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巳一夜沒有回來,剛好給了芷茜重新思考這樁婚姻的機會。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跟辰巳一樣的人,可是經過昨天的相處之後,見識到他鮮為人知的一面,再體認到他不單純的感情世界,芷茜總算知道自己的小巫見大巫。
與他的復雜人際關系比起來,她的以往只不過是孩子般的游戲而已。
再加上她後來由工作人員的口中無意中得知,他昨晚匆匆離去的原因,是那名叫光晴的女人竟然在會場上自殺了。鋒利的美工刀當著眾賓客的面,一刀一刀的劃破自己的手腕,噴射而出的鮮血怵目驚心的流了一地,不只染紅了自己的衣裳,更染紅了婚宴的場地,在所有賓客的心里留下可怕的印象。
這樣的事實是她無法負荷的,所以趁著南也辰巳未回來的這段期間,她快速的收拾行李,準備逃走。
只要回到台灣,她可以向父母說明原委,解除婚約,月兌離這種可怕且復雜的環境。
「我的新娘,你要去哪里?」然而,還是慢了一步,就在她要上飛機的前一刻,辰巳魔鬼般的出現,及時堵住了她。
睨了眼她緊提在手上的行李箱,南也辰巳的眼神轉為冷凝。「你想離開日本?」
寒冷的語調叫她害怕,心髒更是怦怦的跳個不停,卻還得強自鎮定。「我的角色演完了,當然得回去。」
「本來是這樣,但現在情況有了一點改變。」眼色一使,身後幾名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出來,將她手上的行李拿走。「看來我們還需要演一場蜜月的戲才行。」
他溫柔的笑著上前,箝制住她的手臂,將她帶離機場。
扁晴的事件鬧得很大,雖然南也家用權勢將消息封鎖了下來,但因為當日的賓客實在太多,即使沒有新聞媒體的報導,大家口耳相傳,也將事情渲染得不得了,只要是中產階級以上的人都知道。
「你真的結婚了!」趕不上大哥的婚禮,晚兩天回來的南也二公子南也津哲非常難得的出現在主屋的大書房內,他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本書正在翻閱的大哥。
「我說過,只要你答應結婚,我立刻就會娶個新娘回來,現在我實現諾言了,你應該沒有話說了吧?」
沒有!才怪。
拍開辰巳蹺在桌面上的腳,津哲換個位置坐到他的旁邊,順手抽掉他手上的書。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可別告訴我狡詐的商人變得誠實可信了,你會為了當時一句玩笑話而當真去結婚?說,你心里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
知兄莫若弟,要是他南也津哲不了解南也辰巳,那普天之下就沒有誰懂他了。辰巳的嘴上始終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叫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想法。「結婚羅,我還有什麼主意好打?」依然是那種似是而非的答案。
「喂,老哥,別當我是傻子,這種話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沒有全盤的計算、絕對的利益,會去結這場婚,騙誰啊?」再次換個座位坐到他的把手上,一手勾住他的脖子逼問。
辰巳揚了揚眉,「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復雜,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不想再繼續跟老太爺玩躲婚的游戲而已。再說我設計你結婚,也欠你一個公道不是嗎?干脆一次解決了,省得你和太爺都有話說。」
真的這麼簡單?南也津哲一臉狐疑,一向被他的奸詐狡猾騙慣了,突然變得這麼誠實還真有點適應不良。
「你結婚了,那光晴怎麼辦?她跟你在一起三年了,難道你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她可是個死心眼的人,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你不怕她再度想不開?」
自殺事件已經喧騰得很厲害了,再來一次,恐怕南也家的名譽都要受損。
「對于這件事太爺非常生氣,還準備叫人將光晴送到國外去。」
「地球就這麼點大,能送到哪兒去?告訴太爺,叫他別管我的事。」金邊眼鏡下的利眸微微一閃,不悅的神情隱約可見。
「要說你自己去說,我可不敢。」他不習慣當炮灰,莫名的做替死鬼。「這件事有沒有讓新娘子起疑?」大嫂可不是省油的燈,應該不會縱容大哥繼續腳踏兩條船才對。
「芷茜不是小心眼的人。」辰巳優哉一笑,一點也不擔心。「如果她要阻止,我也不會干涉。」
這是什麼話?擺明了不管光晴的感覺嘛!
雖然他對光晴沒有特別的好印象,只覺得她柔順很沒有主見,像是依附辰巳生存的寄生蟲,可是她好歹也跟了辰巳三年,從踏出校園參加廠商舉辦的年終舞會開始,就對辰巳一見錘情,不斷的透過關系接近辰巳,終于得到他的青睞同居在一起。
如今辰巳結婚了,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要不是一向服侍他們的司機不小心說溜了嘴,恐怕到現在她都還被蒙在鼓里,更遑論跑到飯店去大鬧一場了。
「難道你對她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人非草木,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都會覺得不忍,更何況是跟她在一起三年的辰巳。
「感情?」南也辰巳揚了揚眉,彷佛听到一句極好笑的話。「各取所需的慰藉可以稱之為感情嗎?我可不記得跟她承諾過什麼,也沒因為她而中斷過跟其它女人的交往。」
換句話說,她只是自己眾多伴中比較久的一個而已。
津哲瞇了瞇眼,認為自己對女人已經夠無情了,想不到大哥比自己更狠。
「那你對自己新婚的妻子呢?又是因為什麼而願意娶她?」既然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就更不可能會踏進這場婚姻里,除非……靈光一閃,突然記起他當初被告知要跟芷茜訂婚時,也沒有反對的神情。
「莫非……你喜歡她!」這個驚人發現讓津哲不由自由的瞠大眼楮,人也跟著站起來。
可是……可能嗎?
忽然又憶起辰巳自從訂婚後,就沒有主動打過一通電話給她的情形……可能嗎?
南也辰巳狡黠的笑了,斜望著他迷惑的表情,沒有給予正面的回答。「你管太多了。」
是嗎?有詐,這其中必定有詐。
這更加激起了南也津哲的懷疑,他知道大哥不是簡單的人物,如果不是因為喜歡的話,絕不會肯乖乖听話踏入禮堂,更別說是親自到台灣把新娘接過來了。
看見他懷疑的眼神,辰巳站起來,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呀,就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演藝界混久了,也變得不真實起來。」
「演藝界再怎麼不真實,也沒有在你身邊來得危險。」他愈來愈不清楚這位大哥了。
「這麼愛記恨,還忘不掉那件事?」
「當然。」
他可沒忘記這只九尾狐狸當初是怎麼算計他進禮堂的,那可怕的連環計叫人防不勝防,神通廣大得幾可媲美如來佛,讓他這只孫悟空怎麼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有周仕偉那個賣妹求自由的叛徒幫忙的關系。
手足情,嗟!
方便時利用而已。
「等一下,你到哪兒去?」看見辰巳開門走出去,津哲連忙追出書房。「你還沒告訴我,準備把光晴怎麼辦?」
這可是太爺一再附吩要問的事,他可不能忘掉。
「放心吧!版訴太爺,我有空就會去找光晴,跟她把話說清楚。」
哇!他也知道這是太爺交代的有空!天知道他這個超級大忙人要到何年何月才會有空,要等到他有空,光晴都不知道自殺了幾回,魂飛到第幾殿去了。
「我還得趕回飯店接芷茜到機場呢!」他揮揮手,準備瀟灑的走人。
機場?「你現在就要帶新娘子去度蜜月老大,你們還沒拜見太爺!」他驚詫不已,拔腿追了上去。
南也辰巳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我想太爺也不會太計較吧!」
是嗎?才怪,太爺會氣得跳腳。
「什麼時候的飛機?」
「中午,總不能讓新娘太累。」
這麼體貼!
愈來愈不像他那冷血的大哥了喔!
「真的不去跟太爺說一聲?」新娘子進門連來拜見太爺一下都沒有,太說不過去了。
「芷茜才剛嫁過來,我不想讓你們這群人嚇到她。」說得好象有多體貼似的。
「是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那位新進門的大嫂有多柔弱呢!,她在台灣的底細太爺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若不是精明干練的女強人,太爺也不容許她坐上南也家長男媳婦的位子。恐怕到時候是她聯合你,一起把我們家吃得死死的吧?」取笑的說。
可不是,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娶她了。「我走了。」
「真的不跟太爺打一聲招呼再走?」最後一次忠告了喔!
「你煩是不煩啊?」敲了他頭一記,將他推開。「反正他正等著你的報告,你就一並替我打吧!」揮揮手,鑽進車內,輕松的揚塵而去。
把解釋的難題留給後面追出來,苦著一張臉的南也津哲。
***
這是在演哪一出戲碼呀?劇情完全不照當初協議的來演,原本只是行個婚禮作作樣子,取得兩家人的認同之後,就可以各過各的生活就像所有因為利益而結合的政治婚姻一樣。
可是現在看來情況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南也辰巳的一句話,一切都有了改變,不只芷茜要暫時留在他的身邊,還要作戲的學人家去度蜜月!
拜托,她還記不記得自己當初的計劃?是為了什麼才結這個婚的?
甚至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噩夢?
為什麼一切都月兌出她的夢想?是因為她游戲人間的報應?還是她根本未涉及這世界真正的險惡?
側目偷瞧著身邊這個謎樣的男人,他詭異的一面就連她的父親都不知道。
「改變初衷是很愚蠢的行為。」穿著性感的比基尼泳衣,躺在大陽傘下,望著海天一色的景致,喝著清涼無比的椰子水,施芷茜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無比的享受。
從進公司幫忙開始,她就沒有這麼快意的享受生活過。
「我南也辰巳從來不做愚蠢的事情,轉過去,我幫你擦背。」他拿著一瓶防曬油坐在她身邊。
芷茜听話的轉過身去,讓他把防曬油涂抹在身上。
「凡事總有第一回,你小時候沒做過什麼蠢事嗎?」寬闊的天空讓她放大膽子,試著想去了解他。
人呀,不是聖賢,沒有不做錯事的。
像她,有錯必改,從不做相同的第二件蠢事;可是也從不否認做錯過。
「身為南也家的第一繼承人,太爺不允許我失敗或做錯事,凡事要求我必須得到第一。」
「這也是你弟弟離家出走,進入演藝圈的原因?」
南也辰巳薄唇一斜,嗤笑道︰「他是幸運的。」
『自小身在豪門,太爺又是黑白兩道上響叮當的人物,身為繼承人的他能不謹慎點、小心些嗎?
包別說是那些為了保命而強制實行的嚴格訓練了。
再說,凡事講求完美的他也不允許自己留下愚蠢、失敗的紀錄。
白色的沙灘上聚集了各色人種,很多慕名到夏威夷度假的情侶成雙成對,甜甜蜜蜜的,眼見他們歡愉的嬉戲在一塊,也是新婚的芷茜光坐在沙灘上就顯得無趣多了。
「光坐在這里曬太陽太無聊,我們也下去玩玩水吧!」他伸出手說道。
這口氣不像邀請,倒有點像命令。「不了,你自己去玩吧!我難得到夏威夷來,想多曬一下太陽。」她舒服的換了個姿勢。
反正蜜月是他要來度的,又不是自己,所以犯不著委屈去迎合他。
最好是惹他生氣,早早結束這個荒唐的蜜月,放她回台灣。
「還在生氣?」
「沒有。」芷茜口是心非的說,就是不肯正眼看他。「只是我不知道你怎麼那麼神通廣大,竟能把我預定的工作行程全部取消掉,甚至讓我那工作狂老爸親自打電話到飯店來說服我度長假,他明明在我出嫁前還巴不得我早早回去台灣工作的。」
南也辰巳神秘的一笑,喝光她手上的椰子水後才說道︰「事實上我只是跟他談了一件合作案,『南也』跟『翊華』的。」
芷茜的眼瞳瞪大。「你利用我來談條件」簡直不可思議。
這個男人的手法她了解,也知道他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爸爸會答應就有點出乎意料之外。
她一直是爸爸心中的最愛,他怎麼可能答應這男人的條件,叫她不用回台灣去呢?
「你還跟他說了什麼?」
南也辰巳瞇著眼楮笑了,以著低柔的嗓音重復她的問話,「我跟他說了什麼?哈哈哈……我只是很尊敬的叫了他一聲爸爸而已。」
他的笑容是溫煦無害的,甚至在那只魔掌攬上她的腰、將她拉近時,她都無所覺。
爹地完全被他的偽善給騙了!
老人家夢想有一個像他這麼出色,又具有精明頭腦的兒子太久了,理所當然的樂昏了頭。
「現在你可以安心的跟我度個假了吧?將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甜蜜假期享受完。」
辰巳的唇靠在她的嘴邊說道,毫無預警的吻上她的。
「你……」當她察覺時已經太慢了,因為這只嘴饞的狐狸再一次的得逞。她真的很不了解他。
「為了我這一株花而放棄整座森林,不傻嗎?」當他離開她的唇時,她禁不住喘氣的問。
「傻?」
「對,傻。」
她意有所指的朝對面一群注視他們的女人看了一下,打從兩人走進海灘開始,那兩名看似華裔的女子視線就沒離開過他身上,一點也不介意她這位掛名老婆的存在。
「你也不差。」辰巳噙著笑說道。那群女人的愛慕眼光他當然注意到了,只是不想去理會罷了。「雖然這里是蜜月聖地,但只身前來游玩、冀望有段艷遇的年輕男女也不少,沒瞧見左邊那些男人嗎?他們不也涎著口水等待機會接近你?」
他們兩人的身材在東方人的眼中都屬于高型的,在西方人的眼中卻高矮適中,再加上他們都有一張漂亮、英俊的臉蛋,自然就成為沙灘上眾人矚目的焦點,成為獵艷者的目標。
「所以才勸你別因小失大,多享受幾年被人戀慕的滋味。」迎著舒服的海風,芷茜一手撥開亂發,凹凸有致的身材養眼的展現在他面前。
辰巳贊賞的微瞇了眼。「你是要繼續待在這里讓人家欣賞?還是要跟我到海里去游兩圈?」
這個動作太挑逗了,有些男人已經目露貪婪的注視著她,為免意外,最好的方法是將她藏到海里面去。
雖然隨他們而來的保全人員不少,但他不認為可以因為她而動用到他們。
「你會游泳?」芷茜挑釁的問,知道自己制造了什麼樣的效果。
「當然,你想試試我的身手?」他揚眉一笑。
她八成是沒在日本打听一下,連續蟬聯青年組游泳冠軍的人是誰。
「好,比比看誰厲害。」拿下太陽眼鏡往躺椅上一丟,芷茜站起來,明眸帶笑的邀請。
「好,沒問題,我們就來比賽看誰游得比較快,但是光比沒有意思,總要有獎品獎賞一下吧?」他雙手交抱在胸前。
見他答應,芷茜笑得更開心,從小是游泳校隊的她好久沒有大展身手了,就趁今天挫挫他的銳氣吧!
將他那抹掛在臉上、老是自以為洞悉一切的笑容給打掉,叫他也嘗嘗失算的滋味。
「就比今晚的豐盛大餐如何?」她等不及要見他落敗的樣子。
「這個獎品太小了,喚不起我想贏的興致。」詭譎的一粲,曖昧的梭巡過她美麗曼妙的曲線。
引起她一陣電流通過般的輕顫,差點就想打退堂鼓。
但是,她對自己太有信心了。「嫌小也行,那就由你決定好了。」
只要能夠贏,她不惜一搏。
辰巳的眼笑瞇了,放下手中的防曬乳,執起她的手在嘴上印下一吻。「好,就這麼說定,賽程比到前面那個救生艇來回。」
芷茜朝他比的救生艇看了一下,衡量來回的時間跟體力後,點頭答應。「好,就在那里來回。」
***
這是個陰謀,那個騙子竟然沒有事先告訴她,他其實是個游泳健將。他的泳技就跟他的人一樣詭異多變,明明是落後她頗多,下一刻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變成領先的局勢。
是什麼樣的心態讓他以捉弄對手為樂?讓敵人以為自己已經領先而沉浸在即將勝利的快樂時,再狠狠的將之打敗,使之幻滅。
這種作法就像狡猾的狩獵者,明知獵物的脆弱,卻以玩弄對方為樂;明知會贏,卻以凌遲的手法結束對方的生命。
南也辰巳就像是那樣的一個人。
「你洗好了沒有?」他靠在浴室的玻璃牆外問道。
為了得到今晚的賭注,他非常有耐心的在浴室外等候,將激情前的寧靜留給她。
芷茜不只一次後悔自己的莽撞,她本來是打算用比賽來換取自由的,沒想到卻輸在他的手里,將自己逼入可怕的絕境。
為了拖延噩夢的降臨,她已經盡量拉長用餐的時間了,甚至還想裝迷糊以先前的提議一頓晚餐塘塞過去。可是這個男人根本不為所動,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等她。
「那……我先洗澡好了。」一回到房間,她就忙不迭的躲人浴室,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可是一進入浴室,看到隔離房間跟浴室的那道玻璃磚牆,頓時又後悔了。因為半透明的玻璃磚牆非但遮蔽不了什麼,反而予人一種若隱若現的迷離感,更增添了情趣的幻想空間,讓曖昧的氣氛更濃厚一些。
尤其听到他的聲音在近距離傳來,她全身的細胞都不受控制的緊繃起來,心跳狂亂不已。
「慢慢洗,我很有耐心的。」他的聲音透著戲謔的笑意,傳人煙霧迷漫的浴室內,更驚嚇了她全身的細胞。
可惡!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是想讓她更緊張不成,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會老是處于挨打的地位,他想欣賞是吧?那她就提供更煽情的服務,讓他看得更痛快一些。
念頭一轉,原本匆忙的動作變得緩慢起來,且有韻律的展現誘人的肢體語言,存心隔著一道半透明的玻璃磚牆挑逗他。
看見她的動作改變,南也辰巳不由得喉間一緊,一種熟悉的爬了上來。
這個有爪的小魔女就是不肯安分,總是有辦法撩撥他,伺機反噬一口,讓他氣也不是,笑也不能。
偏偏這道半透明的玻璃磚牆阻擋不了什麼,且更盡職的扮演了最佳煽情媒介,將里面刻意挑逗的舞者身影,如夢似幻的呈現出來,提供了觀賞者更多的想象空間。
如此誘人的畫面,別說是有一紙婚約的兩人,就是沒有感情基礎的兩個陌生人過也會變得高漲,欲罷不能。
偏偏這可惡的魔女還不清楚自己引起了什麼反應,依然一臉無邪的笑著走出來,白晰的胴體上只圍了一條浴巾,微透著沐浴後的馨香,走過他的面前。
「我洗好了,換你了。」挑釁的望著他。
不會是叫他也跳一段艷舞給她欣賞吧?
「你真是一個危險的女人。」可以互相較量的對手。
這樣的對手好久沒有踫到了。
芷茜故作無辜的看著他。「會嗎?我倒覺得自己像只無助的小綿羊,落人你這只大狐狸的手中。」
「是大狐狸嗎?我听說大野狼才是喜歡吃小綿羊的動物。」辰巳俯低身子,聞著她身上的沐浴乳香味。
靶覺到他的氣息就吹拂在自己的肩上,芷茜不受控制的震顫了下,離開他一步,然後故作輕松的回道︰「管你要當大狐狸還是大野狼,總之快去洗澡,我要先睡了。」游了一下午,又被他拉著去比騎水上摩托車和學沖浪,渾身酸痛得要命,根本提不起精神再和他纏斗。
拉開床上的白色被單,芷茜扯開包裹著頭發的毛巾就躺了上去,準備好好睡一覺。
想裝蒜?南也辰巳噙笑的走過去。
察覺到床沿的一角陷下去,芷茜立刻警覺的跳了起來。「你想做什麼?不需要我提醒你,你的床就在隔壁吧?」
「該被提醒的人是你,別忘了我訂的是『蜜月』套房。」
芷茜猶不死心的想做最後掙扎。「可……可是我們昨晚到這里時,你不也是睡隔壁的床嗎?」
「那是因為你昨天還沒有輸掉賭注,基于當初的協議,我尊重你。可是現在你輸了,而我這人又向來不喜歡被拖欠,所以你必須履行承諾。」
他的逼近充滿野獸的氣味,嚇得她想後退。
「可……這張單人床太小了,容不下你這位大人物。」他的身高沒有一百九十,起碼也還有一百八十五,以他們兩個人的體重加起來,她很難保證這張單人床不會垮下去。
「你還是回你的床去睡吧!」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想驅逐他。
「或許我們兩個人一起去睡那只雙人浴白會更舒服一些。」他抓住她揮舞的手,更俯近她,早看穿她心里頭想的主意。
這個女人想學駱駝,以為躲進棉被里睡覺就沒事了?她以為他是聖人還是性無能?既然贏得了賭注,就沒有放棄、白白不吃的道理。
他可不能讓無法滿足妻子的不實流言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必須克盡丈夫的職責。
他眼瞳里明顯的令芷茜害怕的倒抽口氣。
「休想!」用手肘撞開他,乘機逃下床去。「你要真喜歡這張床就讓給你睡好了,我睡另一張。」
可惜動作不及他快,人才剛離開,還未夠到地面,就被他健臂一撈的抓了回來,壓制在床上。「那張床不及這張舒服,你不會喜歡的。」
照理說這不是她的第一次,應該不必如此緊張才對。「你在怕我是不是?你不是情場經驗豐富嗎?不會是突然想學小處女的清純來討好我吧?放心,我不是那種小心眼的男人,不會要求你我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你放開我。」她掙扎的尖叫。
不幸的被他說對了,她是怕他,而且怕得要命。
她是跟他一樣戀愛經驗豐富沒錯,可是她沒有他的濫交,也沒有他的假戲真作;她純粹只是好玩而已,事實上她除了接吻之外,從不允許對方撫模她的身體一下。從來沒有。
在他的身體重量壓制下,芷茜無法掙月兌,只能以伶牙俐齒來反擊。「你想要我們兩個發生關系,然後變得曖昧不清?不了,謝謝,我不想跟那個女人一樣,步上悔不當初有的後塵。」
扁晴淚流滿面的模樣教她記憶深刻,引為警戒,更別說是重蹈覆轍了。
他的情人一定不只自己一個,除了她和光晴之外還有多少個呢?她雖然也被他吸引,可是卻不能愚昧的讓自己成為第二個光晴,她不要像那個淚眼婆娑的可憐蟲。
她也不能弄假成真,把這樁明明只是為了月兌離家族逼婚而假結的婚變真,讓自己陷于婚姻的枷鎖中。所以她不能與他發生關系,她不能。
不能喜歡上他、愛上他。
她不能因小失大!
看見她眼瞳里急閃而過的焦慮,辰巳感覺得到她正自我掙扎著,那股頑強反抗更堅定了他征服的決心。
他要她像其它女人一樣,臣服在自己的西裝褲下,徹底交出自己的心。
「不會,我不會讓你像那些女人一樣,因為我會給你自由。」他說話的同時,臉也俯向她。
「等一下……」不待她的抗議說出,她的雙唇就淪陷在他熟練的吮吻中,由剛開始的淺嘗深吻,到後來的輕啟朱唇,無力的她漸漸臣服在他熱情的挑逗下,沉迷于他高超的技術。
「怎麼樣,還不錯吧?」看她迷蒙的雙眼,南也辰巳的嘴邊逸出得意的笑。「我的表現不會比你其它的情人差,一定不會讓你後悔的。」他彎身俯向她,期待一場真正的洞房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