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澤岩猶豫的看著她。這種隱私他只跟麻吉分享。
「別悶在心里,不開心的事要傾吐出來才不會生病。」她繼續鼓勵著他。
不知是酒吧里的音樂慵懶松懈了他的防備,還是她誠懇的眼神有著令人信任的魔力,就像和他認識很久很久的哥兒們一樣,使他不自覺地說出口——
「我跟她交往八年,我一直以為我們是互相欣賞對方、可以為對方付出一切,但到最後我卻發現她愛的不是我。」
「她劈腿了?」她猜測。
「不。」
「她其實愛的是女人?」
「不,她愛的是自己。」
答案揭曉,顏亞霏一愣,思索一下後,似有所悟地拍拍他的肩,給予安慰。
「其實跟我姊姊和同事們比起來,你的情形應該算是殺傷力最淺的,至少你只是感覺到她的自私,她並沒有背叛你,頂多只能說,你的觀察力差了點。」
商澤岩睨她一眼,輕晃玻璃杯里的琥珀色酒液,一口喝干。
看來她不太會安慰人,但她不氣餒,仍然繼續努力。
「失戀也沒什麼大不了,不是火山爆發,也不是金融海嘯來襲,太陽依然會從東邊昇起,世界什麼也沒改變啊……」她又為他倒酒。
「所以現在你是想將我灌醉嗎?」他看著她,意有所指。
「呵呵,只要幾杯酒就能暫時忘記傷痛,不好嗎?」
他拿起酒杯,嘴角微牽,繼而轉動高腳椅面向她。「我哪有什麼傷痛,我只是在哀悼自己為前女友付出的心力和歲月而已。」過去的已經過去,前女友不是他該牽掛的對象了,反而是她勾起他的興趣。
顏亞霏聳聳肩。「男人就是愛逞強,不過往好處想,至少你在結婚前阻止了悲劇的發生,這就值得慶幸了,呼干啦∼」她舉杯敬他。
商澤岩笑了,正要舉杯與她的一踫,突然身後有股力量沖撞上他的手肘,琥珀色的酒液灑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潑在顏亞霏身上,形成一幅金碧山水畫。
顏亞霏微愣,而商澤岩見她的白色上衣沾上伏特加酒,趕緊向酒保要了面紙給她擦拭。
俊眉深鎖之際,怒氣充滿胸臆,他回頭尋找始作俑者。
那是個喝得爛醉如泥的中年男子,在撞到他後,已不勝酒力的倒在他腳下,裝死!
「先生,起來道歉。」他朝中年男子大聲的咆哮。
「啊……電線桿會說話啊?」中年男子遲緩的動了下,醉眼矇朧的回他一句。
商澤岩頭頂冒煙,怒火升騰,他下了椅子,雙手揪住中年男子的衣領。
「別、別打我!」一見他眼中的怒火,男人突然哀叫求饒。
「商澤岩,我沒關系啦,別跟他計較。」看了看爛醉如泥的中年男子,顏亞霏自認倒楣,開口勸阻,不希望惹事。
「好吧,看在她的面子上就放你一馬。」壓下怒氣後,他轉頭看著顏亞霏那件上衣,滿懷歉意。「對不起,我帶你去……買件衣服好了。」
「不用,這不是你的錯。」她不怪他,打算去洗手間清理一下,誰知一起身,腳步虛浮,身體重心微偏的晃了一下。
幸好一條健臂及時攬住她的腰,讓她往一堵厚實的胸膛靠去才沒出糗。
「你醉了吧!」他大手仍圈著她的腰,感覺從她的身上襲來一股淡雅的香氣,沁人心脾,驅走方才那個中年男子的酒氣臭味,心情霎時好了大半。
抬眸,和那對如寶石般的炯眸相對,她聞到他陽剛好聞的氣息,感覺就像躺在大草原上,舒服自在。
她酒量一向不錯,加上懂得節制,所以鮮少喝醉,但今天好像遇到知己一樣,不知不覺喝多了,醉意襲來,頭有點暈,腳有點輕。
她急于掙月兌他的懷抱,他以為她要離開,心里突然舍不得。「這麼晚百貨公司也打烊了,我家就在附近,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家去洗吧!」
「去你家洗?!」她怔住,被他的提議刺激得酒醒了大半。沒听錯吧!他這是在邀請她去他家洗澡?
雖然這是她找他的目的,但她其實還沒做好準備,心情難免忐忑不安。
「嗯,我先結帳。」他在她耳邊說著。
「喔。」她往門口走去。
「走吧!」結帳後,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扶著走路還搖搖晃晃的她往外走。
盡管顏亞霏平常大剌剌、大膽直率,但遇上借種這等經驗全無的事,要說她不緊張、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但事到如今,一切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進入他主臥的浴室,嘩啦啦開始淋浴,之後找來大浴巾裹住自己的身體,一走出浴室,就看見商澤岩在門外,一臉興味的看著她。「你洗澡?」
「不好嗎?洗一洗……才干淨啊。」顏亞霏臉紅說著。這不是行周公之禮前該有的基本禮貌。
「也對。」手里拿著睡袍的他點點頭。
她一定很愛干淨,酒液灑在身上黏乎乎的,洗澡也沒什麼不好。
空氣中飄散一股野姜花的香氣,那是他最熟悉的沐浴乳氣味,他的視線不自覺循著香氣,膠著在剛沐浴完的她身上。
將頭發挽起的她,露出如瓷玉般的肩頸,肌膚上還冒著晶瑩水珠,他突然感到一陣干渴,喉頭不自覺的滾動了下,胸口有某種異常的悸動!
這是和前女友分手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心猿意馬的反應。
身上裹著浴巾的她,就像一朵出水芙蓉那樣的清靈美麗,特別引人遐思。
他以為她只打算用水擦拭一下衣服,怕大面積濕掉的衣服穿在身上會不舒服,他才想拿睡袍給她暫時替換,但現在……
「你不會噴鼻血吧?」她的臉頰微燙,已經讀到他眼中灼熱的渴望。
「我盡量忍住,不過,我現在很羨慕我的浴巾可以和你零距離接觸。」早知她會淋浴,浴室里應該放再短一點的浴巾。
她笑了笑,雙頰因為微醉加上緊張害羞而泛著誘人的酡紅,她躲開他的視線,來到鏡子前,一手往後要扯開微濕的馬尾,一手則抓著大浴巾以防掉落,那姿態婀娜如維納斯嬌媚迷人,教人無法移開目光。
「你笑什麼?」顏亞霏努力想要扯開馬尾,但透過鏡子,她卻捕捉到他魅惑人心的笑容。
「我只是不懂,你怎麼可能需要相親?」他突然慶幸自己阻止了她找借種的候補人選。
「什麼意思?」她只顧著和他說話,好不容易扯開了頭發,卻發現胸口也涼涼的……
往鏡子一看,她才發現大浴巾松了。
「哇!」她驚呼,想要拉起大浴巾。
身後有雙大手卻快她一步把大浴巾拉起。
「謝謝……」慌亂中,她撞見那對寶石眸子里燃著危險的灼光。
手中原本拿著的睡袍早就不知丟去哪了。
壞男人!看來他是故意不幫她扯開頭發,好伺機而動。
罷了,現在不是跟他計較的時候∼
「你要洗澡嗎?」她咬唇問。
「我已經洗過了。」
酒精的催化下,兩人情難自禁的渴望彼此,大浴巾早已松月兌,落在地上,他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現在的他,眸中只有她,他不想思索,也無法思索……
他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