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舒海澄五百兩的資金挹注,天笑開始進行鋪面的裝修、機具的購置,以及給那幾位金工師傅聘書並給付前訂。
在支付這些款項之後,她預計還能剩下近兩百兩的現銀以做利用。
鋪面進行裝修的同時,她也消化著先前接下的訂單,並打制開店時能擺在鋪面上的單品及配件。
鋪面就開在聚珍齋的斜對面,卞掌櫃常過來關心進度,十分熱心。
一路有貴人相助扶持,所有問題及困難都能迎刃而解,她真的覺得自己太幸運了。
卞河慶介紹的工班非常盡責配合,依著她的理想及需求一點一點地完整著她的鋪面,每天都有令人驚喜及期待的進展。
某日下午,她前往歡滿樓赴花自艷的約。
昨日,花自艷的隨侍丫鬟鈴兒臨時來邀,說她們姑娘今兒晚上要出席丁府的琴會,希望她能抽出時間為花自艷梳妝。
花自艷是她的貴人及恩人,她自是不會推卻,就算時間再緊,她都會挪出空檔走一趟。
天笑幫花自艷梳了一顆漂亮的發辮頭,配戴上釵環珠簪、珠寶首飾,再上了一臉精致妝容,花自艷滿意極了。
其實因為一人之力難以應付這麼多的工作量,她先前便不藏私地教授鈴兒基礎的盤發編辮技巧。鈴兒聰穎,心細手巧,只要教上兩遍,再由著她練習幾次,便有自己的七成功力。
所以她無法來幫花自艷梳妝時,都是鈴兒給花自艷梳的頭。只不過要參加丁府的琴會,花自艷為求慎重,才特地著鈴兒去城北請她。
完成這臨時差事,天笑急著趕回家去打制兩日後要交件的鴛鴦步搖。
她急匆匆地下了樓,正要穿過院子,有人叫住她——
「向姑娘。」
那聲音有一點熟悉,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竟是劉煥秀。
「劉公子。」她有禮地欠了欠身。
劉煥秀走過來笑視著她,「听聞姑娘就要在珍寶街廓開鋪面了,在這兒先恭喜你了。」
「劉公子消息真是靈通。」
「這事歡滿樓上上下下都在傳呢。」劉煥秀一臉佩服,「向姑娘真是好本事,年紀輕輕就有這番成就。」
「劉公子過獎,多虧有貴人跟貴客相助。」她真心誠意地感謝他,「劉公子也是小女子的貴人兼貴客。」
劉煥秀一笑,「不知我這貴人兼貴客日後上門光顧時可有優惠?」
「那當然。」她趁機拉客,「我的店子下月十五開張,屆時請到店里來選購,我定會給劉公子老顧客才有的優惠。」
劉煥秀頷首一笑,「那我就先謝過向姑娘了。」
天笑謙遜地笑著,「豈敢。」又道︰「我還得趕制客人訂做的物件,先告辭了。」
「姑娘慢走。」劉煥秀目光幽深,笑容沉靜。
天笑又欠了欠身,便轉身快步地離開。
劉煥秀文風不動地站在原地,兩只眼楮定定地注視著她離去的身影,笑容漸漸消失。
有人來到他身後,他不驚不疑,彷佛已知是誰。
「她看起來是真的沒什麼問題了。」綠湖低聲地道。
「過了這麼久,我又多番試探,都不見她有任何動作,當然是沒什麼問題,我現在擔心的已經不是她……」劉煥秀眼底閃過一抹疑慮及微慍,「是跟她走得很近的舒海澄。」
綠湖微頓,不解地看著他。
「你不知道吧?」劉煥秀轉頭看著她,眉梢一挑,「她即將開張的那家金工作坊,舒海澄可使了不少力。」
「舒海澄?」綠湖頗為訝異,「舒海澄怎麼會對她……」
劉煥秀嘴角一撇,「呵,你說這如海底針的何止是女人心呢?就連男人的心都是捉模不定的。」
「那你說擔心舒海澄是指……」
「舒海澄似乎對喜兒的案子有點興趣,私底下找人打探著。」他說。
聞言綠湖非常驚訝,「什麼……他?」
「他跟向天笑這丫頭走得很近,出錢出力的幫她,又對喜兒一案……總之這其中有點蹊蹺。」
綠湖神情凝重,「那你打算……」
他唇角一勾,語意深長地,「向天笑忘了的事,舒海澄自然不會知道,你就尋個時機跟向天笑說些什麼吧!」說著,他伸出手勾了她的下巴一下,「你這般聰明,不用我教吧?」綠湖稍稍思索了一下,很快地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