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與願違,哥哥死了,被她害死的。
從那之後,不再被外人厭棄的徐皎月,開始被家人厭棄,她成為女乃女乃口中的災星。
多年過去,徐皎月想盡辦法彌補這個家,她企圖得到親人的認同,她把所有的福氣點數全用在家人身上。
她用兩百點換得娘兩次懷孕,她用五十點治好女乃女乃的老寒腿,她還想著,如果能讓爹爹考上舉人,也許女乃女乃會相信她不是災星。
她積極贏得好感,她勤勉向學,努力累積學習值和正評值,因為「考上舉人」很貴,得用三百點交換。
好不容易湊齊點數,終于能夠交換爹爹順利通過考試。一想到此,徐皎月深吸氣、揚起笑眉,可以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日後爹當官、她開繡莊,待家境一日比一日好,她再不會是家人眼中的災星。
握緊一兩銀子,有驚無險過關,不漂亮的徐皎月笑出幾分風姿。錢雖不多,卻能證明系統大娘沒說錯,只要學好雙面繡,她就能夠翻身。
雙面繡不是娘教的,是從系統大娘身上學會的。這幾年徐皎月偷偷學著、繡著,她把董叔給的零用錢全用來買布和繡線,日夜鑽研,現在董叔家里連棉被都用上雙面繡,全是她的練習品。
帶著銀錢走到「喜從天降」招牌底下,徐皎月不曉得這個決定正不正確,但這是把一兩銀子變成很多兩銀子最快的方式。
「喜從天降」是城里最大的一家賭坊。
賭坊這行當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經營的,听說後頭的東家都大有來頭,徐皎月之所以挑選喜從天降,還是經過多方探听。
一來喜從天降是附近幾個州縣最大的賭坊,二來,它的名聲很好,不詐、不欺、不行暗黑勾當,從沒有把人逼到家破人亡的例子。
她能用福氣交換父親考過鄉試,但如果不能把爹送進考場,一切都是白搭,所以她需要很多銀子給爹當盤纏。
第一次進賭坊,皎月難免忐忑,但她必須做。
不料喜從天降前面豎著一塊牌子,標明里頭最低籌碼竟然……是五兩銀子?怎麼辦,她只有一兩銀子連大門都進不去啊。
「小泵娘,這里可是大老爺們玩的地方,你還是尋別的地方玩兒去吧。」賭坊門口的伙計好心說道。
「大叔,我女乃女乃病了,大夫說得吃上大半年藥,可我手上的銀子只夠半個月藥錢,您能不能讓我進去賭兩把,掙點藥錢。」
听她這麼說,那伙計笑開,這賭坊……
她以為名字叫喜從天降就真的是喜從天降?能從這里把錢給贏回去的,一百個客人里頭找不到一個,能維持平盤不賺不賠已是奇貨可居,要不,賭坊賺啥?
「小泵娘,听大叔一句好話相勸,你要是走進去,不消一盞茶功夫,你女乃女乃連半個月藥錢都得搭進去。我們家東家可是說啦,賺錢是好事,可別賺黑心錢,為銀子要了人命,死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大叔,我以前沒進過賭坊,昨天因著女乃女乃的病,我急得睡不著覺,恍惚間看到一個大老爺,他稱贊我有孝心,讓我來‘喜從天降’試試運氣,否則我哪里知道什麼是‘喜從天降’?」
「小泵娘,作夢的事哪能作準?」大叔語重心長。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今天我才進城就看見路頭那間財神廟,里頭供奉的可不就是昨晚夢見的大老爺?我這才提起勇氣,想過來試試。」
徐皎月的聲音嬌甜軟糯,本就容易博得好感,再加上這麼神奇的故事更是讓許多路過的百姓駐足圍觀,她不漂亮的容貌,因為「孝順」,讓百姓覺得她格外順眼。
當,卓三贈正評一點。
當,陳氏贈正評兩點。
皎月微笑,點數不多,但她早就習慣聚沙成塔,沒有好容貌畢竟吃虧,如果這段話是哥哥來講,肯定能拿到十倍正評。
大叔猶豫片刻後道︰「小泵娘等等,我進去請示東家。」
他進去不過一盞茶功夫,但出來的時候,賭坊里已經有不少人知道這件事。
不久,大叔領著徐皎月進賭坊,她一進門就听到不少耳語,徐皎月不在意,把所有賭桌逛過一圈後,選了個賭點數、一賠五的桌面站定。
她站定,除玩得停不下手的賭客,所有人全圍在這張桌子邊。
只見她不疾不徐地掏出一兩銀子,壓在八點上頭。
看著荷官手上的骰盅,兩顆骰子在里頭搖晃,撞擊聲一下下撞在她胸口,雖然已經用福氣點數做了交換,她還是緊張。
「買定離手!」年輕荷官一喊,這才發現,整張桌子只有徐皎月的一兩銀子孤零零地躺著。
微微一笑,他打開骰盅。
四點、四點,共八點,徐皎月松口氣。
荷官拿出五兩銀子放在賭桌上。
「謝謝。」感謝的話剛說完,她又把五兩銀押在八上。
再開,兩點、六點,加起來又是八點,荷官將二十五兩銀子堆到她面前。
賭客嘩然,哪有這麼巧的?所有目光全集合在徐皎月手上,只見她在二到十六的數字中猶豫著,最後又把銀子堆在八點上頭。
骰盅打開,三點、五點,又是八點。
這太不可思議了!
人群中有人手掌大拍,贊一聲「好」。
荷官臉色微變,卻還是把一百二十五兩銀子推到徐皎月跟前。
就在大家眼楮全盯著徐皎月時,沒想下一把,徐皎月又把銀子全押在八點上。
此刻蠢蠢欲動,想要跟進的賭客們,在看見八點時,心道小泵娘不懂賭博,哪能連開四把八點?
瞄見她抖個不停的手指頭,她也沒把握嗎?算了,再看一把,如果還是開出八點來,下一把就跟進。
骰盅里的骰子不斷敲響盅壁,一聲聲、一下下全敲在眾人的心坎里,就在荷官停下骰盅時,幾十雙眼楮像錐子似的全扎在上頭。
會嗎?還會是八點嗎?有人緊張地舌忝舌忝嘴唇,有人抹去額頭汗水,徐皎月也緊張地看著,深怕這回把贏來的銀子全給輸回去。
骰盅打開,四點、四點,又是八點。
賭客再次嘩然,怎麼可能、怎麼會?沒道理的啊,哪家賭坊會這樣開?這下子,所有人全都相信財神爺的說法,相信她孝心感動天地。
荷官收下桌面上的銀子,換得六百二十兩銀票及五兩銀錠子給她,這是在暗示她見好就收,徐皎月心里明白,她本就沒打算因此一夜致富。
連聲道謝,把銀票收進懷里,徐皎月向荷官盈盈為禮,道︰「謝謝大哥。」
啥?不賭了?怎麼可以,大家都在等著跟進呢!旁觀者不依,見她抽身往外,心里急啦,不行不行,他們還要沾財神爺福氣啊。
「小泵娘,再賭一把吧。」有人懇求。
「是呀,讓咱們再看一回財神爺發威。」青衫男子嘴巴上這麼說,手已經伸進懷里掏錢。
大伙兒爭相勸說,勸得徐皎月滿臉為難,這時一個肚大膀子粗、滿臉橫肉的大老爺伸出豬蹄似的肥手往賭桌上拍去,道︰「贏了就想走,哪有這回事?再賭!」
賭客們把視線從豬蹄轉到豬臉上,咦,竟然是趙擎趙知府的兒子趙文清?
說到這個趙擎哪,人家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形容的恰恰是他,趙擎到杞州任官近六年,當年上任時,一輛驢車載上所有家當,如今高牆連苑起,知府大人的宅邸不輸親王府規格,那些個貪腐骯髒事,簡直罄竹難書。
有沒有下頭官員往上告?自然有,可樁樁件件全讓人給攔下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上頭有人,那人肯定還是居高位。
幾年下來,骨頭再硬的地方官也不敢拿雞蛋去砸石頭,于是……就養出了趙擎這個杞州的土皇帝,也就是說,這趙文清就是個土皇子。
趙文清吃喝嫖賭樣樣來,家里不但不管,還遮掩著天天幫忙擦,也不怪他有恃無恐,誰讓人家的娘厲害,管得滿屋子妾室姨娘都無所出,趙家就他這麼根獨苗,能不護著?
趙文清開口,所有人全數噤聲。
徐皎月氣的呀……有人這樣的嗎?不賭還逼人了?
但她沒生氣,只用大眼楮盯著趙文清,滿臉驚恐、小心翼翼道︰「財神爺只讓我掙足女乃女乃的藥錢,不讓我貪心的呀,萬一我又把錢給折回去,怎麼辦才好?」
「讓你賭,是爺的事,賭輸了怎麼辦,是你的事,你先把爺的事給辦了。」
天!有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只見她嚇得瑟瑟發抖,可憐兮兮、顫巍巍地把五兩換成幾個銀角子,再抖著手把一塊銀角子握在掌心。
趙文清滿臉不耐,豬蹄又往賭桌上一拍。「快下注!」
這一拍,徐皎月嚇得手指松開,銀角子又掉在八點上頭,趙文清二話不說,抽出五百兩銀票一丟。
其他人見狀,紛紛掏銀子想往上壓,沒想到趙文清竟從懷里拿出一把瓖著寶石的匕首往賭桌用力一插,嚇得眾人將手縮回去。
「哼,財神爺的福氣是你們這群賤民能享的嗎?」
趙文清得罪滿屋子賭客,大家心中忿忿不平,卻不敢多說半句話。
荷官不語,視線往上一抬,果然,這邊的動靜已經吸引上頭的注意,目光相對間,掌櫃向他點頭示意,他明白,掌櫃允許他動手腳。
斑舉骰盅,使暗勁搖晃,見趙文清一雙眼楮跟著骰盅轉。定!骰盅落在桌面上,荷管嘴角輕哂,打開盅蓋……是六點!
在賭客們抿嘴暗笑中,荷官將桌面上的銀票收到台子下方。
趙文清怒目一轉,瞪向徐皎月。
徐皎月忙擺手。「不是我的錯,方才小女子被爺嚇到,銀角子才掉下去。」
意思夠清楚了,八點是被趙文清給嚇出來的,可不是人家小泵娘挑的。
她沒哭,但嬌甜軟糯的聲音中帶著驚慌,大家都覺得她既委屈又可憐。這會兒再沒有人逼她出手,但趙文清不肯放過她,拽起她的手逼迫,「再賭。」
「爺饒了我吧,這是要給女乃女乃看病求醫的,小女子和祖母相依為命,若女乃女乃走了,小女子也活不了。」
她低著頭,抹著眼角,看得眾人心疼同情。
當!王大品贈正評五點。
當!李成贈正評五點。
當當當,系統大娘不斷提醒,正評值不斷往上加……
她的嗓音撓得人心癢癢,可惜那張臉慘不忍睹,沒見過這麼丑的女人,要不是丑得這麼淋灕盡致,倒也能帶回去听她說說話、唱唱小曲兒。
趙文清大翻白眼,丟出一張百兩銀票,道︰「選吧,給爺好好的仔細選,要是再害爺輸銀子,看爺不揭了你的皮。」
徐皎月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低頭認真在一排數字前斟酌半天,才又押在八點上頭。
見狀,趙文清立刻把身上一千多兩銀票壓上。
荷官再度高舉賭盅,眾人目光全在他的手上聚焦,他輕輕向徐皎月一頷首,徐皎月露出感激笑容,悄悄地矮了矮身子,退出人群之外。
她走得飛快,從大街鑽進小巷子,看看左右無人,連忙將綁在身後的長辮松開,分成兩股,左右各綁一根辮子,再將往外翻折的袖口放下往里折,青色袖子變成小碎花,再把青色長裙往上一拉,對折綁在腰間。
她的裙子是兩層的,里面那層以及青色長裙的里布都是小碎花布,這麼一弄,她改了裝束。再從懷里拿出自制的胭脂在臉上抹勻,蓋住丑陋胎記。
她一面打理自己,一面打開系統,發現短短時間內已掙得一百多點正評,換成福氣點數後,她滿意轉身,準備盡快買點東西返家,卻發現巷子口站著一個高大男人。
那人全身散發著一股教人害怕的威勢,心下一悚,她直覺往後退。
對方發現她的意圖,大步朝她走來……
早先,看門的伙計把這姑娘那漏洞百出的蠢故事上稟時,掌櫃輕嗤一聲,想把人給往外攆,是他說︰「讓她進來吧。」
掌櫃反問︰「爺相信她的鬼話連篇?」
他道︰「我不相信,但百姓會相信。」
喜從天降是間好賭坊,不害人、不逼人,是個小賭怡情的處所,比起一擲千金又會沾上髒病的青樓,夫人女乃女乃們更樂意他們家男人到喜從天降來逛逛。
這兩年,他刻意炒作喜從天降的名聲,以便讓這門生意迅速擴張,于他而言,賭坊不僅僅是個賺錢的好地方,還是個暗中培養能人的最佳處所。而這麼一個「成全孝女」的好名聲,怎能輕易放過?
不過也是她夠聰明,撈了幾百兩銀子就及時松手,若是貪心太過想賺得缽滿盆溢……哼,真當他們家荷官是吃素的?
打從她進來後,他就一直站在二樓俯看,然後……她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離開賭坊他立刻跟上,卻沒想到這丫頭挺厲害的嘛,還曉得找個地方喬裝改扮,看來並非臨時起意,而是認真謀算過。
他走到她面前,四目對望。
徐皎月咬住下唇,不發一語,胸口起伏不定,心里忖度著此人的身分目的,想著要如何才能順利擺月兌。
她沒動作,但蕭承陽動了。
她很矮,只到他的胸口,他伸手強迫她抬頭,勾起她的下巴,粗粗的掌心磨擦著她的臉頰,直到蹭掉她臉上那層細粉。
這人……他懂不懂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
她才想要反抗,但他即時松開手,兩只眼楮緊緊盯住她的臉,一眨也不眨。
發現她有多丑了,對吧?他要吐、要面露憎惡了,對吧?她瞄一眼他身後,算計著如何趁他怔愣間,從他身旁鑽過,飛快逃跑。
這些年在後山,她已經練得一雙好腿力。
可是,右腳剛抬起……
當!蕭承陽贈正評一百點。
啥?沒弄錯嗎?一百點耶,正常都是三、五點的呀,她正懷疑時,又听見系統大娘傳來提醒。
當!蕭承陽贈正評一百五十點。
為什麼?
身分越高、眼界越高之人,越難獲得好感,因此點數翻漲。
哇,意思是……此人並非凡夫俗子?
不對、不對,她問系統大娘的「為什麼」,不是問點數怎會高到嚇人,而是在問沒道理啊,他怎麼會對她有好感?
是,太不正常了,凡世人皆以貌取人,尤其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除非他對丑女有怪異的、不正常的、特殊嗜好?
他……濃眉飛揚,大眼深邃、隱含智慧光芒,而他的臉……完全是系統大娘教過她的黃金比例啊。
這樣好看的他,怎麼可能對她放送正評,他瘋了嗎?
他瘋不瘋不知道,但他眼底確實流露了掩也掩不住的喜悅,雖然喜悅表現得不夠外顯,要不是她的觀察能力高強、要不是系統大娘的善意提醒,誰能察覺?
「公子有事?」
他帶笑的眉眼勾得她心髒猛然跳躍,然後又當一聲,兩百點……
「你說謊。」
一個好看到令人心悸的男人,笑著提醒女人「你說謊」,這場面實在詭譎得太、太、太……教人心慌。
「我什麼話都沒說呀。」下一句,他不會說「你騙了我的心」吧?
「財神爺的指示。」他提醒她。
指的是這個?徐皎月恍然大悟。
不過財神爺這事兒無從對證呀,本就是她說了算,何況在「財神爺幫助下贏錢」是人人眼見的事實呀,誰能夠舉證,指控她說謊?
松口氣,她滿臉自信。「莫非公子認為我詐賭?就算我詐賭又如何?喜從天降都不計較了,公子何必多事?除非你是喜從天降的東家。」
他緊盯著她,好像要把她給盯穿似的,害得她心跳加速,呼吸喘促。
他又朝她靠近一步,低聲道︰「沒錯,我就是。」
啥?他就是?真假?這麼神,她隨便說說也能隨便中?
咬牙,她硬著頭皮回應。「骰子沒經過我的手,若公子懷疑詐賭,應該回去拷問你家荷官,看他有沒有和我聯手,而不是擋在這里欺負平民百姓。」
就算告官,只要沒有證據,誰也不能定她的罪。
只是……善于閱人的她,向來能從別人的表情猜出對方心意,可這人是怎麼回事?哪來的表情?他的臉部肌肉全定在同一個位置,讓她強烈懷疑他戴著一副完美的人皮面具。
這樣的男人,就算她有一身好本事也察覺不出他的心思。
「走。」他拉起她的手。
「去哪里?」她硬把手抽回來,擺到背後。
「找大夫,給你女乃女乃看病。」無法從財神爺那里突破,他就從「生病的女乃女乃」這點下手。
懊死,揭穿她有什麼好處啊?這麼大一家賭坊,難道連六百多兩都輸不起?何況,她也幫他從豬頭大爺身上把錢給榨出來了呀。
「不必,女乃女乃已經看過大夫。」
「回春堂大夫,是杞州最好的。」他非要逼她承認自己說謊。
「小毛病,吃吃藥能行的。」
「什麼小毛病需要花六百多兩來醫?」
啊……狗急會跳牆的,他知不知啊?
徐皎月惱羞成怒,雙腿開開、雙手叉腰,儼然一副潑婦狀,顧不得他的身分多高,手指朝他胸前戳去,振振有詞。
「第一,賭場開門是為了迎接賭客,就算我沒有處境堪憐,難道不能上門?第二,多少人眼睜睜看著呢,我沒有作弊,我贏得光明磊落。第三,你想把錢搶回去?賭客前腳贏錢、東家後腳搶錢,難道不怕壞了名聲?」
徐皎月堵得他應不了聲,兩人就這樣眼對眼、鼻對鼻,看著彼此不發一語。
半晌,他輕聲笑道︰「你變了。」
變了?她認識他嗎?不可能,倘若見過這號風度翩翩的如玉男子,她肯定會記上一輩子。所以,他肯定認錯了人。
搖頭,不想對他的記憶力深究,徐皎月屈膝道︰「若公子不想無事生非,就別惹我。」
撂下狠話,徐皎月挺直背脊,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這次他沒留住她,只是一雙深邃目光追逐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