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鍋鏟打太子 第二章 胡一刀找人來鬧事(2)
作者︰風光

「還不是爹說什麼女孩子要干干淨淨,當了大廚渾身油膩哪里還嫁得出去?」陸小魚也很無奈,她特地走到蘭書寒面前轉了一圈,「你說,我現在看起來油膩嗎?每回煮菜後會搞成胡一刀那麼狼狽的樣子,那根本是個人的問題嘛!」

蘭書寒眼帶欣賞地看著她窈窕美好的身段,過去也不是沒有宮女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卻沒有一個如陸小魚這般自然可愛,這般吸引他。

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對這一汪清泉似的女孩很有好感。

陸小魚不知道他的心態轉變,只是逕自得意地道︰「何況有一件事你說錯了,我可沒受過胡一刀的氣,他要敢向我撒氣,最後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為什麼?」

陸小魚還來不及回答,廚房里忽一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蓋潘胖子是也。

原來這家伙因為答應要幫陸樽,又貪圖蓬萊飯館飯菜好吃,索性每天一早就來蓬萊飯館報到。

這潘胖子睡眼惺忪,鼻頭卻不斷動啊動,一路朝著廚房直行,分明是循著香味而來,簡直跟條狗沒兩樣。

「我說嘛!一早就聞到了香氣撲鼻,原來是小魚妹妺親自下廚了,這麼好的事,怎麼能忘了我胖哥哥呢?」潘胖子熟門熟路地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好,同時連碗筷都已經拿在手上。

「死胖子,你的鼻子還是一樣靈。」陸小魚哭笑不得地道。

「那可不。」潘胖子廢話不多說,先塞了一口爆炒牛肉,滿足地嘆了口氣,才笑嘻嘻地對著蘭書寒道︰「嘿嘿,舒寒兄弟,你不吃,我吃了啊。這小魚妹妹煮的菜才真的是蓬萊飯館的經典,胡一刀那幾手騙人的把式根本是小魚妹妹教他的,要知道,他一開始只是陸伯父收容的一個流浪漢而已。」

「你說的是真的?」蘭書寒有些意外。

「唔唔……」潘胖子忙著進攻桌上的菜,可沒那閑工夫解釋,只用沒拿筷子的那只手胡亂指向陸小魚,「你可以問小魚妹妹。」

蘭書寒望向陸小魚,陸小魚聳了聳肩,好像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的確如此,所以我才說胡一刀根本不敢對我撒氣,他跟我學的,還不到我會的十分之一呢!」

「難怪……」蘭書寒立刻明白了,難怪他一直覺得胡一刀像在顧忌什麼,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只是根據他的經驗……蘭書寒仍是正色提醒了下陸小魚。「所謂驕奴欺主,也不是罕見的事,我見那胡一刀很有潛力成為一個驕奴,你也別小覷了他。」

「他要真敢忘恩負義,我也不是沒法子治他,你放心好了。」陸小魚朝他挑挑眉,示意他看向旁邊的潘胖子,「喂,你還不吃嗎?那死胖子都快吃完了。」

「什麼?」

蘭書寒轉頭一看,才兩、三句話的時間,潘胖子居然已經掃光了一半的菜肴,甚至把他碗里的白米飯都倒走了。

他頓時沒了工夫繼續再問陸小魚,連忙加入搶食的行列,像他這種對食物如此講究的人,難得遇到喜歡吃的口味,豈可就這樣拱手讓人?

然而,即使蘭書寒自認為已是拋開形象,不顧一切的搶食了,但看在陸小魚眼中,這個男人的吃相優雅,不疾不徐,眼神中帶著銳氣,一般人家養不出這種尊貴的氣質,他真實的身分絕對不凡。

這樣的男人居然吃她煮的菜吃得津津有味,陸小魚除了覺得有些驕傲之外,更有種意料之外的悸動,她突然有種沖動,想為這個男人煮更多好吃的菜,只為了看他這種無偽自然的表情。

意識到自己對他多的那點心思,陸小魚連忙甩了甩頭,明眸中透出幾許困惑。

這家伙明明長得像陸樽,但她對陸樽一直只有兄妹之情,可是對這個男人,卻好像多了很多兄妹之情以外的情緒啊……

不一會兒,一桌子菜被兩個大男人全掃光了。

蘭書寒雖覺得吃不夠,但長久以來的教養令他平和地放下了碗筷,不過這潘胖子可就不同了,他虎視眈眈地望向陸小魚,口水幾乎要從眼楮里流出來。

陸小魚沒好氣地走到了蒸籠旁,揭開那布滿蒸氣的籠子。「早知道你這死胖子食量驚人,我還蒸了包子,保證撐死你!」

「我就知道小魚妹妹最疼我了!」潘胖子撲了過去,一手一個,邊喊燙邊吃起肉包子來。

不過他還算講義氣,順手拋了一個給蘭書寒。

當兩個男人開始大嚼包子的時候,陸小魚不懷好意地一笑,又說話了——

「吃了我的包子,就是我的人了,你們一個氣走了我的大廚,另一個跑來吃白食,所以接下來胡一刀不在的幾天,你們就是我的跟班啦!死胖子你負責扛東西,至于舒寒嘛……就當二廚好了。」

「老子堂堂潘家少爺,你個小妞叫我扛東西?」

「本宮堂堂……那個,你叫我當二廚?」

「不要?那把包子還我,以後我煮的東西都不準吃。」

兩個男人吃包子的動作同時停頓,沉默了須臾。

「其實扛東西也沒什麼不好,老子這身膘是該減一減了……」

「二廚我還沒做過,體驗萬事萬物亦是經驗……」

稍晚,蓬萊飯館正常開業,食客人來人往,似乎沒人察覺大廚不見了,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陸小魚的廚藝。

她動作快,用料精準,重點是更好吃,居然有人吃完之後意猶未盡,又馬上跑回來排隊吃第二輪,看得蘭書寒與潘胖子嘖嘖稱奇,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原以為這一天將會平淡無奇地過去,想不到傍晚時分,三名男子吃完飯後居然喊肚子疼,直接在店里鬧了起來。

「哎喲!哎喲!我肚子好疼!」其中一名穿黃衣服的先抱著肚子叫了起來,把四周的客人都嚇壞了。

「我也好疼!一定是這菜出了問題,怎麼會這麼疼!」另一名穿灰衣服的也大聲叫道。

「大家別吃了,這蓬萊飯館的飯菜有問題,吃了肚子疼,說不定會死啊!」第三個穿黑衣服的叫得更夸張了。

他們成功的讓所有食客全放下了筷子,臉色難看地看著自己桌面上的菜。

蘭書寒與潘胖子立刻走了過來,看著這三個人在地上打滾,一時之間也只能皺著眉不知如何處置,直到他們滾夠了,好半晌才抱著肚子站起來,一副虛弱的樣子,指著蘭書寒和潘胖子說道——

「你們蓬萊飯館的菜都壞了,不然我們的肚子怎麼會這麼痛!」

「怎麼別人吃都沒問題,就你們三個肚子痛?」潘胖子忍不住回問。

「我怎麼知道?說不定其他人還沒開始發作,等會回去就疼了也說不定。」灰衣男子氣呼呼地說著,一邊說一邊喘氣。

他這句話讓一旁的客人心里直打鼓,模了模自己肚子,好像還真有點怪怪的。

「那你們是吃了哪道菜覺得肚子疼?」潘胖子又問。

「誰知道啊!我們每道菜都吃了,肯定是每道菜都有問題!」黃衣男子不悅地說著,還不時與一旁的黑衣男子交換眼神。

蘭書寒看了這麼久,心里也有個底了,這三個人分明來鬧事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背後主使者。

潘胖子也看出了不對,還想說什麼,卻被蘭書寒阻止。

他上前一步,淡漠地說道︰「這樣吧,我叫我們大廚出來和你們談談,看他今天煮的菜究竟是怎麼回事……」

「哼!胡大廚今天根本不在飯館里,你想坑我?」黑衣男子直覺回道。

蘭書寒卻是冷笑了起來。「哦?你怎麼知道胡一刀今天不在?他一不在,你們就來鬧事,有這麼湊巧?」

潘胖子一听,臉色也沉了下來,終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八成是那個胡一刀不甘心,叫這幾個人來鬧事,以凸顯他在店里的重要性。

他已經覺得自己的人品不怎麼樣了,可比起胡一刀來,他還真得甘拜下風。

同時他也頗意外地看了蘭書寒一眼。這個假扮成陸樽的嚴肅家伙倒真有幾下子,兩、三句話就問出了破綻。

「總、總之,你們今天若不給個說法,我們就鬧到你們無法做生意!」黃衣男子冷哼了一聲,還十分敬業地抱著肚子,沒忘了自己還在肚子痛。

「對對對,大家都來向蓬萊飯館要個說法!我們平時那麼棒場,他們的菜居然害我們肚子痛,真是太過分了!」灰衣男子又慫恿四周的客人。

「一定是胡大廚不在,其他的人隨便亂搞,所以才會這樣的,你們說對不對?」

黑衣男子這麼一說,引來了一片議論之聲。

蓬萊飯館確實是靠胡一刀的廚藝在撐著,今日他不在就有人吃出問題,即使有些人也覺得里頭必有蹊蹺,卻也不敢再吃了。

「你們想要什麼說法?」突然間,一個清脆的聲音由眾人之後響起,接著陸小魚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外頭這麼大動靜,她再不出來就說不過去了。

「我要你們賠錢!」黃衣男子終于說明了來意。

「對對對,這桌菜多少錢,你們就十倍賠給我們,權當我們的醫藥費得了。」灰衣男子也說道。

「還有啊,大家的錢也都要賠!」黑衣男轉向了眾食客,「你們說對不對?」

听到有錢可拿,其中三、四桌的客人一時昏了頭,就跟著這三名男子鼓噪起來。「對!賠錢!賠錢!」

眼看事情似乎越鬧越大,越來越難以平息,陸小魚臉色微沉,大喝一聲。「全都給我閉嘴!」

不愧是蓬萊飯館的當家女掌櫃,此話一出,鬧烘烘的景象戛然而止,可是陸小魚雖然成功的喝止了眾人躁動,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解決的好方法。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鬧過,但陸樽總是有各種辦法整到那些人哭爹喊娘,再也不敢來鬧,但現在在這里的可是舒寒啊……陸小魚不認為他有陸樽那種能耐。

她忍不住看了蘭書寒一眼,後者也與她視線交會,給了她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陸小魚見了竟是安心下來,臉色也不由緩和許多。

「你們要賠償是嗎?」蘭書寒走了出來,那淡然的臉色看不出想法,一手真的伸進懷里掏錢了,「沒問題,我賠給你們。」

「兄弟,你……」這無疑是承認了飯館的錯誤,潘胖子正想阻止他,卻因為蘭書寒的一記眼神而閉上了嘴,想看看這家伙要怎麼解決。

蘭書寒慢條斯理地掏出了一疊銀票,不僅那些鬧事的人眼楮一亮,連潘胖子與陸小魚都為之側目。

這家伙也太有錢了吧?那還在這里當什麼店小二啊?他原來究竟是什麼身分?

當然在這里不好問,蘭書寒也不會回答,他只是點了點銀票後,抽出了一張欲遞給那鬧事的三人,突然手滑了一下,那張銀票直接往窗外飛了出去。

「哎呀!糟了,一百兩銀票飛出去了!」蘭書寒驚呼。

听到一百兩,那三個男子哪里還按捺得住,連忙往窗口奔去,準備跳出去撿,那動作之迅速敏捷,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然而當他們正要跳時,蘭書寒一把將跑在最前面的黃衣男子拉了回來,後面的灰衣及黑衣男子閃躲不及,三個人頓時撞成了一塊。

「該死的,誰擋了老子撿錢!」黃衣男子破口大罵,本能地掙扎著想往窗口去。

「你們不是肚子痛?看到銀票倒是都不痛了,還跑得挺快的嘛。」蘭書寒陰沉地道。

那三人本來還有些暈,听到這話瞬間噤聲,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眼神閃爍地左右四顧。

滿室的客人這下也都明白這三個人就是來鬧事的,不由噓聲四起,而方才跟著起哄的那幾桌人也默默地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什麼。

就在這時候,店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眾人的注意力當下都被吸引了過去,而那三名鬧事的男子反應極快,覷著這個機會飛快地沖出人群跳窗而去,連站在窗旁的蘭書寒都來不及阻止。

「居然跑了,這群王八蛋!」潘胖子忍不住罵了起來。

「跑了就算了,有人會收拾他們。」蘭書寒平靜地道,眼神卻極為銳利。

「好了好了,大家繼續用餐吧。」陸小魚拍了拍手,招呼起客人,她的手腕的確很高,三兩下就將滿屋子的客人安撫好。

「至于你們幾個……」她轉向方才助紂為虐的那幾桌客人,縴手指向門口。「給我滾!蓬萊飯館不歡迎你們!」她寧可不收那幾桌的錢,也吞不下這口氣。

那幾桌客人顏面無光,硬撐著罵了兩句之後,跟那三名來鬧事的客人一樣,逃之夭夭了。

陸小魚與蘭書寒和潘胖子回到了後院,她終于放下了那強悍的武裝,看向蘭書寒的眼神滿是欣賞。

「想不到你倒是有一手。」她忍不住夸贊他。

「舉手之勞罷了。」得到她的贊美,蘭書寒自然心情大好,只是臉上仍要維持著不以為意的表情。

「胖爺也沒想到你這麼行,雖然你用的方法跟那臭杯子差很多。」潘胖子搔著雙下巴,也對蘭書寒改觀了。

「如果是陸樽會怎麼做?」蘭書寒忍不住反問。

陸小魚與潘胖子對視了一眼,突然齊齊笑了起來。

陸小魚毫不掩飾她對陸樽的信任,說道︰「我不知道臭杯子會怎麼做,但是他用的方法肯定會讓那群人更痛,不僅不可能讓他們有逃跑的機會,還會把他們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爬到我們蓬萊飯館磕頭謝罪。」

听到她對陸樽的溢美之詞,蘭書寒不由心里有些不舒服。「你放心,那些人跑不掉的。」

他雖然是自己一個人來到蓬萊飯館,可不代表他在外頭沒有人馬。他堂堂太子爺,要抓三個混混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陸小魚可不知道這些,她還像是安慰蘭書寒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別難過,要像陸樽那麼下流無恥很難,你怎麼也比不上的。」

「是嗎?我倒不覺得我比他差。」雖然比的是下流無恥,但蘭書寒就是不希望自己被陸小魚看扁了,心中那股酸溜溜的感覺越發強烈。

「哈哈哈!」想像蘭書寒這樣嚴謹的人要變成陸樽那樣,陸小魚笑得更大聲了,臉色紅撲撲的,很是吸引人,連潘胖子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老實跟你說吧,你扮起陸樽來,真是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所以你還是別煩了,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要勉強自己,哈哈哈。」

她笑得開心,蘭書寒可不開心了,那句「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深深刺激了他,他多麼想大聲吶喊——本宮就是貨真價實的太子!

「哼,燕雀焉知鴻鵠之志?」蘭書寒極力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但那難看的臉色可騙不了人。

這時候,一直靜靜听著的潘胖子突然一臉狐疑地斜眼看著蘭書寒,「喂!舒寒兄弟,你的話怎麼听起來酸氣四溢?你該不會嫉妒我們臭杯子吧?」

被一語戳破,蘭書寒斷然否認。「怎麼可能。」

他回答得太快了,反而顯得心虛,潘胖子嘿嘿地笑了起來。「難道你喜歡我們小魚妹妹?」

他不說則已,一說出口就好像當眾揭開了什麼遮羞布似的,蘭書寒與陸小魚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就這麼僵了幾息。

「總之,陸樽是陸樽,我是我,我只是暫時假扮他,並不是要成為他。」說完,蘭書寒便順勢朝著飯館大廳走去。

而一旁的陸小魚瞪了潘胖子一眼,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支鍋鏟,狠狠敲了潘胖子一記。「死胖子,下次再亂說話就毒啞你!」

在陸小魚也轉身往廚房而去之後,潘胖子卻是無辜地直模被打痛的地方,往左看看,再往右看看,最後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說要毒啞我干麼敲我頭?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這兩個人倒是都沒有否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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