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寵醫妃 第六章 賺得第一筆診金(1)
作者︰簡瓔

晚飯,譚沄娘做了糖醋小排、雞蛋羹、絲瓜炒蝦皮、一大盤的醬炒肉,一條油香四溢的大煎魚,中間擺著熱氣騰騰的大砂鍋,里頭有豆腐、蘑菇、丸子、粉條和大白菜等等,看著湯上冒的小泡泡就讓人食指大動。

「彩蒙,你出去了一下午,可找到什麼新的營生沒有?」譚杏兒興沖沖的問道。

因為她們的荷包大受歡迎,又替家里賺了銀子,譚杏兒因此信心滿滿,覺得女人不是弱者,她們可以做的事還很多。

「沒有找到什麼新的營生。」馬彩蒙擱下了筷子,看著眾人說道︰「不過,倒是救了一個人回來。」

善源堂里住著一名患者,這事沒法藏著掖著,不如先跟大家說。

她問過那姑娘了,他們姓孟,姑娘閨名孟金梅,她爹孟鎮吉,他們是從鄰縣滿月城來參加親友的婚宴,還要順道在蘇月城游玩一番才回去,預計停留十日,目前住在客棧里,原本想在蘇月城里逛一逛,買些伴手禮再回去,想不到飛來橫禍,也沒別的家人在身邊,令孟金梅六神無主。

所以,她讓東盛先將孟金梅安置在客房里,因那孟鎮吉至少得住院觀察幾日才能出院,中間孟鎮吉已醒來一次,孟金梅也松了口氣,听從她的建議去客棧退了房,帶了父女兩的行李過來好便照料孟鎮吉。

「什麼?」譚杏兒瞪大了眼,好半晌才眨眨眼楮。「你說——救了個人回來?我有沒有听錯?」

「你沒有听錯。」馬彩蒙神情淡定。「不只救回一個人,還有那人的女兒也跟來了。」

雖然大錦朝無女大夫,但她已成功跨出了第一步,雖然,真正出手救治的人不是她……

若當時紀玉琢沒有出手,她會怎麼做?沒辦法在人前進入空間里,她要見死不救嗎?即便她也明知發簪可以救命,她還是會拘泥于救治的章程而不做嗎?

這麼一想,她便萬分慚愧,覺得自己枉為醫者,而紀玉琢能夠當機立斷,有決斷力又有行動力的救人,叫她佩服。

她不自覺的看向紀玉琢,眼中的情緒很復雜。

他的行事作風實在和于卓很像啊……只要想起于卓,她的心就會悶痛,心髒好像被揪住一般。

「這樣,怎麼沒讓他們過來一道用飯?」譚沄娘驚訝的站起身。「這個時辰也該餓了吧?」

馬彩蒙一愣。「我沒想到這一點,不過病患目前不能進食。」

「姊!現在用飯是重點嗎?」譚杏兒氣呼呼道︰「咱們現在情況才好了一點,彩蒙又救了一個人……不,是兩個人回來增加負擔,要是那人也一直昏迷怎麼辦?他們不就一直要在這里白吃白住,跟某人一樣……」

她這由愛生恨可強烈了,把紀玉琢當眼中釘,沒事就要損他一下。

譚沄娘見譚杏兒張嘴就不饒人,決心要改掉她這脾氣,正色道︰「你這丫頭,說什麼白吃白住,你不是一直在這里白吃白住,有人說過什麼嗎?」

「姊姊!」譚杏兒不服氣了。「我跟他們一樣嗎?我是你親妹子!是琉璃麒麟的姨母!我是有血緣關系的人,他們又沒有!」

見譚杏兒張牙舞爪,譚沄娘嘆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杏兒,爹娘在世時是這麼教你的嗎?你要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對人要存有恕道,留有余地。」

譚杏兒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倒是閉上嘴不再反駁了。

見狀,譚沄娘稍感安慰,轉而問馬彩蒙道︰「那人怎麼會讓你施救?畢竟你是個姑娘家……」

譚沄娘話說得含蓄,意思是,他們怎麼會讓個女大夫施救?

馬彩蒙看著紀玉琢,神色很嚴肅。「其實,人是紀公子救的,我只是做後續處理罷了。」

在她們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紀玉琢專心用飯,眼皮都沒抬一下,彷佛事不關己,令她看不透。

聞言所有人驚訝的眼光又轉向了紀玉琢。

馬麒麟崇拜地喊道︰「紀叔叔!原來你是大夫!」

他會這麼擁戴紀玉琢是因為紀玉琢這陣子教了他下棋,又了他一套簡易的拳法,他學得很起勁。

紀玉琢突然被馬彩蒙推到風口浪尖上,他只淺淺微笑說道︰「我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為大夫,不過是看到那人危急,很自然的就出手相救了。」

馬琉璃驚嘆道︰「出于本能,那紀叔叔你肯定是大夫了!」

譚杏兒管不住嘴巴又開口了,「紀公子有一手醫術,為何深藏不露?是想隱滿什麼嗎?還是有什麼企圖?」

紀玉琢微微挑眉,語氣平淡,「姑娘這可為難我了,這里又沒有人生病受傷,我要如何顯露?」

譚杏兒被噎得無話可說,正挖空心思想要怎麼反駁紀玉琢時,外頭大門響起了叩門聲。

譚沄娘好生奇怪。「有誰會來?」

以前的善源堂,打烊之後常有急診患者叩門,自從馬南風昏迷後,再也沒人來叩門。

「我去開門!」馬麒麟跑了出去。

其他人也都很好奇來人是誰,皆放下了碗筷。

一會兒,馬麒麟帶了幾個人進來,為首的是個溫文儒雅、身形頎長的公子,一襲湖藍衣衫一頭頂玉冠束發,目光謙和、眉目疏朗、五官清俊,識得他的人紛紛起身,譚杏兒更是眼楮陡然一亮,瞬間笑容燦爛。

譚沄娘連忙過去相迎,福身一禮。「葉館主怎麼過來了?」

馬彩蒙也是識得他的,他是城里第三大醫館生元堂的館主葉瑾,其父葉筆是生元堂的外傷高手,在葉筆過世後,葉瑾子承父業,撐起了生元堂,可說是年少有為,醫術也得到了葉筆的傳授,甚為高明。

葉瑾微微一笑。「好些日子沒來探望馬大夫了,心里實在記掛,這便來了,順道帶了些東西過來,都是尋常之物,望諸位不要推辭才好。」

譚沄娘看著後頭下人推著的推車,上面放了許多大米、玉米、紅豆、油、面、布匹等等,還有一大筐的肉類和一大籃的蔬果,她動容道︰「葉館主有心了。」

馬南風倒下後,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像葉家這樣明明是競爭對手卻來探望,還送來大批物資,實屬難得。

「姊,你不招呼葉館主坐嗎?」譚杏兒眨著眼楮,熱切說道。

「瞧我這粗心的,葉館主請到廳里坐。」譚沄娘連忙將客人請到廳里,給葉瑾斟茶。

葉瑾坐了下來,問道︰「馬大夫還是一樣嗎?」

譚沄娘嘆了口氣。「還是一樣,並無起色。」

葉瑾抿了口茶,這才看著眾人,緩緩說道︰「事實上,我這回來,還有一事相告。」

「哦?」譚杏兒眼楮一亮。「什麼事啊,還要葉館主親自過來?」

葉瑾復雜的眸光落在馬彩蒙身上,停頓了一下。

紀玉琢的眸色微沉。不用說他也看的出來,這姓葉的對馬彩蒙有意思。

「怎麼了?」馬彩蒙見葉瑾看著自己,神情有些猶豫,更有些為難,便主動問道︰「難道這與我有關?」

葉瑾沉重的點了點頭。「確實與馬姑娘有關。」

馬彩蒙倒是平靜。「有什麼事,葉館主直說無妨。」

葉瑾嘆了口氣。「黎家向舍妹提親,我原想阻止,但奈何舍妹堅持,只得同意了親事。」

他沒有指名道姓,但黎家是哪家,他們都心知肚明,而黎家也只有黎曜軒的年紀適合婚娶,所以他說的就是黎曜軒向他妹妹提親,而他妹妹太戀慕黎曜軒了,無論他怎麼阻止也無用,他只能同意。

「什麼?退親才多久?」譚杏兒眼楮瞪了起來。「那混蛋家伙!」

葉瑾滿臉的慚愧。「我很抱歉,沒能阻止這樁婚事。」

馬彩蒙卻沒表現的多麼激動。「葉館主無須歉疚,我與黎曜軒已經退親,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紀玉琢英挺的眉毛微微往上挑,微不可察的揚了揚嘴角。原來她那副身軀的原主訂親了,又被退親了……甚好。

「雖是如此,我還是認為道義上需得讓你們知道。」葉瑾仍是滿臉的歉疚。

事實上,對于馬彩蒙淡定的反應,他很是意外,那個脾氣火爆的馬彩蒙去哪里了?知道這件事,她應當火冒三丈,應該立即去黎家要說法才是,怎麼會一臉的無風無雨,像是與她毫無關系似的?

他此番硬著頭皮前來告知自己妹妹與黎家的親事,早已做好了讓馬彩蒙遷怒的心理準備,不料她的反應卻是如此出人意表,叫他始料未及。

他所認識的馬彩蒙並不是這樣的,她會因為路上登徒子多看她一眼而出拳警告,性子風風火火,絕對受不住委屈,是個天之驕女,可以說被馬南風給寵壞了,不過也有她的獨特美就是。

從前的他不敢妄想與馬家結親,當時他爹剛過世,他肩負著延續生元堂的責任,而且當時馬家已與黎家結親,蘇月城兩大醫館的結合,誰說起來都是一段佳話,而他只是被看扁的小子,認為他撐不起生元堂。

兩年過去了,他不只撐起了生元堂,且穩穩的佔著蘇月城第三大醫館的位置,毫無動搖,反觀善源堂,馬南風因為多管閑事而被打到昏迷,連累了馬彩蒙被退親,又使得善源堂瀕臨倒閉,至此局面完全翻轉過來,眼看再不久生元堂就要踩過善源堂成為蘇月城第二大醫館了,他也因此特地花了大筆銀子將生元堂重新修繕,還買了隔鄰的空地打算要擴大規模,再多請幾位坐堂大夫。

如今,佔有優勢的是他,擁有主控權的也是他,他有的是籌碼,他也不在意馬彩蒙曾定了親又被退親,只要她的身子清白就可以了,閨譽有損不算什麼,得到她就等于得到善源堂,馬南風肯定是醒不來了,將善源堂並入生元堂旗下,這麼一來,生元堂的規模便會超越冠醫堂,成為蘇月城第一大醫館!

最重要的是,他還蠻喜歡馬彩蒙的,潑辣的性格頗對他的味,馴服她的過程想必很有趣,他有那個自信能擄獲她的芳心。

「當然要讓我們知道了!」譚杏兒義憤填膺的嚷了起來。「看那家伙什麼時候成親,我們要去大鬧禮堂!」

紀玉琢忍俊不住,那笑意引來了葉瑾的側目,他這才發現廳里有這樣出色的一個人物,舉手投足盡是讓人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這是誰?以前怎麼沒見過這個人?

「杏兒!」譚沄娘急得跳腳,瞪過去一眼,小聲道︰「還不快閉上你的嘴!」

譚杏兒這才發覺說錯了話,吐吐舌頭忙道︰「我無意的葉館主,是你妹妹的婚禮,我們絕不會去鬧場,絕對不會!」

她這越描越黑令葉瑾有些尷尬,他輕咳一聲起身。「不早了,葉某該告辭了,若有什麼需要,盡避差人到生元堂,只要幫的上忙,葉某一定會全力協助。」

譚沄娘去送客。

譚杏兒確定客人走了之後馬上嘆道︰「葉館主真是個好人啊,那葉晶怎麼那麼沒眼光,居然硬是要嫁給黎曜軒,嫁給那種沒擔當沒肩膀的小子,以後有她哭的!」

譚沄娘回來听見了,面罩寒霜地道︰「杏兒,你再不改改你這說話不經大腦的毛病,以後才有你哭的。」

馬彩蒙認同的點了點頭。「嫂子說的不錯,杏兒你要牢記才好。」

譚沄娘擔心的看著她。「你呢?沒事吧,彩蒙?」

對于馬彩蒙醒來之前的囈語,她還放在心上,不確定馬彩蒙對黎曜軒是否真的沒感情了。

馬彩蒙一笑。「我真的沒事,嫂子,你別擔心我,這樣反而好,親事是爹定下的,退親之事,我半點感覺也沒有。」

「那就好。」譚沄娘見她似乎真的沒事,也放心了。

馬琉璃露出勝利的笑容。「我就說姑姑不會喜歡那種人。」

紀玉琢可不喜歡她們一直在討論馬彩蒙的前未婚夫,那令他渾身都不舒服。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淡淡的說道︰「彩蒙,你不需要去看看病患嗎?把病患丟給東盛一個人那麼久不好吧?」

他這一聲自然的彩蒙,引起了所有人的側目。

譚杏兒第一個不依,雙手插腰,興師問罪。「紀公子,請問你剛剛叫彩蒙什麼?」

紀玉琢眉頭都沒皺一下。「跟姑娘一樣,叫彩蒙,有什麼不對嗎?」

譚沄娘、馬琉璃、馬麒麟母子三人張大了嘴,都是一臉的震驚,馬彩蒙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大大的不對!」譚杏兒拍桌。「我們是一家人,紀公子你是外人,外人怎麼可以直呼姑娘家的閨名?」

紀玉琢興起了戲弄這無腦小泵娘的興致,他笑了笑。「大錦朝有哪條律法規定外人不能直呼姑娘家的閨名?」

「你太過分了!」譚杏兒辯不過,為之氣結。「彩蒙又不是你什麼人,跟你非親非故的,你憑什麼叫她名字?」

紀玉琢眼里閃過一抹亮光,似笑非笑的問道︰「那麼,如果她是我什麼人,就能直呼其名了是嗎?」

譚杏兒沒好氣的哼道︰「雖然是,但不可能,彩蒙不可能是你什麼人!你別痴人說夢、異想天開了!」

紀玉琢嘴邊勾著淡淡的笑容。「將來之事,姑娘如何能斷定?」

馬彩蒙倏地瞪向他。他這什麼意思?越說越離譜了,她會是他什麼人?真是胡說八道!

她不想加入戰局,免得越描越黑,故而息事寧人的說道︰「好了好了,是我允許紀公子那麼叫我的,所以你們別再吵了。」

「你允許的?」譚杏兒陡然拔尖了嗓音。

「叫什麼有那麼重要嗎?」馬彩蒙無奈地道。「走吧,紀公子,去看病患。」

紀玉琢當然好,他若無其事的跟在她後頭出去了。

譚杏兒一臉的不敢置信,她瞪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姊!那是咱們認識的彩蒙嗎?她怎麼會那樣?」

譚沄娘也一臉的不解。那確實不像過去的彩蒙,不過彩蒙雖然性子有所轉變,她卻覺得不壞。

「既然是彩蒙自個兒允許的,你也別多話了。」譚沄娘顰著眉。「要知道,雖然你與彩蒙是好姊妹,可你也不能仗這一點便干涉太多,人家彩蒙就沒這麼干涉你。」

譚杏兒噘起了嘴。「知道了啦,姊別逮到機會就教訓人,听得我腦仁兒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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