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林紫夏坐在椅子上,兩神無神地盯著手術室緊閉的門。
她已經等了將近八個小時,手術仍舊持續在進行中。
這期間上官俊離開幾個小時,他先前往林宅探望林盛洋,幸好林盛洋並無大礙,接著林盛洋親自委托他帶著盛洋集團的律師團,前往警局先行處理方默傷人事件,至于方默涉及商業間諜一事,上官俊沒有逾越權限一並處置,這件事林盛洋表示等和林紫夏討論過再處理。
不過以目前的態勢看來,她似乎也無法顧及其他。
上官俊遞了一杯熱咖啡到林紫夏眼前。
林紫夏恍惚的移動目光,看著氤氳著熱氣的咖啡,微微抬眸對上上官俊平靜的注視。
「你不進食,至少也喝點東西暖暖胃,要不等騰鈞醒來你卻餓暈過去,我絕對會被騰鈞一腳狠狠踢到外太空,這輩子休想回地球了。」他站在面前,擔憂地望著她。
林紫夏朝他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接過咖啡喝了一口,空虛的胃霎時暖了些。
「上官先生,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的聲音听起來氣若游絲,似乎隨時會倒下的樣子。
上官俊聳聳肩,「說起來我也是逼不得已,誰叫騰鈞手中握有跟鶴霖集團合作的大權,我沒出手幫忙,等騰鈞醒來,我鐵定吃不完兜著走,到時候別說一毛利潤都別想賺,我恐怕還會被騰鈞給揍到變豬頭,你不知道,騰鈞啊,嫉妒我長得比他英俊有女人緣很久了——」
聞言,林紫夏被逗笑了。
上官俊見狀也寬了心。「手術應該快結束了,騰鈞身強體壯的,這點小槍傷算不了什麼,絕對熬得過去。你就別哭喪著臉,得端著笑容才行。」
「好,我會堅強,謝謝你。上官先生這份恩情,我會謹記在心,我跟騰鈞一定不會忘記。」
「就等你這一句。」上官俊眼神閃爍。「其實我有件事想請林小姐以後多多幫忙。」
「上官先生盡管說,只要我幫得上忙,一定會幫。」
上官俊竟然難得紅了臉。「事情是這樣的,麻煩林小姐日後在你未來大姑子面前多替我美言幾句,那女人不過比我大三歲,老在我面前拿翹擺譜,正眼也不瞧我一眼,實在傷腦筋,這叫我怎麼把人追到手?」
上官俊看上顧芸?
林紫夏眨了眨眼,突然詫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怎麼?我是正常男人,追求女人天經地義,難不成你跟顧芸一樣,以為我愛男人?」是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嗎?「這顧芸真不知腦子里在想些什麼,一下說我愛男人,一下又說我很花。拜托,長得俊不代表我花心,我哪里花了?我交過的女朋友五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也真的對男人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最後這點很重要,必須重申一次。」
「上官先生——」林紫夏試著提醒他,要他閉嘴,但上官俊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滔滔不絕地訴說自己的委屈。
「顧芸老拿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頭上,嘖,我還懷疑她說不定只愛女人,根本沒把男人放在眼底——」
林紫夏的視線越過上官俊的肩頭,落在他身後,「上官先生,顧小姐就站在你後面。」
上官俊僵了一瞬,識相地立即閉上嘴。
顧芸涼涼的音嗓從後頭傳至,「上官先生,多謝抬舉,不過我要鄭重申明,我愛男人,擇偶條件很簡單,對方年紀不能比我小。」
顧芸從台北趕來東京探望弟弟的傷勢,沒想到卻听到這麼精彩的一篇抱怨文。
她很捧場地給上官俊蹦掌。
上官俊抬手掩住俊臉,他運氣怎麼這麼背,連抱怨幾句都被當事人听得一清二楚,這下可好,他大概永世不得翻身了,唉。
林紫夏看上官俊一臉懊惱,正打算美言幾句,這時手術燈滅了,手術室的門打開來。
她斂去笑意急步朝醫師走過去,上官俊苞顧芸也立即跟上,三個人圍著主刀的醫師。
主刀的醫師神情略顯疲憊,他朝焦灼擔憂的三人掃了一眼,緩緩露出欣慰的微笑,自信的宣布,「子彈離心髒只差一公分,只要再偏一點顧先生就沒命了,不過一切的危急都過去了,這個手術相當成功,顧先生已經月兌離險境。」
飛機緩緩降落台灣桃園機場。
林紫夏裝束輕松簡單,拉著登機箱快步辦理入境手續,走到大廳。
她美麗又耀眼,所經之處無不引來年輕男士的愛慕目光。
她走得太急,不小心和一個高大的男人發生擦撞,她很不美麗的往前摔,所幸跟她發生擦撞的男人眼明手快及時救了她。
「謝謝!」她站穩後,禮貌的抬頭直視對方道謝。
看見對方,她驀地楞住!
顧騰鈞一身鐵灰色筆挺西裝,氣宇軒昂的站在她面前。
「明明說抽不出時間來接我,怎麼又冒出來了?」給她驚喜嗎?
這個驚喜果然很有效果,她好開心他出現了。
「我是說可能抽不出時間。」是她自己漏听了。
他的女人來台灣會情郎,他這情郎怎麼可以讓她落單!
為了接下來的假期,他可是把未來幾天的公事全擠壓在這星期辦完,早上拼命消化公事,晚上拉著一堆人加班開會,把一干主管累得唉唉叫。
不過話說回來,主管們雖然心有不滿也不能改變加班的事實,只要他臉色一沉,就算對他雷厲風行的作風有意見也會苦著臉吞回去。
稍早之前才剛結束最後一場會議,他就立即飛車來到機場。
「你忙就別來了。」看他還西裝筆挺的,顯然剛從公司趕過來。
他不想浪費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一旦她人踏上這塊土地,他就會飛奔到她的身邊。
一年了!
他們這樣分隔兩地談著遠距離戀愛,整整三百多天,兩人各自忙著,努力為自家集團賣命。
雖然時間全被工作綁住,但他們約定每個月見一次面。
偶爾他會藉前往東京和上官俊開會之便,在公事空檔跟她相會,更多時候都是她飛來台灣見他。
他已經正式接掌天闊國際藥廠集團,身為總裁並兼任新藥研發顧問,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她卻是卸下盛洋集團執行長的位置,將盛洋集團交給專業經理人管理,但這段過渡期,她仍需要協助專業經理人進入狀況,好全盤掌握集團的管理和業務。
林紫夏肩頭上的壓力已經慢慢卸下,日漸輕松,所以通常都由她抽空前來相會,安撫這個因為分隔兩地,常常會因為思念而大暴走的男人。
「接下來我有三天的假,我二十四小時都能陪著你。」接過她的登機箱,一手與她十指相扣,他迫不及待地想帶著她離開這人聲鼎沸的機場,回到屬于他們之間的小天地,單獨擁有她。
林紫夏吃力的跟著他急切的大步伐。「你、你走慢點。」
「我等不及了!」他掃她一眼,露出曖昧的笑。
這男人啊,每回見面都好心急,總急著獨佔她。
他的眼神完全不掩飾對她的渴望,那炙熱的目光讓她不禁發窘,腦海浮現兩人激情纏綿的畫面,臉紅得都可以滴出血來。
飛車回到台北,一打開公寓的門,連燈都來不及打亮,林紫夏旋即被高大的身軀壓在門板上。
「慢、慢點——」
抗議無效!
內心壓抑已久的已經快要把顧騰鈞折磨死,根本慢不下來。
他要她,立刻!
……
直到此刻,顧騰鈞才有真實的感受。
不是在夢境里的虛幻浮影,她真真實實在自己的懷里,正承受著他的熱烈愛意。
太過狂猛的佔有讓林紫夏身體泛起一陣疼,她張口咬住他的肩頭,懲罰他的粗魯。
可若不如此狂烈囂張,他就不是人人聞之喪膽的威嚴鐵血總裁顧騰鈞了。
良久,狂野的激情在喘息中暫停,林紫夏幾乎軟倒在他的懷里。
「天,我會被你折磨死,你非得每次都這麼蠻橫嗎?」粉拳招呼過去。
她絕對不知道,這軟聲抱怨听進男人的耳中,多有催情效果。
顧騰鈞將她打橫抱起,俊臉上噙著懶洋洋的笑意走往主臥室,他將她輕輕放在藍色大床上,陽剛健軀旋即覆上。
「又、又來?」這麼快?「你不累嗎?」
他挑挑眉。「我剛剛的表現讓你覺得我累了?」那可不行!
但這回他極力隱忍佔有她的強烈渴望。
他灼人的唇吻著她雪白的頸項,刷過性感微凹的鎖骨,帶著薄繭的大手撫過她圓潤的肩頭——
這一次,顧騰鈞極力忍著想要強佔她的激切渴望,拿出極大的耐性取悅她,滿意的聆听著她在身下愉悅的嘆息聲。
從他額頭淌下了豆大汗水,匯聚在線條剛毅的下巴,落在她泛著粉紅色澤的身子上。
他渾身肌肉因亢奮卻得不到暢快的妤解而無比緊繃,他極力壓抑著想要猛烈佔有她的渴望,拿出最大的自制力等著她。
直到懷中的人兒傳來催情的申吟聲,她緊緊蹙起的眉頭松開來,唇畔揚起鼓勵的微笑,他深濃的眼底揚起一抹蓄勢待發,卻依舊克制著自己。
她仰起因激情而酡紅的小臉,顫抖的小手撫模著他線條緊繃的俊臉,她輕吻著他的唇角,感覺身體宛如著了火般,渴切的想要為他而燃燒。
「騰鈞,我愛你!」
之火被點燃,她無法克制想要他的渴望,她的身體很熱很空虛,想要被他深深填滿。
喉嚨發出一聲低咆,他再一次深深與她結合。
這一回,他用加倍的溫柔伺候得她服服貼貼,用滿滿的愛和熱情將她徹底征服。
「你心情很好?」
短短三天甜蜜又火熱的假期,咻地一下子就過了。
隨著林紫夏將返回東京的時間越來越逼近,顧騰鈞猶如一只不小心踩到陷阱的雄獅,眉頭緊鎖,臉色陰郁,脾氣越來越壞。
反觀正收拾著行李的林紫夏,她竟然愉快的哼著歌。
顧騰鈞雙手抱胸,一臉不是滋味的站在更衣室門口,冷眼看著她把自己的衣物收拾干淨,看著她闔上行李箱,看著她從抽屜取出護照。
他煩躁的走過去,搶過她的護照。「時間還夠,先陪我去吃午餐。」擺明不想這麼快放人。
「你確定?」
離班機起飛時間只剩兩個半小時,從台北開車前往桃園國際機場起碼也要半小時左右,掐指一算,哪有足夠時間陪他吃午餐?
「錯過班機改搭下一班不就行了。」不由分說,他強行把她帶出更衣室,扣留護照,非要她陪著吃頓飯不可。「你放心,今天一定讓你飛回東京,我記得最晚的班機是八點鐘起飛。」
她若改搭晚班的話,別說陪他吃午餐,連晚餐都可以一起陪。
「可是——」她覺得班機時間太晚。
「沒有可是,就這麼決定!」惡霸就是惡霸,完全不給抗議的余地。
「騰鈞,你听我說——」
「我餓了!」不听!
林紫夏被強拉出公寓,被強行帶上車,前往附近的餐廳用餐。
顧騰鈞指定要一間小包廂,席間一手一直與她十指相扣,仿佛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般,像牢頭一樣把她管得死緊。
看著他煩躁又不安的樣子,林紫夏決定不再折磨他。「騰鈞,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吃飽再談。」他夾了一片檸檬蒸魚放入她的口中。
「可這件事很重要欸。」
「吃飯皇帝大。」黑瞳掃了她一眼,他繼續喂食,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
「哼,都你有理!這幾天是誰把我困在床上不給飯吃的,只顧自己吃飽飽,害得人家餓肚子。」她咕噥抗議。「真是名符其實的惡霸呢!」
他又睞她一眼,長長的嘆一口氣。「我如果是惡霸,不會一次又一次放你從我面前離開,跑回遙遠的東京去。」
好可憐好哀怨的語氣,完全失去了惡霸的風範。
林紫夏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頭。
見他仍舊眉頭深鎖,她忽爾神秘一笑,挪動嬌軀主動坐在他的大腿上。「你這樣子我怎麼舍得回東京呢?」
「那就別回去!」
「好啊!」
「我要你留在我身邊,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陽剛健軀驀地一僵,大手勾起她低垂的小臉。
「有嗎?」那雙美麗的眸子眨了眨,故意裝傻。
「有!」他眯起眼盯著她。「快說!要不我別怪我就地正法,逼你——」
她馬上求饒。「其實我已經可以離開集團,以後無事一身輕了。這一次來台灣,我本來打算長住一段時間,順便把林家的老宅子整理整理,好盡快將父親接回來台灣住。」
盛洋集團在顧騰鈞幫忙下安然度過難關,林盛洋心情大好,病情一年來控制的不錯。
林盛洋不忍看著女兒和男友兩地相思,決定與她搬回台灣住,至于集團事務將全部放手,交給年輕輩的專業經理人。
他听了喜上眉梢,但笑容又驀地一凝。「可為什麼又當著我的面收拾行李,一副急著走的樣子?」
是故意玩他嗎?他的表情陰惻惻,目光變得危險。
「嗯,這就不研究了。」她打迷糊仗。
她急著想跳離他的懷抱逃難去,卻被他緊緊踐住。
想逃?那可得問他肯不肯放人!
顧騰鈞低頭情難自禁找尋那張粉潤的小嘴,密密實實的封緘住。
「不可以——」
抗議無效,他已經熱情的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