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對我心動的,但我知道,我是在听見你歌聲之後,在听見你主動自我介紹時,我就喜歡上你了。」
懊死的,這溫柔的男人,就是不肯讓她平靜下來。
他好笑的看著愈哭愈激烈的方諾亞,想著自己還是先等候她穩定心緒之後再說,他將她摟入懷里,以手輕拍她的背,溫柔搖晃著她,輕吻她的發心。
半晌,懷里哭聲漸歇,他開口問︰「諾諾,今天可以再讓我幫你化妝嗎?」
「不要,我今天眼楮都哭腫了。」她哽咽拒絕。
「你相信我,我會把你化得很漂亮很漂亮。」
「……你以前說過我素顏最漂亮了。」
他啼笑皆非,以指抬起她下巴與她對視。「諾諾,我今天想要和你去一個地方約會,那地方很神聖,我希望能夠幫你盛妝打扮一下。」
「那是哪里?」她不甘不願又扁嘴地與他眼神對視。「算了,我今天好丑,哪里都不想去,你等我心情整理好再說……」
他喟嘆。「諾諾,我覺得我們浪費太多時間了,和我一起把握當下吧,嗯?」
把握當下……方諾亞被這四個字震撼住,就連眼淚都奇妙地停了下來。
仔細想想,的確,兩人認識這些年,一開始因為自尊、因為畏懼,而錯認與錯過了彼此的感情,甚至到他失去記憶,她至今還能感覺當初的痛心疾首與太遲了的悔悟以致三年前她選擇黯然離去。
「好,我們把握當下。」像是被他這四個字鼓舞了,她提起勇氣,捉住那奮不顧身的沖動。
他雀躍地從黑色化妝箱里挑出早先已準備好的工具,正準備為她上妝,但手卻又被她給握住,盯著掩不住驚詫的她,他無辜問︰「怎麼了?」
瞪著琳瑯滿目的化妝品與各式各樣化妝工具,她很是疑惑,「去哪個地方需要我化這麼隆重的妝?你還是先告訴我吧。」
「你先閉上眼楮。」
她睨了他一眼,還是乖乖閉上,接著,她感覺自己的左手被他捧了起來,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麼事,她只覺得自己的手指與手背癢癢的,癢得她想縮手,但他卻緊緊捉住,還嚴肅輕斥她不要亂動以免壞事,她听了只好強忍住那股癢意,正襟危坐。
「好了沒?」手背上又是一陣搔癢,引起她吃吃低笑。
「好了,你可以張開眼楮了。」
她呼了口氣,緩緩睜眼,抬起左手仔細凝視。
他用黑色眼線筆,在她左手無名指上畫了一個圈,還在上頭,細細繪下一顆鑽石,她噗哧一笑,再看向左手虎口上,他所寫下的字一一愛,長存。
「你這是?」她被弄胡涂了。
他懊惱垮肩,沮喪道;「我知道,我的求婚太突然了,連我自己也覺得很突然,下次我會把鑽戒準備好向你正式求婚,」他一臉緊張兮兮,「我希望你可以說好,然後,我幫你化妝化得漂漂亮亮,等一下,我們一起去登記結婚?好嗎?」
她面無表情地瞪著他。
樹梢被風輕輕吹動,蟬聲開始唧唧作響,將這方天地的寧靜瞬間炒得熱鬧,言上邪只是靜靜等待她,但手指卻是不停翻轉著眼線筆,顯示出他壓抑不下的焦慮。方諾亞盯著他手邊的動作,嘴角緩緩輕揚。
她想起,每次歷經生死關頭的都是眼前這位男人,他比她更懂得生命的可貴,也比她更懂得把握當下的心境,她以指撫過虎口上的那三字,喃喃將其反復咀嚼,心頭暖熱得不可思議。
愛——長存。
他不是寫我愛你,也不是寫嫁給我好嗎,他記得她要的那份初心,她只盼長存,此生與他永伴,這樣就足夠了。
「……好。」
言上邪呼吸一室,盯著她菱唇張合,不是很確定地再問︰「你說……好嗎?」她笑了,笑得燦爛,笑得美麗,只因他。
「我說,好。」
他歡呼,將她擁入懷里,覺得生命的這一刻,萬分不可思議!
青春樹下見證古老幸福的悸動
由你吟唱出的思念惦記起纏綿心頭的情愫
乘著末日方舟許諾執手生命盡頭
山嵐勾引月色悄悄為愛情披上朦朧面紗
記憶即使遺忘卻仍存在在最深邃的珍貴里
我為你畫眉你為我誦唱
青春樹下愛長存心長存
記憶永長存
(長存詞、曲/言上邪)
電視台終日主打言上邪作詞作曲的這首新歌,唱歌的新人歌嗓與方諾亞十分相似,根據言上邪的說法,這是他千挑萬選的好聲音,而且這首歌是他寫給方諾亞的,當初被經紀人說服賣出一心里還相當不情願。
「其實,她唱得比我還要好听呢。」方諾亞真心贊美。
「你唱來听听,我倒要听听看是你唱的好听還是她唱的好听。」言上邪不服氣地將下巴靠在她肩膀上拚命慫恿。
「不要啦,多難為情。」她捧著又燙起來的雙頰一口回拒。
結婚後,言上邪才發現,原來他心目中那位落落大方的女同學,在面對愛情時總是非常……難為情。
他記得兩人登記結婚那天,在戶政事務所他主動向她索吻,結果因為眾目睽睽,她一掌拍開他湊過去的臉,捧著熱燙的雙頰嚷嚷,「不要啦,多難為情。」
接著是登記結婚完,他帶著她到預訂好的餐廳約會用餐,晚餐時,托四姊的福,求婚鑽戒直接送達,當她在餐點里發現那枚鑽戒,他當場以高跪姿求婚,卻被驚慌失措的她連忙扶起,還捂著臉說︰「哎,都答應你求婚了,這樣多難為情啊,你快起來啦。」
再來是洞房花燭夜,他忘了關燈,結果她急著關燈,嬌羞抗議,「這樣太亮,實在難為情。」
言上邪覺得她實在花了太多難為情在他身上,只好絞盡腦汁想著要讓他的諾諾不再那麼難為情,但另一方面卻又惡質地耗費心神想要試探自家老婆難為情的極限。
唉,他好矛盾啊,究竟要如何是好呢?
「咦?今天有說他們要開記者會嗎?」本來安安穩穩坐在沙發上的方諾亞忽然一跳,手指著電視上出現的熟人驚呼。
正陷入天人交戰的言上邪思緒因此中斷,不禁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他托腮斜睞著電視里的洪雪鈴以及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撇嘴道︰「嗯,之前有听雪鈴提起今天會給我個交代,原來就是他啊……」
方諾亞訝異得直呼不可思議,問︰「怎麼會是他?他不是有老婆嗎?!」
他抿嘴,冷眼看著屏幕上的新聞標題一一雪仁不倫戀。
「那男人娶的老婆根本就不是他的,他會這樣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雪鈴會去招惹上他,真是太麻煩了。」
「為什麼那男人的老婆不是他的?你在打什麼啞謎啊?為什麼我都听不懂?」她一頭霧水,視線黏在哭得梨花帶淚的洪雪鈴身上,心也跟著揪在一起發酸。
「劉導他家太復雜了一當初他娶老婆,就只是奉父母之命娶的,後來我听到更黑暗的八卦……唉,諾諾,我不想要污染你的耳朵和純潔的心靈啦。」言上邪說到最後干脆無奈地用頭在她肩臂打轉再打轉,整個人徹底化身為小狽般賴在主人身旁撒嬌。
「我的心靈一點都不純潔,你快跟我說!」好奇心凌駕一切的方諾亞捧起他轉到肚子上的臉,低聲請求。
「你的心靈一點都不純潔……」他眼神黯了黯,若有所思。
「哎,快跟我說嘛,你不會污染我,快說。」
「不會污染你是嗎,那你為什麼一天到晚在跟我說你很難為情?我真怕我等一下和你說八卦的時候,你也覺得很難為情。」他一臉為難地反駁,心里其實喜歡極了被她強硬捧著自己的臉,倘若她能夠再主動一點低下頭來吻他……那就太美好了!
「你在說什麼啊!這個跟難為情有什麼關系嗎?」她皺起眉,再和他繼續說下去,她想她整個腦袋都會打上死結。
「那我說。」他起身坐好。
「嗯嗯。」她點頭,打直腰桿洗耳恭听。
「說完之後,你不能再說出‘啊,好難為情’這話喔。」他正經八百的說。「好啦,不會說嘛。」听八卦到底和難為情有什麼關系?厚!
「打勾勾。」他伸出小指。
被吊足了胃口,她二話不說伸出小指和他打了勾勾。
「如果你說出難為情這三個字,你就要任我處置喔。」他竊笑。
「好啦、好啦,你快說。」她伸手推了推他。
言上邪清清嗓子,開始說︰「劉少仁導演的老婆其實是他父親的學生,他的老婆非常仰慕劉導的父親、他的父親也相當欣賞劉導老婆,當初父子倆為了她有過情感上的爭執,本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只是劉導的母親發現自己的丈夫和學生有了曖昧,就請自己的兒子幫忙,結果劉導不知怎麼搞的,就娶了那女人,更詭異的是,那女人也嫁給了他。
「但婚後,兩人其實相敬如冰,所以大家私下都說他們根本就是貌合神離的最佳夫妻代表……我知道最多的就是這樣了,如果你還想知道更深入的八卦,你可以去問雪鈴。」
方諾亞听完之後打抱不平地說︰「那雪鈴根本就不算是第三者啊!」
「就世俗眼光來說,她是,而且這些內情外人並不知道,媒體更要下聳動的新聞標題,才能吸引大眾的目光啊。」言上邪聳聳肩,兩手一攤,想要就此結束話題。
而電視上的記者會,也即將告一段落。
方諾亞看著洪雪鈴哽咽地謝謝大家關心,將會和孩子的父親一起承擔所有的後果及付出相關社會責任,便與劉少仁牽起彼此的手向鏡頭前的社會大眾鞠躬致歉。
「唉,可惜了雪鈴……」
「放心吧,憑她的個性與人脈,生完孩子後還會東山再起的。」他佣懶托腮,將視線緩緩收回,接著緊盯著方諾亞,嘴角噙著一抹別具意義的笑,提道︰「諾諾,我前天因為太無聊了,突然很想看書一向謝凌借了一本很有趣的書,我看完了很想和你一起分享,你有興趣嗎?」
方諾亞瞪著他嘴角那抹笑,忽地感到背脊一陣冷。「什麼……書?」
一听她問起,他快步起身沖至房內將書拿出來,又動作利落地緊挨在她身邊。
「這本這本這本,謝凌說這本她也有借給你看過噯!」
她瞪著那本書,申吟一聲,直接往沙發趴倒,一點也不想面對。
他根本就知道!謗本就是故意的!那時在民宿她就知道他看到了!
「這本書叫——忠犬少爺偷偷愛。」
啊!他把書名念出來了。「你不要念啦!」她想捂臉又想捂耳,掙扎之下只好把頭悶在沙發抱枕下。「少爺失去了記憶,但心里還是記得他深愛的那名少女,多年後,他們重逢了……」
啊啊啊!他把文案念出來了。「不要念啦!」
「諾諾,我那天太好奇了,就把書一頁一頁的翻開,一頁一頁的念完,你知道我最喜歡哪一個情節嗎?」他問,把快將自己悶死的方諾亞從沙發抱枕里拖了出來。
「你不要說啦!好難為情喔。」她閉上雙眼不肯與他對視。
「諾諾!你違反約定了,你說了好難為情。」
「咦?這個和那個有什麼關系?」她雙眼圓睜,不可置信他此刻的翻臉。
「我剛才很清楚的說了,在我跟你說完那個八卦以後,你就不能再說出好難為情這幾個字了。」他賊笑。
她氣急敗壞地反駁,「是這樣約定的嗎?那分明只是限定在討論剛才那則八卦時啊。」
「不是,我的意思明明就是指說完八卦後,你再也不能說出好難為情了。」他態度堅定。
知道自己再怎麼爭辯也爭不果,她泄氣攤手,無奈問︰「好吧好吧,那我違反約定了,我要怎麼任你處置呢?」
「諾諾,你唱‘長存’給我听。」
她聞言,一副拿他沒轍還是被他得逞的樣子,清了清嗓子後開始為他緩緩低唱。
她的歌聲情意綿綿,將詞意傳達得絲絲入扣,讓整首曲子更為婉約動听。
言上邪將她摟抱在懷里,一時動情,便將她清脆好听的歌聲全數吞入唇中。
「噯,我還沒唱完……」她掙扎著。「現在大白天的,好難為情……」
「諾諾,你又違反約定了」
「哎呀,不要月兌……」
「你剛才違反約定,就要任我處置……」
「等一下啦,那里……」她喘氣,來不及出聲阻止,又被他霸道吻住。
滿室春光,掩不住,那悸動的情意。
「最後副歌再唱一下……」
「愛……長存……心……長存……你讓我專心唱完行不行……唔……」
他寵溺地吻著她熱紅的耳廓,低喃,「記憶,永長存。我愛你,我的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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