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魄月都出不了屋。
正確地說,是下床的次數屈指可數,段慕白說她久疏修練,需要藉雙修好好補一補。
總之,她的胸部是補回來了,比以往更富有彈性。
她只能認栽了,比法力、比計謀、比床上功力,她都不如他,抗議也沒用,報仇更不可能,因為人家最後都會在床上報復回來,她還是識相的好。
她多日未出門,一出門,便听到自身的謠言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妖女慕兒納了斐素為自己的面首,獨寵他一人。
不必查,這消息肯定是這廝放出去的。
現在不管她去哪兒,身後都跟著笑眯眯的斐素,一開始她還挺緊張,怕被人發現有一只劍仙出沒,隨後便知曉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
白月仙子能自由出入滄浪派,月寶仙子能自由出入魔界,扮成斐素的段慕白當然更是如入無人之境,在魔界里橫行無阻了。
魄月再度嘆了口氣。也虧得這廝獨來獨往,平日不管三界事,偶爾妖魔兩族侵擾太過,他才會出來打打醬油,表現一下正義。
不過她現在嚴重懷疑,這廝既不像仙,也不像魔,亦正亦邪,偶爾還很妖孽,根本不知他到底是哪界人?
當她用這個問題質問他時,段慕白卻是好笑地回答她。
「仙中亦有入魔之人,魔界里亦有出淤泥而不染之士,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大家出身不同罷了,與仙魔妖何干?與門派何干?不過是被世間相給蒙蔽了。人心易變,這千年萬把月的,漫漫長路,守心不易,修行也不易呀,明白嗎,徒兒?」
魄月與他站在高處,俯望底下的魔城,這魔城籠罩在一片瘴氣中,若隱若現,就連他倆四周也是黑霧繚繞。
她低頭看著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再抬頭望向身邊的段慕白。
他仍是斐素那張臉,不過那臉上有她熟悉的眼神一堅毅、莫測而深幽。直到此刻,她仍是看不清他,但他說的話卻總能深入她的心,為她解惑。
這四海八荒里,大概也唯有他能把這世間看得如此透澈吧?什麼魔障、仙障都擋不住他的眼。
段慕白把視線從遠處收回,鎖住她的眼,嘴角掛著一如既往的淺笑。
「瞧什麼?目不轉楮的。」
魄月好奇地盯著他,問出心里一直思量已久的問題。
「為什麼挑上我?」她畢竟是女人,也不免俗地想問問心上人,親耳听他說出原因,想知道他到底看上她什麼?喜歡她什麼?更想知道他的心,不要讓她亂猜,求一個心安理得。
畢竟,他是難以接近的劍仙,還對她冷漠了百年之久,她看起來率性膽大又臉皮厚,其實內心也有小女人的柔弱,一旦觸及也怕受傷,而他,便是那個可以傷她的人。
段慕白將她眼中的不安瞧進眸底,原本嘻笑的面孔也變得正經,用無比認真的態度對她傾吐。
「仙路漫漫,歲月無盡,這宇宙太廣,人太渺小,即便我活了幾萬年、度過多少輪回,卻也明白了一件事,有個知心的人相伴,至少仙路上不會太過孤寂,不至于迷失了心,成了一顆無心無情的頑石。」
他的額頭輕觸她的額,用著無比溫柔的嗓音對她吐露。
「至于你,便是那個能引發我共鳴的人,看似艷如牡丹,卻似蓮花吐露清香,令我願意回陣,展露會心一笑,所以我希望是你,也必須是你。這個答案,是否令你滿意?或者……」薄唇來到她耳畔輕摩慢吮,仙音悅耳,卻也多了妖魔的蠱惑。「來日方長,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討論……」
魄月整個人都酥了,完全靠著他的臂彎支撐,才沒讓自己癱軟下去。
這廝不單是調情聖手,甜言蜜語的功力更勝一籌,她當初怎麼就瞎了眼,以為他是不解風情的高冷仙男?分明是矯情過頭的悶騷!
真要論起勾引的功力,她連他一根指頭都贏不了。
等等,不對!他剛才說什麼萬年?輪回?
她從情慾中回神,趕忙用雙手擋住他的唇舌攻勢,試圖問個清楚。
「你活了萬年?可是我明明記得你是修行千年的劍仙,怎麼會是萬年呢?」
段慕白微笑親吻著她的手,不大經心地回了句。
「這一世是千年沒錯,至于是第幾世嘛……早記不清了。」
她的瞳孔又驚得放大了,在恍悟他話中之意時,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的老祖宗。
不止一世?若每一世都超過千年,還多得記不清,累積起來……怪怪,加起來起碼有數萬年,難怪連噬魔劍都栽在他手中,照這樣算來,他前世還不一定在仙界呢,說不定還待過魔界或妖界……他女乃女乃的老天爺……
「老牛吃女敕草……」她嘀咕一聲。
他挑了挑眉。「敢嫌我老?」隨即想了想,笑得俊魅邪氣,點點頭。「對本君來說,你是太女敕了點,不過本君喜歡,你就從了吧。」
話落,他吻住她的唇,好讓她知曉,他還有許多手段沒使出來呢。
仙路漫長,往後慢慢教,不急于一時。
魄月沒有開口的機會,除了申吟,還是申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