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花店,她馬上招了部計程車,往紙條上的地址趕去。
約莫過了三十分鐘左右,她才來到一處位在半山腰的精巧別墅。
從燈光通透的室內,流瀉出人聲與音樂。
「對不起,我是廣居株式會社的亞木,很抱歉現在才將花送到……」她對著門口的招待人員解釋,希望他能代為轉達誠懇的歉意。
「廣居?請您稍等一下。」
招待人員並沒有收下花,反而走進了屋內。
留在外頭的亞木湘焦急的等候回音。
「是仰澤的下屬?那我一定要見見她……」
和招待人員一起出來的,是一位有著寬廣身材的老夫人,她的手正勾在廣居仰澤的臂彎上。
亞木湘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儀容。
「杰生夫人,我是亞木,非常抱歉這麼晚才將你的花送到。」亞木湘深深的欠身,並將花束送上。
「啊!是我最喜歡的紫玫瑰,這在日本並不多見,你一定費了一番心血吧!」杰生夫人十分善意的握住她的手。
「仰澤剛剛就說你一定會親自送來的。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麻煩你,亞木小姐,一起來參加我們的宴會吧!」
「謝謝杰生夫人,我想我就不打擾了。」
「說什麼打擾,有你這麼美麗的小姐參加,我簡直求之不得呢!」
「我……」
亞木湘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裝扮,保守又灰暗,一點都不適合這樣的晚會。她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廣居仰澤,希望他能幫自己婉拒。
但是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是饒富興味的看了她一眼。
「快進來吧!讓我的客人有一個意外的驚喜。」
杰生夫人不由分說的摟住她嬌弱的肩膀,把她拉近屋中,推向人群的中心。
為了怕冷落她,杰生夫人為她介紹了許多人,亞木湘也才輾轉由人們的閑聊中知道,廣居社長和杰生夫婦是在美國的忘年之交,沒有兒子的杰生夫婦一直把廣居仰澤當成自己的小孩一樣,感情形同家人。
亞木湘故意讓自己遠離人群,只是選擇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觀察著其他人。直到她的目光在空中與廣居仰澤交會,他露出促狹的一笑,這讓她決定加入人群的談天。
到她的目光在空中與廣居仰澤交會,他露出促狹的一笑,這讓她決定加入人群的談天。
成為秘書已經四年,她當然也見識過不少的場面,如果廣居仰澤以為這樣就會令她難堪,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了,她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證明,能力與穿著根本是兩回事!
她不會選擇逃避,事實上,她還想走進暴風圈,直接迎向他的挑戰。
「社長,您需要我幫您倒杯飲料嗎?我注意到您的杯子已經空了。」被她打斷談話的廣居仰澤先是訝異的望了她一眼,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企劃。
「先讓我為您介紹一下,南野社長,這位是我的秘書亞木。亞木,這位是南野鋼鐵的社長。」
「您好,很高興認識您,我是亞木湘,還請您多指教。」她落落大方的朝南野社長伸出「亞木小姐一看就知道是位精明干練的秘書。廣居,你真是好運氣,有這樣一位得力的助手!」
「您太夸獎了,事實上,亞木小姐沒有放棄任何機會要告訴我這一點。」
「有這樣勇于表達的下屬,也是很不錯的一件事呀!這不就剛好符合了你的美式風格?」
南野社長好意的為她打圓場,只是亞木湘自己卻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還是由我來為你服務吧!琴湯尼還是威士忌?」即使在這個時候,廣居仰澤都沒忘記問她。
「……琴湯尼,謝謝。」她吶吶的回答。
「我馬上就回來。」
原本信心滿滿,以為可以正面挑戰他的亞木湘,不禁為自己這麼容易被反制感到生氣,但今天她的出席,也讓她見識到他的另一面一一談笑風生,游刃有余的模樣。
和辦公室里的嚴肅冷硬全然不同,在這里,他能輕松的調侃,風趣健談,露出了笑臉,除了還是不肯放棄捉弄她以外,可以說是接近她心中完美先生的形象。當然,這只是純欣賞的角度,並沒有任何感情的成分摻入!她在心中大聲的告訴自己。
將飲料交到她的手中,廣居仰澤卻沒有馬上離開。
「現在,有沒有感覺到服裝的重要性?在這樣的社交場合,別人不可能一下子就記住你,但是他們卻可能記得你當天的穿著。」
「我並沒有料到今天會出席這樣的場合,這不在預計之內。」
「很多事情都有意外的,有時候就是因為有意外的發生,才讓事情變得更加好玩。秘書的專業不包含這種觀念嗎?」
「社長,請別因為我個人的行為,而以為秘書課的同仁都是……」
「你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她睜大了疑惑的眼楮。
「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放松、什麼時候該開玩笑,你的表情太嚴肅,和人們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嚴肅?沒有人這樣形容她,他們頂多說她正經。
「時間太晚了,我想我應該先離開……」
她想避免這樣非公事的交談,他並沒有說錯,可是,她的心跳卻越來越亂,滿腦子無邊無際的準[法就像快要月兌軌了一樣。
「我送你。」
她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不用麻煩了,我可以坐計程車。」
「先去向杰生夫婦打聲招呼吧!」
他的決定似乎從來容不得別人的反對,至少,亞木湘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經過和杰生夫婦擁抱道別之後,在亞木湘再三保證,下次會再見面的情況下,他們兩人才得以順利的月兌身。
熱情的杰生夫婦對才相識幾個小時的陌生人,卻提供了最親切的擁抱與照顧。這也難怪廣居仰澤會喜歡他們,連初次見面的亞木湘都已經深深的為他們的友善而感動。
兩人並肩走在入夜後微涼的花園,夜風徐徐拂來,仿佛催化了薄雲與月暈之間的曖昧,極其輕柔的,悄悄蔓延在世人的心扉。
上了車,兩人並沒有談話,只是任由車內的頂級音響播放出古典樂,回繞在車內的空直到車子開往她住處的附近。
「你一個人住?」
「不,和家人一起。」
「你看起來很獨立,我以為你一定很習慣照顧自己。」
「我是很善于照顧自己。」
「在這里左轉嗎?」
「不麻煩了,靠左停在路邊就可以了。」
汽車很快的往旁邊停靠,廣居仰澤卻比她快一步下了車,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紳士作風,原來他是先下車為她拉開車門。
她跨出腳步,立在他和車門之間,他卻沒有移動身軀的意思。
他凝視著她的猶疑,緊緊的掠奪她的生澀與緊張,他慢慢的拉進彼此已經不多的距離。
亞木湘的呼吸頓時凝結,全身的毛細孔仿佛都在注意著他的每一個移動,沒有思考、沒有動作,只是順從的默立。
「如果你以為穿這種灰暗的衣服就能保護你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摘下她沒有度數的眼鏡,就像焚燒她的渴望一樣,宛如影片分解動作的緩慢,迎向她因驚訝而開啟的朱唇。
起初輕柔的試探,很快的轉成烈火般的糾纏,含住她的溫馴,是足以撩原的熊熊火花,讓她不由自主的深陷。
宛如沒察覺他唇的離開,亞木湘還依依不舍的回憶那個吻。
「晚安,亞木小姐,還是你想再來一次?」
「晚安……」
她慌忙的推開他,跑進了巷道里的屋內。
回到家之後,她沒有浪費一秒鐘的時間,迅速沖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踫觸,讓她的頸背發麻,腫脹的唇上還停留著淡淡的酒香。
她是怎麼了?
鏡中的自己有如灰雲迷蒙的雙眼,忍不住的顫抖傳達出她的緊張,張開嘴只能發出破碎的低音,只不過是一個吻就讓她如此……「這只不過是一個吻,亞木湘,別忘了你對渡部課長的承諾。」她對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的提醒著該有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