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兩人耳鬢廝磨,熱情纏綿,一室愛火,蔓延久久。
盡情歡愛過的兩人,汗水淋滴,滿足喟嘆。
他們仍舍不得分開彼此,身子貼著對方,發絲糾纏著對方。
「吶,一直想問,你為什麼會留這麼長的頭發?」
季曼凝伏在他布著汗滴的性感胸膛,手指把玩著他披散的長發,甚至掏一綹長發與她的發纏綁。
「大概是為了能跟你結發吧!」嚴焱見她將兩人的發纏綁,心窩不由得一熱。終于,她成為他今生的妻了。
今天一整日,他內心的感動之情難以言喻。
今晚,更是對她怎麼也愛不夠。
「我是問真正的理由。你被你小叔叔帶壞了,甜言蜜語愈說愈順口。」季曼凝睞他一眼,心口卻是甜膩膩。
「我才沒學他。我對你說的話,都是真心真意。」嚴焱強調,不滿她的說詞。
「我知道。開開玩笑也不行?」季曼凝笑笑地拍拍他微繃的臉龐。他干麼這麼一本正經?
「我跟你提過,自從二十一歲發生車禍,就留下奇怪後遺癥,開始作起古代夢。從那時起,我莫名就想留頭發,不禁想跟夢中的嚴焱將軍一樣,蓄著一頭長發,再一絲不苟地束發。不過要綰發太奇怪,也就簡單束綈而已。不知不覺,這一留,就是十年之久。」只有修剪維持在相等長度。
「以後還想繼續留下去嗎?」听到這個理由,季曼凝心口一動,感動莫名。
「可留可不留。我已經完完全全擁有你了,頭發的事不重要。或者,你來替我修剪?」他忽地提議,想起前世每每征戰回來,便會讓朝顏替他刮胡子、適度地修剪頭發。
「欸?」他的提議,令季曼凝一怔。
她也想起前世,每每嚴焱將軍征戰回來,她便會用那把匕首替他刮胡子、修剪頭發。
「我不確定,我做不做得來?」季曼凝有些猶豫地道。
前世的朝顏,手很巧,廚藝也很不錯,但今世的她,對廚藝一竅不通,不敢再做料理荼毒他,反倒是廚藝佳的他,一再喂養她的胃。
即使兩人沒再刻意提起前世的事,但他們心照不宣,都認同各自蘇醒的記憶,深深感受兩人在久遠以前曾經的愛戀,以及濃濃的遺憾。
他們因而更珍惜彼此,更深愛著彼此,為這,延續上一世難能可貴的情緣。
「試試看?」
嚴焱因橫生的念頭,不禁想讓她付諸行動,可結果——「沒關系,我不在意,反正頭發很快就會再長。而且,我們明天就去歐洲渡蜜月,不會被小叔叔看到調侃。」嚴焱模模頭頂僅剩一兩公分、觸感微刺的發絲,臉色平靜,安慰一臉如喪考妣,對他一再說抱歉的新婚妻子。
「早知道就不剪了。你本來很帥的。」季曼凝一臉沮喪。
她應該早一點停手的。
就算被她愈剪愈短,愈修愈參差不齊,若早一點停手,也還有一些長度能留給專業理發師做造型。
現在這種短度,再剃下去,就只能變光頭了。
「怎麼?難不成你看上的,就只有我的一頭長發?我的臉又沒變。」嚴焱微磨眉,因她的說詞,面露一抹哀怨。
「當然不是。我愛的,是你的全部,更是你內在的心魂。就算你變光頭、禿頭,我對你的愛,也絕不會減少一咪咪的。」季曼凝無比認真強調。
「那不就得了。別因這件小事介懷,別再哭喪一張臉。」嚴焱將她抱坐在他的大腿,大掌揉揉她的頭,柔聲安慰。「如果,真覺得不好意思想彌補,那就……回床上再繼續。」他附在她的耳畔,啞聲低語。
她臉龐倏地一熱,感受到他腿間的抵著她。
「你……先前不是已經……」她羞窘支吾道。他們先前都已大戰三回合了。
「不夠。誰讓你害我等那麼那麼久……」他抱起她,邁開長腿,再度轉往臥房。
臥房的牆面,掛著一幀兩人幸福甜蜜的婚紗照。另一邊牆面,則懸掛一大型玻璃畫框,里面並非名畫,而是一只燕子風箏。
那是嚴焱親手制作的。
原本他打算精挑細選一只特別的風箏送她,後來認為自己做的,才最特別。
他宛如在畫建築設計圖般,認真仔細地設計一只美麗獨特的燕子風箏,挑選最好的材料和顏料,仔細繪制,完成他這一輩子首次制作的風箏。
當她收到時,無比訝異驚喜,贊嘆連連,愛不釋手,還表明要將它裝框,當藝術品欣賞。
但這只風箏並非一直只當藝術品擺飾。她和他,曾幾度一起將這只風箏放上高高的天際,任它自由翱翔,翩然起舞。
當它結束嬉戲,她便小心翼翼將它擺進畫框里,仍能日日夜夜欣賞它,而非只能被放進不見光的貯藏室。
她視它如寶貝,還說將來要跟他們的孩子,一起放這只他做的風箏。
那是他听到最甜蜜的情話。
這臥房內,還有另一更別具意義的貴重寶貝——玻璃櫥櫃內,放置一把古匕首,靜默地見證兩人的熾熱濃情……
歷經兩千年,兩人再次相遇相戀。
這一世,他們終于得到幸福圓滿。
結發一輩子,攜手一輩子,直到白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