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女乃女乃,前頭有人來報說宮里來人了,讓二位去接旨。」迎杏在屋外說話,打斷了二人的話。
淳于顯眯眼細細思量,宮里來人?還是接旨?他有些莫名,莫不是皇帝賞了什麼東西?可這成親前的成親禮早前就送了,那禮中還夾帶了幾本,這會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這旨還是得去接的,二人又攜手去了上房。
這會已經來了很多人,早上才從上房離開的眾人又聚在了一起。听來喊他們的丫鬟說那內侍是說要召集這屋里所有人一起听旨,連趙氏那邊都去喊了。
等人到齊了,那內侍才宣讀聖旨,這聖旨卻是給芸露的。等那內侍讀完,眾人才清楚,這是給芸露封了誥命。淳于顯是正三品的中書侍郎,芸露誥封的便是三品淑人,是這家除了老夫人和蕭氏外第三個有誥命的人。
芸露跪著接了旨,還接了這三品淑人誥命的文書和一些賞賜。
一旁的趙氏看到此情景,咬咬牙,氣憤的快繃不住了。當初淳于顯授官的時候,便給他生母贈了正三品的淑人誥命,但是趙氏這個繼嫡母卻沒有授予誥命,怎麼說她作為嫡母,雖是繼室,比不上原配,卻也該有正四品誥命的。如今芸露才嫁進來第二日,上面就給誥封了正三品淑人,讓她怎能不恨。不過也怪她作,若是她對淳于顯好點,不似仇人那般,礙于禮教,四品恭人誥命淳于顯還是會給她請授的,但是她太作,淳于顯雖還喊她母親,卻實際上沒把她當回事了。
接完旨,眾人起什麼,那內侍微笑著說道︰「雜家恭賀薛淑人,皇上還說您才大婚,明日三朝回門,便晚兩日後日再進宮謝恩。」說完頓了一下,又繼續說到,「恭喜淳于大人迎娶佳人,祝二位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芸露來前就拿了個荷包裝了點銀子,這會走了兩步,給這宣旨的內侍遞了過去,「多謝公公了,勞煩公公跑一趟,辛苦您了,若不進去坐會喝杯茶,歇歇腳。」
那內侍接過了荷包,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滿意的收到了袖里,「聖旨送到了,雜家也該回去了,宮內還有事情等著雜家處理,就不進去喝茶了。」
那內侍說走就走,等他走了,眾人才回過神,雖知道芸露這誥命遲早有的,卻未料到是在新婚第二天,他請授的時候也沒跟淳于府里的人打招呼,突然來聖旨,打了個措手不及,未成親前就請授了,可見芸露在淳于顯心中的分量。
之前淳于顯要娶一個小武官之女的時候大家就覺得驚奇,覺得他只是一時興起,蕭氏和鄭氏提過這出身可以抬回來做個貴妾,娶妻還是娶個門當戶對的,老夫人覺得也有理,但是淳于顯不願意,只願娶為正妻,老夫人也說如今淳于家也無需靠姻親了,大家才沒了異議。
皇上在新婚第二日就給誥封了誥命,也算是認定了芸露的身份,也堵住了一些人想說三道四的嘴。
「恭喜三弟妹了。」想明白後,王氏率先賀喜。
「恭喜三佷媳。」,「恭喜三嫂。」……這有人帶了頭,恭喜聲也多了起來,芸露一一道謝。
等人散了,芸露也抱著文書和聖旨同淳于顯回院子,她還有些難以置信,總覺得身在夢中。
其實淳于顯自個也沒料到皇帝會這麼早就下了聖旨,他雖早前就跟皇上提了,卻未正式請授,是打算婚後寫份折子遞上去,沒想到皇帝沒收到折子就直接擬了聖旨下了。不過轉眼一眼,這樣也好,誥命是一份榮耀,有了這誥命身份,也就少些人輕看她了。
回到了院內,淳于顯著人將皇帝賞的東西抬到庫房去,順便帶芸露去看了一眼他的庫房。
淳于顯這庫房很大,內里放了很多東西,芸露嫁妝也在里面佔了一塊小地盤,淳于顯讓婢女將皇帝賞的那些東西放在芸露嫁妝里。
東西雖多卻也擺放整齊,分門別類的放著,進門右手邊便是芸露的嫁妝,左手邊的架子上放了一堆顏色材質各異的布料。往里走點右側又是些擺件,從小到大擺列著,有玉器有花瓶,最後邊是幾扇屏風。左側有些箱籠,打開了兩個,一個是些金銀,另一個是些珠寶,還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擺滿了這個庫房。
看完了,淳于顯問她︰「可有喜歡的,挑兩樣拿回去用,這放著也是閑置著。」
芸露搖了搖頭,她雖看花了眼,不過現下也不缺什麼。新房內的東西都是新置放的,擺件屏風什麼的都不缺,衣服首飾淳于顯也給做了那麼多,加上自己嫁妝里帶的,也差不多了。
「不挑自個用,挑些東西明兒拿回門吧,我也備了些,你看還需要添些什麼。」
听說淳于顯已經備了些了,芸露又搖了搖頭,估模著他備的不會少,也就無需添什麼了。
「好吧,那我自個再看看還有些什麼成雙的東西再添幾件。」說完執起芸露的手出了庫房,上了鎖,回了臥室。
這麼來回折騰半天,快過午了,走了這麼遠還有些餓,吃了點點心墊了墊肚子,芸露又有些困,這成親也是累人的事情,芸露連著幾日都未歇好。淳于顯見她一點一點的頭,走到她身側,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
「現下還早,我們睡會吧。」
芸露困得快睜不開眼了,嗯了一聲月兌了外衣就往後躺,淳于顯又抱起她,笑道︰「要睡也得卸了珠釵再睡,知道月兌外衣,怎麼忘了拿掉頭上的發飾,也不嫌硌得慌。」
說著,淳于顯便抬手將她頭上的珠釵抽了出來,其他首飾也都拿了下來,沒了固定的,青絲傾瀉而下,貼在芸露身上。
淳于顯也月兌了外衣,躺在她身側,抱著她也睡了。
二人睡了不到時辰就醒了,芸露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楮,問淳于顯現在什麼時辰。
「還早,未到申時。」淳于顯湊近了些,附在芸露耳邊說話。
估算了一下時間,申時過半是晚飯時間,今兒個因著是她進門第二日,這侯府所有主子都去上房吃飯。一般只有節日或者喜事的時候在一起吃飯,平日里都是在各自院子里吃的,淳于顯娶妻是喜事,這幾日晚飯都是一塊吃的。
算了算時間,也就半個多時辰了,「那也得起了,我還得梳妝呢。」
「不急,再躺會。」淳于顯抱住欲起身的芸露,又湊近些,直接親吻她的臉頰。
芸露推了推他,「大白天的,別鬧了。」
「白天不鬧,那晚上娘子要滿足為夫嗎?」淳于顯撐起頭,笑盈盈的看著她,等她回答。
芸露臉上泛起紅暈,側過臉,小聲道︰「昨兒個還沒滿足嗎,我都快痛暈過去了。」
「對不起,讓你疼了,不過以後不會了。昨晚顧著你是初次,我都沒怎麼要,你說我怎麼滿足?」
她說疼淳于顯也很心疼,這是些第一次無法避免,昨晚他真的很克制了,只要了一次就沒敢繼續,怕傷著她,只是這一次怎麼紓解他二十幾年的積壓。
芸露無言以對,抬眸瞪了他一眼,轉過頭,打算起身。
淳于顯沒得到她回答怎會輕易放過她,一個翻身,就將人壓在了身下,又掰過她的頭,迫使她面對她。
「嗯?娘子,可否滿足為夫?」說完,還俯,吻她的臉頰。
芸露羞極,扭頭躲開他,這問題讓她如何作答,想了想,只能道︰「看情況,若是我還疼,還難受,你不能不管不顧。」
「那是自然。」淳于顯喜笑顏開,輕啄芸露的唇,漸漸的又加深了這個吻,吻到芸露快喘不過氣了才放開。
「為夫定會伺候到你滿意,不會讓你難受的。」
芸露被他吻得意亂情迷,他都這麼說了,便嗯了一聲,又點點頭,信了他。
許是老夫人敲打過,或者是淳于昊和她說了什麼,吃飯的時候趙氏母女沒再整什麼ど蛾子,一大家子和和樂樂的吃了一頓飯。趁吃飯,芸露又將早上沒記熟的人記了一遍,特別是淳于顯那幾個庶弟庶妹,能將名字和人對上號了,早上沒見過的妾室也記了幾個重要的。
晚間,淳于顯說要和芸露一塊沐浴,他白日那麼說了,她怎麼肯,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歪心思。
淳于顯也不強求她,一前一後的洗了。
等洗完澡,躺在了床上,他就不老實起來。芸露先洗的,洗完就躺在床上裝睡,淳于顯怎肯放過她,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抱住她,手也慢慢滑進了她的衣內。
她裝睡,他也不拆穿她,只是雙手在她身上作亂,唇也不老實,細致的吻著她的臉。
芸露嚶嚀一聲,身上熱燙又陌生的感覺讓她裝不下去了,睜開藥,推了推他。
淳于顯捉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咬,「怎麼不睡了?」
「你這樣子讓我怎麼睡。」芸露癟了癟嘴,佯裝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醒了,那就別睡了。」說完,淳于顯就堵住了她的嘴,還給她說話的機會。
一個深吻,讓二人都氣喘呼呼了才停下。畢竟就昨晚一次,今兒個淳于顯也不敢冒進,細細的吻她,將前戲做足,等她情動了,才敢深入。他動的時候一直注意著芸露的表情,見她沒有表現出不適才敢繼續。
晚上雖累,第二日還是早早的就起了,因為今兒個得回門,老夫人那邊也沒讓芸露去請安,她們吃過早飯便準備回門。
看到淳于顯準備的回門禮,芸露驚到了,遂問淳于顯︰「怎麼備了這麼多?」
淳于顯看了看東西,反問芸露︰「多嗎?不過一些尋常的東西,而且都是些用的著的。」
芸露仔細看了看,確實大部分是些平常用得著的東西,比如這茶具茶葉,文房四寶,綾羅綢緞,一些必備的酒水吃食,一些補品食材比如枸杞燕窩,還幾樣擺件,只是這回門禮興成雙,這什麼禮都備兩份有的還是四份,而他備的多,就顯得很多了,芸露估模著放馬車上得佔半個車廂。
「是多了,你看放上這東西我們都沒地兒坐了。」
「這禮品單獨放一輛馬車,我們不與這東西擠。我覺著不多啊,你看,這兩花瓶擺在堂屋里,燕窩這些補品是送與祖母的,都是我祖母日常吃的東西,這文房四寶是送與岳父及小弟的,這首飾是送與二妹的,還有這幾本書和這幾幅畫,是送與借助你家的幾位表哥表叔的,這些布匹布匹就拿來做衣裳,我鮮艷的暗沉的穩重都挑了一匹,鮮艷活潑的給弟弟妹妹做,這匹深色暗紋的適合岳父,還這匹絳紫繡花的適合祖母……」
淳于顯一樣樣羅列,將其用途都一一道明了,芸露無以反駁,只能感嘆,「謝謝,你太用心了。」
「跟我客氣什麼,讓我能娶到你,我覺著這些還少了,是不是還可以添幾樣,你看看還卻什麼的。」
「夠多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出發吧。」為防淳于顯心血來潮,再著人去拿些什麼的,主動拉了拉他的手,要上馬車。
淳于顯反握她,道了聲好,便跟著上了馬車。小廝將要帶去的禮物搬上後面的馬車,足足放了大半車廂。
薛家這邊也早早的準備了,一早起來大家都穿戴一新,坐在屋里等著人來。
芸霜還抱過雲霖,特意祝福他,「待會大姐姐回來,要叫上次送你零食的那人大姐夫知道嗎?不能再叫叔叔了。」
雲霖乖巧的點了點頭,芸霜又囑咐了一遍,雲霖再點頭,她才放心的模了模他的頭,將他放了下來。
青原侯府在青龍街,離朱雀街並不是很遠,駕車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芸露二人到來的時候薛家眾人已經在堂屋里等著了。
薛柏見淳于顯送的禮,也跟芸露一樣的反應,驚覺太多了。
淳于顯又似出發前跟芸露說的那般,一一將禮送了,還直接將花瓶擺在了堂屋。禮都送來了,薛柏也只能高興的接收了,原本這回門禮就興拿的隆重點,顯得夫家有財,女兒嫁過去不會受苦。
淳于顯還另帶了一袋零嘴遞給雲霖,與他說︰「給你糖吃,得叫姐夫。」
雲霖開心的接過了零嘴,說了一句︰「謝謝叔叔。」
眾人絕倒,芸霜更是覺得無語,早上的叮囑根本沒用,而最無語的屬淳于顯,他心覺這袋子零嘴白費了,還沒換回來一句姐夫。
芸露掩嘴輕笑,蹲,跟雲霖講道理,「這位是姐姐夫君,是你姐夫,以後得喊姐夫知道嗎,不能再喊叔叔了。」頓一頓,芸露又添了一句,「你若叫他叔叔,姐姐就不能常回來看你了。」
雲霖看著芸露,哦了一聲,想到以後要常見姐姐,又仰頭喊了一聲淳于顯,「謝謝姐夫的糖。」
喊完又看向芸露,期待的問她︰「我以後都喊姐夫,不喊叔叔了,姐姐是不是可以經常回來看我了。」
「自然,要是想姐姐了也可以去找姐姐的。」芸露模了模他的頭,莞爾一笑。
雲霖點了點頭,眉眼舒展開來,又仰頭喊了聲姐夫。
一群人被他逗樂,薛柏招呼大家進屋,「別在這干坐著了,進屋坐。」說完又喊玉芳上茶,一家子聚在堂屋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