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福妻 第十三章 情書大肆流傳(1)
作者︰綠光

不管阮歲年要不要听,一進書房,夏燁就直說︰「當年,為了讓人相信我是斷袖,我和衛崇盡一直走的很近,那小子如今記恨我不辯解,害他糟他妻子冷落個把月,所以他現在想陷害我,就是這樣而已。」

不要讓他逮到,否則他一定要宰了衛崇盡那個混蛋!

「你先放我下來。」

「你先相信我。」

阮歲年咬了咬唇,惱火地瞪著他。「不管怎樣,我剛才親眼看見他親你,他是真的親你,哪個男人會無緣無故去親一個男人的嘴?」

她特地裝扮,就是想用主母的姿態壓過衛崇盡,誰知道她竟目睹到最難堪的一幕。

衛崇盡明知道她在場,竟然還親她的男人……簡直是不可理喻,最可恨的是,他竟然還由著他!死人嗎?都不知道要將人推開!

夏燁閉了閉眼,決定下回再見到衛崇盡時至少要先打斷他一條腿!

「好吧,我跟你坦白,其實是衛崇盡心儀我許久,當年他知道我利用他,所以才會氣得和我斷絕往來一段時間,但畢竟我與他都是朝廷命官,又是十多年的交情,避不開見面,尤其睿親王即將回京,我與他有太多事得處理,往來是逼不得已的。」

既然衛崇盡陷害他,別怪他不義了。

阮歲年听著,覺得這個似乎比較有道理,听到最後,眉頭不由微蹙著。「睿親王回來有問題嗎?難道……他想造反?」

上一世,皇上遭皇後毒殺駕崩時有諸多流言,好比其實是睿親王暗中動手再嫁禍給皇後,可因為睿親王並未登基,反倒強硬地讓皇上唯一的子嗣登基,所以流言不攻自破。

這一回,情況會改變嗎?

畢竟他已經改變了她原本的命運,誰知道這個改變是不是會連帶地牽動後頭的歷史?

「你在胡說什麼?王爺要是有心角逐大位,皇上還能坐在那把龍椅上嗎?」夏燁低斥,實是被她大逆不道的話給嚇著。

她抿了抿唇。「既是如此,為何睿王爺回京,你和衛大人之間會有太多事得處理?」

就算要騙她,好歹也騙得像樣點。

「朝堂上詭譎雲詭,我也很難跟你解釋,就好比我為何告假不進宮,那是因為有些時候要揣著明白當糊涂才能避災。」夏燁說得語重心長,直接將她抱進書房後頭的隔間,將她安置在床上。

阮歲年坐在床上,思索了下,道︰「上一回輔國公老夫人生辰時,我一個好友跟我提起武義侯家的二爺因為在端州鬧了事,因而揭開了工部貪墨,戶部也逃不開關系,可那時听說起因是因為兵部為了輜車才跟工部遞單的,如今四海昇平,打造輜車不是很怪嗎?難不成有人私下謀反,所以你們在忙著阻止這事?」

夏燁剛要在她身旁落坐,听她這麼一說,雙眼亮了起來。

丙然,他看中的姑娘是如此聰慧,可……如果她真是如此聰慧,上一世又怎會被戚覺那個浪子野心的給拐了?

「我猜中了?」瞧他瞬間黑亮的眸,她心里有點小小得意起來。

「雖不中亦不遠。」那批打造的可不只是輜車,還有一批箭矢,他之所以會注意到,

是因為工部曾打造了一批箭頭,如今數目對不上,才會教他起疑而往下追查。

萬家早晚會造反,但是除去王爺對他們來說才是當務之急。

這一回為了護她,有些事與上一世的走向不一樣了,但不管是楚家還是萬家,他們最終的目標是不會變的。

「你會不會有危險?」她問。

她毫不掩飾的擔憂實在教他受用極了。「放心吧,我都布署好了,不可能出岔子。」

為了與她白頭,他行事都十二萬分小心,反覆推敲演練,絕不容任何差錯。

比較麻煩的是,朝堂上的事好掌握,可她們女眷中的相處卻難以掌控,好比她上回祝個壽就讓萬氏給傷了,這種狀況,饒是他也難以及時出手。

他曾要衛崇盡傍他挑兩個懂武的丫鬟,到現在都還沒有著落,眼前這狀況,他也不想托他了,省得節外生枝。

「不管怎樣,你絕不能和衛大人私下獨處,他是個武官,力氣肯定比你大,他要下藥還是把你綁起來,你根本掙不月兌。」

「……丫頭,不是每個人都能仿你那行徑的……」他幽幽地道。

她說的,不都是她對他做的?

阮歲年小臉翻紅,羞惱地要起身,就被他一把拉進懷里。

「身子不是還不適,別亂跑了,我陪你躺會。」

「我不倦。」

「可是我倦了。」他需要用軟玉溫香讓他忘記衛崇盡那個混蛋干的蠢事。「昨兒個我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阮歲年回頭瞪著他,硬是從他身上掙月兌,惱他老是拿昨晚的事笑她,本是要離開的,余光卻瞥見左手邊的牆面上掛了一幅畫,令她不由停下腳步。

那是……

「那是我爹,你的公爹。」夏燁從她身後環抱住人。

阮歲年難以置信地瞪著那幅畫,只因畫像上的人就是夢中那個男人,與她交易答允讓她重回人世的人,盡避記憶模糊了,可只要再見一面,她定會想起。

而那個人,竟是他爹?

懊不會……他與她談條件,是為了夏燁的姻緣?能讓她重生的人,必定是神通廣大的會知道夏燁喜歡她,壓根不奇怪,可為何他要她得到夏燁的眼淚?

「怎了?」他扳正她的身子與她對視。

「……跟你長得很像。」她沒說錯,真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眉眼。

「我可沒那麼倒楣跟他長得像。」夏燁啐了聲。

阮歲年錯愕之間听出他話里的嫌惡。「你和公爹……不睦?」

夏燁笑了笑。「沒有不睦,但也不是很好,橫豎……沒事。」說來他爹也沒錯,那時他爹是太傅,更是帝師,所以大半時間都待在宮中,母親生阿燦時出了意外,他爹都沒能趕得及回來見母親最後一眼。

當初他痛恨父親的絕情,現在的他也懂了父親當年失去妻子的痛,懂得父親並非無情,再加上如今他能重生還是托了父親的福,所以,兩清了。

見他不想再提,她也不勉強,只是想到那個人,她不免想起早就被她拋諸腦後的交易,月兌口問︰「我問你,你哭過嗎?」

夏燁揚眉睨著她。「三歲之後就沒有了。」他三歲啟蒙,天天對著他爹那張死人臉,有眼淚也被逼得沒眼淚了。

阮歲年微張口,不禁想,他爹在整她吧……一個傷了眼不會流淚的夏燦,一個三歲之後就沒哭過的夏燁……根本是陰她啊!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問起這種事?」他想起她也這樣問過阿燦,莫不是這里頭透著什麼玄機?

也許,他真的肖父,上一世她去世時,他雖痛到極致,卻沒有掉過一滴淚。

「所以,不管怎樣,你都不會掉淚?」她無奈地問著。

夏燁微揚起眉,想了下,笑得很壞。「……也許,哪天你又使壞,我就會在床上被你弄哭了。」

阮歲年聞言,羞惱地往他腰邊狠擰了下。「你是打算笑我一輩子了?」

夏燁吃痛地嘶了聲,還是沒打算放過她。「那當然,等到有天咱們有了孩子,我就跟孩子們說,等咱們有了孫子,我就跟孫子們說,要這樣一代代地流傳下去,讓他們知道咱們這一派能夠不斷嗣,全都多虧了你。」

「你敢欺負我,早晚有天弄哭你!」都不知道她在擔憂什麼,老是這樣笑話她,等到哪天她要不到他的眼淚,早早就離開他,瞧他怎麼辦。

「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可好?」他干脆一把將她給抱上床。

她嚇得往內牆退,以為他真要發狂要了自己,豈料他只是逗逗她,搔癢搔得她淚流滿面又笑聲不斷。

在她覺得自己笑到快斷氣時,她不禁想,對了,這也是流淚的一種法子!

可無論她如何反擊,他就是不為所動,最終的下場是她笑累了無法動彈,在意識模糊之際,她還搜腸刮肚地想,到底要怎麼讓他哭……好難。

夏燁果真是連連告假不進內閣不上朝,第五天,皇上還特地派了太醫前來診脈,診斷結果說是他陰陽不調,里外失和,太醫便回去覆命。

「你真的生病了?」阮歲年攢眉問著。

夏燁一下從床上坐起。「像嗎?」

「不像。」他氣色紅潤,雙眼清明有神,哪有一絲病態。

「那就是了,不過是讓太醫有個說法回去交代,總不好讓人難為嘛。」

「所以太醫是你的同伙?」虧她還擔心皇上突然派了個太醫來,要是揭穿他裝病的話,那可不是小事。

「說什麼同伙,那是朋友。」他咂著嘴,一把將她摟進懷里。「你到底把你相公當成什麼樣的人了?」

「……欺上瞞下、只手遮天的人。」她老實道。

他身為首輔,並不偏倚哪個黨派,想必朝中有許多人想拉攏他,既想拉攏,那就得討好,賣幾個人情都應該。

夏燁涼涼地看著她。「說錯話了,該罰。」話落,直接將她壓在床上。

阮歲年嚇得驚呼一聲,下一刻緊揪住他滑進她衣衫底下的手。「你、你你……大白天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安分了許久,久到她忘了防備他,如今突然動手,差點將她嚇得魂飛魄散。

直至今日,她還未能放下對那日的恐懼,她是絕對不肯再來一回的。

「想跟你生個孩子。」他啞聲喃著,啄了啄她的唇。「總得要個孩子,才能跟你祖母交代,是不?否則她只會擔心你往後無依無靠。」

想起祖母的擔憂和愧疚,她心里松動了,可是一想起那晚,她就怕得膽寒。「再過幾日吧,孩子又不是說要就能要的,況且大白天宣婬,你怎麼好意思!」還說是身體有恙,他怎麼有臉說?

「那就說好晚上了。」雖說有點差強人意,但,還行。

阮歲年愣了下,這才驚覺自己根本就被這人拐了。他拿朝堂上對付人的那套對付她,說什麼祖母擔憂……他是模清她的底細,知道哪兒是她的軟肋才那麼說的!

「卑鄙小人。」她小聲罵著。

夏燁骨節分明的指往她柔女敕的唇上一按,黑曜石般的眸萬般柔情地凝睇著她,像是將天地間凝聚的深情都投注在她身上。

「噓,我不許你這麼罵自己,雖說你下藥將我給辦了,手段是卑劣了點,但我也不會認定你是卑鄙小人,要是哪天又想將我給辦了,不需下藥,告知一聲便成。」

阮歲年簡直要被他氣哭了,這人每天每天都要變個法子說上一回,還給不給人活!

夏燁哈哈笑著,又將她壓在床上親了好一會才放過她。

時序進入四月,睿親王回京。

听說,就在回京的翌日,睿親王帶了一口棺進殿,當殿揭穿了楚尚書派人謀殺巡撫,甚至暗殺自己,而萬利建則是與通州知府沆瀣一氣,企圖讓他與肅王對立,產生嫌隙。

當場,楚尚書和萬利建皆被摘了烏紗帽,押進了大理寺候審。

棒天,夏燁就痊癒進宮了。

早朝上,御史炮火凶猛地直指楚尚書縱容其子搶人私田,圈養馬匹,當然也沒放過第家,將旁支嫡支全都參過一輪,目的在于逼迫皇上立即要大理寺開審。

易洛臉色鐵青得嚇人,夏燁卻像沒事人般地站在殿上,等著退朝。

「皇上,之前工部貪墨一事,牽連戶部,至今帳冊依舊不明,而且兵部為何遞單要求打造輜車,至今也沒個交代。」

「不過是輜車,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易珞怒咆了聲。

就是一群見風轉舵的牆頭草,見楚、萬兩家遭罪了,一個個都想要咬上一口,不咬到見血不會松口不成?

「皇上,不只輜車,工部還丟失了一批箭頭,豈能不追查到底?」御史毫不放棄地再向前進言。

「……箭頭?」易珞神色微變。

輜車不過是載物的器具,他可以視為工部為了貪墨隨意尋了個由頭,但是箭頭丟失,茲事體大。

列席的萬更年神色愀變,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夏卿!」易珞突吼了聲。

「臣在。」夏燁不疾不徐地向前一步。

「為何朕不知道工部丟失了一批箭頭?」

「咦?」夏燁滿臉疑惑,直視龍顏,道︰「皇上,臣告假之前,曾經將奏摺都送往御書房,難道皇上沒瞧見?」

易珞頓時神色精采了起來,夏曄得垂著臉才能掩去嘴邊的笑意。

他告假,內閣自然由次輔萬更年主持,想要從中抽走幾份奏摺,難嗎?

易洛神色陰鷙地瞪著萬更年,萬更年百口莫辯,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最終,易珞臉色難看地喊了聲退朝,便要夏燁和萬更年跟著前往御書房。

在易珞和萬更年離開時,夏燁和其他閣老交換了個眼神,信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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