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巧綸一通有件家暴官司委托她處理的通知電話,君暄柔臨時改變在雷氏花海牧場再住幾天的決定,在被雷驍推下水池那日下午返回台北。
家暴一向是她和巧綸最看不過去的案件之一,也因此,當內應幫她挪假期的巧綸才會反常的將她Call回去,而她自己則不得不惋惜的離開她住一天便喜歡上的牧場。畢竟她早一天回去受理案子,受家暴欺凌的委托人便能早日月兌離苦海。
奇跡的是,先前強押她來台中的那個霸道大哥,得知她中斷假期的原因非但未反對,反而義不容辭跟著結束休假,送她北上。
本來她有打算向他道謝,可想到與他交鋒時,她總討不了便宜,而巧綸也遵從三日前他所說的,有事直接打他電話找他的交代,乖乖打至牧場的農莊別苑找他,再找她這個上司。因為如此,她就是小家子氣的沒跟他致謝。
全是他搞得她「眾叛親離」,她對他那麼有禮做啥?
不是她愛說,他實在令人很有意見,以致她已經回住處好些時候,正在研究巧綸傳真過來的案件資料了,仍一個閃神便想起他。
甩甩頭,她欲重新集中精神工作,屋內門鈴卻于此時響起,猜想大概是明天才方便見她的那位婚姻家暴受害委托人,提前要巧綸帶她來見她,君暄柔匆匆由書房跑往客廳應門。
「暄阿姨!」門開的同時,一道響亮的脆女敕叫喊落下,柔軟的小小身子隨之攀向她。
「小霽?!」驚喊著趨前抱住他,君暄柔望著近在眼前,原本抱著雷霽的雷驍,心莫名的漏跳半拍。怎麼回事?是因他沒知會半聲就突然繃出來的緣故嗎?
「小家伙吵著要見你,我只好帶他來。」雷驍自動說明帶兒子來的緣由。前幾日他顧慮小霽若跟去台中會讓暄分神照顧他,無法盡興休假,遂騙他暄阿姨與他必須到台中工作幾天,今日才返回台北,小家伙便直嚷著要見他好想念的暄阿姨,他只得載他過來。
雷霽直點小腦袋,雙手緊緊圈抱住君暄柔的脖子,「這幾天我很想很想暄阿姨耶!」
「真的啊,阿姨也有想你哦。」尤其瞧見牧場里可愛的小綿羊,她暗自忖度下回要帶雷霽一塊到牧場,他一定會很開心。
圓溜黑眼閃閃發亮,「那我喊暄阿姨媽咪好不好?」
抱他往屋里走的腳步猛地停頓住,她水眸大張的反問︰「你要喊我媽咪?!」
「對呀,我問爹地可不可以喊你媽咪,爹地要我自己問暄阿姨。」
「雷驍!」她轉睞向胡亂提供意見的大帥哥。他兒子要喊別人媽咪,他不阻止就算了,居然還要小娃兒自個問人?
「基本上我沒意見,你決定就好。」始終靜看她與兒子溫馨互動的雷驍,大方表態。她是他的,當然也是他兒子的媽咪。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可以沒意見?」他兒子要喊她媽ㄟ。
「我兒子可不隨便喊人媽咪的,我相信他的眼光。」他眼里閃著笑意,在她張口箱欲言前,再度落話,「我的特助要我到公司處理些重要合作案,小霽先寄放在你這里,晚點魏叔會載金媽來接他。辛苦你了,我先走嘍。」
語畢,大掌蒙住小家伙的雙眼,他迅速俯首在她紅唇上竊了個吻,再跟兒子道聲再見,瀟灑離去。
「怪爹地,做什麼突然蒙住我的眼楮?」盯著關上的廳門,雷霽想不通的皺著他兩條小小眉毛。明天他去幼幼園再問小胖,他爹地跟他拜拜時會不會蒙他眼楮好了。
君暄柔聞言,頰上薄薄泛紅、心里直犯嘀咕。雷驍又不說一聲就吻她,他到底什麼意思?丟下他兒子就走,難道不怕她把他寶貝兒子賣掉?
「你那個爹地真的皮在癢。」她低聲暗啐。
「皮在癢?爹地這幾天沒洗澡嗎?」很沒衛生ㄋㄟ。
「呃,不是,暄阿姨亂說的。來,暄阿姨拿餅干給你吃。」她想放下他到廚房拿餅干,但小手兀自圈住她的頸子不放。
「暄阿姨還沒說我喊你媽咪好不好?」
拜托,這壓根無關好不好的問題。「你听阿姨說,阿姨並不是你的媽媽。」
「我知道哇,可是我很喜歡暄阿姨,就像喜歡爹地那樣喜歡,所以我應該可以喊你媽咪。」
ㄟ……好像不是這樣應該的吧!
「我很可愛耶。」大家都嘛這麼說。
對,但問題是可愛跟喊她媽咪扯得上關系嗎?
「暄阿姨不讓我喊媽咪,我會哭喔。」
赫,不要吧!她最怕小孩子哭,會令她覺得揪心又無措。「小霽乖,阿姨跟你說……天啊,好好好,你可以喊暄阿姨媽咪。」小人兒眼眶沒兩秒便滾動嚇死人的淚水,她只有投降的份。
不哭了,小小俊臉笑出整齊白牙,開心的摟著她喊,「媽咪!」
厚,她發誓,她要砍了雷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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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沒時間找雷驍算他將帥兒子塞給她,讓他纏著喊她媽咪的帳,君暄柔一早便投入工作中。盡避她休假了兩、三天,指名要她承辦的委托案件仍然一件排一件。
十點,她見到了那宗促使她提前結束假期的家暴案件委托人。
「你是葉小姐?」她有片刻的質疑,坐在她辦公桌前的女子宛若明星般美艷,怎麼她的老公舍得對她動粗。
葉璇尷尬點頭,大約猜得出她的疑惑所為何來。
「暄柔姊的反應跟我差不多,剛接到葉小姐的委托,我也覺得懷疑,這麼漂亮的老婆,先生疼惜都來不及了,哪可能打她。」端來咖啡待客的沈巧綸快語直言,直覺葉璇的老公腦袋有問題,娶到個美女老婆還揍她。「葉小姐放心,你盡避將你受的傷害告訴我上司,她會幫你打贏離婚官司。」
「我絕對會盡我所能幫你的。」君暄柔低調的給予安撫,看清她掩在劉海下的瘀青以及右嘴角顯然前些時候才被掌摑過的紅痕,她可以想像她包裹于層層衣物下的身子,肯定亦是傷痕累累。
「謝謝。」葉璇由她誠懇的雙眸感覺到安心。
「如果你已下定決心離婚,那請交付最完整的驗傷單,甚至被告對你家暴的言語羞辱亦要坦白相告,你手中掌握被告愈詳實的傷害罪證,對你的官司愈有利。」
「我明白,之前我一直心軟的相信我先生會改掉一沖動即對我動粗的惡習,可是這次他居然拿杯子砸向跑來勸架的母親,我非要跟他離婚不可。」連累無辜的母親遭受暴力襲擊,要她如何再隱忍這段她原本滿心歡喜覓尋來的婚姻?
于是,葉璇將帶來的驗傷單交給君暄柔,開始敘述自己遭家暴的經過。
囑咐助理做必要的記錄,君暄柔仔細提問對案子有利的關鍵問題。當葉璇因講到傷心處泫然欲泣,她讓她稍作休息平緩情緒,思維里不禁掠過雷驍的身影。
「你老實說,你會不會打老婆?」昨天接到巧綸要她回台北的電話後,她曾這樣問雷驍。
「與禽獸無異的行為,我雷驍不屑為之。」他回答得正直果斷。
事實上她問他是否會毆妻並非對他的人格存疑,僅是找到機會調侃一下與那些對女人施暴者同為男人的他罷了。他雖有霸氣、蠻橫的一面,但她知道他不是個會打女人的男人,反觀葉璇帶來的照片,她先生長得斯文俊秀,一副彬彬有禮的公子哥樣,豈料是個對妻子加諸暴力的失敗男人。
人啊,果真不能以貌取人。
「君律師,抱歉,我們繼續。」
葉璇的聲音拉回她的注意力,她再度專心聆听她未完的家暴傷害描述,未遺漏任何一項能讓被告無條件離婚的重要環節。
十分鐘後——
「我會馬上向法院申請禁制令,讓你先生無法再傷害你,到時需要你出庭時,希望你能盡力配合,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完這場離婚官司。」談話結束,她把即將采行的法律行動告知委托人,令其心安之余也有所心理準備。
「一切就麻煩君律師了。」她再也不想與惡習難改的丈夫生活下去。
「哪里,為受害人爭取鮑理正義,本來就是我們律師的職責。」
「咦?雷大哥,午餐時間還沒到,你就出現啦!」
隨著沈巧綸突落的話語往門邊望去,君暄柔的心顫悸了下,眼前不請自來的人不正是那個把她當三歲小孩,每當用餐時刻一到就出現要她進食的人。
雷驍打從進事務所便凝鎖住她的視線,未曾轉移過,「別瞪,今天請你去吃大餐,謝謝你昨天幫我帶小——」
「雷驍?真的是你!」一道訝然低呼截斷他的話。
幾乎與雷驍同時間的,君暄柔詫異的看向葉璇。她認識雷驍?
「葉璇?!」他難掩驚訝的喊聲在室內滑開。
「雷大哥認識葉小姐?」沈巧綸搶先發問,目光好奇的在兩人身上梭巡。
葉璇欲言又止。
雷驍將視線調回同樣浮現疑惑的佳人,坦然以告,「她是我的前妻。」
著實令人意外的答案,君喧柔耳際不禁嗡然作響,胸口有著說不出的情緒在勒縛著,她低低的道︰「這樣啊,好巧。」
巧嗎?沈巧綸的眼神偷偷瞄溜三人。葉璇是雷大哥的前妻,雷大哥是暄柔姊的情夫,三人間的關系委實有點……吊詭,氣氛好似也變得詭異起來。
「葉小姐是來請暄柔姊替她打家暴離婚官司的。」心里想著該說些什麼來熱絡氣氛,可話一出口,她頓覺自己多嘴,也許葉璇並不希望讓雷大哥知道這件事。
「這幾年你過得不好?」雷驍淡淡的問,像對普通朋友一樣。
然而他客套的詢問卻觸動葉璇心底的軟弱與委屈,眼眶一紅,想也沒想的撲入他懷里,嚶嚶啜泣。
見狀,君暄柔倒抽口氣,心頭酸澀成片、隱隱刺疼,連忙撇低頭,不去看兩人久別重逢的真情流露。
沈巧綸也教這突發狀況驚得瞠眼結舌。雷大哥現在是喧柔姊的情夫ㄟ,他的前妻這樣撲進他懷里,不大好吧!
「葉璇——」雷驍想扳開她,無奈她緊緊抱著他。
「我好後悔,當初若我不執意跟你離婚,或許什麼事都沒有了。」心有所感,葉璇自顧自的泣訴她的懊悔。
心中的苦澀刺疼愈擴愈大,君暄柔倏然起身,力持鎮定的道︰「巧綸,這里留給葉小姐他們獨處,我們還有件案子要談,得去赴約了。」
「等一下,暄——」雷驍急喊,怎奈她連頭都不抬,抓起公事包就往門口走。
「啊,暄柔姊等我啦!」沈巧綸來不及回座位拿皮包,就追向已消失在大門外的上司。她不記得有另外和委托人相約,暄柔姊要去哪里?
听見她的大喊,葉璇這才由哀怨情緒中回神,抬起頭問︰「發生什麼事?」
「暄大概誤會我了。」堅決將她扳離胸懷,雷驍眉頭深鎖的望向門外,感覺自清晨起,即有些暈疼的額際似乎有加劇的跡象。暄是單純的誤以為他和葉璇舊情重燃,或者在吃葉璇的醋?
「暄?」葉璇直到此刻才听清楚他對君暄柔的親匿喚喊。
轉頭面對她,雷驍字字清晰慎重的吐訴,「暄是我的老婆。」
清靜無人的河堤邊,君暄柔的座車形單影只的停在那兒。
「暄柔姊,你不是說有另一件委托案等我們去處理,怎麼把車開來這里?」沈巧綸小聲問駕駛座上的上司。離開事務所後她便不發一語,第一次見她如此心事重重的樣子,她沒問她要到哪里去,怎料她將車開來河堤邊,這時不問清楚怎麼行。
兩眼黯然眺視窗外,她淡聲回答,「我只是想靜一靜,沒有委托人要見。」
「暄柔姊的想靜一靜是因為葉小姐的關系嗎?」她不想在場當第三者?
「他們兩個人意外重逢,想必有很多話要說。」語氣淡若輕風,只有君暄柔自己明了胸中的波濤洶涌。
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委托人會是雷驍的前妻,更讓她錯愕震驚的是,當她瞧見葉璇楚楚可憐的撲入雷驍懷里的那刻,她滿懷的酸澀介意赤果果的激蕩出教她再也無法否認的情感——她喜歡……不,不只喜歡,她愛上雷驍了!
于雷氏牧場度假時,她的心其實已誠實的提醒自己已情陷,是她死腦筋的認為不可能,非要等到見著曾令雷驍深愛的女子投入他的懷抱,才心疼苦澀的察覺自己早已深深陷落的事實。
美麗可人的前妻乍然出現眼前,雷驍是激動的吧?他仍然愛著她的吧?剛才在律師事務所,他不就沒推開葉璇?
「他們真的很相配。」任淒苦纏繞心間,她由衷低喃。
沈巧綸大驚嚷嚷,「暄柔姊怎麼這麼說?像要將雷大哥讓給他前妻一樣,他們兩個就算再相配也是過去的事,雷大哥現在是你的情夫,跟你才是一對。」
「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和雷驍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對。
死了、死了,暄柔姊受的打擊好像很大。「別這麼說,我想葉小姐是因為見到前夫,想到現在的先生對她動粗、心有戚戚焉才會撲進他懷里,雷大哥于情于理出借肩膀讓她靠一下很正常。」
「我知道,所以我出借事務所讓他好好安慰前妻。」電燈泡她當不來,僅能選擇落荒而逃。
「你放心,雷大哥絕對不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眼睫輕垂的眸子困惑的望向她,「不理智的行為?」
「就是安慰前妻安慰到床上去啊。」未注意到她身子僵顫了下,沈巧綸兀自神經大條的說︰「這個通常是八點檔才會出現的灑狗血劇情,雷大哥是個正人君子,一定不會才跟前妻見面,就跟她發生……天啊!我在說什麼?」
總算發現自己的口無遮攔,沈巧綸連忙搗住嘴巴,只見她未來將跟著司瀚喊的姊姊木然的看向窗外,臉色透著蒼白。
「暄柔姊,對不起啦。」她訥訥的道歉,懊悔自己粗線條的說出不得體的話。
「沒關系,你做的推論很合理。」合理到她的腦海里抑制不了的浮現雷驍與葉璇纏綿的假想影像,心里陣陣揪疼。
原來她真如好友千韻奚落的,對感情著實不夠開竅。什麼她的道德標準沒五顆星也有四顆星,不可能跟黑道大哥談感情,然而愛情發生就是發生了,道德標準或階級差別哪里管用?至少此刻她便徹底明白,所有她以往設限的高調理論一遇上雷驍,只有全數瓦解崩塌的份,現在的她好在意雷驍與他前妻的獨處,相當在意。
只是,她這份遲來卻深刻得令自己驚心的感情,似乎有點為時已晚,等葉璇離婚,雷驍便能與她以及小霽重新過著和樂生活,而她……從今天起,雷驍應該會答應與她解除情夫契約了吧?
「糟糕,我的手機沒帶出來,暄柔姊你的手機借我。」眼見上司因她說錯話而心情低落,沈巧綸想打電話聯絡雷驍,豈料她的包包沒帶出來。
「我的手機擱在辦公桌上。」心不在焉,她壓根未想到問她借手機做啥、心思全在繞雷驍身上。愛上他,她該拿自己怎麼辦?
「暄柔姊,我們回去吧。」沒手機打電話,唯一辦法就是直接回事務所找人。
奈何君暄柔恍若未聞,如同雕像般靜靜眺望空曠的河堤。
沈巧綸急得直抓頭發。暄柔姊不回去哦?人家她的肚子餓耶……啊!不是啦,暄柔姊不回去,她們如何曉得雷大哥和他前妻談得怎樣?
苦無對策下,她只得默默在心底向雷驍喊話——雷大哥,我可是很挺你,也很相信你的為人,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安慰前妻安慰到出問題來哪!
河堤邊的君暄柔與沈巧綸所不知道的是,雷驍並未和葉璇聊太久,在兩人談話間,他接到顧培亦的電話,隨即趕回雷氏集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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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亦,你說康文範非見到我不可?」問話隨著推開的白金大門擲入屋內。
「他是這麼說,且執意不走。」顧培亦的眼角挑向長沙發的另一頭。
由椅子站起來的康文範還沒開口,辦公桌前的宋侑達已搶先問雷驍,「君暄柔不是跟她男朋友分手了?怎麼這家伙說他是她男友?」倘若君暄柔結交新的男友,驍又何需再當她的情夫,讓人家的情人跑到雷氏集團揚言找他談判。
目光犀利的調往康文範,雷驍一瞼冷肅的走向他。「你是不是少說一個字,暄的『前』男友,康先生。」
「我馬上要跟她復合,自然是她的男友。」背脊發麻,他仍逼自己挺直脊梁,面對渾身迫人氣勢的他。
「我想暄跟你表明得很清楚,她沒興趣與你復合。」
「那是因為、因為有你這個情夫從中作梗,否則我們早就重修舊好了。」情敵當前,將一切過錯推給對方準沒錯。
「我從中作梗?」雷驍眸中眯起一簇危險光芒,努力壓下額際已不舒服許久的抽疼,捺下性子听康文範的狡辯。
他掏出手機,「昨天發簡訊給我的是你,足以顯示是你對暄柔有企圖,我當然要找你把話說清楚,請你離她遠一點,將她還給我。」
昨天看見雷驍對暄柔佔有意味濃厚的簡訊,他頓感不妙,直覺認定雷驍阻曉兩人復合,于是他想他有必要找雷驍嗆聲,讓他明白他這個前男友比他這位情夫有資格當暄柔的男朋友。
他曾于電話中向沈巧綸探得雷驍為雷氏集團總裁的事,昨晚他致電到暄柔家,試探她是否已度假回來,結果她一接電話即掛掉。于是他決定單獨來找雷驍談判,讓她見識他為兩人復合所做的努力。他向一位商場朋友問出雷氏集團的住址,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前來,即使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好惹,他也得硬著頭皮把話挑明。
彼培亦與宋侑達面面相覷,著實好奇驍發什麼對君暄柔有企圖的簡訊給人家。
只見他性感唇畔似有若無的勾起,「我是對暄有企圖,簡訊上說得明明白白,該離她遠一點的人是你。」
「你——」
「負心在先,用情不專的人,沒資格向我要回暄,如果你對暄夠了解,就該知道她無意和你復合,聰明的話就別自取其辱再煩她。」
康文範被數落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憶及昨天暄柔毫不猶豫拒絕他復合的斷然語氣,他再也沒辦法瞞騙自己她對他猶有余情。依她對兩人感情的淡然與她骨子里的倔強,要她重新接受劈腿變心的他,確實猶如要她放棄當律師一樣困難。
面子掛不住,他惱怒的譏誚,「連我穿過的破鞋你也搶著要,你雷驍又聰明到哪里去!」
話落,辦公室里驟然響起兩聲抽氣聲,顧培亦與宋侑達隨即瞧見他們的老大渾身寒冽得足以凍死人,且見他快如閃電的朝康文範月復部揮去一拳——
「噢呃!」疼痛的申吟聲頓時蕩開。
「你听好了,如果再讓我听見你說出污辱暄的話,我會讓你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培亦,拖他出去!」
老大下令,顧培亦未有怠慢的架起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抱著肚子悶吟的康文範出去。
宋侑達低吹聲口哨。他很久很久沒見過驍揍人了,不愧是雷幫少幫主,出手俐落漂亮極了。
「侑達。」雷驍忽喊。
「什麼?」身子防備的退後一步。驍不會對他率性的口哨有意見,也想找他練拳頭吧?
他揉著太陽穴坐入沙發,「幫我請雷家的家庭醫師來,我好像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