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車禍受傷的關系,葛虹第二天沒去公司上班,也沒有打電話請假,因為她已經決定辭職,以後再也不會去了,所以根本用不著多此一舉。
不過這是她自己的想法,別人可不知道,至少謝向榮就不知道,他單純以為她在生氣,干脆不來上班了。
一天、兩天沒消息,他覺得很正常。
三天、四天沒和公司里的任何一人連絡,他不由自主的彼了彼眉。
過了一整個星期,轉眼又是新的一周,而葛虹依然沒來上班,也依然沒有和任何人連絡,他的心情就有些不太好了。
她可以生他的氣,可以不理他,也可以給他臉色看,但是一直不來上班又沒請假,這樣公私不分就太過分了。
所以,在忍了一個星期之後,他終于拿出手機主動與她連絡。
電話有通卻沒人接只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她還在生氣。不過他可不是為了私事而是公事,所以他又撥了一次,而這次令他傻眼的是,電話那頭竟傳來使用者未開機的訊息。
她竟然關機了?」他難以置信又有些火冒三丈。
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而這個女人是不教訓不行。
這回他不再打她的手機,而是直接撥通她家里的電話,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他就不相信這樣還找不到她,她還敢掛他的電話。
「喂?」是葛母的聲音。
「阿姨嗎?我是向榮,最近好嗎?」他問候道,本想接著問葛虹在家嗎?不料卻听電話那頭傳來葛母的聲音。
「向榮啊,阿姨正想打電話給你呢。」他楞了一下,問︰「阿姨找我有事嗎?」
「你最近工作很忙嗎?」她問他。
「就是老樣子,阿姨是不是有事情要找我?」他問道。
「我是想你若不是很忙的話,可不可以抽個時間來陪陪小虹,和她聊聊天?畢竟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葛母的語氣里有著請求拜托,讓謝向榮听了一頭霧水,有種不大對勁的感覺。
「阿姨,葛虹怎麼了?」他迅速問道。
「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她生病了嗎?還是受傷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姨?」他著急的問道。
「原來你真的不知道。」
「阿姨,葛虹她到底怎麼了?」他快要急死了。
「她上星期發生車……」
「車禍?」謝向榮控制不住的大叫,感覺像是突然被人用鐵槌狠狠地捶了一下。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嚴重嗎?她現在人在哪里?人還好嗎?阿姨,你快點告訴我。」他心急如焚的問。
「你先別急,她的傷勢還好,除了右小腿骨折,其他都是一些小擦傷。」葛母說。
「阿姨,她現在在家嗎?我現在立刻過去。」他迅速地說,正準備掛電話,卻听到阿姨在電話那頭叫他。
「等一下,向榮。」
「阿姨,還有什麼事?」他一邊問道,一邊急著拿起車鑰匙和外套往外走。
「向榮,阿姨問你,小虹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問她她都說沒有,可是卻整天悶悶不樂、唉聲嘆氣的,我很擔心。」
他幕地一僵,想起了上回兩人不歡而散的畫面。
「阿姨,我也不知道,待會我再幫你問她。」他說。
「好,也許她會跟你說,畢竟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謝向榮聞言,心里滿是苦澀。最要好的好朋友嗎?他很懷疑自己現在還有沒有那個資格。
「阿姨,你先別跟葛虹說我要過去,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或者應該說是驚嚇。他事先交代,就怕她又會逃跑又或者反鎖房門不見他。
「好,我知道了,小虹看到你來一定會很開心的,我們待會兒見。」葛母在電話那頭開心的說,然後掛斷電話。
開心嗎?謝向榮忍不住苦笑,深吸一口氣,加快腳步朝停車處走去。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了葛家,從葛母那里得知車禍是發生在上星期一晚上,也就是葛虹從他家離開之後,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在離開他家之後會發生車禍,听見她一個人被送去醫院,一個人待在急診室,直到見到父母後才失聲痛哭,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就一整個心痛到不行。
他真的好後悔當時沒听葉宜杉的話去追她,如果他追去攔住了她,那麼她也不會發生車禍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走上二樓,來到她房門前,他連續深吸呼了無數次,才鼓足勇氣伸手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突然看見謝向榮出現在面前,原本躺在床上發呆的葛虹渾身一僵,臉色極難看的坐起來,伸手指著房門外,冷聲命令道︰「出去。」
謝向榮沒理她,逐自將房門關上,然後將她梳妝台前的椅子
搬到她床邊,與她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為什麼出了車禍不打電話告訴我?」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柔聲問道。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你?」她冷嘲熱諷的看著他反問道,然後再度冷冷地說︰「請你出去。不知道什麼叫非請勿入嗎?」
「那天的事是我的錯,我不該打人,我跟你道歉。」他真心誠意的道歉。
「用不著了,反正以後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葛虹冷淡的說。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凜然問道。
「謝向榮,我們絕交吧,以後別再來往了。」她看著他一臉淡然的說道。
他瞬間握緊拳頭,勃然變色的盯著她,一字一字迸聲道︰「你有膽再說一次。」
「我們絕交吧。」她面不改色,又說了一次。
「再說一次。」
「不管要我說幾次,這句話也不會改變。我們絕交吧,以後別再來往了。」
他咬緊牙關,青筋在他頸部下領處若隱若現。
「為什麼?」他問她,「就因為我輕輕打了你一下嗎?是,我知道打人是我不對,但因為這你就要斷絕我們相交相知十八年的情誼嗎?」
「你這麼認為嗎?」她沉聲問他。
「難道不是嗎?」他氣沖沖的反問。
「我並不是你對我動手才要和你絕交,而是因為你為了葉宜杉對我動手。你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別嗎?」她問他,卻沒等他回答便還自接著說︰「差別在于後者是你已將她放在比我重要的位置。我和她的關系雖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並不友好,我不想因為旁人而讓自己難過,也不想阻礙你的幸福,這樣說你听懂了嗎?」
「是誰告訴你她對我來說比你重要的?」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沉聲問道。
「這是很明顯的事實。」
「哪里明顯了?難道又是那該死的,連蚊子都拍不死的一巴掌嗎?」他瞪著她恨聲問道。
「從頭到尾你都護著她不是嗎?」她平靜的看著他說。
「那是因為你有黑帶跆拳道的實力,又情緒不穩,我怕你真動手傷到人才會阻止稱,我並沒有護著她。」他迅速辯駁,一頓後又補充道︰「過去我也阻止過你很多次,這不是第一次,當然也不可能會是最後一次。」
葛虹頓時無話可說,因為她情緒上來的時候,的確會出手教訓一些不長眼楮的人,而他就是她的煞車和保險桿,總是能幫她阻止意外和悲劇的發生。
不過現在的她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一件事的,死都不會。
「就算你現在沒有護著她,以後你也會護著她。」她說。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直視著她的雙眼,斬釘截鐵的回道。
「等你們結婚——」
「我不會和她結婚,因為我從頭到尾想娶的女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他打斷她,直截了當的說。
葛虹既心酸又心痛,好恨過去反應遲鈍的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發現他愛她,早一點醒悟自己也愛他,現在他身邊已經有了葉宜杉,說什麼都是枉然。
「既然都已經有交往物件了,就不應該再三心二意。」她告誠他,同時也告誠自己絕對不可以去做她向來最厭惡、最不齒的第三者,介入別人的感情,破壞別人的感情。
原本她以為他和葉宜杉交往只是為了忘記她而勉強自己的行為,但那天晚上在他家呈現出來的事實卻非如此,她才會這麼的心痛欲絕。
「如果我和葉宜杉的交往是假的呢?」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沉聲問道。
「什麼?」她驚愕的看向他。
「我和葉宜杉並沒有在交往。」他對她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