,緊緊地揪著,為什麼?
離開他的這幾天,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暫時解月兌了,可是事實卻證明,她以為被思念情感所傷透的心,又再度地被撕成—片片,望揚竟然在停車場就要了她,那用來征服她的舉止。又比她那因佔有欲而毀了一個家的父親好多少?
她幾乎是茫然的,比起上一次離開這里,離開望揚的家時更痛苦,上次是抱著不要依靠望揚,要重新站起的決心,這次沒有出現,只剩一波波悲傷的情潮,一次次地打在心上。
她在禮服外面,又披上了一件充滿著望揚氣息的襯衫,然後搖搖晃晃地,走出望揚家的大門,走出普綠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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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聲呼喚,止住了張芸謙的腳步,她那茫然的眼神,沒半點生氣地,看著眼前這個西裝筆挺、溫文儒雅的男人。
「請問……你是望揚的女朋友嗎?」
張芸謙沒注意到對方在眼鏡後面,那如蛇般陰險狡詐的目光,她只是一愣,隨即淒笑地搖搖頭,「不是……我沒那個資格……」
「沒資格?怎麼會?」
那男人逼近她一步,近的幾乎隨時可以抓住她,但是張芸謙卻毫無感覺,她只想走,只想消失……
「姐!」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張芸謙抬頭望去。
是張子謙,帶著三個也被望馨拉去參加舞會,此時還穿著黑色禮服的弟弟,在對面的大馬路跟她揮手。
「他們把我叫回來,大家擔心你……」
張子謙邊跑過馬路邊說話,一臉擔憂,「望揚沒對你……」
「怎樣」兩個字突然淹沒在喇叭聲里。
張芸謙看著弟弟,奇怪子謙為什麼一臉驚恐的模樣,她皺了下眉頭,想到自己就算想消失,也得等弟弟們都長大,都安頓好才行呀!
「子謙!你干麼站在馬路中央,危險……」
突然,一個冰涼而尖銳的刺痛感,從她的脖子上傳來。
她愕然睜大了眼。
「放開她!你想干什麼?」
張子謙依然站在馬路中央等著川流不息的車輛毫不禮讓的快速通過,三個弟弟則先一步跑到人行道上以張芸謙為軸心,圍著張芸謙跟那個男人,一臉又怒又不敢輕舉妄動的憤恨。
「干什麼?呵呵……這就要去問……那個被美國司法界,譽為創世天才的法醫——望揚了!」
「別……別帶走我姐,她跟望揚沒關系!」張子謙急了大吼。
「對呀!他們沒關系!」三個弟弟也在一旁叫著。
張芸謙好想哭,心又痛又冷,對!她跟望揚已經沒有了關系,那就算死在這人的手下又如何呢?
她淒笑,「這位先生,你要我跟你一起走沒問題,可是……若你以為這樣就能逼望揚來,那可是……啊!」
脖子上傳來那猛烈的痛感,叫她尖叫出聲。
「姐……」
「哼!我管你們兩人之間是什麼關系,走!」那男人毫不留情地,任由尖刀在她脖子上壓出血痕,就把她往旁邊一輛車上推。
四個弟弟圍在旁邊,沒有半個人敢動。
大家眼睜睜地,看著姐姐被押上車,然後揚長而去。
呆愣在那里大概五秒鐘,是張子謙先出聲,瞪著三個弟弟,「該死的望揚!那家伙的電話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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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她!」
森冷的聲音,在深夜里,頂樓的風聲中,冰寒如霜雪席卷般的響起。
張芸謙不敢相信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那頂立在風中,臉色沉靜到幾乎像是一尊雕像的男人。
突然,望揚手里的手機發出碎裂的聲響,接著是火花四竄,一個手機硬生生地,在望揚的手里分了尸。
從接到張子謙那帶著怒意的通知電話後,望揚的手,就一直緊握著這支價值不菲的手機,直到現在,看到眼前那個被他捧在心上的女人,竟然被人雙手反綁,只用一根繩子,吊在大廈水塔那已經腐朽的樓梯上,還傾斜在下面是直落將近十層樓的中庭時,不自覺地,他竟把手機給握碎了。
張子謙在後面警察人員的保護中,看到這一幕,不覺大受震撼。
「哈哈!炳哈!哇哈哈哈……」
犯人蹲坐在水塔上方,狂妄的笑聲在風中放肆的響起。
「放開她?這麼老掉牙的話,你這天才還真說的出口哪!哇哈哈……哇哈哈哈……」
「許醫師,你與人合伙的公司已經被人查出有大批不當的資金流向,在你家搜索到的證據,更可以定你那連環殺人犯的死罪,你若是不投降,也沒有了未來可言,你何必這樣……」
旁邊一同前來的大隊長,苦口婆心勸降的話,引起犯人更大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你……你這白痴!」笑聲到一半,突然停止,他臉上那大笑的神情瞬間消失,轉為凌厲無比地瞪著大隊長,「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充滿憤恨的眼光轉移到一旁的望揚身上,「只有望揚!只有你……你這個無恥的男人,才有這麼點資格跟我說話,媽的!以為你聰明是不是?以為你是我們華人界最聰明的醫生,在美國破過這麼兩個案子,就可以囂張是不是?你有比我聰明嗎?有嗎?有嗎?哈哈哈……」
望揚眼一眯,捏碎手機後,他冷靜多了,張芸謙看著他,從一開始的錯愕,到逐漸溫柔的眼神,更叫他心神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必須小心,才能面對這種天才型的犯人。
「照理說,我該比你聰明的。」
「什麼?」犯人一愣。
「可是,你也真的是聰明,的可怕,我不曉得,你怎麼知道在我抓過這麼多的犯人中,你不但是最聰明,而且可能還真的比我聰明呢!」
望揚輕柔的語聲听起來竟然帶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讓犯人臉上那緊繃的線條逐漸放松,「真的?」
「嗯!」
「你想知道我是怎麼查出你的嗎?」
犯人嘻嘻笑,突然被天才肯定的感覺,叫他失了警覺,兩個霹靂小組成員,已經偷偷地從兩側攀上水塔。
「還不是因為她!」
他手上的刀突然一晃,勾住綁著張芸謙的繩子。
「啊!」張芸謙忍不住驚叫了一聲,以為就要摔下去。
「干麼呀?是刀子的背面啦!怕成這樣,真是,唉……」犯人的語氣听起來好像認識多年的老友一樣,「真搞不懂!望揚這種天才是看上你這種女人哪一點?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不要說智慧了……連膽子都沒有……哈哈……」
張芸謙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已經被危在旦夕的處境嚇得半死了,這家伙竟然還講話羞辱她?
「你……你……」她努力抬頭,可是卻瞪不到那個犯人。
「我什麼?」手上刀子一反,刀鋒正對著繩子,「想說什麼?嗯?」
「你這個……」
「她想說,她本來就不會被看上,畢竟,你知道我望揚是個怎麼樣的人,不是嗎?真奇怪,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讓你以為我看上她了,我一直只對你這個難得一見的犯罪天才有興趣而已。」
在她沖動的可能會害自己喪失生命的言語吐出前,望揚的聲音,突然隨著風聲竄進了她的腦海里。
一陣狂然的心痛涌上,雖然一直知道自己配不上他的事實,可是當這事實被血淋淋地從望揚口中說出時,那種心痛,還是遠超過張芸謙可以承受的範圍。
在這一瞬間,她看向下面中庭,突然感覺到,也許就這麼地掉下去也不錯。
「呃?」犯人一愣。
抬起眼看著望揚,手上的刀子不自覺地松了力量,「也對!炳哈!我是個天才罪犯嗎?呵呵……」
望揚一會兒看著犯人,又一會兒看著張芸謙,他不喜歡張芸謙臉上那種哀戚,好像隨時準備迎接死亡的笑容。
好在,他在心里默默地倒數。
「而我的對手竟然會是個如此聰明的人,我也非常訝異。」
望揚的聲音,絲毫听不出半分的緊張之意,即使他的手心已經冒汗、背筋抽搐了。
「喔!你真的認為我很聰明?」犯人一臉得意,
「當然!有听過棋逢敵手嗎?我想,你也許還更勝我一籌呢!」望揚看著那兩個霹靂小組成員,已經準備好,隨時等他下令。
「哈……哈哈……哈哈哈……」
犯人因為望揚的話,仰頭大笑,好不得意,一點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刀子,已經離開了繩子。
「可惜……」
「嗯?」犯人似乎感到有點不對!停下笑聲。
「這盤棋說將軍的人……」
手輕輕地一揚,兩個霹靂小組瞬間發難,一左一右從近距離包抄犯人,犯人來不及躲,手上的刀子應聲而落,直墜下將近十層樓的高度,掉在中庭。
「是我!」
當犯人終于被制伏,被人緊緊地壓在地面時,他只听到,望揚那得意的聲音飄揚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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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場混亂中,終于被人救下來的張芸謙,卻不想見到望揚。
她感激望揚救了她,但是除了感激以外,卻是更多的心碎。
明明知道這一直是事實,但她又為何如此的沉醉在過去的那段日子里,那些他偶爾流露出來的溫柔中,任由自己可能葬身在碎成片片的失戀情海中?
所以,她趁著一片混亂,趁著有人喊說要擔架來帶著她的,她竟然悄悄地溜走了。
「該死!」
望揚第一個發現她往人群深處竄去,他才想追,卻赫然被個身影擋在眼前。
「媽的!你……你要做什麼?」
看清楚擋他的人竟然是張子謙時,他臉上的神色緩和了點,他知道張子謙對自己的敵意,也知道這敵意的存在讓張芸謙很不舒服,為此他願意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
「我只想跟你說……謝謝你救了我姐姐。」
「那是我應該做的,我以後不會蠢到讓她陷在危險中,現在,請你閃……」
張子謙豈會說讓就讓,他抓住望揚的手臂,「以後?什麼意思?」
望揚火了,他的新娘都快跑了,這小子在這里找什麼碴?
他惡狠狠地眯起眼瞪向他,「以後的意思就是,不管你這小子再怎麼討厭我也得接納我,因為我打算當你的姐夫,而且是一輩子的,所以現在請讓我去追你姐姐,可以吧?」
「啊?喔……可是你剛才對犯人說……我姐配不……」
「你白痴呀!」
望揚對著張子謙怒吼,「那是犯人耶!又不是正常人或上帝,難道要我跟他發誓說,張芸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讓他把她往樓下丟呀?閃開啦!你姐已經跑了啦!」
「呃?」愣愣地,張子謙放開了望揚,然後看著望揚那高大的身軀排開眾人,一瞬間,就消失在樓梯口。
一抹笑,緩緩地在他唇邊綻開。
「哥?」剛走過來的張容謙有點擔憂地看著一向冷靜的張子謙,「你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在想……」他張開雙臂,環住另外兩個一起走到他身邊的弟弟的肩膀。
「嗯?」
「也許,望揚跟爸爸真的不一樣。」
「他們本來就不一樣呀!」最小的張禾謙理所當然地道。
這句話一出口,四兄弟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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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跑出大廈門口,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的張芸謙,赫然被人擋住。
「嘿!小美人!」她抬頭,是那美得幾乎不真實的人。
啊!一陣小小的刺痛閃在心頭,她想起來了,那是曾經在大廈前面看過的跟望揚親密走進大廈,害她好幾天都不想看到望揚的美人。
「你是張芸謙吧?」藍楓走向前,她穿著絲質襯衫跟牛仔褲,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飄逸,看起來就像個高挑美艷的模特兒。
「我?」張芸謙臉上泛起個有點自嘲,又悲哀不已的笑容,「我不是……」之前的承認讓她差點沒命,現在當然打死都不承認,她只想先躲起來,不管躲哪。
「嗯?不是?」藍楓搔搔頭,「你明明是吧!」
「我不是……」張芸謙本能地抓緊著身上襯衫的領口,擋住那一陣又一陣的寒風,「再見,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她已經決定,要永永遠遠地離開他。
就算把望揚留給眼前這個美人也無所謂,她硬是忽略掉心里那一陣又一陣狂然的刺痛感。
「什麼?擔心什麼?」
藍楓愕愣了一下,呆呆地看著張芸謙從眼前走過,隨即他知道,望揚說的話成真了,眼前這個奇怪又固執的小女人,會莫名其妙地離開他。
他連忙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張芸謙,「等等……你是張芸謙吧?你剛才不是被綁架了嗎?怎麼一個人跑下來,我告訴你,我不會認錯的,因為我跟望揚……」
「不要說了!」她听的好刺耳,「反正你不用介意我。」
「我怎能不介意?望揚會……」
張芸謙站定腳步,好穩住那幾乎是搖搖欲墜的身軀,她看著藍楓,這個美得叫人無法不介意自己外貌的人,「我不要望揚了可以嗎?我不要了……所以……隨便你……」她哀怨地看了藍楓一眼,「這種配得上他的人,要怎麼樣都行……」
「你不要?」
藍楓又一次愕然地瞪大雙眼,頓時,一股難以遏止的笑意,浮現在他眼底,老天!真爽!第一次听到有人,還是一個望揚如此介意的女人,說不要他!
炳哈哈!長期以來一直被望揚踩在腳底下的他,雖然明明知道這不關自己的事,可是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你笑什麼?」
她失戀已經夠可憐的了,現在情敵竟然還當著她的面嘲笑她,饒是心底再茫然無措,本能的防衛,還是叫她感到一陣怒氣。
「我笑……我笑……哇哈哈……」藍楓捧著肚子,又是一陣狂笑。
張芸謙眯起眼,大口吸氣,在今晚經歷的一切之後,第一次的挺起胸膛,她不要當個淒涼的落敗者,要當,也要當個有尊嚴的落敗者。
「你盡避笑吧!我希望你以後能對望揚好一點……」
「當然……呵呵……」看來依然是很美的藍楓,笑得臉快要抽筋了,「我對他一向都很好的……哈哈哈……」
張芸謙又瞪著他,這個該死的情敵要得意到什麼時候?
冷風一陣陣吹向她,可是她的怒火卻讓她的雙頰逐漸地紅起,「他雖然有時候粗暴了一點、專制了一點,可是沒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啊?是呀……呵呵……我同意……」藍楓還在笑,他當然知道望揚粗暴又專制,他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望家的人都這樣。
「你……」
藍楓肆的像「起乩」的笑聲,讓張芸謙感到不太對勁,可卻又說不上哪里有問題,「你會好好對待他吧?」
不管她再怎麼傷心,她也希望望揚能有幸福的未來。
「當然!當然!」忙不迭地點頭,藍楓發現,望揚未來的這一半,真是認真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逗她,「我一定會好奸的對待他的。當然啦!每天一陣例行的嘲笑跟污辱,是絕對少不了的。」
除非望揚不愛張芸謙了,否則他以後永遠都能在張芸謙面前整望揚,想到就爽……哈哈哈!
「嘲笑?污辱?」張芸謙被他的話氣的渾身發抖,「你……望揚又不是變態,你這人怎麼能……」
她眯起眼瞪向藍楓,之前的心傷絕望,這一刻不自覺地轉化成想保護望揚的渴望,「也許我根本不該把望揚讓給你。」
「啊?是……嗯……是嗎?」
藍楓的笑聲突然無疾而終,他那雙美麗的深邃大眼,正帶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警惕,看著張芸謙身後那個高大的影子。
「沒錯!」張芸謙絲毫沒察覺到任何不對勁,「雖然我決定要離開他,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能幸福,而你……顯然不是個值得托付的好對象。」
也許是保護弟弟們慣了,張芸謙沒察覺,她竟然渴望保護看來根本不需任何人保護的望揚。
「那麼……」藍楓的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會意的淺笑,「你覺得該將望揚交給什麼樣的女人呢?」
「當然是……」
「是什麼?」低沉的聲音,跟完全無法忽略的熱氣,突然在她身後出現,張芸謙一震。
她吞了口口水,緩緩地回頭,不懂望揚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那雙深沉、思緒復雜的叫人難以捉模的黑眸,此刻正定定地看著她,像是要剖析她。
「我……你……你怎麼在這?」
望揚看著她在夜里,不知道是因冷還是因為什麼而發紫的嘴唇,眼神眯著,依然難解,「你為什麼要跑?救護車找不到人,很尷尬的。」
「我……」
這一刻,張芸謙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隱藏,無法逃避,「我想離開你!」
「離開我?」望揚的跟底,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傷痛。
「我……」張芸謙懷疑自己看錯了,遲疑了一下,「我是不想讓你為難,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
望揚月兌下輕便的西裝外套,輕輕地披在她身上,輕柔的聲音,听起來叫人更想哭了。
張芸謙哽咽,「我們不……不適合……不配……沒有未來……」
望揚為什麼這麼殘忍,竟要她說出她一直不想面對的事實她的心好痛!
「我配不上你?」
望揚眼一眯,就知道她那愚蠢的小腦袋里,不會有自己想听的答案。
「不!當然不是!」他突來的怒氣嚇了她一跳,「是我配不上……」
「請問,我對你太暴力了嗎?」
「嗯……」
她的遲疑,顯示了她不否認。
望揚輕嘆了口氣,他知道,今天稍早的那種充滿,因為嫉妒而引起的,帶著點暴力的粗野舉動傷到了她,「我很抱歉!如果我表示以後再也不會了,還有什麼理由是我配不上你的嗎?」
「嗯?」張芸謙看著他,一絲愕然從圓睜的黑眸中閃過,她從沒見過一向自信滿滿的望揚,會有這種帶著歉意的溫柔表情出現。
「為什麼要這麼說?是我配不上你……你……就像你剛才說的……」
她覺得自己招架不住了,如果望揚繼續這樣看著自己,她知道自己一輩子都會走不了,為什麼他要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就好像……
好像他真的愛著她一樣。
望揚淺挑著眉,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這一家子的姐弟,果然是一樣的蠢,竟然把他跟犯人的周旋之詞當成真話?
所幸,他伸出手,拿出褲袋里那個下午去桃園,順便拿的絨布方盒子。
「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告訴你為什麼,那是因為……這里有個戒指,」他在張芸謙越瞪越大的眼楮下,拿出那價值不菲,設計質樸優雅的白金指環,攤在掌中,「你心底有什麼問題,我希望能在把這戒指套在你的指頭上前全部解決,我是說……如果你願意套上它的話……」
他對她腦筋構造的不解,已經讓望揚感到從小到大,那種無人可匹敵的自信,正一片片的在瓦解中。
張芸謙愕然地睜大雙眼看著他,再慢慢看向那婚戒,她做夢都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頓時,她的心髒像是跑著永不停息的百米般,開始用狂猛的頻率跳動著。
「我想……通常在男人這樣做的時候,都該加上三個字,不過……」他抬起眼,瞪了在張芸謙身後,伸長耳朵的藍楓一眼,「那句話,我想回家跟你到床上後再說。」
「啊?」
「我不敢保證,以後一定都會對你很溫柔,但是……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會忽略你的心情,我會忍著像在宴會上,那種因嫉妒而發生的愚蠢行為……還有……還有就是……我以後不會再讓任何犯人有機會踫你了,我也不會再說那種傷害你的話了。」
想到之前她因為他的謊言,而緊閉雙眼,仿佛快要死去的蒼白臉頰,無盡的歉意,啃噬著望揚的心。
「望揚……」
張芸謙哭著,慢慢靠近他。
「所以……」
望揚用幾乎是在請求的聲音道︰「可以請你別走嗎?先跟我好好談談吧……」
這一刻,張芸謙再也忍不住了,她願意冒險,願意放棄一切,只求現在能擁抱望揚,那滿眼泛濫而出的幸福淚水,叫她再也看不清楚一切,看不真切眼前那張誠摯的剛毅臉龐。
「噢!望揚……」她一步向前,用盡力氣的擁抱著那個高大堅實的身軀。
「嗯?」
望揚愕然地接受著她的擁抱,一時間,還不太懂,為什麼她過去一直想要的「好好談談」,當他終于願意接受時,她卻只有一句——
「噢!望揚?!」
可是,不懂歸不懂,佳人如此主動熱切的擁抱他,他當然非常樂意接受。
兩個在寒風中,熱呼呼地緊擁著彼此的人兒,一點都沒注意到旁邊那個向來引人注目的美人。
「嗯……我看……」
藍楓在他們這對相擁的人兒旁邊聳聳肩,然後慢慢地退後,用沒有人能听到的聲音說︰「我連自己不是女人這誤會,似乎都不用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