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花閨秀 第十二章 終于娶得美嬌娘(1)
作者︰風光

當日何大人離開衣家小院後,還來不及進大理寺衙門便被召進了宮里。幸好他去衣家小院時便是穿著官服,一進宮隨即向皇帝稟報了錦琛的猜測,同時提到為錦琛尋到解毒藥草的是左通政衣雲深的女兒。

皇帝一听來了興趣,于是何大人便從錦琛與衣向華兩人從小有著婚約開始說起,一直說到錦琛屢次建功,衣向華提供的植物幫助不少,甚至連毒粉案用來緩解毒癮的解藥都是此女進獻的。

皇帝自然記得這事兒,當初他還賞賜了不少。

之後何大人話風一轉,提到錦琛本身的一些軼事,包含安陸侯夫人胡氏如何糊涂,還有汝陽王府似是以權力逼迫,定下錦琛與褚婠的婚約,但錦琛對衣向華念念不忘,情深意重,因為衣向華賢慧,不僅侍弄花草很有一手,做的菜也好吃雲雲。

皇帝顯然相當好奇,何大人無奈,只能奉上了衣向華方才給他的食盒。

此時接近傍晚時分,皇帝也有些餓了,盒內的吃食先讓內侍太監試過無毒後,他便好奇地先取了一塊不落夾,咬了一口後覺得滋味甚好,清甜順口,他又很快地解決了其他吃食,最後滿足地嘆息一聲。

「朕日日用的御膳,處處講究卻是了無新意,還比不上民間美食豐富多采。」吃飽喝足,皇帝的確很喜歡衣向華做的點心,便決心為她做點事兒。「原來錦琛那小子的婚事如此坎坷,朕索性為他兩人賜婚,免得安陸侯夫人又犯糊涂,讓小倆口再起波瀾。」

恰好此時衣雲深送來了一些地方來的奏摺,皇帝便大力夸贊了衣向華,說得衣雲深一頭霧水,之後皇帝親口說要為錦琛及衣向華賜婚,衣雲深即使詫異,也只能苦笑著跪下謝恩。

可惜,他還想再刁難那小子一陣,沒想到被皇帝壞了計劃。

之後便是錦琛在衣家小院遇刺的消息傳回了大理寺,隔日他便復職回了衙門,欣喜若狂地領了皇帝賜婚的詔書。

經何大人暗示他皇帝喜歡衣向華做的吃食,錦琛還特地去了趟衣家小院,拎著大大的食盒進了皇宮謝恩。

錦琛與衣向華的賜婚,無疑是京城近來最大的消息。

衣向華被皇帝夸贊,還是左通政大人的女兒,這麼好的女孩卻賜婚給錦琛,足見之前錦琛有隱疾之事顯然是子虛烏有。

有心人士加以打听一番,便挖出了原來兩人早早就定過親,只是後來汝陽王府強逼安陸侯府退親,與褚婠另結婚約,之後因為安陸侯府遭鎮國公府拖累,錦琛又中毒昏迷,汝陽王府又馬上退了親,這般人品實在令人詬病,所以汝陽王府臭名遠揚,很是火紅了一把。

婚事底定,錦琛無後顧之憂,便將全副心力都放在暗中調查汝陽王府上。

不查則已,一查才發現這汝陽王府當真蹊蹺。

汝陽王的領地在豫省,不過為表忠心,他一向不在領地活動,而是奏請皇上常年待在京中王府,汝陽王本人則是日日逗雞遛狗,花天酒地。可是明明這樣看上去松散的王府,

守衛卻十分嚴謹,錦琛及何大人用盡心思,大理寺的人手就是滲透不進去。

錦琛甚至私下問了長期試著打壓汝陽王府的衣雲深,居然也得到了一樣的答案。饒是衣雲深智計百出,汝陽王府內部卻是滴水不漏。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從外部對汝陽王府施壓,讓他們缺銀兩,舉債度日,窮得苦哈哈的,汝陽王連喝花酒都要打秋風,但真正的根柢卻是一無所知。

不過衣雲深倒是提到了一點,他盯著汝陽王府的時間比大理寺久多了,由王府人員的進出判斷,他懷疑汝陽王府地下有龐大的地道及密室,若錦琛有機會進去查看,要特別注意這個部分。

就在錦琛一籌莫展地與何大人討論如何潛入汝陽王府,外頭侍衛突來通傳,左通政衣大人家的侍女來尋少卿大人,看樣子還挺急的。

衣家的侍女,錦琛也就只認識一個紅杏。他知道衣雲深這陣子都在御書房當值,閑雜人等無法找到衣雲深,紅杏會在此時尋來,莫非是衣向華出了什麼問題?

他連忙向何大人告罪一聲,也來不及等侍衛通傳,匆匆忙忙的自己主動出去。

何大人見他神情有異,又听事情似乎與衣家有關,也在後頭跟了上去。

紅杏在大理寺衙門門口被人攔下,看到錦琛由里頭出來,便急急跺著腳,喊了聲,「世子!」

在公務衙門喊的該是官餃而非爵位,但瞧紅杏那雙哭得紅腫的眼,只怕情況緊張,錦琛也顧不得怪她失禮,連忙讓她進衙門,兩人邊走他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姑娘不見了!」紅杏哭喪著臉說道。

「什麼!」錦琛頓時停了步,臉色凝重地細問︰「說清楚點。」

紅杏連氣也不喘地道︰「姑娘除了節日與衣大人和公子團聚,一向是不進城的。可是今天早上世子你讓人請姑娘進城,說什麼上回有人闖入,把院子弄得亂糟糟的,你知道京里花市最近進了許多奇花異草,約姑娘去挑,所以姑娘就歡喜的進城了。可是我下了馬車,在崇文門外的花市見不到世子,突然那一帶有人驚馬,整個市集都亂了起來,我和姑娘的馬車被沖散,等我找到馬車時,車夫被打暈,車里的姑娘也不見了!」

「我今日並沒有讓人請華兒進城!」錦琛肅容道。

何大人听了一耳朵,也知道情況不對,附和道︰「整個早上錦琛都在衙門與本官議事,不可能有暇帶衣姑娘去挑什麼花草!」

紅杏聞言一呆,嘴兒一扁又準備要哭。錦琛已無暇理會她,只是朝著何大人道︰「大人,我可能要告假一日……」

何大人卻比他想得更遠。「衣姑娘失蹤,只怕與我們商討之事有關。你這是公事,先讓人去知會衣大人一聲,我帶一批人隨你一起去調查。」

錦琛知道何大人這是怕衣雲深遷怒到他頭上,讓整個大理寺將事情攬了。他投給何大人感激的一眼,很快地便備齊人手,一行人快馬先前往崇文門外的花市。

崇文門外的花市歷史悠久,雖然大多賣的是紙花、絹花,但特殊的花草植物亦是有賣的。今日恰好逢集,街上人來人往,但在接近火神廟一帶的大街上果然還是亂糟糟的,有人在收拾地上的蔬果菜葉、花草盆栽,一邊亦有京兆府的衙役在維持秩序。

「就是這里,姑娘在這里丟的,她的馬車還在那兒呢!」紅杏指著路邊一輛孤伶伶的小馬車,上頭的馬已然不見,只剩一個馬車廂,都不知是被趁亂牽走還是自個兒跑了。

錦琛上去問了衙役馬車的情況,發現在衙役來之前馬車就是現在這樣子了。如今線索全斷,他內心焦急,卻又不知從何調查起。要是有衣向華在身邊,她約莫又會拿出什麼植物來幫他了吧……

等等!植物!由于錦琛的目光一直在馬車上梭巡,突然發現馬車旁的一株棗樹結滿了棗子,正常的樹枝都該好好的往上長,偏偏它突兀的岔出了一根枝干,指向了北邊崇文門的方向。

這怎麼看怎麼古怪,錦琛上前抬手模了模那枝干,忍不住說道︰「你若是在指引我華兒的方向,就給個反應提示我一番。」

話才說完,一顆棗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錦琛頭上。

于是他不再遲疑,飛身上馬,朝著後頭的人說道︰「有線索了,跟我來!」

何大人等人也連忙上馬跟隨在後,錦琛一馬當先進了崇文門,入了內城後他的速度並沒有加快,反而放慢了下來,左顧右盼地看著四周。

何大人一臉納悶,不由策馬上前問道︰「你這是……」

「找到了!」錦琛正是在尋線索,才過了東單牌樓,到了東馬市附近,果然又讓他看到路邊人家門牆上的爬牆虎,竟隱隱約約的排成了一個箭形,指向西面。

「這里!」他二話不說拐彎直行,然後又開始尋找下一個線索。有了經驗之後,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先是在大佛寺看到了整叢長歪的蒲葦指向了京兆府,而後又在京兆府前看到荊芥草的花穗指向西北,最神奇的是連路邊結實累累的麥田,其中一畦麥子歪的方向,還可以與其他田畦里的麥子不同,朝向了南邊。

最後,錦琛的馬匹停在了汝陽王府的大門前。

居然是這個地方……他幽幽看著牆上的紫藤花,紫色的花穗垂墜而下,猶如水瀑般夢幻。這種花他在馳江鎮的衣家看過,只會在春天開花,花期甚短僅有半月,如今正值盛夏,轉眼便要入秋,汝陽王府牆上的紫藤花居然全數盛放,這令他的心直直往下沉。

「人在里面!」錦琛沉聲道。

他已然見識過衣向華與植物的神奇聯系,太多的巧合讓他堅信,這些植物必然是在引導他去救她,植物反花期而行必然有害,這些盛開的紫藤,是不是正為了衣向華綻放著最後的光采?

但何大人卻半信半疑。「你確定?」

「我確定。」錦琛凝視著汝陽王府的大門,要不是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必須冷靜,他早已經沖進去了。

何大人不由遲疑起來,要是有憑有據,他早就帶著錦琛敲門進王府找人了,不過眼下只是憑錦琛的……該說是直覺?若就這樣闖進去,成功的話大功一件,說不定還能揭發什麼陰謀,失敗的話那可是不得了了。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錦琛,瞧他那堅定的眼神,看來無論如何他都會拼這一遭。想到自己年輕時也是意氣風發,年紀長了卻變得畏首畏尾,何大人眼楮一眯,把心一橫。

「壯心未與年俱老,死去猶能做鬼雄!老子真不信汝陽王府是什麼龍潭虎穴,就陪你走這一回吧!」

何大人與錦琛既決定硬闖汝陽王府,自然不會就這些人便傻兮兮的沖進去。他們特地去大理寺調人,還向秦放借了兵,那秦放一听有如此刺激的事,自然又不管不顧的親自領兵來了。

這回秦放不僅帶了自己的人,還動用他的關系調來其他戰兵營的兄弟,再加上何大人的兵力,雙方加起來共一千五百人的軍隊,別說圍個汝陽王府,滅了汝陽王府都夠了。

于是錦琛先禮後兵,率先去敲開了汝陽王府的大門,想不到里面的門房直接一句汝陽王不見客,連門都不開便回絕了錦琛。

第二次換何大人上,直接用大理寺卿的名義,說要請汝陽王協助調查一個案子,想不到這次里頭的門房直接連應都不應了。

「好個汝陽王,老子正愁沒法兒進去,你倒是給了個梯子。」他代表大理寺前來,那是皇帝的顏面,汝陽王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這不是蔑視皇權還是什麼?更別說汝陽王只是個落魄的異姓王,還不是正格的天潢貴冑呢!

何大人都要氣笑了,也不說什麼客氣話,直接派了個嗓門大的朝里頭吼道︰「大理寺查案,若不配合我們便要闖進去了!」

門房終于有聲音了,卻是比他們還強硬。「汝陽王府乃私人重地,擅闖者死!」

「哼!還不知是你死還是我死!」何大人舉起一只手,「給我撞開門。」

于是大理寺的人動了,他們帶來了破門的杵,直接朝著大門擂了下去,汝陽王府的門雖厚,卻也擋不住幾名大漢這般撞擊,沒幾下大門便被撞開。

何大人與錦琛的人隨即沖了進去,不過寥寥幾百人,秦放帶的千余人則是圍住了汝陽王府。他們以為如此汝陽王總該出來的,想不到何大人與錦琛的兵才沖過王府的影壁,卻反被王府的侍衛所包圍。

錦琛一見就知道情況不對了,因為包圍他們的軍隊,絕對遠超過汝陽王府該有的編制,而且甲冑刀槍齊全。

他不由冷聲道︰「萬歲賜汝陽王護衛軍八千余人,留守領地開封府。如今汝陽王留居京師,萬歲賜汝陽王府京師護衛五百人,就算加上出行儀仗四百余人,這王府的護衛軍也不應超過千人!汝陽王是想做什麼?」

領頭的將領並不理會錦琛的質問,只是木然地說道︰「擅入汝陽王府者死!」

看來這一戰是免不了了,幸好他們早有準備,錦琛冷哼一聲,放出信號,外頭秦放的軍隊便沖了進來。

汝陽王府的人並不給錦琛及何大人繼續質問的機會,見外頭居然還有布置,便不顧一切的殺了上去,幸而秦放來得很快,兩邊瞬間戰在一起,打得昏天暗地。

那汝陽王府的護衛軍顯然是受過嚴格的訓練,無論是招式或武器規格,走的都是正規軍隊那一套,甚至還會擺小型戰陣,與守衛王府該有的路數完全不同。

不過錦琛等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先不說秦放便是一路殺出來的軍功,錦琛與何大人也都是親自帶兵歷練過的,尤其汝陽王府並不是一個適合大陣隊廝殺的地方,即便王府有著人數優勢,亦是很快的敗下陣來。

沒多久,錦琛的人就控制住了戰局,他將指揮的工作交給何大人後,自己帶著余不凡、高天進等數人,直往汝陽王府深處沖去,欲尋衣向華的蹤影。

「這汝陽王府佔地遼闊,亭台樓閣百余處,還不算假山樹林等能藏人的地方,我們是否分頭去尋……」余不凡一見到府里那遼闊的湖光水色,便有些怔然,忍不住提出建議。

錦琛卻一口否決。「不用。分開來我們勢單力薄,容易被分而殲之,趁著王府的武力大部分被牽制在前院,我們要盡快找到人……我有辦法。」

其實他的辦法很傻,就是看汝陽王府的植物配不配合,願不願替他找出衣向華。不過汝陽王府花團錦簇,萬紫千紅,一下子要看出植物哪里不對勁,對眼力可是個大大的考驗。

想不到錦琛還沒看出來,倒是高天進這個一向魯莽的武夫道出了古怪之處。

「這王府的楓樹還真有趣,大熱天的就轉紅,這秋天還沒到了……」

錦琛心頭一震,朝著高天進說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大片楓林,果然有些楓樹轉紅了,因為不是每一株都紅,反而像是指引出了一條道路,蜿蜒地彎向了家眷住的內院。

「走!跟著樹走!」錦琛一馬當先的沖了過去。

其他人一下還弄不清什麼叫跟著樹走,但看著錦琛行走的路線,也漸漸的品出了一些味道。

雖然他們不懂為什麼這樣走能找到衣向華,不過習慣了服從錦琛的命令,他們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經過了幾個院子,還穿過了不下數十處屋宇,引起汝陽王汝內院的家眷及下人無數次驚叫,還有掀翻了數十名長工及侍衛,錦琛等人最後闖到了屋子最後端的一整排後罩房,

這里被王府用來當倉庫或柴房使用。

錦琛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站在牆上唯一被月季花纏繞的那一間房前,伸出長腿一踹——

他以為自己會見到衣向華被綁成個粽子,或是哭得慘兮兮的,一見到他就害怕得撲上來,然而當他看清了這間房里的情況,忍不住挑了挑眉,所有憐惜心疼的話全卡在了喉頭。

這是間廢棄的花房,因為汝陽王府愛開賞花會,養了諸如牡丹、菊花、蘭花等等名貴花卉,但這些花過了花期後就沒價值了,汝陽王府便會將那些盆栽移到這間房里棄置,等著花匠前來將花盆清理干淨。

而錦琛看到的就是一幅百花爭艷的景象,那些該開和不該開的花全開了,衣向華端坐在其中猶如花中仙子,偶爾模模這朵花,瞧瞧那朵花,不知道的還以為汝陽王府是請她來賞花的。

就在他傻眼之時,衣向華注意到他了,嬌笑道︰「錦琛,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麼這副表情,我以為你很樂意來救我?」

那聲音嬌滴滴,軟綿綿,還帶了絲撒嬌,讓錦琛听得心癢癢的,但她的愜意著實令他感到英雄氣短。「我怎知你竟然不怕的。」

「你希望我怕嗎?」衣向華笑得燦爛,「你忘了,只要有植物的地方,他們就傷不了我,更別說他們把我扔在這里,一整間的花啊!我想無聊點都不成。」

「看來我是自做多情了……」他也想起她那一院子植物的剽悍,不由面上訥然。

英雄救美人弄得好像英雄闖空門,衣向華隨即反應過來他這是失落呢!

她站了起來,直直朝他走過去,踮起腳輕輕在他唇畔親了一下。

「看到你來,我很高興。」

錦琛原本有些失望的心情,瞬間飛揚起來,笑得像傻子似的,一張俊臉也漲得有些紅。

「外面……外面有人呢……」在他的兄弟面前,他一向穩重冷靜,但一踫到她馬上變成一副慫樣,這種變化他可不想讓外人見到。

衣向華卻是輕笑一聲。「他們忙著抓人,沒空理我們。」

抓人?錦琛不解地回頭走了出去,果然看到余不凡與高天進制住了一個女子,那女子披頭散發,不斷掙扎著,卻狼狽地被壓在地上,看不清面容。

「她是誰?」錦琛不解地問。

那女子听到他的聲音,猛地一個抬頭,用著通紅的眼看了過來。「錦琛!是我啊!我是褚婠……」

余不凡解釋道︰「汝陽王之女似是想趁亂來解決衣姑娘,還拿著刀呢!幸好我們先找到人了,她後頭才上來,恰好被我們逮個正著。」

錦琛隨即面無表情地道︰「綁起來帶回去。」

余不凡得令,與高天進兩人也不管她之前是如何的金枝玉葉,拿起繩索便像緬豬仔似的將她細起來。

褚婠死死地瞪著錦琛,哭叫道︰「不關我的事,父王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們不要抓我……錦琛,我們有過婚約,難道你一點也不念舊情嗎……」

「他們不說我都認不出你是誰,誰與你有舊情。」錦琛嗤了一聲。

褚婠這下真的被傷到了,她是真心喜歡錦琛,還因為母親去退親與雙親大吵一架,他竟說他不認識她?「你不知道我心儀你很久了嗎?」

「干我屁事!」錦琛只是冷冷地飆了粗口。「我喜歡的人,從頭到尾也只有華兒一個。」

如此直接又無情的拒絕,令褚婠突然笑了起來,狀似瘋魔。「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輸給個鄉下村姑!我都已經綁了她來,差一步就可以殺死她了,為什麼她還不死?為什麼!」

衣向華慢慢踱了出來,立在了錦琛旁邊。「因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抓了我,反倒泄露了你爹囤兵的機密,看來連上天都看不過去。」

褚婠看著眼前一雙璧人,男的英俊瀟灑女的清麗月兌俗,任誰都無法昧著良心說兩人不般配。自慚形穢之下,褚婠生出了一種惡毒的絕望心情,她既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衣向華!就算我死,我也要詛咒你與錦琛……」

她的話卻來不及說完,身邊美人樹的一段枝干突然掉下來,直接砸在了褚婠的頭上,打得她頭暈目眩,白眼一翻便倒地不起。

衣向華走了過去,用腳踢了踢她,確認的確昏迷了,才脆生生地說道。「哼!誰讓你綁了我又罵我,早知當初就不該救你,我也是會記仇的!」

瞧這小模樣可愛的,錦琛在後頭噗嗤一聲笑出,卻惹來衣向華回頭嬌嗔地一瞪。

渾身帶刺的美人樹可比狼牙棒還生猛,她使的武器簡直凶惡絕倫。錦琛馬上縮起脖子,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然後識相地揚起一記討好的笑。

「我保證,我這輩子絕不忤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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