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竊心 第6章(1)
作者︰唐茵

夜色靜寂,遠處傳來狗吠聲,伴隨著更夫敲梆子聲。

一抹黑色身影身形迅速,足尖輕點,幾個起落,落在嚴將軍府的屋檐上。

黑衣人俯望著府邸內把守的護衛,心想這雖然比不上逍遙王府,但黑衣人仍不敢掉以輕心。身形一躍,飛掠而下,避開巡邏的守衛,在府里小心搜尋著,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眼看迎面走來一名丫鬟,黑衣人動作迅速地上前,一手撝住她的嘴,將她拖到角落的花叢里。

「別出聲,我不會傷害你的。」黑衣人正是杜冰瑩,壓低嗓音在丫鬟耳旁低道。

丫鬟嚇得全身抖顫,听到她的話,點頭如搗蒜。

「將軍府里,這幾天可有擄來一位姑娘?」杜冰瑩低問。

丫鬟點頭。

「人在哪里?」杜冰瑩再問。

丫鬟手指她搗住她嘴上的手,杜冰瑩猶豫了會,在她耳邊低聲警告。

「我不想傷你,所以你別耍花樣。」說完緩緩地放開搗住丫鬟的手,改落在她脖頸上。

丫鬟先是喘了口氣,這才低聲道︰「前兩天,少爺由外頭抓了位姑娘回來,關在後院最後那間廂房里,門外有人把守。」

杜冰瑩等丫鬟話一說完,立即點住她的昏穴,將她放倒在花叢里,這才往後院方向而去。

來到後院,果然在轉角最後一間廂房門外看見有兩個人在把守。

杜冰瑩從懷里拿出一根竹管,朝兩人吹了口氣,迷煙往兩人方向飄去,沒多久,把守的兩人砰地一聲倒地。杜冰瑩連忙來到門前,輕易將木門上落下的大鎖掰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原本蜷縮在床上睡著的人,一听到房門開啟的聲音,立即像受驚的兔子般驚醒,抱著被子縮在床角。

「秋槿,真的是你。」杜冰瑩藉著桌上未熄的燭火,看清床榻上瑟縮、一臉蒼白的人,果真是她要找的人。

「你是……」

秋槿納悶地看著陡然闖入的黑衣人,由她方才嬌女敕的嗓音,可以判斷是位女子,但這女子為何會知道她的名字?

「我是冰瑩,特地來救你的。」杜冰瑩拉下臉上的面罩,讓她得以看清自己的容貌。

「冰瑩,真的是你!」秋槿高興得眼眶泛紅,她被捉來這里都已經絕望了,沒想到前來救她的人,竟是許久不見的朋友。

「沒時間了,我們快走。」杜冰瑩拉起她,往後門方向而去。

兩人一路躲躲藏藏,避開巡邏的守衛,眼看後門就在眼前了。

「來人啊!有人闖入府里!」

驀地,身後傳來大喝,緊接著雜沓的腳步聲追著她們而來。

杜冰瑩沒料到會這麼快被發現,心下一驚,拉著秋槿加快腳步。

「捉住他們!」嚴耀榮眼看黑衣人即將帶走秋槿,呼喝著侍衛攔住兩人。

杜冰瑩一手拉著秋槿,一面閃身避開侍衛手上的刀劍,身形靈巧的她眼看就要逃出後門了。

隨後而來的嚴耀榮朝正閃避侍衛刀劍的杜冰瑩射出一枚暗器。杜冰瑩閃避不及,右肩被射中,悶痛了聲,連忙再將袖中的迷藥一灑,拉著秋槿破門而出。

嚴耀榮趕到時已來不反阻止,眼看地上倒了一群中了迷藥的侍衛,大怒吼道︰「來人啊!放狗追上!那名黑衣人中了我的暗器,受了傷跑不遠的!」

另一批侍衛听命,帶著幾只大狼犬隨著嚴耀榮去追拿人。

杜冰瑩顧不得右肩上的傷勢,拉著秋槿在暗夜里疾奔,秋槿跑了一段路,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踉蹌跌倒在地。

「秋槿,你沒事吧?」杜冰瑩慌忙回頭扶起她。

「冰瑩,我跑不動了。你自己快逃吧,沒有我,你一個人絕對逃得掉。」

秋槿不想拖累她,知道以她的輕功,少了她一個人,逃走絕不是問題。

不遠處傳來狗吠聲,狼犬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往這里奔來。杜冰瑩心知情況危急,仍是拉起秋槿將她藏入一間民宅後院的推車內,再用推車上的干草將她掩蓋好。

「我去引開他們,等將軍府的人離開,你馬上去揚威武館,就說是我的朋友,先在武館里躲著。切記,千萬不能回家。」

杜冰瑩交代完,故意現身在追兵前,頓時狗吠聲、雜沓的腳步聲追趕在杜冰瑩身後,也在暗夜里掀起一陣騷動。

秋槿確定眾人已全被引開,過了許久,這才離開拖車,往揚威武館狂奔求救。

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即使來人動作十分輕巧,但仍是驚醒了床榻上耳力極佳的男人。

「是誰?」

南宮策原已熟睡,卻在听到一聲細微的異響後倏地驚醒,掀開身上的錦被,藉著微弱的月光,瞧見一抹黑影由窗外攀爬入內。

「別出聲,也別點火。」杜冰瑩動作輕巧,翻身入內,同時彎子關上窗欞。

幾乎同時,街道上傳來狗吠聲,以及雜沓的腳步聲,不時听到有人喊著︰「別讓他逃了!」

「發生了什麼事?是誰在追你?」南宮策坐在床上,眉頭緊擰,望著縮在窗欞下的人影,壓低聲音問。

「方才去了趟嚴將軍府里救人……」杜冰瑩簡短地解釋,注意力全集中在外頭的街道上。

「你過來。」南宮策聲音緊繃地低喊。

杜冰瑩雖感納悶,仍是听話地移動腳步,身子才剛靠近床畔,縴腰即被摟住,嬌軀跌進他結實的胸膛上。

「你哪里受傷?」

方才听她說話,氣息微喘,透著異樣,但他又不能點亮燭火,只能用雙掌在她身上模索著,直到大掌模到她右後肩上插著的暗器,及大片濕黏,俊臉愀變。

「我低估了嚴耀榮,原以為他只是個不學無術的之徒,卻忘了他畢竟是嚴將軍的兒子,再不濟也懂一些武功。」

杜冰瑩嬌軀無力地倒在他懷里,螓首靠在他脖頸上,虛弱地喘息。忍著傷口的疼痛,為了甩開追兵,令她氣力耗盡。

「別再說話了,你的傷必須馬上處理。」

將她小心放倒在床榻上,修長的身形起身,將紗燈點亮移到地上,這樣才得以讓他看清她的傷勢,也不至于引起外頭搜查的人注意。

南宮策迅速來到床畔,在看清她右後肩上的暗器、還有她失血過多蒼白的小臉,俊臉凝重。

「我必須把暗器拔出來,你忍著點。」

「動手吧。」杜冰瑩從懷里掏出師門特制的外傷藥交給他。

南宮策接過藥瓶,從抽屜里拿出干淨的布巾,這才深吸了口氣,動作迅速地將她右後肩上的暗器拔出。

暗器一拔起,鮮血頓時直流,他連忙在傷口附近點穴止血,再用干淨的布巾擦拭,灑上藥粉。正疑惑為何沒有听到她的聲音,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早已昏過去了。

南宮策將她身子小心地扶起,靠在他身上,替她換下染血的黑衣,留下貼身的肚兜。黑眸注視著懷里半果的嬌軀,極力克制住欲念,接著再替她除下黑褲,只留下褻褲。目光如炬,仔細審視她幾近赤果的雪白嬌軀,確定她身上除了右後肩上的傷,再無其它傷口,這才放心地將傷口包扎好,重新扶著她,讓她趴睡在床榻上,小心地替她蓋上錦被。

「你真讓人生氣。我早說過你這沖動的性子遲早會出事,我倒要問問看武館的人是否知道你今晚的行動。」

大掌輕撫她蒼白的小臉,黑眸底有抹心疼;他若猜得沒錯,武館的人八成不知道她今晚夜闖將軍府,否則又怎會讓她受傷。

「不過看在你還知道要來找我求救,就原諒你。」

在情況危急時,她想到躲到他這里來,表示她心里有他,而且信任他。他不怕受她牽連,就怕她在危急關頭連想都不曾想起他,那才真令他生氣。

「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俯身在她失血的唇瓣上落下一吻。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天方破曉,天空烏雲密布,下了場雷陣雨,更增添了些許寒意。

常安雙手端著熱水,一如往常要來侍候少爺梳洗。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先將房門關上,以免外頭的冷風吹了進來,再將銅盤放在窗下的木架上。

就在他旋身準備叫少爺起床時,一抹修長身形早已穿戴整齊,由內房走了出來。

「少爺,您今天起得真早。」常安微訝,連忙擰吧銅盤里的布巾,恭敬地遞給他。

南宮策接過布巾仔細地擦拭好臉,見常安往內房走去,淡道︰「床鋪今天不用整理了,待會你去武館叫易風來一趟,就說我有急事要找他。」

常安雖感納悶,但仍听話地止步,將銅盤端起,打算去將少爺的早膳端來。

沒多久,就在他去而復返,端著早膳進房,將早膳放在小廳圓桌上時,抬頭見到少爺坐在床畔,神情溫柔地望向垂下的紗幔內。

他愈看愈是奇怪,放輕腳步上前一看,這一看驚呼出聲。

「這不是杜姑娘嗎力」

常安睜大雙眼,瞪著趴睡在床榻上的人兒,那蒼白的小臉看起來不太對勁。重點是杜姑娘是何時來少爺房里的?

「小聲點。」南宮策放下紗幔,劍眉微擰,警告地說︰「冰瑩受傷在我房里的事,任何人都不許透露,知道嗎?」

「杜姑娘受傷了啊,她是何時來少爺房里的?」常安壓低聲音,目光仍頻頻望向紗幔內的人。

「別問那麼多。你立即去一趟武館,把易風給叫來。記住,任何人若問起,就說我有事找易風商量,不得提起冰瑩的事;還有,叫他準備一套冰瑩的衣裳,一起拿過來。」南宮策慎重交代。

常安听到最後一句,不禁瞪大了雙眼地直望向紗幔內的人。

直到不悅的輕咳聲響起,這才恍然回神,連忙回答︰「知道了。小的馬上去武館。」

常安一向對少爺的話言听計從,此事自是不例外,心底明白杜冰瑩對少爺很重要,不敢耽擱地連忙趕去武館。

常安撐著傘,走出少爺的院落,疾步往大門方向而去,迎面而來的江素香見他神情有異,好奇地叫住他。

「常安,一大早還下著雨,你急著要去哪里?」

「回江大小姐,少爺有事要小的去一趟武館請古公子來一趟。」常安停下腳步,依照少爺的交代回答。

「南宮大哥是有什麼急事嗎?」江素香好奇地問,否則又怎麼會一早就急著要常安去請人來。

「小的不知道。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小的要先趕去武館了。」常安朝她行禮後,繞過她身旁,疾步離去。

江素香望著前方南宮策的院落,雖感狐疑,但仍是轉身離開。

而這一頭,南宮策用完早膳即走回床榻旁,黑眸注視著那張蒼白的小臉;張開大掌輕易就可以覆蓋的巴掌大小臉,此刻流露出的荏弱,少了平日的不馴和活力。胸口泛起一股心疼,猶如當時在客棧里害她被武館的人捉回,她昏迷的那一幕,同樣揪扯他的心。

原來在那時他就對她留了心;直到今日這份心,更是深植入里了。大掌輕撫她的小瞼,一路順延撫上她右肩包扎好的傷口,錦被下的嬌軀近乎赤果。

昨夜顧及她的傷,極力克制住自己的,而今日看著她就這樣睡在他的床榻上,蓋著他的錦被,黑眸深沉,大掌停留在她雪白的鎖骨——

「嗯……」趴睡著的人兒輕吟了聲,緩緩睜開一雙澄眸,望進一雙溫柔深邃的黑眸里。

「醒了?」大掌重新撫上她的小臉,瞧見她醒了,心底著實松了口氣。

「水……」杜冰瑩舌忝了舌忝干渴的唇,身子一動,欲起身,牽動右肩的傷口,疼得她秀眉緊皺,再次倒回床榻。

「你等等,別急。」

南宮策連忙起身,倒了杯水回來,修長的身軀落坐在床榻上,小心地將她扶靠在懷里,就著拿杯的手,一口一口喂她喝完整杯水。

杜冰瑩喝完水,垂眸,這才發現自己上身僅剩下貼身的兜衣,嚇得急忙推開他的胸膛,不顧扯痛的傷口,拿著錦被遮蓋住身子;也在同時發現自己下半身也幾近赤果,小臉羞紅,抬眸瞪著他。

「南宮策,你……」

「你昨夜就這樣負傷闖進我房里,為了治療你的傷口,總得把那身黑衣月兌下;更何況那黑衣早已染血,你穿著也不舒服。」南宮策坐在床畔,似笑非笑地解釋,黑眸深邃地直視著她,看得她莫名心慌。

「那……又為何月兌下我的褲子?」杜冰瑩羞窘地垂下小臉,已經不敢看向他了。

「你昏了過去,我只是想檢查看看你是否還有其它的地方受傷。」南宮策話說得磊落,但那雙注視她的黑眸深沉得令她更不敢抬起頭來。

杜冰瑩已經窘迫得問不下去了,恨不得有個地洞能讓她鑽下去。

「等會易風過來,會順便幫你帶衣裳,你不用擔心。」南宮策笑著安慰她。

聞言,杜冰瑩迅速抬起頭來,瞠目結舌地瞪著他,語氣輕顫︰「你說……等會表哥會來,還會……幫我帶衣裳?」

「沒錯。我已經叫常安去請人了,我這里沒有姑娘家的衣裳,又不想讓人知道你昨夜在我房里,所以只好叫易風順道將你的衣裳帶過來。」南宮策話說得理所當然,微斂的黑眸閃過一抹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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