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無妻 第四章 後娘賣女兒(1)
作者︰千尋

「你在做什麼?我不可能嫁給……」

「我沒要你嫁給我,我只想先將你從張家這件事當中拉出來。」席雋道。

「你的意思是……」

「我沒要趁人之危,我只是想幫你,就像幫秧秧那樣。」

看吧,他的情懷何等高尚,他的人格無比崇高,像他這種男人不愛,去愛幫不了忙,只會傻站在一旁尷尬的青梅竹馬?傻了嗎?

男人就該有肩膀,他抬高下巴等著她感激涕零。

沒想她滿臉質疑。「幫我?用買賣方式?」

嘩地……冰塊淋身,他的驕傲被凍成霜。不對,她不再是嬌嬌,得換個法子。

扶上她雙臂,彎下腰,他對上她的眼楮滿臉誠摯道︰「如果你母親打定主意讓你出嫁,你沒有資格說不,就算頑強抵抗,除一陣鬧騰之外,結果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即便告到官府也無法勝訴,如今孝順當道,子女告父母多數時候只能換得杖三十。」

「就算是當今皇上,明擺著與皇太後對上依舊要扯上一塊遮羞布,把孝道時時掛在嘴邊,要不怎會出現『看重恭王』的假象?倘若常氏刻意把事情鬧大,信不信到最後你樂不樂意都得嫁,並且要賠上名聲、擔起不孝之罪,而張家更能夠以此來拿捏你。」

「意思是掙扎反抗都只是無聊的過程,無論如何我都得套上枷鎖?」

「對,常氏的態度夠清楚——她要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拿錢砸人,告訴我,你願意用一只假婚書換得自由身嗎?」

她願意,可是這麼大的人情……她要用什麼還?

見她態度松動,他淺笑問︰「我先厘清幾件事,免得好心辦了壞差事。第一,你當真如你母親所言,心悅薛晏?」

「沒的事,我不過與師兄一起長大,情分不同旁人。」

她豪無芥蒂的回答,讓他大大松了口氣。「你為何堅決不同意張家婚事?」

「張家不是娶親,是沖喜,我不想拿自己的一生做買賣。」

「明白了,你有很多東西要帶走嗎?」

「有兩箱子書。」

「行,你整理整理,我寫下婚書讓你父母親簽字,明天再過來接你。」

「接我?」

「你想繼續待在這里?」

「我不想,但是我離開後,這個家誰來撐?」

「帶你離開,是為了讓你做想做的事,不再處處受限制,也是未雨綢繆,免得錢花光,你又被賣一次。至于你擔心的事,你必須想清楚,柳家不可能永遠靠你,你父親必須學會獨立,養育兒女、照顧妻子是他的責任,不是你的。」

這話簡單直接、沒有太多鋪陳,但她被說服了。

確實呀,娘過世後家是祖母操持的,祖母離世不久,柳家便以極快的速度敗落,直至今日需要蠰兒賣女來過日子,倘若爹爹再不立起來,誰都救不了柳家。

她很清楚這是最好的安排,祖母在的時候常氏還肯扮柔裝弱,祖母離世後,她便沒了任何顧忌,真面目一天天展露,今天有張家,誰曉得哪日窮瘋了,還會不會有王家、李家、陳家?「謝謝你。」

「舉手之勞罷了。」席雋笑得雲淡風輕,竭盡全力把正人君子的風範發揮到淋灕盡致,然心底卻是雀躍不已,要不是自制力夠,他都樂得想唱歌跳舞轉圈兒了。

明天將要帶她離開,他會好好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讓風雨侵襲霜雪澆淋。

席雋把木箱從馬背上卸下,在繁復的開鎖過程之後,取出兩錠一兩金子,關上木箱重新綁回馬背上,拉起她的手準備進門。

拉手,一拉二拉,拉出經驗、拉出熟悉、拉出習慣,他便……佔有她的身體……一點點。

席雋極力掩住笑意,婧舒卻緊蹙眉心。

「這麼貴重的東西,就丟在這里?」婧舒詫異他對錢財這般不上心,也詫異在這種時候自己竟還有心情管別人家的銀子。

他順順鬃毛,朝阿白一勾眼,那馬竟也給他回拋……一媚眼?是她看錯?

婧舒忍不住揉眼楮,盯著阿白犯傻。

他喜歡她的傻氣、非常喜歡,他揉揉她的頭,回答,「阿白很厲害的。」

像是听懂主子的鼓勵似的,阿白拿頭頂拱拱他的掌心。

她和阿白的頭,都在他的掌心處暫停?黑線劃過額際,于他而言,她和阿白是同一類?

亮晃晃的兩錠金元寶立在常氏面前,二兩金、兩百兩銀,比他承諾的又多五十兩。收下、收下、收下……不斷的催促聲催促著她的心,但柳知學憤怒的目光阻下她的急迫。

後悔?席雋冷笑,來不及了,他已經傷透閨女的心。

席雋看見桌邊擺了紙筆墨硯,上前一氣呵成將婚書寫下,直接送到柳知學跟前。他再窮都是讀書人,自有讀書人的風骨,銀子收下、婚書一簽,他可以欺騙天下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心,無須狡辯,他這就是賣女兒。

見他猶豫,席雋眼底透出輕鄙,在與那點兒微末的父女之情做抗爭?還是擔心賣女兒會影響名譽?

「老爺子不肯簽下婚書,莫非是認為將女兒嫁給將死的張軒,遠比嫁給身子強健的在下更幸福?」

常氏怕有意外,忙勸道︰「婧兒已經十五歲,婚事不能再耽誤,有比張家更好的對象,相公應該高興才是。」

柳知學雙眉深鎖。「公子高姓貴名?」

「席雋。」

「以何為生?」

「做買賣。」

「家居何處?」

「目前暫居恭王府。」

听到恭王府,常氏雙眼瞬間發亮,婧舒與他結識才能進恭王府為小世子啟蒙?他與恭王是什麼關系?朋友、幕僚?倘若席雋成為柳家女婿,媛兒豈不是離恭王更近一步?念頭起,她更加積極。「席公子一看就是個有本事、有見識的,婧兒能與席公子婚配是天大的福氣,相公萬萬不能害婧兒錯過一段好姻緣。」

柳知學本就是個耳根子軟、沒主見的,常氏幾句話便勸動了他。

他才點頭,又听得常氏道︰「既然席公子是恭王府的人,那婚禮定然不能隨便,能否請王爺出面,為公子主持婚事?婧兒終究是我柳家長女,婚事得盛大些,免得名不正言不順,被人說嘴。」

婧舒一愣,常氏又想作妖?不就是要錢,錢已經到手干麼再整這一出?她心急直想上前分說,席雋及時拉住她,朝她輕搖頭。

盛大婚禮?王爺主持?面子?這是當娥子還要立牌坊?席雋笑道︰「夫人說得有理,婚禮便等柳老爺病癒後再大辦,其實柳姑娘與在下只見過兩次面,彼此並不熟悉,恰恰她要進王府教導小世子,日後踫面的機會多,方能更了解對方些許,屆時柳老爺子精神好了,在下再來商討婚期。」

聞言,常氏笑出一臉燦爛,婧兒進王府,媛兒不就可以經常上門探望姊姊?

她猛對丈夫使眼色,柳知學方點頭道︰「就照席公子說的辦。」

見兩方無異議,常氏立刻伸手拿金錠,啪地,扇子一開,壓在她的手背上。席雋笑道︰「先把婚書簽下、庚帖交換吧,否則若是又有人出得起更多的銀兩,到時在下有冤都無處哭。」

這話刺得常氏和柳知學臉色微變,席雋卻是自在自得,想要面子?也得他樂意給。

柳知學簽下婚書,一式兩份、男女方各收一份,兩人的婚事有了定論。

薛晏、席雋和婧舒從正屋走出。

她望向師兄,丟臉極了,想起常氏對薛家的評語,她不自在又尷尬,都說家丑不外揚,今兒個家丑全晾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送薛晏到大門前,婧舒滿臉抱歉。「師兄對不住,今兒個晚飯請不成了。」

「沒事,我原就沒打算來蹭飯,這才提前過來與先生說說話。不過看這狀況,先生大概沒心情同我閑聊,我先回去了。」

「找個時間,我再為師兄中舉慶賀。」

婧舒的話惹得席雋皺眉,兩人交情這麼好?他笑,但冷意在眼底擴散。

「行,再過幾天就要進京赴考,考完後我到恭王府找你?」

眼看兩人就要約定下,席雋連忙打岔道︰「薛公子請稍等片刻。」

話落,他身形奇快,兩人還沒搞懂他要做什麼,席雋已經從後院拎來一只兔子、三只竹雞、一條魚和半扇豬肉過來,他把東西往薛晏身前一遞,以柳家女婿身分說話,「事出突然,今兒個對薛公子太失禮,他日進京,薛公子一定要到王府來,由在下作東。」

他把那頓飯記在自己名下。

面對席雋迫人的氣勢,薛晏直覺想退開,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微微一笑,同時朝婧舒使個眼色。

婧舒會意,道︰「我先幫師兄把東西拎回去,就在隔壁,很快就回來。」

席雋溫和點頭,卻在門關上同時臉子拉下。

師兄?哼!

「先告訴我,那紙婚書只是緩兵之計對吧?」薛晏凝聲問。

「對,席公子是個好人。」

他買下她、買下秧秧,一天之內改變兩個人的命運,雖然「買下」這個詞頗傷人自尊,但面對無良家人,這確實是最簡單的法子。

婧舒的回答讓他放下心。「你怎會認得席公子?你確定他是恭王府的人?」

「前幾日我在『夕霞居』偶遇小世子,當時席公子與恭王在一起,兩人看起來相當熟悉。」她幾句話將那日的情景交代過。

「席雋的氣度不一般,我不認為他會屈居人下。」席雋比起他見過的幾個王爺更有架勢。幕僚?污辱他了。

這倒是,樣貌普通卻能引人注目的男子,氣度豈能一般?「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但他值得信任。」

「你怎麼確定的?」

揮眉,半晌後她遲疑道︰「不知,但我就是覺得他可以。」

「你見過的人太少,這世間有許多人表里不一,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婧舒皺眉,突然覺得不舒服,她不喜歡師兄批評席雋,雖然清楚師兄所言不無道理。「我知道,但如果沒有他出手襄助,張家的婚事我絕對逃不掉。」

一句再真實不過的話,阻卻他的評斷,薛晏不甘卻也必須承認,今日沒有席雋在場,婧舒被犧牲定了。「怪師兄沒本事。」

「與師兄何干,我只是弄明白了,常氏沒有我想像的那麼懦弱,她主意大得很,她不是小白花而是食人花。」

薛晏輕嘆,天底下有幾個繼母能真心為繼女打算?「你進王府之後別掉以輕心,要處處謹慎,保護好自己。」

「師兄別擔心,人家能圖我什麼呢,二兩金子呢,都可以買三十個我了。」

「別妄自菲薄,你很好、值得人疼,殿試後我會在京里多待幾天,到時我去王府找你,你也趁機好好觀察,如果席公子真如你所想的那樣,是個不求回報的好人,我便同他談談解除婚約一事。」

師兄沖著她笑,眼底濃厚的情意,便是再遲鈍的女人都知曉,只是……他說得誓旦旦,婧舒唯能苦笑。

女人家的心思男人永遠看不懂,過去柳家尚富,師兄在家里讀書時,薛嬸嬸確實有結親的想法,如今柳家越混越回去,而師兄只差一步就要邁入仕途,在這種情況之下,什麼青梅竹馬、恩情道義通通得往後靠。

常氏看不起師兄,薛嬸嬸又哪里看得上自己?

「再說吧,飯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不能想得太多太遠,會頭痛的。」

「人無遠慮……」

「必有近憂?我懂我懂,但是先讓我喘口氣吧,眼下我什麼都不要想,只想讓腦袋空白一片,把所有的不愉快通通清理掉。」

她不久前才被父親拋棄了,心那麼冷,親人的對待讓她覺得人間不值得,對親情失望透頂的她需要時間沉澱,好讓傷透的心恢復平靜。

「知道了,我不說你,總之……有師兄在,你別委屈自己。」

雙手橫胸、身子歪貼在牆邊,耳聰目明的席雋把鄰牆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

什麼叫白眼狼,這就是!難怪都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那麼多肉到手,不懂感激謝恩已是負心,竟還一轉身就敲他牆角?那些肉全給喂進白眼狼肚里了。

想要尋他談解除婚約,行啊,五成利起跳,他倒要看看七品官那點微薄俸祿能夠怎麼還?

柳家大門打開,買酒的柳宇舒終于回來,看著站在牆邊的席雋,沖著他就是一頓笑。

挑挑眉,這個弟弟看起來頗順眼,他朝柳宇舒勾勾手。「喊一聲姊夫來听听。」

蛤,才出門一趟,他就多出一個姊夫?不過比起張家那個病秧子,這個扛著大把肉進門的姊夫更討人喜歡。于是他笑彎兩只眼,甜甜地喊,「姊夫。」

「乖。」多好的孩子啊,看著順眼、听得也順眼,他模模柳宇舒頭頂,從荷包掏出一錠五兩的銀錠子給他。

柳宇舒接過銀子,驚得雙眼放光,這……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姊夫姓財名神爺嗎?糟糕,銀子沉甸甸的,壓得他快喘不過氣。

「收起來,買糖去。」

用力吸幾口氣,他回過神,笑嘻嘻道︰「謝謝姊夫,姊夫最好了,我最喜歡姊夫……」

姊夫姊夫姊夫……接連幾聲姊夫喊得席雋心開肺張、脾潤肝清,整個人舒暢得不得了。

門里姊夫、小舅子相見歡。

門外婧舒和柳媛舒對上眼,兩人表情都無比奇怪。

柳媛舒偷錢自然心虛萬分,而被這對母女連坑的婧舒脾氣會好才怪。但發火又怎樣?反正明天就要離開,說任何話都只會引爆爭執點,于事無益。

柳媛舒小心翼翼地看著大姊,等待她發難,沒想在長長的一聲嘆息之後,婧舒竟然……轉身推門?

柳媛舒嚇得眼楮大瞠,不會吧,這麼簡單就過關?她都做好被瀟頭發的準備了。

「大姊?」柳媛舒不確定低喊。

「有事?」婧舒冷漠以對。

這態度……還沒發現銀子丟掉?那太好了。松了口氣,柳媛舒道︰「那個、那個大姊什麼時候要進王府給小世子上課?」

「關你何事?」

「娘說你馬上要出嫁,這差事由我替你頂上。」她硬氣了。

「你娘說什麼,我就要照做?」嘲弄一笑,眼底滿是譏諷。

「什麼『你娘』,那是咱們娘,娘把屎把尿把你養大,你講這種話太不孝順。」

「把屎把尿養大我的是祖母,與你母親沒有半文錢關系。」

「你想把我們撇開?別以為嫁進張家就有靠山,娘說女人最重要的靠山是娘家,娘家好了你才能好。」

原來張家這事兒是全家人的共識,虧她還以為爹爹被蒙在鼓里,以為自己有本事扳回一城,真是傻了。

婧舒大翻白眼。「不管到哪里,我都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不再理會柳媛舒,她直接推門進屋。

柳媛舒氣鼓了臉頰,不敢置信地望著婧舒,她哪來的底氣,憑什麼這樣說話?

婧舒進門,席雋立刻站直身子,沖著她輕笑。「我先回去,明天來接你。」

「好。」

「送我出去?」

「好。」

她送了,與柳媛舒擦肩而過。

柳媛舒飛快打量席雋數眼,在發現他腰間的琥珀腰帶時,眼楮一亮,猛地對上席雋的眼。

這是哪家的貴公子,為啥出現在家里?她家才不會有這種客人,所以……眼看席雋就要離開,她連忙上前,甜美一笑,「問公子安,不知公子……」

話還沒說完,席雋很不給面子地頭一扭身子一轉,直接將她無視。

柳媛舒傻眼,她長得貌美如花,只要她輕輕一笑,村里的小伙子哪個不會雙眼發直?可是他對姊姊笑得滿面溫柔,卻對她……連一眼都不肯施舍,他瞎了嗎?

婧舒全都看見,心里想笑卻又深感悲哀,這就是她的家人?這樣的家人,多令人羞慚!

送他到阿白身邊,席雋一笑,他的笑很有魅力,眉一彎、眼一勾,平淡無奇的臉瞬間綻放光芒。

對上他充滿寵溺的笑臉,她再度發傻,他的五官平凡無奇,但是笑開那刻,她覺得……再多眼也看不夠。

席雋翻身上馬,笑道︰「回去吧,明天一早見。」

「好。」看著馬背上的人漸漸遠,她笑了,無妨呀,家人不值得,那麼她有朋友就夠。

轉身回屋,連一眼都不給柳媛舒,走向廚房用席雋帶來的肉做了滿桌子菜,在柳家的最後一頓了,就當……盡最後一份心。

柳媛舒被婧舒的態度給氣炸了,一個兩個都無視她?看清楚吶,她可是整個村里最美的女子。

一把抓住柳宇舒,柳媛舒問︰「那個男人是誰?」

柳宇舒張嘴大喊,「是姊夫啊。」

響亮的回應、響亮的笑聲,他愛死這個姊夫。

席雋非常忙,有太多事得做——在那天驟然決定留在京城之後。

從三戶村回來,他先回家。

那是個小宅邸,只有十來間屋子,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身為平頭百姓能夠擁有這樣一幢屋宅已是相當不簡單了。

旁邊隔著一道牆的宅院比這里大得多了,足足有三進,屋宅大,院子更大。

原本沒打算讓隔壁的三進宅子見于陽光,所以他買下小宅邸,用兩個月時間挖通地道,然後……

門拍開,石鉚上前牽起阿白,卸下木箱。「稟主子,秧秧已經送到恭王府安置,王爺讓屬下轉告主子,如果主子有空就過去一趟,王爺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你帶阿白下去。」

「爺用膳沒?」

「不急,你把家里的衣服整一箱出來。」

「爺要?」

「搬家。」

搬家?石鉚微訝,卻沒有多話。「是。」

席雋回房,從木箱中翻出一把鑰匙、抓出兩顆夜明珠,然後打開木箱把里面的東西全塞進一只布袋中,負在背上。

他順著院前小路走到假山處,閃身進入山洞。

攤開掌心,讓夜明珠的光芒照亮前方道路,一路走到底,按下上方銅鈕,嘎地……鐵門打開,他走進隔壁大宅院。

這處宅院看起來有些荒蕪,事實上有幾個房間整理得相當好。

外傳這里曾是一名江南富商的宅子,他利用這里養外室,听說那外室長得沉魚落雁、美貌無雙,她情深義重,不計名分願意一世跟著富商,但富商風流,新鮮感過去後便冷了下來,小妾心有不甘想盡辦法鬧進富商家里,富商一怒之下與她切斷關系,外室心灰意冷,七尺白綾掛了脖子。

枉死的小妾不願回歸地府,宅子里鬧鬼鬧得很厲害,漸漸地,這宅院便了空下來。

當然,這並非事實,當年住進宅院的不是小妾而是隱衛,而「富商」恰恰就是剛從密道進來的席雋。

席雋吹出一聲口哨,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上前,他走路無聲無息,內力深厚。

「這宅院可以整理起來了。」

整理?

「是『江南富商』要入住,還是『江南富商』把宅子給賣掉?」

這話問的主題是這宅子主人要安上什麼身分。

席雋點點頭,是個好問題,既然決定留下,那麼身分也該拿回來了。「對外說賣了,先把屋子里里外外修繕一遍,再買幾房下人。」

「是,爺。」

席雋從袋子里掏出十來枚金錠遞出去。男子道︰「爺上次給的錢還沒用完。」

「拿著,花錢別小氣,該用的地方就要用。」

「是。」

「玄霧他們幾個什麼時候到?」

「十天之內。」

「讓他們在這里住下吧。」

住下?意思是他們再不必四處飄泊?要安定下來了?玄雷揚眉笑應,「是。」

吩咐過後,他怎麼出現就怎麼消失,身形比貓還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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