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覺得這樣不妥耶!」吩咐馬車駛慢一點,免得陳水柔受不了顛簸後,張嫂再勸道︰「而且你現在懷有身孕,可能受不了長途跋涉,萬一動了胎氣,或是保不住胎兒,那可怎麼辦?」
「有那麼嚴重嗎?」懷孕對她而言可是頭一遭,她是不懂,可張嫂怎麼將她說得像紙人一樣,才坐一下馬車就受不了了。
「當然。」張嫂憐惜的捏了捏陳水柔依舊女敕白的雙手,「我這次回去,一是親自送刁堡主給老爺的禮品,二是要向老爺報喜,說你懷孕了,然後我會再趕來照顧你。而且,你這樣跟我回去,萬一刁堡主的小師妹乘機佔了你夫人的位子事小,從此霸住了你萬中選一的相公,該如何是好?」
「事情真的會變成這樣嗎?」
她會離家出走不過是想嚇一嚇小刁相公而已嘛!怎麼好像變得很嚴重?
「我不知道事情真正的結果會怎樣,因為那要看你選擇逃避,還是留下來跟刁堡主一起並肩作戰。」
哇!好復雜吶!
「咦?王總管,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火!大火!而且是猛烈至極的大火!
而這場火舌竄天之處,正是刁家堡的東翼後端。
「師兄,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接受我?」
她是故意氣走陳水柔的,原以為沒有了這個眼中釘,刁師兄就會接受她,然後愛她,沒想到她褪盡衣衫,且對他偷放迷藥,還鑽進他的被中,居然被他一掌給打下床,難怪此刻丁紫衣會羞憤交加。
「我們只是師兄妹之情,沒別的了。」刁震天冷冷的說著。他得趕快運氣調息,不希望自己受迷藥所害,而做出對不起水柔的事。
「你胡說!我記得從前你對我——」
「從前我對你只有愛護之心,何況你已經嫁人了。」刁震天淡淡的打斷她。
「我說過了,我是被歐陽俊誘騙的。」眼淚凝聚在眼眶,丁紫衣楚楚可憐的傾訴著。
「我很同情你。」
「我不要你的同情,我要你負責任!」打斷刁震天的話,丁紫衣楚楚可憐的神情瞬間改變,語氣更是充滿脅迫。「師兄,你口口聲聲說愛護我,卻又不盡責的讓人把我拐走,害我過了這麼多年苦痛的日子;現在,我要你娶我,然後照顧我後半輩子!」
「我可以另設地方照顧你,但我不可能娶你。」
「是因為陳水柔,對不對?」丁紫衣的唇角漾起一抹媚笑,「你放心,師兄,我已經替你將她趕走了。」
「小師妹,你真的認為水柔被你趕走了嗎?」刁震天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語氣。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小妻子,別看她平時溫柔、迷糊、又好說話,一但卯起來,那可是萬夫莫敵啊!像那個被嚇瘋掉了的李雲仙就是一例。
這次要不是他故意讓她誤會,好讓她先遠離此地,躲開危險,他怎麼放手做一番了結呢?
「听你的意思,是你刻意讓她走的?」丁紫衣說得咬牙切齒,氣恨自己的杰作,根本是人家的巧意安排。
「我派了王福一路保護她的安全,等我這邊的事情了結,立即會去找她。」
「為什麼?師兄,我比她漂亮、也比她溫柔,甚至如果你過膩了刁家堡這種太平淡的生活,憑我的功夫,還可以和你一同行走江湖而不會拖累你!」
她真是不了解這個男人,她擁有全天下女子都會嫉妒的迷人風采,但為什麼他師兄柔情的眸光卻永遠只對陳水柔一個人呢?
「你說的都對,小師妹,但我還是只愛水柔。」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丁紫衣惱羞成怒。
「信,當然信,你不是也已經殺了歐陽俊?」刁震天了然道。
「你調查我!?」
刁震天沒回答,畢竟她的小師妹做了什麼,她自己是最清楚的,何須他再多說什麼。尤其是她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還有那種得不到就要玉石俱焚的心態。
「哼!刁師兄,你不接受我,不怕我毀了你?」
「你現在不是已經這麼做了嗎?而且還是結合了西翼的老夫人,從東翼的後半部開始放火。」他一語道出她和老夫人的秘密。
在他的小師妹突兀的跑來刁家堡那一天開始,他便派人去調查她,也早已開始做防備了。
「這是你逼我的,如果你娶我,那麼這一切就不可能發生。」
「不!它還是會發生的。」刁震天肯定地道。
「不可能,我跟老……哼!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知道,我跟西翼的老夫人早談好了交易,如果我成了刁家堡的夫人,我們可以和平共處。」
「和平共處?小師妹,如果你相信她,那你就太不了解老夫人了,她不可能與任何人和平共處,然後讓人有機會爬上她頭頂稱大的。所以,有沒有你,她這把火遲早都會放,因為她看不得我好,而且事成之後,她也不會放過你的。」
「不可能!」
她一輩子都在算計人,哪可能接受自己也被人算計的事實。
「小師妹,你不過學了一年的功夫,哪里比得上西翼長期培養的武師?還有,老夫人又怎麼可能會留你活口,然後讓你有機會將她的丑事給抖出去?」
「刁師兄,我真佩服你,你總是這麼聰明。」丁紫衣垂下眼,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倏地,她雙目圓瞠,同時一把短劍已直刺入刁震天的心窩。
「你……」
要不是要逼盡體內殘余的迷藥,刁震天當然可以避過這一劍,只是……
「刁師兄,你一定不相信我會對你出手吧!炳……」丁紫衣面露詭笑,玉石俱焚的個性表露無遺。「這就是你不肯娶我的後果。」
「小師妹,我原本是想給你機會重新生活的。」
「我不稀罕!」說完,丁紫衣轉身就想走。
火燒木頭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周身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可見火勢已蔓延過來了。
她可不想在這里陪葬。
「哇!你、你、你這個該死的臭女人、爛女人,居然敢殺我的相公,你不想活了你!小刁相公,你功夫那麼好,可得先撐著,等我教訓了這個女人之後,再來救你……」
這個喋喋不休、沖進房里的女人就是早已離家出走的陳水柔。
只見她面帶殺氣、杏目怒瞠,有如一頭狂獅,一路直沖進門,拉住丁紫衣就是一連串讓人驚愕且措手不及的踢、抓、拉、扯……
「不要呀!救命,放手!」
被陳水柔的氣勢嚇得一怔,苦學一年的功夫還來不及施展半招,丁紫衣就被陳水柔給打得忍不住哀叫討饒了。
「哼!誰要你殺我的小刁相公,現在還有臉喊救命?誰理你這個做作得令人想吐的壞女人!叫我放手?你、休、想!」
咬牙切齒的說著,陳水柔仍是死命的扯丁紫衣的長發,一副非得斗到你死我活絕不罷手的樣子。
她才不管丁紫衣是不是個我見猶憐的柔弱女子,這樣對付她恐怕會招人非議,她只知道她現在面對的可是殺她丈夫的壞人,她不揍到爽,還真難消她連日來被這臭女人給弄得烏煙瘴氣的生活呢!
誰來叫她松手都不可能,天皇老子來也沒用!
要怪就要怪這個不長眼的爛女人,膽敢惹到她陳水柔頭上來。
「水柔,夠了,松手吧!」
「松手?等一等啦相公,我還嫌自己對這個爛女人踢得不夠重、抓得不夠狠、拉得不夠用力、扯得不夠使勁……」陳水柔邊說,邊重復自己所說的全部動作,痛得丁紫衣哀哀直叫,又無力掙月兌。
「水柔,她真的快不行了,你松手吧!」
唉!看樣子小師妹還得忍一忍,她這一劍雖然偏離要害,不過刺得蠻深的,他得先自行止血後才能救她。
「哼!依我看,至少要揍到她躺平才行,免得她又起來傷人!」話完,陳水柔對準丁紫衣的小腿骨又是一踢——
「哎喲!」
「水柔,停手!不要——」
听到刁震天這一聲驚呼,陳水柔以為是刁震天傷得太重快死了,所以直覺的停手,往回飛奔到他身邊。
「小刁,怎麼了?你是不是……」
而也就在同時,屋頂上的梁木正朝陳水柔剛才站立之處應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