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姑娘卜一卦 第十二章 率軍攻打水賊(1)
作者︰蒔蘿

當最後那一抹夕陽被黑幕吞噬,客棧里里外外掛滿了照明的燈籠,昏黃的燭光令整間客棧籠罩在一種帶著溫暖的迷離之中。

沐浴完,穿著寬松中衣的諸葛苡湛坐在窗邊擦拭著一頭濕發,嫌棄長發不容易干,于是推開了窗子讓晚風吹進屋內。

「吼,小姐啊,您怎麼可以打開窗子!」端著晚膳進來的銀子見狀,將手中的食盒隨便一放,火速沖到窗邊將窗子拉上,「這里可不是我們自己家,整個客棧里的人都是男的,只有我們兩個女子,您能不能凡事上心些,要是被人偷看了,您的名節就毀了!」

「銀子,你太夸張了吧。」

「小姐,奴婢哪里夸張了?您穿的可是單薄的中衣,中衣!這能隨便讓人看嗎?」銀子嘰里呱啦的念著。

「好了,好了,你去把晚膳擺好,我餓了。」諸葛苡湛舉雙手求饒。

「小姐,您一定要上心啊,萬一像之前一樣,肚兜又被偷了怎麼辦?不得不防啊!」

她怔了一下,停下擦拭發的動作,「到這個,銀子,你覺得我那肚兜是被誰偷走的?總不會是風吹走,整件濕淋淋的,風也吹不動啊。」

「小姐,小偷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小偷的。」銀子開始將晚膳從食盒里拿出來。

「說也是,我啊,詛咒那個偷我肚兜的小偷手爛掉,要是他敢拿我的肚兜做……」意婬之事,「我就詛咒他……那里爛掉。」

「小姐,您一句話怎麼都說一半的,奴婢听不懂。」銀子停下擺飯的動作,一臉困惑的看著她。

「唉,你不用懂那麼多,快盛飯,我肚子餓了。」諸葛苡湛將手中布巾隨意一放,坐到桌邊,歪著身子撐著一邊臉頰看著今天的菜色。

她這動作讓她的衣襟微敞,露出縴細的頸項,雪女敕傲人的酥胸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來到屋外想找諸葛苡湛問些事情的皇甫璟淵見屋門沒關,一邊敲著門框一邊探頭,沒想到會看到這風光無限的誘人美景,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

諸葛苡湛猛地抬頭,見到他站在門外用灼熱的視線直盯著她看,這才驚覺自己只著了件寬松的中衣,猛烈倒吸口氣,捂住胸口,起身問道︰「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要死了,他怎麼這時候來,還有銀子方才進門怎麼沒把門給帶上!

他撇過頭看向他處,不與她對視,尷尬的咳了聲,「我在外頭等你。」話落,人已轉身,還不忘伸手關門。

銀子完全嚇傻了,方才她看見小姐只著中衣坐在窗邊,急著向前關窗,結果就忘了將門扇給拉上,這下、這下……

諸葛苡湛拍了拍銀子,「傻了啊,還不去幫我拿衣裳過來。」她徑自走到梳妝台前拿梳子,給自己隨意編了個辮子。

還好她是現代人,被看就被看,又不是沒穿,這沒什麼。

在現代,哪一年夏天她不是穿著比基尼往海邊沖,要是被他們這些古人看到,不是嚇暈就是罵她傷風敗俗,要將她浸豬籠了。

「小姐,被皇甫公子看到,您……您不難過嗎?」

「難過?要難過什麼?他是看到我沒穿衣服還是看到我沒穿褲子?」

「小姐,您只著一件中衣被他看見,這有損您的閨譽,萬一傳出去,您……您日後就很難找到婆家了!」

「那最好傳出去,我可沒打算嫁人。」

「什麼,小姐您不打算嫁人!」這消息比剛才的事還更讓她感到震撼。

「我立志要將我們諸葛家的神算招牌發揚光大,怎麼能夠成親嫁人。」諸葛苡湛拿過銀子手上的衣裳套上。

「可是,小姐,您這樣就成老姑婆了。」銀子實在很難想像她家水靈靈身材又好的小姐成為老姑婆的模樣。

「放心吧,銀子,等你大一些,有喜歡的對象了,我就備一份嫁妝將你嫁給你喜歡的人,之後自己背著行囊雲游四海。」

「小姐,我們說的是您,您怎麼扯這麼遠。」

諸葛苡湛擺了擺手,徑自走出屋,「好了,我先出去看皇甫璟淵找我有什麼事情,你餓的話就先吃了,別等我了。」她早將銀子當成自己妹妹,根本沒有什麼主僕之分。

藉著回廊上燈籠所散發出的昏黃光芒,她找到了站在院子石桌旁仰望著星辰,雙手負于身後的皇甫璟淵。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她先出聲免得尷尬,畢竟皇甫璟淵是古代人,思想保守,說不定現在正想著怎麼推卸責任,就不要讓他對這事感到困擾了。

「你來了。」他語氣有些僵硬,轉身後卻被眼前的她給驚艷了。

隨意綁著一根辮子的她看起來青春俏麗,宛若初春枝頭綻放的花朵那般清新嬌艷,讓他有一剎那被迷了眼。

「是啊,有什麼事情你趕緊說,我還要回去吃晚飯呢。」她毫不在意的越過他,走到他身後的石椅上坐下。

她的音調喚回了他心神,「你……」

「我怎麼了?你該不會以為我哭得要死要活吧?」

「當然不是,只是……」她這般毫不在意的模樣,倒是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方才他已經想了一堆說詞,甚至做了若是她要他負責,他也會應下的決定,畢竟他看到了那樣的畫面。

「我不過是穿得少一點,又沒露什麼,你有什麼好愧疚自責的,且問題不在你,是銀子忘了關上門。放心,我不會像其他女子一樣,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情尋死覓活地要你負責,安心吧。」

看她如此灑月兌不介意,他心底反倒有些不悅,「你是姑娘家,怎麼可以如此不注重自己的名節!」

「我哪里不注重?我只是好心放你一馬,放心好了,若你是我的菜,我一定會藉機死賴上你,讓你逃不掉的。」她撐著一邊粉腮自我調侃。

他嘴角抽了抽,什麼叫做她的菜,敢情這女人把他當成一碟菜了,還是不合她口味的那一碟!

一想到這點,他心里就特別不舒爽。

就在那股悶氣在他心頭慢慢涌動時,諸葛苡湛眨了眨眼,疑惑的問著,「皇甫璟淵,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快說吧,我餓著呢!」

他氣結的瞪她一眼,在她對面坐下,將前來找她的目的告訴她,「明日剿滅水賊,我也會一起行動。」

「你也要一起前去?」她愣愣的看著他,吶吶的嘀咕了句,「你行嗎?」

「諸葛苡湛!」一團火瞬間從頭頂噴出,什麼叫做他行嗎?他不行還有誰行!

她驚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看輕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身上的傷勢還未完全復原就跟著去剿殺水賊,不太好吧。」

「你在關心我?」他幽暗的深眸一亮。

「好歹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吧,朋友間互相關心一下是應該的,是吧,是吧!」她手指慢慢的橫過桌面,輕輕點了點他的手背,扯著一張有些虛假的笑臉,「是吧?」

他感受著她的踫觸,內心隱隱有一絲喜意,面上卻有些高傲的輕哼了聲,「嗯。」

「你明天就要出征攻打水賊,我替你卜個卦看看會不會旗開得勝,你看如何?」

「諸葛苡湛,你得寸進尺了,可別忘了當初定下的條件。」他冷聲提醒她。

「喔。」她雙肩垂下。

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睨她一眼,勉強讓步,「既然你當我是朋友,那就算吧,別說我這個朋友不盡人情。」

她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他一句,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就想讓她為他卜吉凶,還一副是她求他的樣子,哼!

她心里打起了主意,掛起一抹甜美的笑,「不過,皇甫璟淵,我們雖然是朋友,但是開卦問事要付潤金,否則會不靈驗的。」

「不就是要銀子,我會付不起?」

她連忙為自己辯解,「我怎麼可能這麼認為,你把我看得太小心眼了。」

「要不算了。」

「欸,不過啊,皇甫璟淵,我等等幫你開卦,這樣就算破壞了我們兩人之間的約定,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在你的地盤上替人卜卦算命了啊?」

「準了。」

「謝謝你,皇甫璟淵,我就知道你是面惡心善的好人。」

他黑著臉瞪著手舞足蹈的她,對于自己竟然會點頭同意也感到錯愕,他本想拒絕她得寸進尺的要求,可是看到她那笑得很不誠心的虛假笑容,他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面惡心善,你對我的評價還真高。」他沒好氣的回應她。

「嘿嘿,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啦,我幫你算算,算算。」她隨手折了枝樹枝,數著上頭的樹葉。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後,諸葛苡湛睜著一雙大眼楮,滿臉笑容的直瞅著他,「這一戰會直接打響名號,從此名揚四海,我先跟你恭喜恭喜。」

「此話當真?」他雖然願意讓她卜卦,可心底多少還是有些質疑。

她撥弄了下前面的樹葉,表情認真的點頭,「當真,你這一戰一定會旗開得勝,將那些水賊一網打盡。」忽地,她眉頭微蹙的瞅著他,「欸……奇怪,卦象怎麼會這麼演變……」

「有變數?」

「是有變數,不過這結果是好的,無須擔心。」

「變數從何而來?」

「這卦象顯示……父子聯手,戰無不克。」

「父子?」皇甫璟淵也愣住了。

「是啊,這卦象顯示你與你父親聯手,可是……」

「我父親已經在多年前去世!

她點頭,「所以我才感到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我手中的兵是我父親當年留下來的,這不也算是父子聯手。」他馬上聯想到這一點。

「你父親?」

「他當年是個大將軍。」他並不想跟她說太多有關自己身分的事情。

「唷,那……」也不可能。

她不想潑他冷水否定他的想法,然而她算出的「父子聯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卦象呢?

追風穿過花園來到,「主子,蛟龍營與地虎營的六名主將前來尋您,想就明日的剿匪行動與您做最後的討論。」

「知道了。」他微點頭,起身。

「欸,等等,皇甫璟淵,你還沒付我開卦費用!」她手心向上討要銀子。

他腳下微頓,模了下腰際,發現並未將荷包帶在身上,「我沒帶銀子,下回一起付,先欠著。」說完便轉身離去。

「喂,你沒帶銀子,不會讓追風先付啊!」看著他們的背影,她跺了下腳喊道,可是那兩主僕像是沒听到似的,徑自邁開大步,早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她氣結的坐回石椅上,皺著眉頭看著替皇甫璟淵卜的卦象,又屈指算了下,愈算眉頭愈皺,最後手一揮,將桌上的樹葉全掃落至地面。

希望最後的結果真如她所斷言那般,若不然,她可能要回去重修了……

天雖然才剛亮,但溫暖的晨光已經普照大地,清爽的空氣讓人感到心曠神怡,這麼好的天氣,實在很難想像今天江面上將會發生一場流血沖突。

諸葛苡湛仰頸大吸了口氣,緩和積壓在心頭的那股沉悶之氣。

剿匪這事跟她沒有關系,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只要一想到皇甫璟淵也有參與這場戰役,心頭就很不舒服,悶悶的。

「小姐,您怎麼了?感覺心情不是很好耶。」銀子提著食盒向她走來,關心的問著。

「你多心了吧,我好得很。」嘴上這麼說,可是她心下卻忍不住暗忖,有這麼明顯嗎?

「可是小姐您從昨天晚上看起來心情就不大好,而且也睡不好,整晚一直翻來覆去的。」

「昨天下午睡太久,晚上當然睡不好。好了,把早膳擺了吧,我們就在院子里用。」諸葛苡湛指著不遠處的石桌。

「是。」銀子提著食盒才要走過去,便看到元生低著頭悶悶不樂的走過來,「元生,你怎麼了,地上有銀子讓你撿嗎?一直看著地上,小心撞到東西跌倒。」

「銀子姊姊。」元生抬頭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又看到她身後的諸葛苡湛,本來忍著不落下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哭著喊道︰「苡湛姊姊……」

「元生,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怎麼哭成這樣?」諸葛苡湛趕緊拿出帕子替他試淚。

「沒人欺負我,是……皇甫大哥跟大叔他們都去剿滅水賊了,我很擔心,他們身上的傷勢都還未痊癒,要是……這樣元生又要成為沒有人要的孩子……」

「元生,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你皇甫大哥還有大叔的武功都很厲害,別人傷不了他們的,況且他們是在後方指揮,不會親自上陣殺水賊。」

「真的是這樣?」元生眨著淚眼看著她。

「是啊,元生,上戰場殺敵的通常都是底下的士兵,將領只需要在後方出謀劃策運籌帷幄就好,畢竟將領親自上陣,萬一出了事情,不就群龍無首了。」

他眨了眨眼楮,這時才有些相信她說的,而不是認為她是在安撫他,「好像是這樣,老爺子就曾經跟我講過幾個類似的故事。」

「是啊,所以你是不是該放心?」諸葛苡湛雙手搭在他肩上,推著他一起走向石桌,「你還沒用早膳吧?跟姊姊一起用吧,銀子,替元生添碗筷。」

「好的,小姐。」銀子飛快地往客棧廚房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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