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大膽的和聶劭鈞訂下約定,相偕回到台灣後,才是韓采惟真正的苦難。
別說聶劭鈞不再對她溫柔,就連他向來總是愛逗得她芳心錯亂的調侃、挑逗,也全換成了冷漠。
韓采惟知道,聶劭鈞存心漠視她,好讓她打退堂鼓、自動放棄和他的婚姻,但她只要一想到,這就是他趕走她最溫柔體貼的方式,她就不想在什麼都還沒努力之前宣告放棄。
聶劭鈞或許卑鄙、利用了她的感情,她也恨過、怨過他,但是,就在她知道了他陰暗的過去,和他明明拋棄了她,卻因為擔心她,追隨在她身後保護她的矛盾行徑後,皆讓她無法完全否認聶劭鈞對她沒有感覺。
也讓她鼓起勇氣,想靠自己的力量,追求幸福。
但是,聶劭鈞想要的婚姻,該是怎樣的?
少爺從小是個沒父沒母的孩子,他的外公,也就是老爺子,又總是忙于工作,沒有多少時間能陪伴他。
所以,別看少爺現在總是意氣風發、氣定神閑,其實他從小到大都是最怕寂寞的。
當陳媽知道,她有心和聶劭鈞維持婚姻後,陸續向她敘述著聶劭鈞兒時的點點滴滴,和他愛吃的萊、嗜好等,好讓她多了解聶劭鈞。
也因此,她知道聶劭鈞怕寂寞,為了不想讓他感到絲毫酌空虛、孤獨,她每天都趕在美語班下課後,親手為他烹飪他愛吃的菜色,等著他下班應酬回來,陪伴著他,但是……
望著餐桌上,已經放了一、兩個小時的飯萊,韓采惟不禁沉重的嘆息。
透過陳媽的多次提醒,聶劭鈞明明知道,她每天都會親自煮好晚餐等他回來,但他像是故意似的,竟然沒有一天能為她抽空回來吃飯,今晚也是……
「少女乃女乃,再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幫你熱好菜,你先吃吧。」陳媽心疼韓采惟的等候,主動開口。
「可惡,他是故意的!」像是壓抑不住總是等候再等候的煎熬,韓采惟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一直以為當他倆還在日本,她向他提出那個約定時,他並沒有拒絕,就是代表他們之間還有進展的余地,沒想到,顯然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回到台灣後,除了允許她住在聶宅,聶劭鈞並沒有給她任何接近他的機會,甚至刻意和她分房,減少和她踫面的時間……
餅分、太過分了,完全把她摒除在他的世界外,教她怎麼有分毫的機會,教他愛上她,也承認愛上了她!
「少女乃女乃……」
「陳媽,我受不了了!」韓采惟笑了,那種笑像是已經快要瀕臨絕望的苦笑,在陳媽還想開口安慰她之前,激憤不滿的嘶喊道︰
「我要打電話給他,要他回來!」
「少爺他不會妥協的。」陳媽蹙眉,無奈的道出事實。
「不,他一定會回來的!」韓采惟這次倒是信心十足,只因她在賭,賭自己在聶劭鈞心中的重要性……
「少女乃女乃是想到什麼法子了嗎?」陳媽原本還很擔心韓采惟的悶悶不樂,但在看到她柔弱外表下的堅強後,著實安心不少。
「陳媽忘了嗎?今天是劭鈞的生日,所以,我非得有法子要他回來不成。」韓采惟綻起微笑,或許在他人眼底看似堅強,其實只有她自己再清楚不過,她只是硬撐著,不想放棄罷了。
自陳媽先前向她提過今天是聶劭鈞的生日後,她就一直很
想幫他慶祝生日,為此她還特地請半天假,準備了比以往豐盛的
菜色,還照著西點食譜,烘烤了一個美味的生日蛋糕,等著他回
來過生日。
她是這麼全心全意的想為他做點什麼,所以,更無法容許聶
劭鈞完完全全的漠視她的真心!
「聶劭鈞,我剛剛到藥局買了一罐安眠藥,信不信我等不到
你回來,我就吞藥自殺?」按下聶劭鈞的手璣號碼後,韓采惟幾乎
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朝著話筒落下激動的口吻。
她正在賭……
「你在威脅我?」話筒傳來另一端聶劭鈞的聲音,陰沉的恐怖
極了。
「你以為呢?」女人對男人慣用的威脅向來不是她擅長的作
風,但韓采惟豁出去了。她深信,跟聶劭鈞這個狂妄慣的男人對
峙,也得有幾分勇氣才行。
「別開玩笑。」嗤哼的四個字落下。
「深閨怨婦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厭惡他無所謂的語調,韓采惟忿忿的掛掉電話,但只有三秒鐘,她很快地漾起惡作劇的輕笑。
她正用她的生命,賭自己在聶劭鈞心中的重要性,接下來只要看他有沒有把她的威脅放在心底,沖動的奔回來,就算是完成她幫他慶生的目的了。
但是,要是他壓根兒不在乎呢?
韓采惟還沒想那麼多,她還沒有勇氣面對,聶劭鈞一點都不把她放在心底的事實。
「少女乃女乃,少爺最討厭人家欺騙他了,你這麼說,他會生氣的。」知道韓采惟是蓄意這麼說的,但陳媽仍是被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嚇住了,不禁為她多擔憂幾分。
「聶劭鈞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毒蛇猛獸,他只是我的丈夫。」韓采惟倒是聳肩一笑,不以為意,端起一盤又一盤的菜肴,打算趁聶劭鈞趕回來的空檔,替他熱萊。
「少女乃女乃,我來幫你吧,我相信少爺會回來的。」仿佛能感受到韓采惟全力以赴的勇氣,陳媽欣慰的笑了,主動幫她熱菜。
劭鈞少爺能娶到這麼位溫柔不失堅強的妻子,可算是他的福氣呢,她得好好幫幫這對小倆口才行。
「謝謝。」沒料想到陳媽會突然這麼說,韓采惟乍愣住,有些羞怯的微笑道,然後和陳媽各自忙了起來。
直到屋外的門鈴響起,陳媽前去開門,韓采惟則不慌不忙地,趁這時端出一道道溫熱過的佳肴,置在餐桌上,再走到客廳,迎接聶劭鈞的歸來。
聶劭鈞的確為她趕回來了,但是……
韓采惟很清楚的看見,當他的眸光對上她時,他的表情是緊繃、凜然的,甚至連呼吸也仍是急促的,像是擔心她,又像是憤怒不已……
「一起吃飯吧,我做了好幾道你愛吃的菜。」韓采惟微笑,努力掩蓋住她的心虛,在聶劭鈞即將越過她時,佯裝平靜的開口。
聞言,聶劭鈞撇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弧,扯開衣領間束緊的領帶,毫無預警地傾身,在她耳畔威脅性十足的低喃道︰
「你知道放羊的小孩,這個故事的結局嗎?」
他不是生氣,她的無恙,該是讓他松了口氣。
他氣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她不是那種懦弱到輕易尋死的女人,卻仍是擔心她,為她趕了回來。
他似乎再冷血、鐵石心腸,也無法把她的謊言當成謊言,如同兩個星期前,她遠赴日本找他,堅持不和他離婚,一廂情願的自作決定,他也無法狠心拒絕她。
大概是他欺瞞了她,把她當成復仇的棋子,內心存有愧疚吧。
所以潛意識中,他無法抗拒她的膽識,她的勇往直前,無法滿不在乎的把她當成先前的女人一樣,咆哮的要她滾,要她離他遠遠地。
他只能以冷漠再冷漠的態度對待她,雖然是最殘酷,卻也是最能讓她死心的方式。
因為,他討厭女人。
他享受的只不過是狩獵女人的過程,他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包括她。
韓采惟听見了,也只是澀笑的喃喃道︰「知道。但是不嚇唬你,我怎麼幫你過生日?」
生日?
如雷擊般,聶劭鈞被這兩個字震撼住,只是用著頗有深意的眸光,直瞅著韓采惟,無法言語。
懊死的,他明明都刻意早出晚歸,棄她每天為他做的菜如敝屐了,為什麼她還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她不該還費盡心思扯謊,為他慶生才對……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啊?
可惡,他不需要她幫他慶生,以前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
「少爺,少女乃女乃可是不辭辛勞的請了半天假為你做菜,還為你烤了蛋糕想幫你慶生,你可別再辜負人家的一番心意。」
趁聶劭鈞還處于錯愕、驚駭中,陳媽朝韓采惟眨了眨眼,一邊說服著聶劭鈞,一邊連忙把他拉人餐廳內坐下,暗自退出,把空間留給他們年輕人。
「八點多了,你一定餓了,趁熱吃吧。」韓采惟看見了陳媽的暗示,毫無畏懼的迎向聶劭鈞似質問的眸光,幫他盛滿了一碗白飯遞給他。
聶劭鈞本想拒絕的,卻在她遞給他白飯的同時,發現她的小指貼著OK絆,微蹙俊眉,他嗤哼一笑。
「你不是自認廚藝還不錯嗎?居然還會不小心弄傷。」
明明是句存心挑剔的話,韓采惟听進心坎卻是關心,沒多解釋,只是微笑的替他夾菜。「陳媽說你愛吃紅燒肉,多吃一點吧。」
聶劭鈞盯了那塊,韓采惟替他夾上的紅燒肉一會兒,最後仍無法抗拒它的香味撲鼻,他嘗了口。
「好吃嗎?」韓采惟迫不及待地問。
聶劭鈞沒多理她,最好的回答就是他在吃完後,自動又夾了—塊紅燒肉,再享用一次。
好吃。
就是太好吃了,他才會沒有時間開口,甚至驚覺之前都刻意晚歸,不用晚餐的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傻瓜。
見狀,韓采惟的笑容更燦爛了,見他沒拒絕,又主動替他布起其他萊色,也在彼此用完餐後,接著切蛋糕,和他閑聊著生活上有的沒有的雜事。
縱然聶劭鈞的態度仍是冷淡,很少多加回應,但目前的情況就她而言,算是非常欣慰、滿足了。
也讓她愉快、興奮到頂點的心情,維持到同聶劭鈞用完蛋糕,和陳媽一塊收拾著餐桌,到回房沖澡。
直到哼著歌走出浴間,她像是在床上看見了什麼,喜悅的心情全滅,換為過度的驚嚇、錯愕。
是聶劭鈞,他不是打定和她分房嗎?怎麼會……來了。
「你對我說謊不是很有勇氣,怎麼還是會被我嚇住?」聶劭鈞處之泰然的坐在床上,朝著韓采惟撇起邪笑,吊兒郎當的口吻和先前的冷淡態度,有如天壤之別。
「我才不是被你嚇到,我只是很意外……」喃喃著,韓采惟不只是意外聶劭鈞的出現,還有思念著他那消失已久,向來充滿調侃、惡意的語調。
此時,她感覺得到,那個曾經在她面前,既放肆又狂妄的男人回來了。
是什麼原因,讓他收起了刻意對她冷漠的態度?
「過來。」落下命令的語氣,聶劭鈞早在韓采惟有反應之前,向前把她拉人懷里坐在床沿,明知故問︰「你每天都會煮晚飯嗎?」
「嗯,我是你的妻子,這是我應該做的。」好久沒有和他如此親近,韓采惟不知是羞或喜,低下潮紅的臉蛋。
「那你知不知道,陪丈夫上床是應盡的義務?」明明是極殘酷的話,聶劭鈞卻是說的輕松自若,還妄自解開她胸前的鈕扣。
韓采惟些微的倒抽了口氣,原本紅暈的臉蛋倏地滲著蒼白。
聶劭鈞清楚看見她的失落,有絲懊悔,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停住手。
他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只是突然發現,既然無法狠心拒絕她對他的付出,和她的美好,不如就親近她吧,所以,他才會心血來潮的改變初衷,來到她的房間。但是,他同樣也是矛盾的,厭惡她在他心底的地位是如此特別,于是在不知不覺中,想去傷害她…
…聶劭鈞是故意要傷害她的,她不能輕易認輸。
韓采惟搖頭,努力想振作精神,不被他的蓄意打敗,生平第一次卸下女人的矜持,攀住他的肩膀,先是吻了他的臉頰,然後貼緊他那緊抿剛毅的唇,久久,才離開甜笑道︰
「不對,性不是義務,它是一種因為相愛而結合的行為……」
他不懂,為什麼在他傷害她之後,她還能這麼努力且自信的說著,這般該是教他鄙夷的話?
而且還笑了,笑得這般美好、無瑕,不像那個自小拋棄他的女人,惹人厭惡又浪蕩……
「對我而言,它只是發泄的管道。」厭惡她甜美且堅強的笑容,如此深刻的印在他的心湖,聶劭鈞不由自主地想去毀滅她。
唯有毀滅她,才能保全自己的心。
「我會讓你徹底改觀。」韓采惟很清楚說出這句話的後果,但她仍瀟灑的當著聶劭鈞的面說了。
很危險,但只因對象是他,她可以不顧一切。
「我很期待。」絲毫沒想到,韓采惟會這麼勇往直前的誘惑他,聶劭鈞微愣了下,感覺到胸口涌上了暖潮,下意識的摟抱住她,在撥弄著她柔順的發時,順著他的力道,同她向後跌人了柔軟的床,也鉗制在她的上方,帶著挑逗的口吻逸出。
「那麼,今晚你就是我的生日禮物,我要了。」
那一晚,聶劭鈞把韓采惟當成禮物要了。
明知要了她,就是代表決定接納她這個妻子,但他就是該死的期待極了,一心想毀滅她的自己,會如何被她徹底改變對性的觀點。
心底也無法再漠視、拒絕她積極的親近,于是他不再待她冷漠,反而每天下班後,若沒特別應酬就會準時回家吃飯,也不再和她分房,和她有著一般新婚夫妻親密的性生活。
然而,聶劭鈞一夕間迅速的轉變,對韓采惟而言,仍太過于突然,且讓她感到幸福的很不安定,但她還是情願當作是聶劭鈞接納了她。
她相信,只要聶劭鈞肯讓她親近,她就能這麼懷有勇氣愛著他,也有決心證明她和他心目中懷恨的母親,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她什麼都不會,只會愛他而已。
「惟惟老師,上次那個帥帥的壞叔叔又在外面等你了。」正值下課時間,小女孩像是在學園門口發現什麼,連忙跑回教室跟韓采惟打小報告。
「那不是壞叔叔,是老師的老公哦。」韓采惟微怔,為聶劭鈞的出現感到不可思議,然後加快收拾著批改的作業,一邊和藹可親的為小女孩解釋,一邊同她走出教室,微笑揮手的目送她和家長離去,也和其他小朋友愉快的道再見。
「你好像很喜歡小孩子。」沒有來得及準備花束,聶劭鈞僅是勾起俊笑,一邊恣意的拋著車鑰匙,走向她身旁。
之所以忽然來找她,是因為和客戶談完生意後,他突然順著自己想多了解她的想望,跑來親近她。
性不是義務,它是一種因為相愛而結合的行為。
我會讓你徹底改觀。
他無法忘懷,當她為他費心準備他愛吃的菜色,也積極想幫他過生日,還有說了這番話後,她臉蛋上泛著無比勇敢的光采。
他想,她是真的改變了他對的觀點。
至少,他很清楚,在親近、要她的同時,是存在著珍惜她的心情。
那種珍惜,不再只是自以為對她感到內疚、同情,而是打從心底,被她的一顰一笑所吸引,被她的用心付出所感動,讓他格外的想憐惜、愛護她。
會想主動卸下防備親近她,也是他沖動的太想知道,她言語間的相愛是什麼,也想知道,她會不會永遠都這麼溫柔、無瑕的對著他笑?
和那個自小拋棄他,流連于男人間的母親,到底有多麼大的不同?
他該死的想賭賭看……
「我最喜歡小孩子了,他們可是最天真、可愛的天使呢。」與聶劭鈞齊肩走出學園,韓采惟一提到小孩,就滿是喜悅。
「我討厭小孩。」聶劭鈞冷冷打斷她的甜笑。
他討厭她為那些與他不相干的小孩,綻放只屬于他的笑容。
「你想想看,一個長得像你或像我的小孩有多麼可愛。」韓采惟有些失落,但仍是努力打起精神,想打消他討厭小孩的念頭。
因為,她多麼想為他生下,像他這般俊俏的孩子……
他們之間不需要有第三者介入,小孩子也一樣!
「別自以為是了,再兩個月後,你就會自動想和我離婚。」聶劭鈞滿是莫名的妒意,沒有經過修飾,拋下一句傷人的話,也拋下她逕自往前走。
韓采惟為他的話微微失神,停留在馬路中央,連前方迎采二輛闖紅燈的轎車,也不自知……
「你是故意的吧,試探我會不會去救你!」無法完完全全的把她拋下,聶劭鈞又回頭探望,險見她差點被車子撞到,焦急的把她拉到人行道上,咆哮道。
天呀,她在發什麼呆,他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試探?原來,她還能這麼試探啊。
「你最近脾氣好像變得很壞,我影響了你嗎?」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韓采惟微笑的反問。
罷剛,她只不過為他殘忍的話感到有些難過,失神了下,但只有一瞬間。
因為,他回頭拉了她一把,也因為,不管面對什麼事情,他都該是瀟灑、從容不迫的,卻對她氣急敗壞的低吼,意外的讓她感覺到,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對,你的存在影響了我每天愉快的心情。」像是被說中了心事,聶劭鈞嗤哼了聲,又把她拋在後頭,繼續往停車的方向邁去。
沒錯,她該死的讓他一向我行我素的情緒,隨著她變化莫測!
聶劭鈞帶刺的言語是傷人的,但這次,韓采惟的反應,只是笑得自在、甜美,因為她發現他的腳程放慢了,像是刻意等候著她前進。
韓采惟也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腳步,追上聶劭鈞,深怕他會拒絕或厭惡般,又羞又懼地握住了他帶繭卻溫熱無比的大手。
直到感覺到,他加重了握住她的力道,她才任由自己松了一口氣,非常欣喜的確定,他沒有拒絕她的親近。
此時,甜蜜的氛圍教韓采惟融化于,和聶劭鈞一同牽手散步的幸福感覺,幾乎讓她沒察覺兩人世界外的怨恨眼光。
沒錯,在他倆的背後,有個男人把車停在路旁,目睹著這一切。
他的眸光是殘暴的,拳頭握緊著,像是眼前這對男女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害得他計劃已久的野心一夕間落空,在商業界也成為眾人茶余飯後,新郎不是他的笑柄。
可惡!
「該死的狗男女,我李名彥不會饒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