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動夜軍。」
嗄?夜軍?
麥克瞪著他,納月容也瞪大眼看著他。
夜軍是打皇甫夜焰一出生,皇甫丹便下令組成的一支特種部隊,就算他已離開X,夜軍還是只听命于他,只要他一個指令,這些人就會從世界各地匯集到此。這些人個個身手了得,各有所長,絕對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可,霍東齊從來沒有動用過他們。
這些年他的生死成謎,夜軍沒有解散也等同于解散,九年是一段很漫長的歲月,若他發出指令,將會驚動X內部的其他人,他還活著的訊息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傳出去,甚至他的行蹤也將會被掌握。
這……非同小可。
動用夜軍的同時,也等于夜派和火派的爭斗即將開始,很多事一旦被搬到台面上,將一發不可收拾……
不只如此,九年前對X虎視眈眈的意大利黑手黨及這些年始終關切著X的美國政府,甚至是長年不知所蹤的宮家都可能隨時插手,攪亂一池春水……
「少爺,請您三思。」
納月容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望住他。上一次她被綁架,他都不曾想過要出動夜軍,可這一回,他卻輕易的把話說出口,她和慕悠晚誰輕誰重,他簡單一句話就足以讓她明了。
慕悠晚對他來說,當真是如此重要的存在嗎?重要到他寧可再淌進這渾水里,將他自己陷于危機之中?
霍東齊終于把視線放在納月容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
當年,他是奉父親之命娶了她,他一直對她感到很愧疚,畢竟,她花了五年的青春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身上,她甚至對這男人的背景一知半解,就從了父命嫁了他,助他順利踏進政治圈,也讓他的身分得到了掩護。
可如今……
他對不起她,也要辜負了她。
「我會發訊息出去,看看原火帶來紐約的這批人里頭有沒有夜軍,如果有,我們今夜就行動——」
一樣的房間,空氣中卻流動著不一樣的味道,夾帶著一股宜人的清香。
原火一進房便發現了,他挑起眉、眯起眼,將房內整個掃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他那張大床上。
今夜喝了許多酒的原火慢慢走近,高大的身影杵在床前,瞪著此刻只被紫色輕紗包裹住、躺在他的大床上的女人。
「見鬼的,這是怎麼回事?」他低吼一聲。
那女人,不是別人,而是他這幾天刻意避開不去想的女人——慕悠晚。
聞聲,小孟奔了進來,模模鼻子,笑著︰「BOSS,她是我們幾個送你的生日禮物……」
「誰要你們送這鬼玩意了?」他惱火地吼小孟。「是日子過得太清閑了嗎?竟干起擄掠良家婦女的勾當?正經事不做,就干這種下三流之事,你當我們X是流氓帝國嗎?還是從事買賣人口的黑市?」
小孟又伸手模模鼻子。
說真格兒的,他們X干的本來就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雖然都是別人出資他們接案,干的可不是這些「小事」而是「大事」,追根究柢,禍國殃民的事也干了不少,這區區一個綁架女人的事……上次不是才干過嗎?
唉。「BOSS,大家是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才想讓你開心點,我們幾個想了好幾天,也才想出這個有可能討你歡心的生日禮物,沒想到卻惹你生氣了,那不然……我馬上派人把她送走……」
「她身上的衣服誰月兌的?」原火倏地打斷他。
嗄?小孟愣愣地看著他。
「你們誰踫了她的身子?月兌了她的衣服?」原火惡狠狠的模樣很是嚇人。
小孟忙不迭地揮揮手,還兩手一起揮,就怕首領直接一拳朝他揍過來,弄得他鼻青臉腫,見不得人。「沒有!我們沒敢動她一根寒毛,是找女佣幫忙的!她還幫她洗了澡,全身弄得香香的,這才敢送過來……」
「誰抱她過來的?」原火冷了嗓。只要想到有某個臭男人踫過她的身子、抱過她的人,他就恨不得拆了對方的骨頭!
「是……」
「誰?」
「BOSS……她是兩個人一邊頭一邊腳抬過來的……沒有人踫到她的身體,我們都知道她是BOSS想要的女人……」
「哪兩個人?」
「就……我和J……」
「把你們兩個人的手給我剁下來!」原火大吼。
小孟忙跪了下去。「BOSS饒命!我們真的沒有踫到她啦!進來之前,她還用大被子包住,不信的話您可以去問問其他人,BOSS一定要饒命!沒有了手,小的怎麼繼續幫您賣命呢?」
「該死的!」他真想殺了他們!「滾出去!」
「是,BOSS!那慕小姐——」
「怎麼?你還想再踫她一次嗎?」
「小的不敢!絕對不敢!保證不敢!」小孟跪著直往後退,一直到門口才飛也似的起身跑開。
真是小人難為……
當大人的為何總要如此虛偽……明明喜歡高興得要命,卻又要自詡清高,偏要來為難他們這些小人……
「什麼事?小孟,老大他開心不開心?」眾人見小孟從老大房中出來,連忙趨前詢問。
小孟「啪」地一聲打上那人的頭。「都是你出的鬼主意!什麼生日禮物,差點害我變成殘疾人士!」
「什麼?殘疾……」
「老大說誰踫過那女人就要斷了他的手……」小孟哀嘆,苦著一張臉向大伙兒訴苦。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自己的雙手,驀地,不約而同的縮了起來,紛紛走開。
「我連她的臉都沒瞧清楚……」
「我連她的頭發都沒踫到……」
「我只聞到她身上的香氣……」
「聞到香氣?小心等會兒你鼻子沒了!」
那人趕緊搗住鼻子——
有沒有那麼夸張啊?
她究竟何時才會醒來?
那些該死的家伙,究竟對她用了多重的迷藥?
原火坐在床上俯視著她微紅的容顏,視線緩緩地往下,落上她絲綢外面的雪白雙肩和她那細致美麗的頸項。
現在躺在他床上的女人,明明有一張和夏秋相似的容顏,可此刻她這個美艷動人的模樣,卻全然和他的夏秋沾不上邊,他的夏秋總是留著一頭直直的短發,溫溫柔柔地笑著,清純甜美、溫柔婉約,而眼前這個女人……
就算她此刻閉著眼楮,他也能想象一會兒當她醒過來看見自己這副模樣時,那眼底冒火的樣子。
他甚至已經迫不及待了……
如果她還要這樣一直睡下去……他可能得想點法子叫醒她。
原火傾身,俊顏就在她的咫尺之遙,他可以看得很清楚,她有著吹彈可破的細女敕肌膚,那紅唇豐潤有型、不點而朱,睫毛密密長長就像把扇子,還有她頸部的線條,美麗而性感……
他從來沒有那麼近的審視過一個女人。
連夏秋也沒有。
她總是遠遠地瞧著他,他對她的笑也總是漫不經心的,因為習慣她的存在,而不曾將她真正瞧個仔細……
他對夏秋的愛是帶著愧疚的,因為她活著的時候,他其實不夠愛她……直到她在他懷里死去的那一刻,他彷佛才深切感受到她已不存在了。
是悔恨的。
因為悔恨才更痛。
原火盯著眼前這張酷似她的容顏,不禁濕潤了眼楮,他不會把慕悠晚當成夏秋,因為她像,也不像,他並不會把她們搞混。
他其實怕的是……他越來越在意起眼前這個女人……然後,比愛夏秋更愛這個女人……
雖然這想法很荒謬。理智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對這女人的在意都是因為她酷似夏秋!可感情上卻告訴他,就算他清楚知道眼前這女人是慕悠晚,她對他的吸引力或許還更致命……
他輕合上眼簾,用他挺立的鼻端低下輕嗅她的臉,用他的唇輕輕地摩搓她的唇,像羽毛掠過一般。
「醒過來,慕悠晚!」他在她的唇邊呢喃,呼出的氣息含著濃濃的酒氣。
是,因為喝太多酒了,才會讓他覺得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再不醒來,我當真在你睡著的時候吃了你,你就別怨我。」他又自顧自地道。
說完,雙唇很自動地在下一秒貼覆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