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出貴妻 第七章 設計毀清白(2)
作者︰米恩

次日,寒幽穿了一襲淡青色的羅裙,一頭長發綰了個簡單的發髻,除了一支簡單的金釵之外別無修飾。

可這樣的她卻勝過京城里許多滿頭珠翠華服的姑娘,與生眾來的傲骨與自信自有其風華。

莫鈞看著眼前的女子,雖說只見過一次面,但她自身的氣勢太過強大,讓人想忘也忘不掉,尤其是那雙眼眸,沉靜又聰慧,半點也不似一個才十四歲的少女。

「伯父,您找我?」寒幽問著看著她發愣的莫鈞。

莫鈞這才回過神,正想說話,卻發現喉嚨一陣干癢,頓時輕咳出聲,卻愈咳愈難受,最後甚至咳得滿臉漲紅,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夏嵐芯見狀,雙眸閃過一絲安心,連忙替他撫背。「鈞哥?鈞哥你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咳成這樣?」

莫鈞想說他沒事,偏偏嗓子癢得不行,咳得他險些連氣都喘不過來,哪還能說話,只能不停的擺手。

夏嵐芯也沒指望他回答,忙讓人扶起他,柔聲道︰「鈞哥,你先回房歇著,我讓人去請楊大夫來一趟。」

莫鈞沒法子說話,只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夏嵐芯。

他可沒有給寒幽下帖子,她假借他的名義將人給找來是為何?

夏嵐芯沒有說話,而是給他一記放心的眼神,莫鈞以為她這是要勸人,加上嗓子十分不舒服,也就沒想再逗留。

「伯父,要不要我替你看一看?」一直沒出聲的寒幽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莫鈞還未反應過來,夏嵐芯已開口。「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懂得看病?我讓人帶你去玲蘭院休息下,等你莫伯伯好一點,我再讓人請你過來。」

寒幽沒有理會她,僅看著莫鈞,又道︰「我是不會治病,卻有道祖傳的秘方,專治咳癥,我看伯父這咳嗽來得突然,應該是頭一次發作,若是能早點服藥,不出數日便能痊癒。」

她哪里有什麼祖傳秘方,她有的不過是靈水,但她的靈水連綿姨那極為罕見的病癥都能緩解,更何況是莫鈞這小小的咳嗽。再說了,她懷疑莫鈞根本不是單純咳嗽,而是被人下了藥。

莫鈞被她那雙深幽的眼眸這麼直勾勾的凝著,莫名地就要點頭。

他也說不出為什麼,總覺得寒幽的眼神給人一股信服的力量,讓人下意識忽略她的年紀。

夏嵐芯見他意動,忙擋在兩人之間,道︰「寒姑娘,請。」

寒幽也不強求,隨著丫鬟至玲蘭院,倒要看看夏嵐芯要搞什麼鬼。

這一個月來,她時常上國公府作客,這里的地形她早就模得一清二楚,玲蘭院是客院,在東側較偏的位置,以她的身分完全可以到梧桐院去,那里如今是莫青夜的院落,而他也早已吩咐下去,只要是她來,直接去梧桐院就成,偏偏夏嵐芯卻讓她去玲蘭院。

「大總管不在嗎?」她問著前頭帶路的丫鬟。

丫鬟垂著首,恭敬地道︰「大總管今日有事出府了。」

忠爺爺出府了?這麼巧?

寒幽看了她一眼,又問︰「你叫什麼名字?我似乎沒見過你?」

她記性極佳,鎮國公府的主子少,下人自然也不多,包括廚娘在內不過五十多人,她只見過一次便全都記得,可眼前的小丫鬟卻是頭一次見到。

丫鬟似乎有些緊張,卻還是強持鎮定地道︰「奴婢碧霞,是前幾日剛進府的丫鬟。」

前幾日?她可沒听莫青夜提起國公府要買人啊……寒幽美眸微閃,沒再多說,一路跟著她來至玲蘭院。

「姑娘里頭稍候,奴婢去替您準備茶點。」碧霞將門掩上後,便退了出去。

寒幽待碧霞出去後,並沒有坐下,而是直凝著屏風後頭,輕聲道︰「有事便出來說,都特地將我引到這了,還躲躲藏藏的有什麼意思?」

這話一落,屏風後果然走出一人。

「蘭郡主。」寒幽挑眉,果然如她所想是梁歌牧。

梁歌牧看著她那光潔姣好、散發著幸福光澤的面容,眼中閃過一絲嫉恨,直接了當地開口。「寒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要你主動和莫青夜退婚,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寒幽挑眉。「任何條件?真的?」

這話讓梁歌牧原本陰沉的俏臉亮了亮,她本以為要費些功夫才能說服寒幽,甚至連最壞的打算都做好了,沒料到寒幽會這麼好說話。

「沒錯!只要你肯退婚,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為了得到莫青夜,她可以什麼都不要。

「這個嘛……」寒幽擰著柳眉,喃喃道︰「可是我似乎什麼都不缺。」

「怎麼會不缺?」梁歌牧急切地道︰「你出生貧苦,我可以給你銀兩,十萬兩夠不夠?」

寒幽搖頭。「貧苦是之前的事了,蘭郡主可能不知,我在蜀地做了點小生意,有點心鋪、綢緞莊、酒坊和專賣孩童的玩具鋪……這些鋪子一年的盈利是不多,但也有兩、三萬,當然,以後在京城這些鋪子一樣會開張,蜀地加上京城,一年下來賺個十萬兩應該是不難,所以銀子我並不缺。」

梁歌牧听見這話,臉色都快綠了,十萬兩可是她的私房、田莊、鋪子以及這些年來皇帝舅舅給的賞賜,全數變賣才能湊得出來,可她寒幽卻一年便能賺進十萬兩?

姑且不論她這話是真是假,就說她那不屑的目光,就夠她氣悶的了。

忍著氣,梁歌牧一臉心疼地又道︰「我還有些珍賞的古玩,就是東海的夜明珠也有,只要你答應,我就給你。」

「夜明珠?」寒幽一臉感興趣。「有多大?」

梁歌牧見她有興趣,精神一振,忙道︰「與我的拳頭一般大小,光是這樣的夜明珠便已是價值連城,你若是見著肯定會喜歡。」

她本以為寒幽會心動,誰知寒幽卻搖了搖頭,「才拳頭般大?我家阿夜送我的聘禮里就有兩顆夜明珠,那大小和嬰孩的頭一般大,在夜晚散發出瑩瑩光芒,柔和又美麗,你那個東海夜明珠著實小了點。」

連續被堵了兩次,就是梁歌牧再蠢也知道她在耍她,倏地拉下了臉。「寒幽,你別太過分了!」

她這輩子還未跟誰如此好聲好氣的商量,她卻如此戲弄她,簡直是找死!

寒幽也沉下了臉,冷聲道︰「過分的究竟是誰?梁歌牧,你覬覦我的未婚夫,一次次的糾纏,一次次的逼迫我退婚,甚至串通夏嵐芯將我騙來國公府,你究竟有何居心?」

寒幽打見到莫鈞那一刻,便知道今日給她下帖子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夏嵐芯,這也是最讓她火大的一點。

夏嵐芯一心想當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卻听從梁歌牧的指示將她騙來國公府,若是她出了什麼差池,莫青夜該如何是好?國公府的名聲又要如何?

那沒腦子的蠢女人!

梁歌牧見她將話攤開來說,索性也不裝了。「你若是肯听話,今日什麼事都不會有,偏偏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話落,她不給寒幽反應的時間,轉身便朝一旁的耳房跑去。

她那急于逃跑的模樣讓寒幽心生警惕,不一會兒便嗅到一股怪味,那味道甜膩的讓人有些作嘔,僅一瞬間她便猜到梁歌牧的意圖。

「那卑鄙的女人……」她忙屏住呼吸,退到屏風後頭,確定沒有人窺看後,一個閃身進了空間,沖至河邊大口大口的喝著靈水,一直至身上的燥熱褪去,她才咬牙道︰「梁歌牧,這可是你先惹我的!」

她這人一向睚眥必報,秉持著以牙還牙的美德,梁歌牧既然惡毒的想壞她名節,那她便也讓她嘗嘗一樣的滋味……

「啊——  」

一道響徹雲霄的叫聲驚動了整個鎮國公府,看著陸陸續續前來的人,碧霞不必佯裝便已是渾身發抖,顫聲道︰「寒、寒姑娘她……她……」

第一個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夏嵐芯,她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糕點,沉著臉問︰「發生什麼事了?」

碧霞顫著手,指著床帳里那晃動的人影,白著臉道︰「奴、奴婢方才去替寒姑娘備、備茶點,請寒姑娘在房內稍等,誰、誰知道等奴婢回來時,卻沒看見寒姑娘,只隱約听見內室里傳出男子的聲音……」

「偷听到了什麼?」夏嵐芯忙問,一雙眼亮得驚人,里頭滿是驚怒與不可置信,可若是再細瞧,便能發現那幾不可察的興奮。

碧霞緊張的縮了子,才低聲又說︰「隔著一扇門,奴、奴婢也听不真切,只听見寒姑娘說了句『白狐大哥,你為何不敢接受我的情意』……」

白狐?那可是莫青夜的左右手之一,離京前特地讓他留下來保護寒幽的。

這一番話猶如石破天驚,驚呆了在場眾人,也驚呆了正好回來,便接到寒幽出事的通知的黃忠。

黃忠面色陰沉的看著碧霞,冷聲道︰「你不是國公府的丫鬟,你是誰?」

他不過出府半日,便發生了這等大事,若是讓將軍知道他沒能保護好少夫人,他哪還有臉見他?

碧霞見到殺氣騰騰的黃忠,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字都說不出。

夏嵐芯見此忙道︰「大總管,碧霞是我幾前日在街上買下的孤女,你給忘了?」

黃忠這才想起這件事,夏嵐芯前幾日的確救了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回府,當時他便有起疑,打算派人打听那孤女的身世,是將軍讓他不要理會,他才打消念頭。

「記得,只是老夫並不曉得夏姑娘竟把人留下來當丫鬟。」他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冷然。

黃忠的態度讓夏嵐芯很是憋屈,她貴為江原夏家的嫡女,又是夏悅茵的胞妹,雖說不知羞恥的賴在國公府不走,但依她的身分,想要幾個丫鬟有何難?

偏偏整個鎮國公府在黃忠的管理之下,堅固的如同鐵桶一般,別說安插個人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她執意留在國公府那刻,夏家便斷了與她的聯系,她的貼身丫鬟全數被遣走,這十多年她連個忠心于她的丫鬟都培養不出來,正是因為眼前的黃忠!

只要有他在,她想做任何手腳都是白費力氣,也正因無人相幫,她才會大費周章從外頭安排這個碧霞進府,又趁著黃忠護送莫青夜出京時動手,好在事情順利,就算黃忠看出疑點,只要她抵死不認,誰能奈她何?

思及此,她這才寬了心,溫聲道︰「是我的疏忽,不過此時最要緊的似乎不是碧霞,而是……」她用眼神看了看那仍不停晃動的床帳。

黃忠臉色十分難看,沉聲吩咐。「守住院門,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進出。」說罷便率先進了房。

夏嵐芯忙跟了進去,這等好戲,她怎麼能錯過?

一進到屋內,黃忠便敏銳的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味,那氣味已經淡得差不多了,只消再一會兒便再也聞不到。

黃忠冷冷地瞥了眼身後的夏嵐芯,夏嵐芯權當沒看見。

一行人來到床榻旁,黃忠身為男子,自然不能上前,于是吩咐一名懂武的僕婦上前查看。「去看看里頭究竟是何人。」

床榻上的兩人明顯被人下了藥,否則外頭這麼大的動靜,他們豈會不知?

「是。」僕婦應聲上前,拉開床帳時臉色不由得一變,立刻退至黃忠身旁低聲回稟。

黃忠听完後十分詫異,當機立斷道︰「所有人退出去,今日一事若是傳出半句,殺無赦!」

最後一句他將征戰沙場數十載的氣勢全數爆出,令在場眾人不寒而栗。

唯獨夏嵐芯不知死活,擰著眉道︰「大總管這是想把事情給壓下?寒幽是阿夜的未婚妻,卻跟旁人做出這般苟且之事,我能理解大總管是為了國公府的臉面,但寒幽已不可能當莫家婦,這事我會告訴鈞哥,讓他與寒家退親。」一番話說的義正詞嚴。

黃忠忍不住諷道︰「這就是你的目的?」

逼寒幽退親,讓梁歌牧進門,再靠梁歌牧的幫忙助她成為莫鈞的妻子,他壓根連猜都不必猜,就能知道她的想法。

夏嵐芯被戳中心事,神情有些不自然,忙道︰「我這都是為了阿夜好,大總管若是執意曲解我的好意,我只好現在就去找鈞哥。」

黃忠沒理會她,夏嵐芯見此便要轉身離去,就在這時,莫鈞來了。

「鈞哥,你來得正好,我——  」夏嵐芯話說到一半便瞠大美眸,不可置信的看著與莫鈞一塊前來的人。「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寒幽伸手指著自己,反問︰「不然我該在哪里?」

夏嵐芯下意識看向床榻,心里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讓她不顧形象地向床鋪跑去。

床榻上,梁歌牧衣衫不整的躺在上頭,臉上布滿了淚痕,身子直挺挺的動彈不得,一臉悲憤地瞪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那男人被下了藥,正不停啃著她的嘴,一雙大手撫模著她的身子,拼命扯著她的衣裙,卻不得其門而入。

夏嵐芯看見這畫面,險些昏死過去,再看清那壓在梁歌牧身上的男人後,臉上頓時毫無血色,顫著聲尖喊,「別過來……通通不準過來!」

此時她不知該不該慶幸自己來得早,她是和梁歌牧聯合起來算計寒幽不錯,但她對莫青夜十分忌憚,只想壞了寒幽的名聲,卻沒想過真的毀了她的清白,否則以莫青夜對寒幽的在乎,知道這事後肯定不會饒過她。

所以她是掐著時辰來的,只要能抓到寒幽和陌生男子同處一室,她就休想進鎮國公府,只是她沒想到梁歌牧竟背著她偷偷在房里下藥,更沒想到本該在此的寒幽不知為何竟變成了梁歌牧。

現在可怎麼辦?要是讓長公主知道她的女兒在鎮國公府出了事,這事她還涉足其中,她哪可能活著?

夏嵐芯愈想愈心慌,求助的看向莫鈞,這才發現莫鈞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冷然、疏離、不敢置信,甚至還有些一絲厭惡。

「鈞哥……」她忍不住想上前拉他。

莫鈞卻避開了,對黃忠道︰「忠叔,需不需要我去一趟長公主府?」

蘭郡主在鎮國公府出了事,他身為主人,不論如何都該登門一趟。

黃忠尚未說話,一旁的寒幽卻搶先開口。「伯父,您嗓子不舒服就別出門了,長公主府那里,我等等自會派人前去說明。」說著深深看了夏嵐芯一眼。

「你?」夏嵐芯原本就因莫鈞的態度感到驚慌,又被寒幽那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得心里發毛,想也未想便道︰「你憑什麼身分去?」

「憑她是我未來的兒媳婦。」莫鈞沉聲道。

夏嵐芯身子一顫,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鈞哥!你怎麼……」

怎麼態度突然有了這麼大的轉變?不是說好要讓莫青夜娶蘭郡主的嗎?

莫鈞並沒有理會她,床榻上的梁歌牧還需要整理儀容,他一個大男人在場並不方便,于是將所有人帶了出去,只吩咐寒幽留下,自始至終都沒再看夏嵐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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