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嘩啦啦的水花濺起聲,伴隨著女子的尖叫響起。
渾身不著一物的狐姬被高高地拋起,丟入無上仙居內冒著蒸氣的溫泉里,隨即遙光也月兌光衣物往下滑,溜進溫泉池中,抱住尚未適應這具新身體,胡亂劃水的嬌女敕姑娘,壓在池邊一陣狂吻,幾乎是全身吻遍了還不滿意,翻過身再重啃一回,瑩白色的嬌胴布滿大大小的吻痕。
遙光一個挺身,進入久違的山谷,盡情地品嘗她的甜蜜,讓兩人得到極致的歡愉。
幾番風狂雨急後,身子嬌軟不已的狐姬已然昏過去,一臉饜足的遙光一身清爽,抱著披上衣袍的小女子回到她的狐仙洞府,兩人在能幫助靈氣運轉的玉床上相擁而眠。
睡眠是迫切需要的,他們都太累了,耗費太多精元和力氣。
狐姬並不知道修煉用了多久,感覺像才幾天,又似過了好久,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痛得醒過來,又痛得昏過去,神智不清,時醒時昏,感覺上她在混沌中漂浮了許久。
她在遙光創造出來的虛影空間過了兩百年,但到了外面不過才過了三天,一切都沒太大的改變。
唯一改變的是狐姬更美了,美得令人無法直視,她渾身像發著光似的。
「不要了,我好累……」身子被一動,狐姬稍稍清醒,瑟縮了一下,讓人感到她很委屈。
「我只是抱你而已,沒打算做什麼。」敏感的小東西,越看她越有趣,很想再欺負欺負她。
「騙狐。」他一抱通常會磨出烈火來。
本噥一聲,她想繼續睡,遙光低笑,平素冷峻的臉上覆著溫柔。
「我不騙你,真的只抱一下,你剛練成混元天訣,還得鞏固根基,平穩靈力,我不會累著你,讓你在最後階段功敗垂成。」
他是淺嘗即止,尚未大開殺戒,才折騰了幾回哪補償得了兩百年的干渴,她欠他纏綿悱惻的繾綣。
這還不叫累?全身酸痛的狐姬在心里叫屈︰「你別動我,我要睡上一千年,你別吵我……」
驀地,她兩眼一睜,像吃了靈藥,渾身疲勞都消除似的跳了起來。
「你說我的混元天訣大成了?」她不會再痛得死去活來,粉身碎骨了吧?
那不是修煉是折磨……
遙光點頭,以為她高興功法大增,離成神又近了一步。
「嗯!你的法訣已練成,足以運用自如。」
「太好了,我可以不用再練功了,繼續我的大吃大喝,然後到處去玩,找我自個兒的樂子。」她興奮的大叫,在玉床上跳來跳去,大聲的歡呼她月兌離苦海,重見天日了。
重見天日?遙光由失笑變苦笑,他還是低估了她對吃喝玩樂的執著。
「咳咳!還是得時時修煉,增加修為,不可怠慢,不學習永遠都贏不了別人,只會被壓著打。」
狐姬笑咪咪地摟著他頸項,輕啄他的唇,得意洋洋地道︰「有你在,我擔心什麼,我家遙光無所不能。」
听到「我家遙光」,心如鐵石的遙光都快化成一攤水,他萬年不化的冰山臉也融化了,春意融融的漾著笑,如星子般的墨瞳躍著深情,凝視著懷中令他又憐又愛的小東西。
「听憑我家夫人的使喚。」只要是她想的事,他都會替她做到。
「夫人?」狐姬偏著頭,疑惑的表情分明純真,配上那勾魂的狐狸眼,卻顯得格外媚人。
「在我心里,你已是我的妻子,唯一不變。」他的妻,將陪伴他漫長歲月,不離不棄。
她一听,怔住,不喜反憂,好半晌才猶豫地說︰「可是我們狐狸一生不止一個伴侶,我們會有很多伴侶,一輩子只對著一張臉不會感到無趣嗎?」
天狐一族不崇尚堅貞,終其一生,為了繁衍後代她們會不斷地交配,生育很多的幼崽,孩子的父親不一定是同一個,皆由母狐撫育,公狐只在需要時提供協助。
遙光柔和的面容刷地一冷,「你還想背著我找別人?」
「我……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太草率了,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還太小了。」
她沒想過當誰的妻子,在一起玩玩何必認真,這世間有誰跟誰是生死難兩分呀!
狐姬的狐狸太性很深,深受狐血的影響,狐狸是獸,因此也不具備婚姻觀念,天狐一族成對的情形很少,結成夫妻更是少之又少,多半看對眼了就在一起,沒興趣就分開,沒有听說過從一而終的。
當年她姥姥還是天狐王九妃之一,但天狐王從未拘著她另尋溫暖,名義上的夫妻各自有多個伴侶,他們從未因此爭執過。
哀著珍珠般白皙細致的嬌顏,遙光目光嚴肅,「打從我們結合時便是夫妻,是修行路上的道侶,你是我的,不會改變。」
誠如遙光所言,一有夫妻之實便是夫妻,若是一女多男,或是一男多女,以第一個為主,而後若有異議可以申請注銷,換上合適的一位,夫與妻也能有復數。
不過天庭的習俗也是不辦婚禮,大部分的神都嫌麻煩,口頭約定便是這麼一回事。
誰像青瑤這般大張旗鼓,廣邀眾神仙赴盛宴,結果自己一番算計落了空,還成了大笑話,許多神仙私下都說人家根本對她無心,偏她一頭熱,強拉姻緣硬配。
不過天庭有一面仙緣鏡,任何結成道侶的神仙都會顯示在鏡面上,連續三天,以昭告眾神眾仙。
「遙光,你真的認為我適合你嗎?」她自個兒不確定,她太愛玩了,看到什麼都想玩一下,而他對玩沒什麼興趣,他們的脾氣這麼不同,這樣適合嗎?
「是的,為我所生。」他狠狠地把人摟入懷中,警告她別做夢。
他想,再敢胡思亂想必有懲罰。
「好吧,那我就試試唄,如果土地爺爺回來後我們還在一起,那就對外宣布吧!」狐姬一臉委屈,她覺得自己虧了。
「什麼叫還在一起,是會一直在一起,山崩地裂也分不開。」
遙光說得斬釘截鐵,打消她的其它意圖。
「好啦好啦!別捉我的語病,你是山神耶,干麼這麼愛計較,我都不當一回事。」
「你說什麼?」他聲音一冷,手臂往她腰上束緊。
狐姬識時務地揚笑討好,「沒什麼,我家遙光最好了,是我心中的第一好,誰也比不上。」
「包括土地公?」他小有吃味。
「包括土地爺爺。」土地爺爺有土地婆婆,不算好。
遙光被哄得滿意了,朝她玉臀一拍。「看看你的尾巴。」
「我的尾巴有什麼好看的,不就兩條……啊!這是什麼?」是不是她眼花了,為什麼有……四條?
疊影,疊影,一定是看錯了。
自以為在作夢的狐姬又閉上眼楮,祈求美夢成真。
「是四條。」遙光笑道。
「真的四條?」她還是不敢相信。
「不錯,四條。」
狐姬顫著眼皮,慢慢睜開,她用手一路模過去,一確認,唇角越揚越高,抱著他又笑又叫,「遙光,我有四條狐狸尾巴了,四條吶,我是名符其實的天狐了。」
雖然對修煉這種事一直很無所謂,但其實每每看見其它同族的狐狸有多條尾巴,狐姬心中還是隱約會不舒服,甚至她听過有人說她尾巴這麼少,一定不是天狐血脈,讓她很在意。
如今她修為上漲,又有了這麼多尾巴,證明她的血統,讓她十分開心。
雪白的毛茸茸尾巴歡快的搖來搖去,還會互相打到,她吃痛之余還是大笑,快樂得想在草地上滾一滾。
看著狐姬歡喜無比的笑臉,心里也開懷的遙光又憐惜她幾分,幸好他未做錯,沒奪走她的狐血,看來她真喜歡當一只狐狸,無憂無慮地在草原上奔跑。
「啊!遙光,記得修煉出九尾就得渡雷劫是吧?」一想到狐姥姥的焦炭樣,她又不自覺地害怕起來。
「一般來說是這樣沒錯。」不過她不一般。
狐姬這回還是沒听出他話中的深意,反而松了口氣,輕拍胸口。「好在,好在,我不用再修煉了,有四條尾巴我已經很滿足了。」
聞言的遙光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她未免太不長進了,他費了這麼一番心血不是讓她只當一只狐狸,她還更高的階層得爬。
可是對狐姬而言,她真的覺得夠了,四條尾巴在天狐一族已經是前輩,真正生有九尾的天狐並不多,太多五、六條,上了七、八條便是元老,離天狐王之位只有一步。
而她向來沒什麼野心,四條尾巴就很好,不上不下正好在中間,比同輩強,又沒比前輩高到哪去,保持中庸,狐狸群中不顯眼也就不會遭受欺侮,更能被狐群接納。
「輕輕……」不修煉不行,你要有自覺。
遙光要勸她勤學的話未出口,懷中的小東西已蠢蠢欲動,身形優美的一躍而起,姿態娉婷。
「遙光,我去找靈靈和盈盈,讓它們看我的尾巴……」她有四條尾巴了,多好看呀!
一心想要炫耀,狐姬得意洋洋的踩著狐步,神采奕奕地朝遙光拋了個媚眼,輕盈的身子宛若白縴,倏地飛掠出去。
一出狐仙洞府,來到土地公廟,狐姬就見一蛇一鼠閑來無事在哂太陽,鼠大爺弄了個小椅,舒舒服服地睡在躺椅上打呼,白蛇習慣攀著樹,縮小身軀窩在榕樹上。
「靈靈、盈盈,快看我,快看我,看看我有什麼不一樣,快看,快看……」狐姬小蝴蝶似地原地轉圈。
「打雷了,打雷了,快收毛栗子。」靈靈從睡夢中驚醒,恍恍惚惚地大叫,怕它愛吃的毛栗子被雨水打濕了,沒得吃。
「哪里打雷,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氣嗎?大白天的睡覺,你倒是清閑得很。」狐姬一腳踩住老鼠尾巴,它干笑的回頭咧嘴。
「主人,三日未見,可好?要不要我替你按按肩頸,消除酸痛。」它諂媚得沒有底線。
靈靈往上跳,有模有樣的立起身,用兩只肥滋滋的後腿邊扭腰、邊踩背,過著穴位用力一跳。
別以為它體型小,力道就不足,它還真踩對穴位,讓狐姬舒服的吁了一口氣,直贊鼠小力氣大,有前途。
「盈盈看,好不好看。」她又晃了幾下尾巴,傻樂。
白盈盈懶懶地睨了一眼,冬天她想冬眠,「主人,你這樣好嗎?要是有人走過瞧見你的尾巴,你等著被當妖活活打死。」
潑冷水高手,沒意思。
「你再看看,我轉一圈就收起來,多好看,多漂亮,沒一根雜毛。」狐姬優雅的展露她的尾巴,甚為驕傲。
「還不錯,四條尾巴。」族群不同,審美觀也不同,白盈盈覺得主人的尾巴有毛太難看了,像它光溜溜的才有看頭。
白盈盈唯一羨慕的是她有四條尾巴,它也想修出雙頭或是多頭,像九頭蛇一樣威風,九顆腦袋一定能嚇死人。
「羨慕吧!」大尾巴裝模作樣的掃了一下。
「還好。」那麼多條尾巴擠在一塊不會頭輕腳重嗎?白盈盈還是關心主人的平衡問題,擔心她一邊過重。
「真冷淡。」這麼美的尾巴不懂得欣賞。
白盈盈吐舌,又像條白緞似的掛在樹上。
不過靈寵雖然太淡漠,卻有其它人給了令狐姬滿意的表現,她剛把四條顯眼的尾巴收起來,身後就傳來難以置信的女子聲音。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在短短三天內學會混元天訣!」她哥哥連入口都不讓她踫,直說不合適。
「那是我天分高,天賦異稟,學什麼都快,我打個噴嚏都比你好。」狐姬看向黑抹抹的鳥籠,一道黑色身影倒在地上,挪動著身子爬呀爬到鳥籠邊,兩手捉著欄桿。
籠子很大,約有一間屋子大小,置于土地公廟的金爐旁,走來走去沒問題。
「不可能,他一定用了什麼秘寶助你,要是他肯拿出來給我用,我怎麼會始終差半步才成神,不公平,他對我不公平,遙光怎能這樣待我……」
已經陷入半瘋狂的青瑤用力搖起籠子,她如此的叫囂已持續三天。
罵遙光,詛咒狐姬,靈鼠、白蛇也不放過,她幾乎想到誰就口不留情的惡咒,還在籠子里的地上畫符,想借著符令傷害她痛恨的人,要他們一個個受到最殘酷的懲罰。
只是她不曉得胭脂玉籠有壓制修為的效用在,任何法術都不能生效。
所以她用了上百道符令全是白費心,一道也用不上,雙手的累累傷痕是她咬破指頭畫血 留的,血跡斑斑,已然變黑,更添幾許猙獰。
「哪里不公平了,你誰呀?他為什麼要幫你成神,好讓你更有糾纏他的本事嗎?」狐姬不屑的走近,想讓她看著自己的月兌胎換骨,以前羨慕她冰肌玉骨,膚白若脂,這會兒自個也像抹了珍珠粉似的,瑩白玉潤。
「我要撕了你,我要撕了你,我要將你撕碎,要是沒有你,遙光就是我的,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吧!不要成為本仙子的阻礙,本仙子要使出毀天滅地的陣法滅了你!」
憤恨到極點的青瑤將手伸出籠子外,尖銳的指甲在空中胡亂抓扯,她的臉貼在欄桿縫隙,扭曲變形,雙目通紅。
「嚇!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好嚇人。
被嚇到的狐姬往後退了三步,不敢再靠近鳥籠內的青瑤,她變得好憔悴,人也瘦了一圈,眼眶下方略顯凹陷,兩頰蒼白得像個女鬼。
已經闢谷的青瑤是不用吃喝的,因此她這副模樣絕對不是餓出來的,原因鐵定比饑餓更嚴重。
如今的青瑤有如一個披頭散發的老婦,天仙容貌不再,發枯面黃,一身狼狽,渾身透著腐朽氣味,彷佛心神已經崩潰。
听到狐姬問你怎麼了,青瑤發紅的眼楮狠狠一瞪,只覺得狐姬還在裝無辜,真是做作無比,「你還有臉問出口?原本我是不知曉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可是看到你修成混元天訣,得意洋洋的姿態,我什麼都明白了,原來他取走我丹田里內的靈氣是為了助你功法圓滿……」
她忽然大笑,繼而淒厲的哭嚎,接著又罵起遙光的狠心,一次又一次拿走她積累數千年的靈氣,當她是容器為一只畜生奪走她的所有。
恨,她恨,恨到全身都要爆開了。
「什麼……」她的靈氣是……呃,跟她借的?
「憑什麼,憑什麼你得到他的全心全意,而我卻是被利用然後不屑一顧的下場。」她不甘心,不甘心,誓要逆轉劣勢。
「這……」她回答不了。
青瑤問她是問錯了,狐姬本身都懵懵懂懂,對愛情剛啟蒙,對情感事還在摩挲期,她信賴遙光、喜歡遙光、願意陪著他,會吃醋、會嫉妒,卻不知這便是情,還傻乎乎地想找只公狐狸生小狐狸。
此時,能夠為青瑤解惑的人來了。
「憑的是她的單純和無所求,她從沒想過從我這里獲得什麼,只想做只無憂無慮的狐狸。」
她的不貪勾起他的注目,他不信真有天真到有得吃有得玩就什麼都不要的生靈。
所有生靈都是貪心的,為了爭食物、地盤同類相殘,神都做不到無欲無求,一只狐狸怎麼可能超越神。
但事實證明,除了吃以外的事她一向不放在心上,當代理土地公也是因為土地公腰傷去治病,她才勉為其難的扛起來,而且明明做得有模有樣,卻不邀功,讓土地公廟照常香火鼎盛。
「遙光。」看到他,狐姬笑顏一展,因青瑤的控訴而覺不安的情緒平靜下來,一蹦一跳的來到遙光身邊,她還是不改狐狸的頑皮和好動。
遙光是因為才剛分開就想念她,于是過來了,也幸好他來了,不然也不知道青瑤還會說什麼擾亂狐姬心緒。
他抬手往她頭上一揉,寵愛有加,「別和她靠得太近,你也不嫌髒。」
狐姬和旁的狐狸不同,很愛洗澡,流汗就想泡進水里,因此毛發雪白,沒有狐臭味。
「好。」她溫順地點頭。
「乖。」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