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侯東煥和傅冬晏提著行囊出現的時候,夏侯廷玉只是瞪著他們,一臉的不可思議。
罷剛才說要去整理行李,現在就提著行囊出現,他們根本就是有預謀的吧?
「大哥,你們現在就要走嗎?」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當然是越快越好,就怕二爺你反悔不接管夏侯府了。」傅冬晏笑嘻嘻道,臉上滿是開心的神情。
夏侯廷玉的臉一陣無言的抽搐,她這麼說,害得他越來越相信大哥方才說的那番話,真是為了騙他接下整個夏侯府。
夏侯廷玉轉頭看著他大哥,發現大哥只是笑也不說話,他倏地渾身發毛,突然發覺自己好像踏入了無底深淵,現在要爬出來已經來不及了。
瞧見傅冬晏手里握著用布緊緊裹住的長形物體,那定是追日劍吧?夏侯廷玉牙一咬,道︰「傅冬晏,你從未好好的和我比過一場,今日你就拿著追日劍,認真的和我比試吧。」
夏侯東煥皺起眉頭,開口正要說話,卻被傅冬晏截斷︰「好啊。」
「冬晏!」他嚴厲的看著她。難道她忘了她的身子是動不得武的?她不是承諾過以後絕不動武,她忘了嗎?
「沒忘沒忘,我沒忘的,東煥。」她淺笑著看他,逕自將裹在劍上的布解開,露出里頭的長劍。「我保證我不會動武的。」
夏侯東煥深深的看著她好半晌,嚴厲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然後他提起她放在地上的行李。
「別傷著了。」淡淡說了句,他轉身踏出大廳。
她將大門關上,大廳里只剩下她和夏侯廷玉。
「來吧,傅冬晏,咱們今天就來好好較量一番。」夏侯廷玉拔出隨身攜帶的長劍,朗聲道。
「好啊。」她還是笑嘻嘻的,握著出鞘的劍。
夏侯東煥定定的站在門外,一直沒听到兵器相擊的聲音,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等著,沒過多久,便見門打開,傅冬晏提著劍走了出來,一臉笑嘻嘻的,額上微沁薄汗。
「好啦,大爺,我可是有遵守承諾,沒動武的。」她笑道,抬起一只手抹了抹沁出的汗,剛剛這麼一動,害她現在有點熱啊。
他見她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異狀,但他還是拉起她一只手,搭上脈搏,仔仔細細的診斷著,直到確定她是真的沒事,才安下心。
夏侯廷玉跟著走出來,表情有些僵硬。
她一見到他便開心的笑道︰「二爺,是你自己認輸的,可不能反悔喔。」
夏侯廷玉看著她好半晌,然後垂下雙肩,有些好笑卻又帶著佩服的瞪了她一眼。
「輸了就是輸了,我夏侯廷玉不興反悔這套。」
「那就好。」她笑了笑,突然將手上的劍塞進夏侯廷玉懷里,然後退到夏侯東煥的身邊,才道︰「二爺,這劍我以後是用不到了,給你吧。」
「你……」夏侯廷玉瞪著手上的追日劍,不敢相信這把劍竟在他手中,月丹楓唯一的徒弟竟然說要給他?!
「二爺,誠心給你個建議,這劍你還是不要帶在身邊的好,最好是不要讓人瞧見。」要不然就會步上師父的後塵,下場很慘的啊!
「你也看到了,我用布巾把劍包得密實,還塞在床底下呢。」就不信有誰會想到追日劍是塞在床底下的,就說她好聰明吧!
「……」傅冬晏竟然把追日劍塞在床底下?!
「就這樣,我們走啦,二爺。」愉快的揮揮手,傅冬晏和夏侯東煥的身影很快便在夏侯府的大門外消失。
「二爺,她與你打了嗎?」冷蕭站在夏侯廷玉身旁,淡問道。
曾與傅冬晏比試過的他很清楚,她的武功究竟有多可怕,可大爺不準傅冬晏動武,要怎麼贏二爺?
「不,她沒有,」夏侯廷玉垂眸看著追日劍,一只手輕撫劍鞘。
「她只不過舞了一套劍法。」
只不過舞了一套劍法,就讓他心服口服、甘拜下風,雖然她沒動武,可她舞劍的氣勢卻叫他臣服,不得不認輸。
若是傅冬晏能動武,怕他也會在幾招之內輸給她,且還輸得很難看吧。
這傅冬晏,不愧是天下第一劍客月丹楓唯一的徒弟。
「大爺,我懷疑師父根本沒死。」走了一段路,傅冬晏突然對著他道。
「為什麼?」
「幾個月前,我在市集上見到疑似師父的身影,可他一下子就不見了,我怎麼找也找不著。」她偏著頭噘著嘴,好似有些懊惱。
「東煥,你說,師父其實沒死吧?他說不定只是為了要把追日劍硬塞給我,好讓想找他比武的人全都改成來找我……原來師父這麼奸詐!」被騙了被騙了,她被騙了啊!
「師父死的時候,你有把他埋了嗎?」若是埋了,除非尸體會自己爬出來,要不然是不太可能活過來的。
「沒啊,師父要我直接把他踢下崖。」
「……你師父沒死。」沉默了下,他異常肯定的道。
「我就知道,好奸詐啊,臭師父,竟然把爛攤子全丟給我!」她恨恨道。這幾年她帶著追日劍,日子過得膽戰心驚,就怕突然有人竄出來要和她比武,嚇死她了。
不過幸好她聰明,從此追日劍不再是她的,責任由夏侯廷玉去扛,與她無關啦,呵呵。
「冬晏,你想去哪呢?」夏侯東煥柔聲問道。
「先回我以前住的小屋,好嗎?」她眨著眼,一臉期待的樣子,「我已經許久沒有回去了。」
這十年來她都不敢回去,因為那里已經沒有人在了,回去她怕自己會難過。
「好,我們回去。」他笑著牽起她的手。
看著她和他交握的手,傅冬晏另一只手探入懷中握著玉佩,忍不住咧嘴燦笑了起來。
就算他想不起來回家的路也沒關系,只要她記著,她就能帶他回家。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