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堇沅被禁足了。
就在她離開餐廳,心情大好的shipping了一鱉天,得意忘形到毫無憂患意識,提著大包小包戰利品回到家,一見到父親老早就堵在大門口等她,連進的機會也沒,就被勒令一聲禁足而且一禁就是三天。
嗚嗚,只因她是聰明的孫悟空,父親就是那個法力更高超的如來佛,不僅輕易地看穿這是她的惡作劇,還氣惱她破壞他安排的相親,想當然,這回任由她怎麼撒嬌,就是沒有辦法月兌身。
可是,她真的不想那麼早嫁人嘛。
她才剛大學畢業,對人生還有很大的展望,要是她那麼年輕就嫁人,別說她有一肚子抱負沒辦法實現,光是相親結婚這四個字讓她那一票大學同學听到了,她肯定被笑到無地自容。
她知道從小母親早逝,所以父親一直是寵她,也因為她是獨生女,對她有保護心態,甚至是嚴厲希望她照著他鋪好的路,平順走下去。
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她也不想故意和父親唱反調,但是她真的想獨立,想在自己的人生中,多嘗到驚喜的滋味,不管是悲或喜,至少她走了一邊,不會後悔!
但是,現在正急著把她嫁出去的父親.並不懂得她的想法,只會用他最愛她的心情,去強迫她適應自以為最好的道路。
這次父親千方百計用她,父女倆偶爾要出外吃吃飯、培養感情,沒想到居然是個相親陷歐,下次,她豈不是被父親直接迷昏,捆綁押著上禮堂了?
才這麼想,楊堇沅全身就竄起了寒意,環抱起身子。
她只要聯想到,未來將被迫和不愛的男人結婚,就這麼賠上一輩子的幸福,她就忐忑不安。
不行,她不能這麼消極,絕對要想個氣死爸爸,但也能嚇嚇他,讓他不敢再妄自決定她終身大事方法。
「決定了,我要搬出去。」楊堇沅緩緩撇起一抹絕美,和她嬌美的臉蛋不搭調的詭笑。
她早就想搬出去住了,想放大眼光,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多麼寬廣,呼吸和家里不一樣的空氣,就算帶有灰塵、污染,她也想享受那自由自在氣息。
當然,她知道自己禁足了,禁足的意思就是,留家察看。
不過,從小就愛好自由、野到慣的她,早就替自己找好門路,後院國均有個通往外界,長期被綠葉遮蓋住,幾乎沒有人發現的秘密通道。
所以對她而言,離家出走並不困難,傷腦筋的只有到了外面花花世界的她,該何去何從?
對了,阿美的家人都移民新加坡,目前只剩她一個人獨居,就先到她家擠一擠吧,然後等挑選好想租賃的房子後,再搬出去。
「就這麼決定了,最後來寫個離別贈言吧。」楊堇沅靈光乍現,提著筆在空白的紙上寫著娟秀的字,然後逞自笑得樂不可遏。
她相信這次短暫的離家出走,應該能讓爸爸放棄想過她早點結婚的念頭吧。
親愛的爸爸,目為你不顧我的意願強迫我相親,所以我決定離家出走。
放心,我只是想乘機學習獨立自主,請你不用擔心,也不用找我。
逐字念著,楊堇沅把信置在顯目的床頭前,好盡早讓爸爸得知她離家出走事實,然後簡單的收拾起背包,趁著父親不在家之際,小心冀翼的避開忙碌的佣人,生平第一次實踐了離家出走的好主意。
***
商澤琛在各國所賺進的收人,向來都是以十萬、百萬起跳,這還是他第一次,拿到面額只有一百元的打工費用。
他該嗤之以鼻的,他可是商氏國際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依他的身價,十分鐘一百元,這種價錢簡直是在嘲笑他。
可是兩指夾著百元鈔票,看了一遍一遍的他,為什麼沒有任何惱羞成怒的情緒,感受到的只有無比的輕松,甚至想開懷大笑?
大概是太驚訝了吧。自成年來,周游在各國的他,還是第一次擔見像她這種勇氣十足,敢當著父親面,在餐廳里大膽找尋陌生人充當男朋友的女孩吧。
可是,為什麼是他?
他可以想像,她是想找個條件優秀的男人充當她的男朋友,好讓相親對象知難而退,但是,現場不乏條件比他好的男人,為什麼她偏偏就看中他?
所以,他想再見到她,想親自問她,當初選中他的原因。
商澤琛操起莞爾的笑。就這麼簡單,沒有其他。
「琛,俊欽跟我說你回來了,我就馬上要他載我來找你。」
清脆帶著嬌笑的女性嗓音,截住了商澤琛的思緒,不等他回,就熱情朝他奔去,擁抱住他。
「純純……別這樣。」商澤琛喚出這個名字,漂亮的唇弧也展現開不耐的笑。
方純蛇這個在美國讀書,思想念過于地叫的女孩,這幾年來,還是不改愛抱他的習慣。她不怕大哥吃醋嗎?他可在意極了。
「可是人家很想你,抱一下又不會死掉。」無視于男友商俊欽就在她背後,僵硬著表情,方純純嘟著唇,仍賴在他懷里埋怨道。
「純純!」商澤琛加重怒叱的語調,輕著眉把她推開。
他一直把方純純當成妹妹照顧,無奈她好像對他特別依賴,每次只要見到他,就會熱情待,絲毫不覺未婚夫不是滋味。
「好啦,知道了。」方純純賴夠了,才轉而退回商住欽身旁,像是發黨到他隱隱的怒氣,親密的挽著他的手臂撒嬌著,直到他露出寵溺的笑。
雖然說她和商俊欽交往在先,但其實她在見著商澤操第一面時,就變心喜歡上他了。
別說商澤琛的外在條件比商俊欽優秀,光是商澤琛那繼承人的身價,就遠遠勝過商俊欽。
要不是商澤琛不把她的誘惑當成一回事,她早就光明正大的移情別戀,取消和商俊欽婚約了。
「純純,你先出去等我,我和琛鮑事要談。」仿佛先前的不悅是多余的,商俊欽像個沉溺于愛河的男人,仍是用著寵溺的口吻道。
「難道我不能一起听嗎?」方純純是方氏企業總裁的生女,難免有些大小姐的驕縱脾氣。
「純純……」商俊欽好聲好氣的哄她。
「純純,我們真有公事要談。」看不慣大哥的好言相向,商澤探的語氣就顯得嚴肅正色許多。
他是把方純純當妹妹般疼愛,但不代表連她的任性,他也會同商俊欽一樣全盤皆收。
「出去就出去嘛。」像是被商澤琛威嚴的口吻嚇著,方純純委屈的埋怨道,離開前不忘大聲的關上門,發泄她的不滿。
「純純還是比較听你的話。」商俊欽嘆息的道,言語間像是在透露什麼。
「那是你太寵她了。」商澤操倒是流灑一笑,沒多想他的言中之意。
「可是就算你對她不假辭色,她還是比較喜歡你。」商俊欽追補了句,縱然他的拳頭已握緊,像極力忍受什麼痛苦,但他的表情仍是不改其色,說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大哥,你在吃什麼醋,純純對我只是哥哥的喜歡罷了。」商澤環同樣一笑置之,他能夠諒解戀愛中的人多少有些情緒化,故而開話題。
「別提她了,談談正事吧。」
商俊欽沒有否認,也沒有再強調什麼,只是淺淺勾起沒有笑意的笑紋,順著商澤琛的意思切人正題。
「這幾天我把公司最資琛、最能影響運作的幾位元老主管列舉出來,意外的發現,爺爺還在世時,掌握分公司重權的高級主管楊國祥,最近等不及想把女兒嫁出去,紛紛和各大企業公司談及聯姻一事,而且攀上的都是擁有億萬財富的富商。
想吸取商氏股份必須要有強大的資金,聯姻是獲得資金的一種互惠方法,加上楊國祥長期待在商氏,在公司有一定權威,而且手腕也夠圓滑、高超,能輕易攏絡其他人一同背叛商氏。
雖然就目前情況而言,還沒有確實的證據能證明他犯案,但是他的嫌疑最大,值得琛人調查。」
「楊國祥……」商澤琛啼啼念著,對這個名字感到有些熟悉。
他記得,爺爺常常提到這個教他最信任的主管姓名……會是他嗎?
「琛,你很少往公司走動,我還特地帶他的相片來給你過目,對了,旁邊那位小姐就是他的女兒……」一接過商俊欽遞給他的相片,商澤探像是琛靶不可思議,鍺愕的緊攏著俊眉,久久不發一言。
怎麼會是她?那個臨時要他充當她男朋友,硬塞給他一百元打工費的女孩,還有她父親……
「琛,你怎麼了?」商俊欽微眯起眼問道。
商澤琛的表情看似驚訝,像是認識這兩個人……
「沒事。」商澤琛吧笑帶過不泄露一絲情緒,又遭︰「楊國樣的女兒,叫什麼名字?」
「楊堇沅。」商俊欽俐落在空白紙張上,寫著這三個字。
「很美的名字……」對于楊堇沅的身分,商澤探是感到意外且震揚的,他低哺著,指應輕撫過相片上女孩嬌笑的臉龐。
楊堇沅,真是美麗的名字,但是……
「琛你……」
「大哥,我們兵分兩路,分公司由你來監控,我就從楊莫玩身上下手,來調查她的父親。」不等商住欽多加過問,商澤琛噙起一抹教人看不清是危險,還是迷惑的輕笑,落下結論。
太快了,先前他才閃過還想再見上她一面的念頭,沒想到這個願望這麼快就要實現了,只不過太多的變數,已經教當時的信念,不再單純……
***
嗨,親愛的朋友,我到新加坡陪我爸媽了,短期之內都不在家。
阿美
背著背包,楊堇沅坐計程車到了阿美家,一見著貼在大門口的紙條後,要不是意識到地面是硬梆梆水泥地,她早就逃避現實的暈眩,往後一倒了。
她怎麼那麼倒楣,就在她第一次離家出走,想找阿美求救,就失算遇到她出國了,早知道會白跑一趟,不如勤勞點在出門前,打個電話來探探她在不在家。
算了,今天就先找間飯店住下好了,日後再慢慢挑選房子。
楊堇沅打著如意算盤,保持著開朗樂觀的微笑,直到抵達飯店,發現她用來付款的信用卡被父親止付了後,整個人且住。
一定是家中的僕人在清理她房間時,看到她離家通知,打電話把這事告訴正在上班的爸爸,所以她信用卡才會那麼快就被止付。
嗚嗚,爸爸連退她回家的手段都好狠。
只不過,她更聰明,她連支領個人存款的金融卡都帶在身上了,就算沒有信用卡,也不怕餓死。
「小姐,你要現金付款嗎?」
「不用了,謝謝。」楊堇沅婉拒了飯店服務人員建議,走出飯店.找了自動提款機領錢。
之所以突然改變心意不住飯店,是因為她察覺到,住飯店等于暴露她的行蹤,增加爸爸逮到她的機會。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不如趁這空檔,照著路邊的賃單子,開始房子吧,不過前提是,現在都已經下午兩、三點,她也切了,想有余力找房子,也得先喂飽自己才行。
楊堇沅如是想著,忽然瞧見左手邊有間統一超商,連忙興奮進入,大肆選焙她早就很想嘗嘗的關東煮、大亨堡等速食餐,然後坐在公園路旁所附設坐椅車用。
從小到大,她過就是千金小姐的富裕生活,心血來潮想吃哪一國的料理,家中廚師都有雙萬能無比的手做給她吃。
但是,比起那些美味大餐,其實她更向往平民百姓的簡單食物。
要不是礙于她的身分,爸爸和身旁的朋友也太講究飲食,她早在看電視廣告,為那些速食流口水時,買一份來嘗嘗了。
「好好吃……」楊堇沅吃著黑輪,再喝口熱騰騰的鮮湯,沸騰的熱氣讓她的臉龐漾起兩朵紅雲,使她原本就漂亮地宛洋女圭女圭般精致的臉蛋,更為美麗!
「汪……」
听到聲音,楊堇沅抬起臉蛋,只見前方有只骯髒的流浪佝,像是渴望著她手上的食物,不停地朝她搖尾巴,嗚嗚叫著。
「好可憐,你一定很用吧,來,這些都給你吃。」
楊堇沅看了下底吃剩的食物,再看了眼乞食的狗兒,最後憐憫的決定把剩下食物,都讓給俄壞的小狽。
然後趁著小狽搖著尾巴,盡情享用這難得的食物時,取起剛剛自牆壁上撕下的賃紅單,招了輛計程車前往。
然而她完全沒料想到,當她才搭著計程車離開公園時,後面一輛像是跟著她已久的黑色賓士轎車,也在同時起動引擎,迫在計程車後頭。
是商澤琛。他到統一超商買包煙,一上車不久,就見楊堇沅一個人背著背包走人店里,買了一堆食物,然後坐在公園路旁的座位上,帶著滿足的笑意用餐。
踫見她是恰巧,但撞見這一幕,的確讓他跌破眼鏡。
至少就他認識、交往過千金小姐而言,絕不可能穿著如此簡單的長褲套裝,背著小熊維尼的背包,到便利商店買關東煮等食物。
還一個人自得其樂的隨便找個座位吃著,一見到骯髒的流浪狗乞食,非但沒厭惡的趕走它,還善心把食物讓給它。
沒想到楊堇沅不僅鬼靈精怪,連性情也樸實的沒有一般千金小姐的貴氣、驕縱,這倒是令他意想不到的。
商澤琛貝起一抹意味琛長的笑弧,對她,又加琛了想親近意念!
不過會想親近她,也只是想自她身上,查得有關她父親是否為主謀人的蛛絲馬跡罷了,但是,他該怎麼做,才能順利的接近她……
暗忖著,商澤琛苞著計程車轉入了一條巷口,然後看著楊堇沅下車,走人某間貼著古屋出,外表看似平庸的民房內。
難不成楊堇沅被她老爸逼著相親逼瘋了,才會背著背包離家出走,打算在外面租房子生活?
商澤琛為這個想法又再次跌破眼鏡,差點噗嗤笑出。
很有可能,為她連臨時找個陌生男人充當朋友的勇氣都有了。
「啊——」十分鐘後,楊堇沅進人的那間民房,從內而外來高亢的慘叫聲,活像是慘遭什麼不測,淒厲無比。
商澤琛心一慌,第一個聯想到的是,新聞屢次播報房東奸殺房客命案,以為屋主對楊莫阮做了什麼不軌的事,他下個動作就是不假思索奔出車外,沖進民房,奔上樓梯,奪門而入。
但是下一秒,商澤琛連氣都還來不及喘,更沒會意到發生了什麼事,就被迎面而來的厚底涼鞋相中,直直朝他那張引似為傲的俊臉砸過來……
不,是差點被擊中。
幸好他的動作更快,移開俊臉讓涼鞋從他臉龐拋過,否則別說他會破相,心髒會嚇到爆裂,他肯定同另一個男人一樣,臉上被涼鞋踩著,躺平暈了過去。
「嗚嗚……」楊童玩蹲坐沙發上,如蚊的哭泣著,像是嚇壞了般,連商澤琛來了也不自知。
「你怎麼了?」
商澤琛皮笑向不笑地道。他還以為她屋主欺負了,才會急著上樓解救她,沒想到需要解救的反而是屋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他莫名其妙的當了被耍弄的傻英雄?
「我想租房子,這個屋主騙我說他房子有多于淨,絕對沒有小強,結果才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天花板上就飛滿好幾只小強……我嚇到了,直覺就是丟涼鞋打小強……」楊堇沅沒有抬起頭,听到問話也沒多想,極為委屈的硬咽道。
從小她過就是養尊處優的生活,環境于淨的鮮少看到的存在,就算偶爾發現了,也馬上會有僕人以最快的時間處理掉。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那麼多只蟑螂集體共舞,就算平常她膽子大,也沒用的嚇哭了。
所以,她就這麼不小心打中了屋主的臉,還差點命中他地俊臉?
听著楊堇沅解釋前因後果,商澤琛簡直是哭笑不得。
天呀,她技術果然非常……好。
好到他想用力痛打她,見她為這點小昆蟲哭得可憐兮兮,琛怕自己再多叱責,會嚇壞她這個淚美人,只能在探得屋主還有氣息,只是昏睡過去罷了,才松了口氣。
他耐著性子等著她哭完。這還是生平第一次,他對女人有那麼大的耐性。
商澤琛直瞅著她,噙起一抹美爾的笑,移不開眼神。
不過,看著這性情該是爽朗、大方的小女人,也有如此我見猶憐的舉止,還真是個奇特的視覺享受。
哭完了,楊堇沅也回復理智,她拭了拭淚,輕笑自己的幼稚舉止,怯怯的抬起頭,發現小強不見蹤影了,安心的跳下沙發,和正站在她前方的商澤琛四目相接。
方才那一幕幕被她忽略回憶,也在這時慢慢走上她的心頭。
楊堇沅先是露出錯愕表傅,然後難為情的用難以置信的口吻低哺出。「咦,你不是那個一百元先生嗎?你怎麼……會在這里?」
天啊,殺死她吧,別跟她說,就在剛才她迷迷糊糊,淚意滿滿時,問她話的人是他!簡直是丟臉死了!
一百元先生?她還有膽子敢這麼稱呼他!
商澤琛可以感覺到,自己拼命餃起的笑過于虛偽,還有忿忿不平。
很好,她到現在才知道他的存在,想必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壞事……好極了!
「我怎麼會在這里待會再向你解釋,請你先瞧瞧那邊……」
商澤操幾乎是懷著惡作劇的心態抬高手,當著她無辜小臉,指向仍躺平在地面上那最無辜屋主,嘲諷落下。
「你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