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鐵鷹就敏銳的察覺到,水寨里詭異的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每當他在交代手下事情的時候,就會感覺到一股敵意的目光射向他的身後,但一轉過身來,就立即消失無蹤,讓他查不出殺氣的來處。
「三寨主,不好了,三夫人不見了!」一個看守他寢洞的小嘍羅慌張的跑來報告。
自從昨天行鳳與他發生爭吵後,他就擔心那沖動的丫頭會胡來,于是將她追了回來軟禁在石洞里,命人看守。
現在那個看守的人頭上腫一個大包地跑來告訴他,行鳳不見了。
當下就讓他冷凝起臉色,丟下正在交代事務的手下,急急走回寢洞內查看。
靜悄悄的寢洞里空無一人,連伺候龍行鳳的秀姑都不見了,可見兩人是一起離開的。
「快到處找找看,有誰見過三夫人?」他吼著下令。
「是。」幾名手下飛快的跑出去找人。
水寨戒備森嚴,以龍行鳳那三腳貓的功夫,絕對逃不出水寨,而且還會引發一陣大騷動。
可是現在什麼騷動都沒有,連個特別的聲響也沒有發出;可見她不是往外走,而是在各個石洞間游走。
既然是游走,就應該會有目的才是。
鐵鷹冷靜的在石椅上坐下來,細細的分析。
依他對龍行鳳的了解,她不是那種只顧自己逃命的女人,她一定會想救走一些跟她同樣命運、被水賊擄來的可憐女人才對。
既然是這樣的話……黑牢?!
他霍然起身,大步走出洞外。
那個傻瓜,連自己都顧不了了,竟然還想救人?!
真是個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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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鷹料想得沒錯,行鳳真的不是想單獨逃走,而是拉著秀姑一起前往黑牢救人。
她既然已經知道鐵鷹不是她的相公了,當然得一心逃走。
可是卻又不能丟下那些被抓來的女人不管,所以才會想到敲昏看守的嘍羅,到廚房儉一些酒菜,再盜走一些迷藥,走往黑牢的方向。
水寨里的洞線雖然像蜘蛛網似的復雜難辨,但是幸好她跟秀姑之前就有一段時間的勘察跟記錄,因此走起來並不困難,提著一籃子的酒菜很容易就找到了黑牢的所在。
「喔!是三夫人,你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是三寨主對小的們有什麼吩咐嗎?」
幾個守黑牢的嘍羅雖然沒啥地位,但也遠遠的見過龍行鳳幾次,知道她是三寨主身邊的人,所以對她極為客氣。
「沒什麼要吩咐的,只是三寨主看各位辛苦,要我送一些酒菜來給你們吃罷了。」她笑盈盈的說,拉著臉色慘白、害怕得不住發抖的秀姑,一起走在插滿燭台的石階上,斜斜彎彎的走得好不辛苦。
幾個眼尖知道示好的嘍羅一看她們走得狼狽,馬上快步的靠過去,接過她跟秀姑手上的食籃獻媚道︰「謝謝三寨主的美意,他真是個好頭兒,也只有他會想到我們。」那名嘍羅在行鳳面前大大稱贊著鐵鷹。
听得行鳳心中一陣生氣,臉上有些不自在。
秀姑小小的拉了她衣袖一下,示意她該把加了迷藥的酒菜發給這些看守黑牢的嘍羅們吃了。
因為她怕極了耽擱下去會泄底,讓人給抓住。
行鳳當然懂得她的害怕,就連她都很緊張呢!
「這……這些食物涼了就不好吃了,你們……快吃吧!」一面跟著秀姑快手快腳的把酒菜拿出來,一一的擺在桌上。
「真……真的可以吃嗎?」眾嘍羅你看我、我看你的懷疑。
他們都是一群最低下的小角色,既輪不到出船打劫,也輪不到在三位寨主的身後跟著,所以才會被派到這最不討喜的地牢里來。
難得三寨主瞧得起他們,還惦記著有他們這一群人,哪能不高興得熱淚盈眶,感激涕零呢?
看著幾個大男人紅著眼眶哭成一塊,龍行鳳覺得頭皮發癢,實在難受。「別客氣,不過是大寨主昨天作壽的剩萊剩飯而己,沒什麼。」
拜托!那里面都是加了迷藥的酒菜哩!
是要害你們的東西,千萬別那麼感動好不好?
她突然覺得良心不安,罪孽深重起來。
「是啊……是啊!是三寨主命令我們送來的,各位大哥們請吃吧!」秀姑強裝起笑容的幫忙添酒布菜,不斷的催促他們過來享用。
費了好大的工夫,才說服他們坐下來吃東西。
酒過三巡之後,那些嘍羅喝了加有迷藥的酒沉沉睡去,行鳳才收起泛濫的良心和不安,跟秀姑兩人開始在幾個人的腰上模索,找到黑牢的鑰匙後,奔去開門。
門一開,蜷縮在里面嚶嚶哭泣的姑娘們就驚懼的抬起頭,瑟縮的擠成一塊。
「別怕,別慌,我們是來救你們的。」行鳳喊,將走在她身後的秀始往里面一堆,站在她們的面前。「這是秀姑,是以前同你們關在一起的姐妹,現在她帶我來救你們了,你們應該放心了吧!」企圖安撫她們。
許是被關得太久了,里面的姑娘們雖然停止了哭聲,卻是怔愣了好久之後,才仿佛認出梳洗干淨的秀姑。「哇!」一聲奔過來,與秀姑緊緊相擁。
「好了……好了……相信我們就好了,大家快走吧!」行鳳松了口氣,小聲地說。
看著她們在秀姑的牽引下,一個個步出暗五天日的黑牢,一起走上滑滑的石階。
當她正高興的以為一切順利,她們很快就可以逃出去的時候,走在前頭的姑娘們突然一陣倉皇尖叫,忙不迭的跌撞回來,個個自動奔回黑牢內。
「怎麼了?怎麼了?」站在下面的龍行鳳一臉的不解,莫名其妙的看向石階上。
「啊!」這一看不得了,因為站在上面的是一臉鐵青的鐵鷹。
這下子她知道那些姑娘去而復返的原因了。
因為就連她都想躲進後面的黑牢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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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鐵鷹碩長的身軀一步步的走下石階時,龍行鳳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泛冷,拿著鑰匙的手在發抖。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在這里,也想不透他接下來會有的打算,只知道自己不能膽怯、不能害怕,不然身後黑牢里的那些女人就會失去逃走的機會。
于是勇敢的,她撿起地上昏迷水賊的劍,緊緊握在手中。「放我們走,不然我就殺丁你。」銳利的劍鋒直指著把。
「你自認為殺得了我嗎?」鐵鷹沉冷的眼瞳瞥了下銳利的劍鋒,口氣冷到了極點。
他入水寨以來,除了要知道水寨的明確位置之外,也要繪制水寨的地形圖傳回程總兵手中,然後是離間肥虎跟程朔,還有動搖水賊嘍羅們的團結。
前兩項他皆早已完成,水賊嘍羅們的心也崩裂成三派,其中以支持他者居多。現在正是千均一發而動全身的時刻,可是卻跑出了一個龍行鳳,胡搞瞎鬧的弄亂了他的計劃。
再這樣下去,難保肥虎跟程朔不會起疑心,因此得盡快送走她才行。
「你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放我們走嗎?」行鳳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不行。」他斷然拒絕,「如果讓她們走的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不只你,連我都會有事。」
說穿了,他就是自私的只為自己著想,不顧無辜人的生命,甚至于她。
「殺不了也得殺,誰教我們今生注定是死對頭呢?」龍行鳳戚苦的一笑,利劍一挺就朝他刺了過去。
看著森冷的利劍刺來,鐵鷹的銳眸黯了下,身子一側的躲過,並且伸手扣住劍身。
「你到底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我不是胡鬧,我是真的想跟你同歸于盡。反正我已經對不起我的相公,不容于世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得激動,手下的劍也使得疾狂,大有一股豁出去的氣勢。「秀姑,帶著那些人快走吧!別管我了,你們快逃命要緊。」
她沒命的殺向鐵鷹,只求在死前做一件最有意義的事。
被嚇傻了的秀姑讓行鳳的一陣大喝叫醒,連忙跑出黑牢,帶領著一群跟她一樣驚呆的姑娘們,匆匆的跑向石階上去。
「站住,全都不許走!」鐵鷹心急的欲追去,但龍行鳳硬是不要命的提劍攔著他。
「要想抓她們,除非先讓我死。」她說得義正辭嚴,真把他當成萬惡不赦的壞人。
鐵鷹慍怒的看著她,內勁一震,就把她手中的長劍震得月兌手,搶在手里截成了兩段,拋在她的腳下。
「你究竟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如此做不是救她們,而是害了她們嗎?水寨各個出口都有密集的哨兵在看守,各條通道上也有數不清的水賊,你認為她們逃得出去嗎?以你一己之力就救得了她們嗎?你太天真了。」他疾言厲色的罵道,直指著那些人消失的方向。
「這件事情要是讓其他寨主知道,不只不會饒過你,不會放過這些姑娘們,就是這里看守的人也無一幸免,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胡鬧,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稍稍懂事一點?」鐵鷹發火了,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憤怒與失去耐心。
在踞龍堡時是如此,現在在水寨里也是如此,她當天下是她家嗎?由著她肆無忌憚玩?
龍行鳳被他的怒火駭住,不管是蔣楓還是鐵鷹,從來沒有人敢對她這麼生氣的斥罵過,難道她這一次真的做錯了嗎?
她想救人也救錯了嗎?
鐵鷹陰鷙的臉沒有多加戀棧的瞧她一眼,撇下怔仲佇立原地的她,急急的向那些女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加快腳步的躍上石階,跑向昏暗的通道,極盡所能的想趕在程朔等人發現那群女人之前,將人帶回黑牢,保住她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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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錯了,就在他跑到通道的岔口時,昏暗的光線突然大亮,肥虎和程朔帶著一大群人堵在那埋,抓住了那群女人,同時也圍上了他。
「喲喲喲,我們的三寨主可真有閑情逸致,既然散步散到黑牢里來了。」程朔陰柔地說,歪著嘴「嘿嘿嘿」的冷笑。
笑得蔣楓的臉色一沉,犀利的眼眸微微眯起。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現在是怎麼回事,肥虎和程朔顯然是得到了消息,等在這里抓人。
他們究竟知道了多少?听到了多少?看著他們兩人臉上浮現的凶殘之氣,蔣楓隱隱感到一股不祥。
「老三,你為什麼在這里?可不可以給兄弟們一個解釋呢?」肥虎胖胖的圓臉在抖動,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過去。
蔣楓的手悄悄握上劍柄,暗忖著如果他們有進一步的行動時,就要先發制人的拿下肥虎或程朔,帶著行鳳逃出水寨。
可就在他心思百轉之際,後面突然響起一道奔跑的腳步聲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一起瞧向來人。
「鐵鷹,我求求你,別傷害她們,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抓就抓我吧!」龍行鳳一路喊著追上來,希望能阻止鐵鷹的動作。
她慌亂的眼眸沒有看到周遭的情況,沒有看到其他的人,一心只想替那些無辜的女人求情,她緊緊的拉住他的衣服喊道︰「你說得沒有錯,我確實是太魯莽、太不經思索了些,完全忘了憑我一己之力救不了那麼多人,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你要怪就怪我吧!求求你饒了她們好嗎?」她懇切的請求。
蔣楓說得沒錯,她們沒有船只渡湖,哪兒也去不了,更不用說是逃出這個水寨了。
現在這個男人如此生氣,一定會痛下殺手,殺掉大家的。與其害其他人無辜送命,她寧願接受他任何的懲罰。
只求他能夠高抬貴手的饒了大家。
可是她求了半天,他不但沒有一絲反應,反而還神情森冷的瞪著她。
「你干什麼不說話?難道你不肯放過那些女人?不肯饒過她們嗎?我這樣求你也不行嗎?」她用力的搖晃著他,不敢相信他的無情。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小美人,現在這里可由不得他做主了。」程朔詭異的邪笑,緩緩的走了過來。
他酌聲音喚起了龍行鳳的注意,同時也看清了周遭的情況。
她的後面站著一群人,程朔和肥虎正眼露凶光的看著他們,而在他們身後的水賊們早綁起了先前在黑牢里的那些女人,用力將她們押跪在地上。
飽受驚嚇的她們正瑟縮的擠在一旁嚶嚶哭泣。
「這……這是怎麼回事?」龍行鳳傻了眼。
一時不能了解自己所見到的事實。
「原來你早計劃好了,已經布好埋伏來抓我們了?你剛剛的義正辭嚴全是虛偽,只是想教訓人、羞辱我而已?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驚駭極了的她奮力的揚起一只手就朝他的臉上摑去。
在把冷然的俊臉上留下一道紅色的五指印。
蔣楓側著臉看她,她眼里的失望令人胸口一緊,臉上的肌肉僵硬的抽動了一下。
「原來是這麼回事?」肥虎了然的點點頭,似乎認定了某件事而吁了一口氣,「你是來抓人,阻止這一切的對不對?」問著鐵鷹,同時也是說給身旁的程朔听。「一切看明白了嗎?鐵鷹不是奸細,他是我最忠誠的兄弟。」
「不,大寨主,你千萬不能讓他給騙了,他是官府派來的奸細,是來抓我們的人!」程朔激動的尖吼。
不能接受這麼大好的機會被鐵鷹躲過了。
鐵鷹冷冷的掀了一下薄唇,睇著他笑道︰「看來二寨主對我的嫌疑很深,所以才會想盡辦法來陷害我。不過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來污蔑我,會不會太有失身分了呢?」他反譏了一下。
氣得程朔全身直發抖,「是不是陷害你,很快就會有答案了。」他將凶狠的目光射向站在一旁的龍行鳳,而她也正以一種憤恨的表情看著鐵鷹。
「小娘們,現在是你說出真話,報復這個負心人的時候。告訴我,他是不是這畫里的人?告訴大家他是誰?」
程朔將手探人袖中,拿出先前在他們寢洞里搜到的畫相,攤開來亮在眾人面前。
那畫里的人與三寨主神似,令在場的人無不詫異的驚呼出聲。
就連行鳳也是呼吸一窒的瞪著那幅畫。
「小美人,你快說,他是誰?」程朔心急的催促。
痴戀的眼眸看了一下畫上的蔣楓,再幽怨的瞪向鐵鷹,一股恨意宛若火燒般的焚遍全身,惡毒的話不經思考的就說出了口,「他……他……他是踞龍堡的蔣楓,是程總兵的軍師,是朝廷振到你們水寨要將你們一網打盡的人。」
但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因為通道上立刻升起了一陣騷動,她看到鐵鷹被一群人抓住,利刃架上脖子。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大錯,也知道自己惹下什麼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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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住手,別再打了,快住手!」艷陽下,鐵鷹被綁在石洞外的廣場上,四肢銬著鐵環綁在木樁上,身上斑斑的血跡是長鞭折磨一夜的鐵證。
龍行鳳跪在地上,早已哭得聲嘶力竭;她只是想逞一時之氣,沒有料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她沒有意思要他死。
她好後悔,真的好後悔啊!
「我說的真的是謊言,他真的不是蔣楓,我求求你們相信我。」她跪著奔向坐在太師椅上的肥虎,不斷重復自己說了一夜的話。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讓她如此的害怕失去他。
不管他是蔣楓還是鐵鷹;只求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要受到傷害,不要死。
可是以現在這個樣子,可能嗎?
當另一道鞭子抽在他身上的聲音響起時,她听到鐵鷹痛苦的悶哼,心也跟著一跳,淚水也涌得更劇烈。
「我說的是實話,他真的不是蔣楓,不是……」喊得悲切。
「小美人兒,你先前說的是實話,現在說的也是實話,你要咱們大寨主相信哪一句‘實話’呢?」程朔冷冷的喝著茶,惡意的挪瑜,曲解她的意思。
「不……不是,我……我……」行鳳慌亂的搖著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當初的愚行。
「我看真話要由他自己招才行。」程朔不懷好意的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被綁在廣場中央的鐵鷹。
「你……你想要干什麼?」龍行鳳看到他經過一個手下時,抽走他手上的刀,驚得
慌忙跑過去攔在鐵鷹的身前。「我不許你殺他,不許!」她哭著大叫。
「你不是也想看他死嗎?我現在成全你的心願,難道不好嗎?」程朔殘忍的笑。
行鳳慌亂的直搖頭,「不,我不要你殺他,我不要他死。我……我愛他啊!」她悲泣的喊道。
真情的告白讓身後的蔣楓動容的看著她。
盡避察覺到他現在一定正驚詫的望著自己,但行鳳就是無法鼓起勇氣回頭,怕看到他眼里的不屑或鄙夷。
但也因為這個自卑的想法,令她錯失了深情回報的眼眸。
不過站在她面前的程朔卻看見了,而且看得一清二楚,他更加得意的冷笑道︰「那豈不更好?我替你證實他對你的心是否也是真的,是不是赤紅色的?」陰狠的提刀向前。
「不,你不能這麼做。」行鳳驚慌的撲過去,企圖奪下他手中的刀。可是程朔力氣大,武功也比她高,身子一移,手肘一拐,就立刻將撲上來的她擊倒在地。
「夠了!行鳳,別費力了,我不會怪你的。」蔣楓艱澀的開口。
早在她尚在襁褓中、兩人初遇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決定為她獻出生命,一生守候了。在任何時候為她而死,他都毫不猶豫。
「不,我不許你這麼說,不許!」她用力掙扎的推開壓住她的程朔,跪著奔到他的面前,將他緊緊抱住。
「我好不容易才有勇氣向你表達我的真心,所以你不能死,你听到了沒有?你不能死。」她悲慟而真情的喊。
卻更換得他的不舍。「別這樣,我最舍不得你傷心流淚,我不希望你為我難過。」
「你別這麼說,你會這樣都是我害的,我對不起你。」她萬分自責,珍珠般的淚水不斷滴落在他身上,熨燙著他的皮膚,也擰痛了他的心。
「夠了,讓你們話別的時間應該到了。來人啊!把她押下去,跟那些女人一起關在黑牢里。」程朔皺眉的吆喝手下。
馬上有幾個水賊遵命的走過來抓住她。
「不,我不要走,求求你們不要殺他,不要——」她用盡全力拉住他被鞭笞得破爛的衣服,不願被帶走。可是也因為使盡全力的一拉,他右手臂上的衣袖應聲撕裂,一輪清晰的淡紅齒痕就在右手的手臂上。
「蔣……蔣楓?你真的是蔣楓!」她整個人被震住。
傻瓜,她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她為什麼沒有及早發現呢?為什麼會記錯齒痕的位置?
是在右手,而不是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