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芊芊在下人的指引下,在柴房找到劈柴劈得雙手起泡,正哭得像個淚人兒的彩雲時,不禁為徐慕陵的殘酷更加畏懼。
彩雲十歲進邵府後就一直跟著她,從小似主僕、似玩伴般的玩到大,從來沒有做過如此重的粗活,如今徐慕陵卻因為她一時的多話而罰她將柴房里的柴劈完,這不是折磨是什麼?
「小姐,我們不要待在這里了,我們回家去好嗎?」
彩雲才一開口,芊芊就急忙捂住她的嘴,緊張的朝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听見後才道︰「別再亂說話,教其他人听見了,傳到他的耳朵里去,準又有你受的。」
彩雲一駭,急忙將雙唇捂住,做賊似的連忙向左右瞧了瞧,見沒有人在附近,才放心的吁口氣。
「可是這里真的好可怕。」她听話的聲音降到最低,不再像以前那般大剌剌。
「我知道,我也想回家見爹娘,可是我現在已經成婚,是徐家的人了,不能說回去就回去,即使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爹娘抗旨的罪名想想,違背皇上的旨意是要殺頭的。」
「殺頭?」彩雲一驚,尖聲一叫,然後又急忙將嘴掩住,小聲的道︰「唉,怎麼一踫上那個煞星,就凡事都變得危險了呢?」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嗚……她真的好命苦。
「你若真的待不住,我去跟侯爺說一聲,讓你回去吧。」芊芊看著彩雲皺著臉又像要哭出來的樣子,忍痛這麼道。
雖然彩雲走後她會很寂寞,可是她不能自私的硬是將人留下,看著情同姊妹的彩雲受苦。
「不,彩雲不走,彩雲要跟著小姐。」彩雲慌張的拉住她的手直搖頭,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侯府雖然可怕,但要是沒有她在身邊,小姐不是很可憐嗎?她說什麼也要跟小姐在一起。
「謝謝你。」芊芊感激的對她一笑。
她牽著彩雲的手想回房去,卻不經意的踫到她的傷口,痛得彩雲一陣呼喊,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你真是愛哭。」芊芊捧著她滿是水泡的雙手,輕呵著氣,心疼地道。「走吧,回房里我替你上藥。」
「回房?不……不要。」彩雲一驚,急忙收回手,頭搖得像博浪鼓。
小姐的房間就是侯爺的房間,她怕死侯爺了,不敢再看到他。
「沒關系,他不睡在那兒。」芊芊拉著彩雲的手直往所住的院落走去。
兩人打小一塊長大,彩雲在想什麼,只消一個眼神她就清楚了,同樣的,彩雲對她也是一樣。
「不睡在那兒?這麼說,小姐昨晚並沒有跟他洞房了?」語氣中大有慶幸之意。
芊芊紅著臉斜睞她一眼。「昨晚沒有,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會有。」這也是她擔心的事情。
「那……小姐你會跟他……洞房嗎?」
「我……不知道。」身為女人,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能祈禱那一天別太快到來。
不過,回想起先前兩人親密接觸的那一幕,她的臉又紅熱了起來。
她想,洞房的事似乎也不可能拖太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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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彩雲的話影響,夜里,芊芊一直緊張得睡不著,生怕緊閉的門扉會突然開啟,走進一個人來。
就這樣緊張無眠的過了一夜,直到次日清晨,彩雲端著一盆水進來,看到她的臉色,不禁驚呼一聲。
「小姐,你怎麼了?」兩個黑眼圈明顯的出現在臉上,任誰看了都會被嚇著。
她放下水盆,拉著芊芊在銅鏡前坐下。
芊芊瞧著鏡里的自己,果然有些嚇人。
「還不都怪你。」她輕聲埋怨,也為自己的失眠感到可笑,明明沒事,卻庸人自擾。
相較於她的憔悴,彩雲則是一臉神采奕奕。
「你大清早的,高興什麼?」芊芊看著銅鏡里彩雲的那張笑臉問道。
彩雲一邊為小姐梳頭,一邊說︰「今天是小姐歸寧的日子啊,怎麼能不高興?」她一大早就起來梳洗,準備陪小姐回娘家去了呢。
「歸寧?」若是彩雲不說,她幾乎忘記了。
「怎麼了?小姐不打算回去嗎?」彩雲有些失望地問。
「不是,而是……」她不知道徐慕陵會不會允許她回去。想起她前日吵著要回家,他臉上那凶神惡煞的表情,芊芊咬了咬唇。
「可是依循古禮,剛出嫁的新娘子一定要回門,侯爺不可能不知道。」
彩雲替她梳好了頭,放下雙手,原本開心的臉跟著垮下,紅著雙眼,一副又要哭出來的樣子。
替芊芊換好衣服後,彩雲便推著她出門,兩人一塊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拜托小姐你去問問看,求他讓我們回去好嗎?」她嗚咽著哀求道。
「彩雲……」芊芊躊躇地喊著。
別說彩雲怕他,連她也對他十分畏懼,他那捉模不定的性情教她怎麼開口?
可是看到彩雲那張渴望又急切的臉,她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只好硬著頭皮讓彩雲拉著往前走。
兩人來到書房前,看著緊閉的房門,芊芊心中又升起退縮的念頭。
「小姐……」彩雲攔住她,雙手合什的哀求。
芊芊無奈,只得一嘆,轉身舉起手敲了下房門。
「誰?進來。」門內傳來徐慕陵低沉的聲音。
彩雲忙不迭的為小姐打開房門,將她推了進去,自己則躲在她身後,最好別讓人發現。
房內的徐慕陵在晨曦下背對著房門,身旁有個貼身伺候的小僮正在為他整理衣冠。
「是我……」芊芊在彩雲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後回過神,囁嚅著開口。
兩主僕的鬼崇的舉動全教轉身過來的徐慕陵看進眼里。「你有事找我?」
「今天……是回門的日子,我想……回去看看爹娘。」她局促不安的道,心里猜想他應該會應允吧,這是古禮,不該違背的。
「回去後,他們還會讓你回來嗎?」徐慕陵微眯著黑瞳問。
「會,我保證一定會回來.」芊芊不假思索的點頭。「我答應你,一定會在日落前準時回來。」
她懇求的看著他,緊張得手心都發汗了,就怕他不答應。
她很想知道爹娘病得怎麼樣,現在是否已經康復,她好擔心,好想回去看看。
「拜托你,只要你今天讓我回去,我以後一定什麼事情都听你的。」她真切的懇求道。
「真的什麼都听我的?」他微揚起一眉。
「嗯,真的什麼都听你的。」她再次急忙點頭保證,臉上滿是渴望。
徐慕陵的薄唇微微一彎,露出狡黠的笑,「我可以答應,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他肯讓她回去,別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條件她都應允。
「彩雲必須留下來。」
芊芊訝然地瞠眼,「不行,彩雲必須跟我回去。」她堅決的搖頭,不用回頭看,也知道彩雲那張臉現在一定緊皺著,又要哭了。
不,她不能留下彩雲,自己一個人回去。
「那就別回去了。」徐慕陵不置可否的道,整了整剛剛穿好的衣服,揮手示意小僮出去。「在你回門的這段時間,她會一直在柴房里待著,直到你回來。」
她懂了,原來他是要利用彩雲來控制她。
他就這麼喜歡掌控她的弱點嗎?
她再一次對他感到驚懼和痛心。
「我一定要回去,但彩雲不能留下來。」這一次她絕不再讓步,不再受他的擺弄。
芊芊轉身拉著彩雲走出書房。不相信沒有他的同意,她走不出這座淮遠侯府。
可是她錯了,她們還未到大門口就被一批手持長矛的侍衛攔住,森冷的尖刀抵在眼前,將她們團團圍住,再也踏不出半步。
「你們這是干什麼?還不快讓開。」芊芊忍住心中的驚懼,結巴的開口。
可是這群侍衛完全不為所動。
「這些人只听從我的命令,任何人說什麼都沒有用。」徐慕陵雙臂環胸,靠在一旁的樹干上笑著說,似乎欣賞著她進退不得的窘境。
接著他瀟灑的揚起手,指間一彈,那群侍衛中的統領便拽住彩雲的手臂,將她從芊芊身邊架走。
「小姐!小姐,」彩雲驚慌的大叫。
芊芊急著想制止,卻再次被突然圍過來的侍衛攔住。
「彩雲……彩雲……」她從來沒有這麼慌張無助過。
娶她的男人究竟是怎樣可怕的魔鬼呢?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做出如此無情的事呢?
「你放開她,你不可以這樣做,不可以!」她忿恨的喊。
她怪自己怎麼會被他昨天一時的溫柔所欺騙,甚至為了他一夜失眠,這無情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動情!
「你盡避放心的回尚書府,我保證在日落之前,這丫鬟一根頭發都不會少,但是,日落之後你若是還沒有回來,我就不敢保證了。」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彩雲硬生生的被押走,迅速的消失在芊芊的視線外。
芊芊的身子在顫抖,心也在顫抖,嘴唇更是沒有血色,無措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徐慕陵開口喚道︰「周福。」
「是,侯爺。」一直站在遠處默默看著這一切的老管家聞聲立即走過來,恭敬的听候差遣。
「派幾名機伶點的丫鬟伺候少夫人梳妝更衣,陪伴少夫人回尚書府。」
「是。」周福同情的看了芊芊一眼,道︰「少夫人,請您回房吧。」
芊芊只好無奈的被「請」回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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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兒,去把胭脂水粉拿來,還有,打開珠寶箱,把發釵拿出來。」一名被派來監視她的大丫鬟吩咐著房里其他小丫鬟做事。
她們將衣箱一個個打開,將邵夫人特地為女兒所添制,上好的絲綢衣裳取出來,一件件放在桌上,要芊芊選擇。
可是芊芊不說話也不動,負氣地坐在那兒,像布女圭女圭似的任由她們擺布。
在這座華麗的淮遠侯府中,她美其名為少夫人,實際上她比這些丫鬟們還不如,她們能說能笑,有進出府門的自由,而她呢?宛如階下囚一般,什麼地位也沒有。
看著丫鬟們興高采烈,手腳俐落的為她梳妝,整理發髻,她仍毫無表情。
頭上插著上好的翠玉發釵和金步搖,臉上抹著胭脂水粉,銅鏡里的芊芊顯得粉雕玉琢,更為明艷動人。
再換上一襲粉紫的曳地長裙後,她更是飄逸出塵,恍若天仙。
「好美呀,少夫人,親家老爺和夫人看了一定會大吃一驚。」丫鬟們紛紛贊美道。
可是在她看來,銅鏡里的人卻是雙目無神,毫無生氣,這樣的她,騙得了人嗎?
「走吧,少夫人。」
在丫鬟們的簇擁下,芊芊步出房門,前往大廳。
大廳里,周福已經命人準備好禮品,耐心的等候著她。
「這是……」芊芊指著那堆疊得有半人高的各色禮品問。
「這是老夫人吩咐小的準備的,老夫人還特別交代,里面有一盒高麗進貢的雪山參,老夫人一直珍藏著,請少夫人帶回去讓尚書大人服用,听說具延年益壽的功效,可以讓尚書大夫的病體早些康復。」周福轉達老夫人的好意。
老夫人說,她是怕侯爺這個逆子把老丈人氣死,增加罪過,所以決定割愛。
「替我謝謝婆婆。」芊芊點點頭,走出淮遠侯府,步上馬車。
她不敢奢望徐慕陵會陪著她這個新婚妻子回門,只期望他別傷害彩雲,別再傷害她身邊任何一位親人。
不久後,馬車在尚書府門前停住。
看著撐著病容,一臉期待的站在門口等著她的爹娘,芊芊抑郁多日的情緒再也不受控制的崩潰。
她淚眼婆娑的投入他們的懷抱,一償多日的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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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回到淮遠侯府後,難過的哭了一夜。
為了彩雲,她甚至擔心的不敢在娘家多待一刻,怕彩雲受苦,受到那個男人無情的傷害。
匆匆吃完飯後,日未西下,她已經回到淮遠侯府門前。
看到宏偉的淮遠侯府,她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渺小而無奈,這座傲人的府邸就像一座會吞噬人的巨獸一般,要將她吞沒。
偏偏她又逃不掉,沒有其他退路,只能勉強的往前走,忍痛踏入虎口。
想起她來去匆匆,爹娘眼中的依依不舍,她就心痛如絞,為自己將來未知的命運感到無措。
芊芊的枕畔濕了一晚,直至天將亮,她才疲憊的睡去。
她睡著後不久,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地開了,一道長欣的身影走了進來。
徐慕陵默然無聲的停駐在她的床前,看到她嬌顏上未乾的淚痕,他兩道濃眉深鎖,無聲的長嘆,不清楚此刻心里的那份氣惱是對她還是對自己。
他輕輕的在床邊坐下,凝睇著她那梨花帶雨的淚顏,竟然有種不安和自責。他答應過皇上,要讓她幸福、快樂的不是嗎?可是瞧瞧現在,他對她做了什麼呢?除了教她膽戰、害怕之外,更是避他如蛇蠍。
這不是他當初搶她來的目的,他要她,是想將他對和樂的虧欠彌補在她身上,要將和樂得不到的快樂全都給她。
可是,他卻讓她哭得這麼傷心。
靶覺到一只溫柔的手正輕輕的撫模著她的臉龐,她猛然驚醒,瞠眼彈坐起身,瑟縮的逃向床的內側。
「你想干什麼?」
就是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又滿含戒懼的樣子老是惹惱他,教他不快。
「這是我的新房,我不能來嗎?」柔和的眼神一斂,他的目光變得凜冽。
他強硬的氣勢彷佛朝她席卷而來,芊芊倒抽口氣,身子更是逃避的往後退,背緊抵著牆。
徐慕陵相信,若不是那堵牆是石頭砌的,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將自己藏進去。
他就這麼可怕嗎?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
芊芊搖頭,看著那只眼前的大手,宛如看到一只祿山之爪,瑟縮得更厲害。
徐慕陵的耐心用盡,毫不費勁的伸手一抓,將她拉到面前來,另一手則箍緊她的腰貼向他,讓她沒有逃開的機會。
「放開我放開我——」芊芊又驚又怕的大喊。
「閉嘴,你想把府里所有的人都吵醒嗎?」他冷聲警告,捉住她皓腕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一些。
芊芊痛得臉色一白,不敢再叫。「那你就不應該來這里,不應該踫我。」她怕極了他。
「這是我的府邸,我的房間,我為什麼不能來?而你,是我的夫人。」他殘忍的點清事實。
那冷傲譏誚的語氣令她心悸的咬緊著唇。對於他的話,她無法反駁,也沒有想過自己能逃過他的踫觸,只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這一天會毫無預警的到來。
「可……可是你一直睡在書房,不肯進房的,不是嗎?」她顫抖著問。
「怎麼,你一直很期待我回房睡嗎?」對於她膽怯的樣子,他突然感到好笑。
他徐慕陵向來不是之徒,卻被新婚妻子看成一個邪惡的色魔,不免有些氣餒,這女人膽敢如此污辱他,是否該給她一點教訓呢?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命人今天就將我的東西搬回來。」
「不,不要。」芊芊慌張的猛搖頭。「我沒有那個意思。」
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就讓她夠懼怕了,她不敢想像若是再睡在同一張床上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是我听錯了嗎?我的娘子竟然拒絕與相公同房?」他眼中射出危險的光芒,環住她的健壯手臂也更用力的收緊了些。
「我……我……」芊芊幾乎無法喘息。她該怎麼說,才不會更加惹惱他呢?「當然不是,我只是不習慣。」
「呵呵……你當然不習慣跟別的男人同床而眠。」
徐慕陵迅速將她壓倒在床上,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以單手箝制住她的下顎,逼她看著他。
「因為我才是要與你共度一生的相公。」
「不,不要!」芊芊試圖掙扎,卻被他壯碩的長腿一壓,動彈不得。
他想干什麼?難道他想在此刻圓房?不,那太可怕了!
見她那雙清澄的美眸布滿恐懼,徐慕陵知道自己的舉動起了喝阻的作用,便決定不再嚇她。
他正想移開身子時,目光被她因為掙扎而稍微敞開的衣襟所吸引,倏然愣住。
那白玉般雪女敕的肌膚讓他瞬間揚起前所未有的強烈,不由得伸手探向她的衣襟。
天,他是怎麼了?眼中跳躍著火花,額間沁出薄汗,他強壓下心上那股沒來由的沖動,命令自己離開她。
懊死的,他只是想嚇唬她,並不是真的要強索她的身子。他自傲的自制力到哪兒去了?一時興起的惡作劇懲罰,竟然教他停不下來。
他雙眼氤氳,莫名的沉醉在她絕美的臉上,還有那的肌膚,縴合度的姣美身段……
不,不行,他怎麼可以真的輕薄一個神似和樂的女人呢?他怎麼可以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做出她所不願意的事情呢?
他的理智命令他放手,離開她,可是心中另一股渴望卻想佔有她,與她纏綿。
「拜托你……求求你……」芊芊的瞳眸閃爍著水光,他駭人的舉動把她嚇哭了。
她啜泣的聲音終於讓他在理智與中作抉擇。
他放開身上壓住的嬌軀,擁著她一起在床上躺下。
她還想逃避、掙扎,他卻閉上眼,聲音沙啞的警告著。
「你最好別亂動,乖乖的躺著,不然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就不敢保證了。」
聞言,芊芊立刻停止掙扎,在他陽剛的氣息環繞下,全身僵硬的一動也不敢動。
此刻,窗外晨曦微露,射進窗里,房外早起的丫鬟們已經開始灑掃,準備開始忙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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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侯爺昨晚在少夫人的房里過了一夜?」
今兒個一早,小夫妻倆共處一室的消息就傳進了老夫人的耳朵里。
她雖然暫時還無法接受芊芊與和樂長相神似的事實,但對小倆口的一舉一動可是關心得緊,命丫鬟們無時無刻注意著,所以他們兩人前晚才睡在一塊兒,她馬上就知道了。
「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麼?」老夫人心中矛盾極了,雖開心夫妻倆感情有了進展,可也操心兒子只是一時情迷,把芊芊當成了和樂的替身。
「恭喜老夫人,賀喜老夫人,您終於得償夙願,相信不久就可以抱孫少爺了。」丫鬟們紛紛開口討她歡心。
聞言,老夫人的臉上才露出笑意。
罷了、罷了,只要他們早點開花結果,讓她對徐家祖宗有個交代,其他的事就由老天爺安排吧。
「快快快,傳我的話,找位有名的大夫來替少夫人把脈,配些滋補的藥熬給少夫人喝。」
丫鬟們一听,都忍不住掩嘴一笑。
「老夫人,侯爺跟少夫人昨兒才圓房,哪有這麼快就傳出好消息。」
「是啊,老夫人莫不是想抱孫子想瘋了吧!」
「去去去,你們女孩兒家懂什麼?養身子要趁早,身子壯了,才好懷胎受孕,我這叫未雨綢繆,知不知道?」老夫人橫眄丫鬟們一眼,笑得合不攏嘴,對她們的揶揄毫不在意。
「是,奴婢這就遵照老夫人的意思,找大夫為少夫人調養身子去。」一名丫鬟掩著嘴,笑著離開。
丫鬟惜春細心的扶著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下,奉上一杯茶。「那麼,老夫人要不要去瞧瞧少夫人呢?」
「不要、不要,誰都不許去打擾他們。傳我的話,房子周圍的人都給我退得遠遠的,一點聲響也不許發出來。」老夫人正色下令道。
這道夸張的命令一下,丫鬟們又被逗笑了,一個個掩嘴不及,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是,奴婢這就傳令去,不到晌午,誰也不許靠近少夫人的院子。」另一名丫鬟春花立刻退了出去。
這時,周福領著幾名手捧著厚禮的家丁,魚貫的走了進來。
看到這些禮物,老夫人納悶不解的望著他。「怎麼回事?這是什麼?」
「回老夫人的話,這是賢義王爺派人送來的賀禮,祝賀侯爺大婚。另外,永慶小郡王和安樂郡主這幾天也會親自到訪祝賀。」周福恭敬的呈上禮單,讓老夫人過目。
看完禮單上的賀禮,老夫人甚是感動。「王爺真是有心,想不到慕陵成親,他非但沒有半點不高興,還派人送這麼重的禮來,我們真該好好的謝謝人家。周福,吩付下人們備好客房,務必妥善招待小郡王和郡主,知道嗎?」
「是,老奴一定遵照老夫人的吩咐,絕對不敢怠慢兩位貴客。」周福躬身回答。
「那就好。」老夫人放心的點頭。
於情於理,淮遠侯府都虧欠了賢義王府,這筆債是怎麼還都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