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個薄幸容易嗎? 第四章 公主遇難了(2)
作者︰千尋

市集上,阮湘和一群僕役站在圍觀的人群當中。

她想不透,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霉呀?

穿越便穿越,她認了,不當貴婦當奴僕,她也認了,可是竟然倒霉到要站在市集上讓人論斤論兩的賣,簡直……可惡!

人權在哪里?民主在哪里?她怎會淪落到這番境地?

她可是拿金牌的冠軍選手耶,當年吳寶春拿金牌,回台灣後面包店一家一家開,賺個缽滿盆溢,她也拿到金牌啊,在飛機上她一面計劃開店一面計刻買車買房、買老公……

想買的東西還沒有計劃好呢,就、就死啦?

冤不冤?努力了一輩子,結果……飛機失事,然後她變成粗使丫頭。

她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模樣,因為她是丫鬟、不是小姐,沒有用鏡子的特權,因為初來到十幾天還在新生兒階段,可是襁褓日子沒過夠,她就……被拉出來發賣?

哇哩咧,她的命可不可以再壞一點?老天可不可少給她一點適應緩沖?

「這位是尚書府千金,細皮女敕肉,琴棋書畫樣樣通,要是買回去當老婆,肯定能生個聰明兒子。哪家少爺想要,起價三十兩……」人口販子滔滔不絕地推銷。

阮湘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差這麼多,前面一個同樣年輕貌美、細皮女敕肉的大丫頭才賣五兩,千金就要賣三十兩,從後再有誰跟她說命無貴賤,她就賞他一個大耳光。

至于琴棋書畫,她也通啊,她的鋼琴彈到小奏鳴曲,五子棋下得呱呱叫,學過兩年書法,至于畫圖……不是她臭屁,能用果菜雕出八仙過海的冠軍選手,畫藝能槽得了?

那她的起價是多少,五十兩?正在臭屁的同時,阮湘被人販子扯到前面,道︰「這丫頭雖然模樣不好,可勝在膀子粗,有一把力氣,我也不多要,就要二兩銀子……」

哇咧,二兩?賤賣成這樣,太看不起人,阮湘滿肚子不服氣。

正當阮湘胡思亂想時,她發現一雙漂亮的眼楮盯著自己瞧,抬眼,哇……靠!這不是天仙,什麼是天仙?太水了吧,她簡直是……她來演小龍女肯定比陳妍希更厲害。

欣然失笑地與阮湘對望,當年她就是被這樣一雙賊亮的眼楮給吸引。

見到阮阮她有說不出的激動。

重生一個月以來,她很擔心「不改變」,怕今生的自己循往日足跡前進,卻也擔心「改變」,怕今生的自己無法與阮阮相遇,直到此時此刻再度對上她那雙眼楮,欣然的心才安定。

阮阮的皮膚粗糙黝黑,個子不高,有些胖,整個人粗壯精實得很,眼神賊精賊精的,全身上下只有頭發還可以,濃密烏黑滑得像絲綢似的,但她就是喜歡阮阮的眼楮。

苞了她之後,阮阮的錢一多,馬上想盡力法弄一堆美白法子。

如果半夜有個臉上貼滿西瓜皮的女人站到床邊,十個有九個半會嚇掉半條魂,但阮阮就是這麼搞,她只用洗米水洗臉洗澡,經常用蛋清面粉敷臉,每天清晨要在院子跑上幾十圈才罷休。

有沒有效?有呢,粗黑的小胖墩漸漸變成小美女,三四年後更是出落成一朵芙蓉花。

她是怎麼說的?哦,她說天下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

因為這句話,滿府丫鬟都跟著學,好一段時間天未亮就有幾十個丫頭在院子里晨跑練操,場面震驚,外人還以為她想訓練一支娘子軍呢,那時日府里的黃瓜、雞蛋、面粉用量驚人。

見阮湘朝她一笑,欣然也回她一個微笑,走近低聲問︰「你可願意賣身給我?」

賣不賣身不是她可以決定的,賣給誰也不是她說了算,但對方特地過來問她一聲,可見重視人權,光是這一點,她還有什麼好反對的?

再一笑,阮湘點頭回答,「可。」

「一言為定。」欣然示意玉屏同人販子交涉。

這時阮湘又問︰「可不可以再多買一個?」

丙然……又提出相同要求,欣然悄悄嘆氣,卻還是問︰「誰?」

「劉總管。」她指向離自己不遠處的青衫男子。

總管面如冠玉,風流倜儻,站在一群奴僕當中顯得玉樹臨風。

再聰明的女子都躲不過情字追殺,前世的自己是,前世的阮阮也是,不過不會了,此生她必教阮阮心想事成。

「好。」沒有絲毫猶豫,欣然同意買下劉玉,只是目光流轉間她發現一名女子緊盯著劉玉,滿眼的戀戀不舍。

她長相美艷,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風流,有幾分梅雲珊的味道,是男人都會喜歡的樣子。

她叫夏荷,被知縣買回家中當小妾,不知道她是如何與劉玉勾搭上的,之後兩人卷款潛逃,那時阮阮和劉玉已經談及婚嫁,新郎在成親前跑掉,多傷人哪。

阮阮為此痛苦大半年,從此再不提終身大事。

劉玉要價十五兩,阮阮只要二兩,王屏付過銀子,帶兩人走到公主身前,劉玉下意識抬頭挺胸,露出最好看的側臉,拱手,斯斯文文說道︰「多謝姑娘相救。」

這是……使美男計?莞爾,看在阮阮面子上,欣然不計較,輕輕說了句,「往後好好當差便是。」

她在玉屏耳邊幾句低語,王屏點點頭,走到人群當中。

拉著阮阮上車,握住阮阮微粗的掌心,欣然像是握住自己的前程似的,可以了,時機成熟。

馬車轆轆,欣然太高興,拉著阮阮說個不停,沒人注意到馬車後頭有人暗暗跟著。

之後幾天始終有人隨後跟蹤,有時是一馬一人,有時是一車雙載,有時是武功高強的黑衣人。

直到她進入冀州地界,開始新生活,尾隨的人才返京復命。

听了探子回報,仰頭將熱辣辣的酒液灌下肚,燒灼的感覺一路蔓延,燕歷堂放下酒,他不明白欣然究竟在做什麼,又為什麼要這麼做,霍驥不是她花盡心思想要嫁的男人嗎?

不過無所謂,反正蠢笨的燕欣然影響不了他的大局,再喝一杯烈酒,燕歷堂將她拋諸腦後。

他沒想到在未來的幾年里,便是這個他認為影響不了大局的妹妹,壞了他的大局。

霍驥憋著的那股氣松開,心情無比暢快。

他把刪改過的冊子同燕歷銘、燕歷鈞討論數回,又補補修修過後,決定讓燕歷鈞呈到皇帝跟前。

皇帝驚艷,著實夸獎燕歷鈞一番,他竟也不居功地把霍驥給推上去,龍心大悅,允諾燕歷鈞隨軍出征,並道待他們功成歸來,朕必大賞。

燕歷銘也被皇帝贊揚,因為他提出「一人一粟救同胞」的口號向民間募軍款,在募款前他還雇用說書人把南方百姓遭倭寇欺辱之事大肆宣傳。

雖是一人一粟,有錢人怎會只捐一粟,那豈不是教人小看?

因此口號提出,活動還沒開始呢,朝堂百官就開始捐銀子了。

霍驥想也不想就捐三個月俸銀,燕歷鈞立即跟進捐六千兩,燕歷銘也捐萬兩,如果他拋的磚太小,兩個皇子拋的磚可夠大、夠快了吧。

能把官當到皇帝跟前的,哪個不是人老成精,看這股風向,皇帝擺明非打不可,這會兒再提休兵的,當然是自討苦吃。

于是口袋有多深挖多深,就這樣,還沒開始向民間募款呢,光一個早朝就收進二十五兩,再加上民間所募,燕歷銘估計就算打上兩年都不需要太擔心。

散朝後,燕歷銘告訴皇帝一人一粟救同胞的討劃是欣然提出來的,皇帝大樂,讓霍驥盡快回府告訴欣然,她不想當公主沒關系,日後定能當一品誥命夫人。

霍驥三人從御書房走出來,各個都帶著掩不住的笑意,燕歷銘行事穩重,皇帝有意立為東宮太子,燕歷鈞終于得償所願隨軍南征,而霍驥……有了借口能夠帶欣然去走走。

發兵日期已定,一個月後他將與呂將軍、燕歷鈞領兵出征,皇帝放他幾天大假,讓他回府陪妻子。

要帶她去哪兒呢?打獵?泡溫泉?還是雖然不耐煩,但如果她喜歡,陪她去逛街買首飾也無妨,只不過他把未來三個月的月銀給捐出去了,還真當不了大爺。

沒關系,先問問欣然的意見吧。

霍驥前腳進王府,管事一看見他,立刻急急迎上去。

「王爺急著找二少爺呢。」

「嗯,我過去看看,王爺在哪兒?」

「王爺在怡晴園。」

柳氏的院子?父親怎會讓他去那里?知道柳氏不喜他,為避免磨擦,父子多數時候在書房見面。

難道是欣然惹毛柳氏?不會吧,前陣子她不是才幫大哥拿到官位?

听說這些日子她經常出門想幫三弟弄個官當當,這麼盡心盡力的媳婦,依柳氏的個性不捧著護著都奇怪,怎麼能起沖突?

想不出所以然,霍驥加快腳步往怡晴園走去。

尚未進門,霍驥听見父王的怒吼聲。

這更奇怪了,父王性子平庸懦弱,最常掛在嘴邊的話是家和萬事興,不是被逼到極點絕對不會對柳氏說重話,怎麼今天……

「都是你!短視、淺見,非要逼著公主到處幫你那個沒長進的兒子張羅,很好!這下子人死了,我看你怎麼跟皇帝交代?」

「這種事怎麼能算在我頭上?錯在那些當官的尸位素餐,已會吃錢啥事都不做,那可是京城近郊呢,竟容許盜匪娼獗,如果皇帝要怨就怨自己沒把國家管好,搞得盜賊四起。」

「你作死啊,這種話都說敢出口,要是傳出去……你你……把脖子洗干淨,等著人來砍吧。」

「怎麼就要砍脖子了?要砍也是砍盜匪的呀。」

「哼,你不知道媳婦是皇帝最疼愛的女兒嗎?過去她出宮,身後沒跟上幾十個人,皇帝會讓她出門,就你這個當婆婆的讓她三天兩頭往外跑,不派人跟著就算了,連馬車也不給一輛,還得讓她雇外頭車馬,你說、你說……」

「就算她是媳婦、我是婆婆,可人家是公主哪,我敢不讓她出門嗎?氣我不派人派車,王爺這話說得真有趣,咱們府里是什麼光景爺不知道嗎?你那些個弟弟、佷子全賴在府里……

「屋子全是人,人要用馬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我早說過要分家,可王爺耳根子軟,弟弟們說個幾句就讓他們留下來,誰不想留啊,從王府大門進出,身分可就高人一等……」

「我在跟你說媳婦,你又扯到這里。你說說,要不是要為老三謀官,媳婦需要出門嗎?她不出門能攤上這事兒?更何況別忘記,是你逼著媳婦把陪嫁通通送出去的。」

柳氏被噎,半晌後才吶吶說︰「誰告訴你,她是幫老三謀官才的門?分明是與李侍郎的夫人有交情,才約著到莊子里踏青……」

「李家人說話你沒听清楚嗎?嫁進王府前,公主何曾與趙氏有交情,還不是為你的寶貝兒子,公主才紆尊降貴去和人家套交情,如今事情變成這樣……」

听到這里,霍驥臉色鐵青,用力推開門大步流星地走進廳里。

王爺像看到主心骨似的,扯著他的衣袖驚張道︰「兒,你可要救救咱們霍家。」

他冷眼看柳氏,道,「把話說清楚。」

柳氏心虛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句話,安南王霍明山心急,急急忙忙將所有事倒豆子似的如實說一遍。

片刻後,一匹快馬從安南王府急速奔出,霍驥一路快馬進宮,心中紛亂不已。

他不是父王,沒那麼好騙,欣然哪是為三弟謀官位,她是打定主意要離開安南王府。她不要他了,因為相國寺那幕,她認定他和雲珊感情深厚,她說成全不是假的,她要搬到莊子去也不是隨口說說。

院子里除了大宗家具之外,其它嫁妝都不在,身邊的丫頭也全數帶走,他敢確定從成親第二天起她就在計刻今日。

可惡,為什麼他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他怎就認定她沒有退路,只能跟自己綁在一條繩子上?她這不就替自己找到退路了嗎?可是……該死的土匪……

快馬疾奔來到宮外,霍驥匆匆遞過腰牌。

皇帝還在御書房里論事,燕歷銘、燕歷鈞都在,看著行色匆匆的霍驥,問︰「發生什麼事?」

霍驥雙膝跪地,俯身一拜,道︰「請皇上撥千名士兵給微臣。」

「做啥?」

「臣要剿滅葉雲山盜匪。」他咬牙切齒。

燕歷銘與燕歷鈞互望,他們什麼都想過,連負荊請罪這幕都在腦袋里轉過好幾回,卻怎麼都沒想到他會直接進宮要兵馬。

「好端端的,干麼剿匪?」皇帝被他弄胡涂了。

霍驥道︰「欣然外出遭盜匪劫掠,人馬翻落崖下。」

震驚,皇帝用力拍桌子,彈身而立。「把話說清楚,怎麼會這樣?」

霍驥說了,說得清楚分明,半點不諉過,認錯態度良好,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在講到欣然連同馬車墜入山崖時,自己會哽咽難語。

看霍驥這模樣,燕歷鈞心生慚愧,過去覺得這麼做沒有不對,可是這些天相處下來……尤其霍驥幫他在父皇跟前說項,若不是他,自己哪有機會出去打仗,所以、所以……

他欲言又止,卻被大皇兄一個眼刀射去,逼得他把話吞回去。

「該死!」皇帝抓起硯台往霍驥頭上砸去,叩的一聲,一池墨汁和著鮮血往下流淌。霍驥眼眨也不眨,堅持道︰「請皇上予我千名士兵。」

「這時候不找人、不救人,你只想著砍人,朕的女兒就這麼不值錢!」皇帝恨不得把他抓起來狠狠搖醒。

「稟皇上,葉雲山谷……」霍驥咽下口水。「萬丈深淵。」

意思是,再無生還的可能?

一震,皇帝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中,沒有了,他的欣兒沒了……

燕歷銘連忙上前扶著皇帝,急急開解。「父皇別急,欣兒福人福相,自有天助,兒臣立刻命人到葉雲山谷尋人,一定把欣兒找回來……」

皇帝听不進去半句,怒指著霍驥。「去!帶人去把那群山匪全給朕砍了,一個都不留。」

「是。」霍驥重重磕頭,挺身道︰「待臣滅了山匪,再回宮請罪。」

他大步流星進來,又大步流星離開,霍驥的心像火在燒似的痛得厲害,那是他的妻子,他才剛想要重新達識的妻子

皇帝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喘著氣,怒道︰「朕好好一個女兒,才出嫁月余就出這種事,霍家是怎麼待她的?會讓她待不住得到莊子散心?不行,給朕擬旨,朕要砍了安南王的頭,霍驥也不能輕饒……」

燕歷鈞被嚇到了,完蛋!玩這麼大,欣兒離開前一再交代霍驥是可用、可交心之人,讓他們千萬別因為自己對他生出別樣想法。

他急忙緩頰,「父皇,沒這麼嚴重,您不要急……」

怎麼不嚴重?欣兒都已經……等等!

靈光一閃,皇帝轉頭看著兩個兒子,老四的城府不如老大,他兩道目光定在燕歷鈞身上,不過短短數息,燕歷鈞就憋不住了。

「說,你們和欣兒在搞什麼?」皇帝凝聲問。

燕歷鈞苦著臉望向大皇兄。

「給朕把話說清禁。」

要怎麼說清楚,父皇才能撇開成見繼續重用霍驥?

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污水往其它兩人身上潑,這不厚道,但是妹妹的話要听、要認真實行,要不是欣然,直到現在他還被老三蒙在鼓里。

「這件事,得從梅雲珊偶遇三皇弟說起……」

兩個一見鐘情的男女,梅雲珊哄騙欣然,設計她與霍驥成婚,卻又勾著霍驥的罪惡感企圖讓他為己所用,直到富緣酒樓……

筆事很長,說完時天色都暗了,但宮人不敢進來掌燈,皇帝正盛怒呢。

這篇故事令皇帝咬牙,恨鐵不成鋼哪,霍驥腦子進水了嗎?有眼不識金瓖玉,竟被一個女人哄得團團轉,而老三……一直為他是個安分的,看在欣然分上才對他偏重幾分,竟就養出他的野心?

皇帝道︰「擬旨,削安南王府爵……」

「父皇,欣兒說……」燕歷鈞想為霍驥說項,卻被皇帝截下話。

「沒听說過安南王府那些糟心事嗎?朕這是在幫霍驥,爵位一削,那幾房不肯分家的肯定要急著走人了,欣兒不是讓你們照顧琴夫人?王府亂起來後,趁機把人接出來。」

燕歷鈞聞言,重重一擊掌。「父皇果然厲害。」

皇帝瞪著老四,這種小事能稱得上厲害?果然,還是要讓他出去多歷練歷練,關在京里,把人都關傻了。

誠如皇帝所料,聖旨下達,其它幾房人嚇得急忙著分家。

人聲鼎沸的大宅子瞬間人去樓空,出現幾分荒涼。

霍明山和柳氏成天唉聲嘆氣,深怕皇帝哪天毛沒梳順一怒之下來個滿門抄斬,多冤枉哪。

柳氏心中盤算著皇帝沒奪老大官位,要不是官太小,皇帝注意不到,就是在等,要是公主找得回來便諸事皆安,若是沒有,脖子可真要洗干淨了……

至于另一頭,霍驥的動作很快,雷厲風行,短短三天就把葉雲山的匪徒一個不落地砍個干淨,雖然沒救回公主,但少了這群土匪為禍,南來北往的百姓多高興啊,心感皇帝德政。

只是……不在意料中的禍事發生了。

霍驥剿匪,寨子里的大當家趁著夜色逃月兌,卻在軍隊下山途中朝霍驥左胸射出一箭,雖然大當家被擊斃,霍驥卻傷重不醒。

眼看霍驥昏迷,無法戴罪立功、為門庭爭光,且公主尋回無望,再加上柳氏哭哭鬧鬧逼著霍明山將霍驥逐出家門,免得遭受牽連,霍明山不得不壯土斷腕。

琴夫人見狀,不哭不鬧,求來一紙和離書,抬著傷重的兒子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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