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南宮馨一走,沐依兒便感覺到身子被一雙鐵臂緊緊的鉗住,小嘴倏地被烙鐵般滾的唇舌給攫了去。
「唔……」感覺到他略帶懲罰的親吻,沐依兒很無奈。
為何總這樣一言不合就開吻?她這唇還沒有一天是不腫的呢……
直到錦修吻過癮了,這才惡狠狠的咬住她圓潤嬌小的耳珠子,不悅的說︰「你怎麼可以答應和她比賽!」
「你放心,我會贏的。」沐依兒以為他在擔心她會把他給輸掉,忙安撫的說道。
「誰在乎這事!」錦修額角一抽。
這兩個女人把他當賭注,他才懶得搭理,反正就算沐衣兒輸了他也不會答應,他在乎的是她居然要靠著那小身板和人賽馬!
沐依兒一愣,直到看見他眼底的擔憂這才明白他在氣什麼,失笑道︰「你忘了,我的騎術可是錦伯伯和你教的,你還夸過我比錦軒有天分呢!」
沐依兒雖然看起來很柔弱,可從小就跟著錦家兄妹一塊學習,雖然在習武方面她絲毫沒天分,但是在騎術上卻展露出連錦軒都自嘆不如的長才,簡單點描述,沐依兒就是閉著眼楮馭馬都不會從馬背上掉下來。
當然,這事南宮馨不知道,否則也不會如此干脆的答應。
「這是兩回事!」誰願意讓自己的女人去涉險?錦修自然也不例外。「我們回天皓去!這里烏煙瘴氣,尤其是南宮兄妹,像蒼蠅一樣,煩死人了!」
雖說要離開鳳陽必須付出一些代價,但比起南宮兄妹不厭其煩的糾纏,他寧可付出那些代價,至于華少楚的吩咐……
他自認這陣子頻頻出席各大宴席,應該已讓鳳陽國的達官貴族見識到他們天皓國子民的「善意」,相信他就是此時回國,華少楚也不會有意見。
見他那模樣,沐依兒很無奈。
知道錦修有時就像個孩子,需要人安撫,她主動環抱住他,靠在他的胸膛上磨了磨,撒嬌道︰「再如何也得等我比完賽,我可不想讓人說我臨陣月兌逃,連自個兒的男人都護不住。再說了,就是回天皓,你能保證南宮馨不會追來?」
南宮馨可是要至天皓國和親的公主,就算他們回去,日後還不是得相見,到時若是又追著他跑,她豈不是還得再趕一次?
錦修儼然也想到這點,沉聲說︰「那我們就一路玩回去,我不信她能等上一年半載,咱們今夜就走。」
女人的青春耽誤不起,且南宮馨是至天皓和親,可不是去玩的,華少楚自然不會允許她這麼等著他。
听見這孩子氣的話,沐依兒不禁莞爾,是誰說喝起醋的男人比小孩都不如?她可真是見識到了。
「錦狐狸,別鬧了,我們偷偷模模的離開,丟的可是天皓的臉面。」她在他懷中又蹭了蹭,試圖讓他恢復些理智。
錦修此時是代表著天皓國的使臣,若他們真趁夜離開,肯定會成為鳳陽國的彪笑柄。
殊不知她這麼一蹭,反而讓他更加沒了理智。
就見他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狹長俊眸閃過一抹晦暗的光芒,在她耳畔嘶啞的道︰「要我答應你也行,你得安撫好我。」
「我這不就在安撫了嗎?」沐依兒蹭得更起勁了。
這讓錦修眸光更暗,拉過她的手往那灼熱的根源探去,低聲又說︰「我需要的是這樣的安撫……」
這舉動讓沐依兒小臉倏地緋紅,嚇得正要把手給挪開,卻已被他攔腰抱起,直直往寢室走去,不禁發出一陣驚呼,「你做什麼?現在還是白日!外頭還有人呢……」
沐依兒心虛的看了眼被錦修趕至門外的婢女,覺得自個兒的臉都快紅得滴出血了。
錦修手一揚,用內力揮出一陣風把門給關上,並揚聲讓人不得進來後,這才輕咬她柔軟的耳垂,邪邪一笑,「現在沒有人了。」
「但是……」
沐依兒還想抗議,卻被他傾身吻住,堵去所有未出口的話……
洞不了房,至少偶爾得讓他開個小葷,否則他不憋死都難。
三日轉瞬便到。
沐依兒與南宮馨的比賽不知怎地傳了出去,辰時未到,賽馬場上已擠了滿滿的看戲人潮,他們正高談闊論著今日的賽馬之爭。
「據說天皓國來的沐神醫嬌小無比,我看可能連馬都上不去,來比賽可不是讓人看笑話?」一名身穿天青色衣裳的公子哥和身邊的同伴說著。
沐依兒因能治癒瘟疫,就是在鳳陽國也是名聲遠播,尤其是那些因她的藥方而痊癒的鳳陽國子民,絲毫不介意她是天皓國人,不僅給她立了長生碑,還封了神醫的稱號給她,對她可說是極為愛戴,也因此眾人都是用沐神醫這封號來稱呼沐依兒。
鮑子哥的同伴點頭附和,「德馨長公主的騎術可是一等一的,加上她的座騎‘白雪’還是烏薩國進貢,經過精挑細選,能夠一日千里的汗血寶馬,沐神醫要贏……難!非常難。」
「依我之見,沐神醫就是拱手把未婚夫送給德馨公主。真搞不懂,不過就是個長得像女人的家伙,憑什麼讓兩個美女這麼爭奪……」
這人的話可是說到了眾人的心坎里。
南宮馨雖說個性驕縱任性,卻是鳳陽國唯一的公主,娶了她無疑能平步青雲,偏偏南宮馨自請去天皓國和親,且連夫婿都挑選好了。
而沐依兒不僅醫術精湛,見過她的人都說她雖不似南宮馨那般美艷,卻絕對是個美人胚子,且一身氣質讓人十分舒服,個性溫柔不說,淺淺一笑時,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彷佛承載著滿天星空,璀璨動人,讓人看一眼便挪不開視線。
偏偏這樣才貌兼的佳人也對錦修情有獨種,不僅如此,據說兩人還是青梅竹馬,自小便定了親。
總之,不論錦修外貌多麼出眾、多麼的足智多謀,在眾男眼中,他就是那拱了兩上等白菜的豬!
相較這邊的公子哥們群起憤慨,那邊的閨閣千金們則是醋意橫生。
「什麼沐神醫,我前兩日進宮時竟然見到她在皇宮旁拔野草,臉上、身上全是泥,這樣恥骯髒的女人,不懂那些男子在追捧什麼,不過就是懂醫術罷了。」一名穿著宮裝的女子冷哼了聲,對一旁圍繞著她的眾女說道。
「郡主說的是,我也不懂一個成天和泥巴野草為伍的女人,是靠什麼手段將錦公子迷得團團轉,居然連我們鳳陽第一美人雲南郡主都瞧不上,我敢肯定她定是對錦公子下了迷藥!否則以郡主您的美貌,要什麼的男人不都是手到擒來。」其中一女奉承的對著方才開口的雲南郡主說道。
「郡主您別生氣,讓德馨長公主和她爭個頭破血流,到時錦公子看見她們的丑態,自然會知道誰才是真正讓他心儀之人。」一名身穿鵝黃色衣裳的女子附在她耳邊說道。
南宮馨生性驕縱刁蠻、眼界甚高,看不起這些成日只會聊八卦、聊衣裳的閨閣千金,而這些閨閣千金在懼怕南宮馨的同時也十分厭惡她,所以南宮馨在交際圈之中並不討喜,即便貴為公主,卻甚少有人願意結交,她們甚至常常如此時一樣,私下將她當成八卦的對象討論著。
雲南郡主听見這話,臉上的妒嫉之色這才稍稍褪去,滿意的輕點頭,「你叫什麼名字?還挺會說話的。」
方才說話的女子受寵若驚,忙說︰「家父乃太常寺典薄,小女子魏秀兒。」
雲南郡主听見她報的家門,臉上的興趣淡了些,卻還是說︰「本郡主記住了。」
這句話讓魏秀兒欣喜若狂,一溜奉承的話像不要錢似的月兌口而出,讓雲南郡主臉上的笑意愈加濃厚。
鳳陽皇室女子甚少,除了德馨長公主外,就只有太後娘家洪家的獨生女。
她一出生就被封為雲南郡主,十分得太後寵愛,只要是南宮馨有的東西,她定也有一份,更別提她的話在太後面前極具分量,只要在太後面前撒個嬌,替某人美言幾句,那人肯定升官發財,這也是為何她的身旁圍繞著一堆女子的緣故。
就在眾人討論的同時,辰時已到,南宮馨率先出現在賽馬場。
「來了來了,是德馨長公主!」
一位身穿艷紅騎裝的女子坐在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匹上,殷紅長靴輕踢馬月復,風馳電掣的從遠處奔馳而來。
今日的南宮馨不僅穿著一身火紅,就連臉上都畫了個極為精致的胭脂妝,額中繪了朵栩栩如生的火蓮花,唇上點了如血櫻般鮮紅的色澤,整個人如同一朵帶刺的紅玫瑰,令人驚艷不已。
眾人尚未從這美景回過神,周遭便又傳來一道嗓音——
「快看!沐神醫也到了!」這一嗓子立馬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這一看,眾人倏地眼楮一亮。
相較于南宮馨的華麗登場,沐依兒顯得平淡許多,正與錦修緩步走來。
沐依兒不似尋常姑娘喜愛穿鮮艷的衣裳,打從她開始炮制藥材後,那些好看的衣裙全讓她給收了起來,換成了一些耐髒的衣物,那些衣物顏色單調,大多是深藍色、深紫色這種年婦人才會穿的顏色,這樣的裝扮隨著她在鳳陽國醫治瘟疫,已成了她的招牌,可此時的她卻一反以往的打扮,破天荒的穿著一身潔白的裙裝。
那垂墜而下的雪白裙裾上用著銀白的繡線繡了一只只姿態迥然不同的蝶,隨著風兒輕吹,蝶兒彷佛在飛舞著,好不漂亮。
這身改良過的裙裝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展現飽滿的胸與縴細如柳的小蠻腰,那頭總是盤起的青絲此時只用絲帶簡單的束起,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靈動迷人。
她身旁的錦修似乎是配合著她,也穿著一身銀白,衣袍上一樣用銀絲線繡著雲紋,一頭長發高高束起,英姿颯爽。
兩人相偕走來,就似天造地設的一對,讓人一望便再也挪不開眼,直到一聲尖喊才令眾人回過神。
「瞧瞧!我的沐神醫怎麼會穿著裙裝來?這是打算直接認輸了?」說話的是雲南郡主,她眼中滿是妒意,直直瞪著美若天仙的沐依兒。
她一嚷嚷,眾人這才發現問題,頓時低語了起來。
南宮馨也挑起了眉,「沐依兒,你當真要認輸?」
在她想來,沐依兒應當是不想出糗,這才會以這身打扮前來。
聞言,沐依兒露出了一抹笑,這一笑再次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誰說我要認輸?又是誰說穿裙裝不能騎馬?」
她可是自小便穿著裙裝騎馬,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
此話一出,再度引起眾人的討論。
南宮馨輕笑出聲,「成!既然你執意出糗,本公主便成全你。開始吧!」話落,她擰起了眉,又道︰「你的馬呢?」
這女人不會連馬都沒挑吧?
「連馬都沒有,還比什麼比,笑死人了……」雲南郡主又一次嗤笑。
錦修眯起狹長的俊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僅一眼就讓雲南郡主止住了笑,她背脊發涼,低下頭不再說話。
錦修見呱噪的人閉上了嘴,這才打了個呼哨,不一會兒,眾人便听見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所到之處揚起漫天沙塵。
直至沙塵近了,眾人才看清馬兒的身影。
那是一匹通體烏黑、毛發亮澤的黑馬,身軀結實粗壯,體型修長高大,長毛厚密,那碩大的雙眼中寫著桀驁不馴,高高在上的睥睨著現場的所有人,一出場便氣勢十足。
在場之人,除了一部分是來看熱鬧的之外,大部分都是愛馬之人,因此時常來賽馬場,對眼前那高大的馬匹可是眼熟得很,它一現身便有眼尖之人大喊出聲——
「這不是錦公子前幾日馴服的野馬王——墨深嗎?」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沐神醫該不會是要騎墨深出賽?」
「這怎麼可能,墨深可是整個鳳陽國的馴馬師都無法馴服的馬兒,沐神醫一個賴弱的姑娘怎麼有辦法騎著它比賽?」
「可不是,應當是錦公子自個兒要騎的,可能是不放心沐神醫,要尾隨在後好隨時救援。沐神醫畢竟是他的未婚妻,他怎可能真的放任她不管不顧。」
這猜測讓眾人恍然大悟,正想說句有道理,卻見沐依兒突然伸出縴白如玉的手往墨深探去。
她這舉動引起一陣抽氣聲,有人甚至閉上了眼,不忍看接下來的情況。
可下一瞬出現了讓眾人驚掉眼珠子的一幕,就見那本來高傲萬分的墨深竟主動往沐依兒伸去的手磨蹭,那動作、那眼神之親昵,讓眾人險些以為眼前的馬兒不是那踢飛近百來名馴馬師的墨深。
「這……」眾人皆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些人真煩!」錦修不悅的對著沐依兒道︰「都怪你,生得這麼美,走到哪都讓人無法安心!」
打他家依依一現身,那些人便像蒼繩一般一雙眼楮直黏在她身上,現下又大呼小叫的,吵得人不得安寧。
見他一臉醋意,沐依兒實在無言,「這衣裳是你給我準備的好嗎……」
她生得美?站在他這個比女子還要傾國傾城的家伙身旁,有哪個女子敢說自個兒美的?還有,是誰在她耳邊嘮叨著,說馬技也就罷了,她想輸都難,可穿著就差得遠了,為了要閃瞎那些看不起她的貴女們的眼楮,愣是把她平時穿的衣裳收起,拿出這套一踫就髒的白色衣裙讓她換上?
現在這般嫌棄她對還不對?
她這話一出,錦修俊顏上閃過一絲尷尬,輕咳了聲說︰「我不管,你趕緊比一比把人給打發了,要不我怕我忍不住戳瞎這些蒼蠅的眼楮。」
他後悔了成不成?他突然覺得成日穿著深色衣裳的沐依兒沒什麼不好的,最好就只有他一個人懂得欣賞。
不遠處的南宮馨听見兩人的對話,再看向墨深對沐依兒的親昵態度,氣得緊咬銀牙,馬鞭一揮,嬌斥,「沐依兒!你確定要騎著墨深和我比試?」
南宮馨從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明明沒她美、沒她有權勢,偏偏搶走她心儀男人的心,就連她看中的馬兒也搶了去,沐依兒壓根是上天派來打擊她的,讓她怎麼看都不順眼。
「有何不可?」沐依兒挑眉回道,接著輕拍馬背。
原本站得挺直的墨深竟屈下了前腿,呈半蹲一般的姿勢,將她給馱上馬背。
如此充滿靈性的一幕再次引起眾人嘩然,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沐依兒竟然真的打算騎著墨深比試,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匹老是用鼻孔看人、比他們這些達官貴族都要高傲的墨深竟然還願意?
「你想怎麼比?」沐依兒側坐上馬背,手持韁繩問南宮馨。
南宮馨一見她拉著韁繩的手勢,便知沐依兒並非她所以為的不懂馬術,美脾眯了眯,道︰「我們比騎射。」
別怪她沒事先告知沐依兒比試的項目,是她自個兒沒問,怨不得人。
沐依兒會騎術又如何,她可不信沐衣兒那雙細得像樹枝般的胳膊能拉得動弓弦。
南宮馨對錦修可是勢在必得,壓根不在乎以勢欺人,只要能贏便行。
只是她沒料到,沐依兒竟眼也不眨的應了。
「成,那就開始吧!」
錦修見兩人達成協議,便道︰「你們的比試便由我判決,如何?」
南宮馨對兩人如此平靜的態度感到氣惱,卻還是壓下脾氣,「沒問題,我相信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下,錦大哥就是想袒護也難。」
她這是在警告錦修別想耍賴。
對于她的警告,錦修壓根不理,直到兩人都背上箭筒、拿上弓,才揚聲喊,「比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