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笑了,李可樂終于舒了口氣,卻忍不住嘴巴很癢,非講不可,繼續說下去。
「說真的,我今晚的表現真的非常成熟對吧?」靠在她的發頂,他的口吻非常得意︰「不過我也是很同情那個高什麼的,在我這種優秀穩重的男人面前,他一點勝算都沒有。而且……」
听著他自大的宣言,她微笑著,以唇堵住了他未竟的話語。
對于海優難得的主動,李可樂先是一愣,隨即欣然接受,大大方方地反客為主,含住了她甜蜜的嘴,溫柔火熱地攻城掠地,唇齒交纏。
她這次不再閃躲他總是滿溢得難以抑制的熱情,心里漲得滿滿的,只有他。
小時候曾有過這樣的夢——
夢想著在很多難熬的、受折磨的時刻,會有一個氣勢萬鈞的人站在她身前,擋在那些可怕的現實面前,伸開雙臂,保護她。可是這樣奢侈的夢,在每一次的失望中,漸漸被掩埋了。
她不再妄想,只能艱難地學著面對,寂寞地往前走。
可是這個夜晚,她那些年幼時的奢侈夢境,實現了。
重逢的這些日子,雖然甜蜜,但是她心里始終有著隱隱的憂傷,擔心于文非、擔心真實的自己無法被可樂接受,所以面對可樂的示愛,她總是有所保留。她愛可樂,可是不敢完全信任他,直到剛才……
他的吻變得纏綿且充滿,呼吸轉而濃烈急促,他有些不甘心,似乎懊惱自己的無法控制,在她的唇上重重又吻了幾下,才強迫自己退開身。
「可樂……」
「沒關系,我冷靜一下就好了。」
「可樂……」她這次沒有放開手,眼眸里閃著朦朧的光暈。「不要冷靜。」
「可是不冷靜……」
不冷靜的話他會爆炸!
李可樂還沒說完,卻對上了她瀲濫溫柔的眸光,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驚喜,卻又有著遲疑,但未及問出口,她卻已經再次吻住了他。
這次無需言語,他也知道了她的心意。
他打橫抱起她,將她放在房間里的雙人床上,兩人的吻始終糾纏不休。
這一夜,是他們等待多年的甜美歸屬。有一點傻氣、有一點笨拙,可是還有更多的珍惜和溫柔,只為彼此綻放……
那一夜之後,兩人嘴上雖不說,但彼此都有些擔心于文非會再度出現。在李可樂派去的「建築公司代表」到于文非的住處附近晃幾日之後,于文非便突然搬離了,沉寂了整整兩年,完全失去音訊。
這說短不短的時間,讓他們幾乎要漸漸忘記這個人的存在。
而趁著這兩年,李可樂一點也不懈怠地緊緊抓牢了海優培養感情,好彌補那失落的六年,順便三不五時進行洗腦作戰,各必要將海優心里那太柔軟、太容易動搖的部分給去除。
或許是生命中有了一份真正的、堅定不可動搖的感情,讓林海優不再那麼絕望地依賴著那份虛假的親情︰林海優漸漸厘清了自己的「界線」。
可樂說得沒有錯,從此之後,她的未來不再只屬于一個人的,也屬于他。她要學著拉起那條不可逾越的界線,一起守護他們的情感。
那份責任感,也恰恰為海優描繪了家的模樣,讓她對自己和可樂的未來有了更真實的想像。
這兩年,李可樂拿了建築師執照,在一家國際知名的事務所累積了豐富的建築工程經驗,拚命吸收著經驗、人脈。
他成長得很快,不只是因為他確實聰明,更因為他擁有著充滿光明和力量的感染力,讓業主常常莫名其妙就被他說服。
而他的天分,也從不辜負業主的期待,甚至完成了幾件具有代表性的案子,也拿了幾座獎。
要達成這些,夜以繼日的工作是必須的。雖然可樂一趕起圖、跑工地時,常會恨自己一天沒有四十八小時︰可是無論他再忙,卻從來沒有忘記過有人等著他。
或許是因一天好幾通的電話、簡訊,也或許是每天總要和她一起吃一頓飯的用心,有時甚至連林海優都開始懷疑,李可樂的時間到底是怎麼擠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一想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好像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在忙。」就算掛著超明顯的黑眼圈,李可樂還是可以笑嘻嘻地睜眼說瞎話。
就這樣拚了命的工作了兩年,李可樂終于心想事成,申請了開業執照,加入了建築師公會,擁有了自己的建築師事務所。
開幕酒會的這一天,祝賀花籃幾乎佔滿了走道,賓客往來絡繹不絕,其中有業界人士,當然也有父親的朋友。
李可樂從來不是低調的人,是敵是友,他一律來者不拒。就算有人來打探敵情,他也當作變相恭維︰而這麼高調的一個人,自然不會漏請某幾位「特定人士」。
「我的條件不比他差,為什麼還是輸給他?」身為重要特定人之一的高群翔手里拿著雞尾酒杯,遠遠看著意氣風發、看起來實在很討人厭的李可樂,問著追了兩年卻始終無動于衷的學妹。
明明要比家產,他現在的身價,絕對比放棄家業的李可樂多得多。要比人才,他也是業界佼佼者。
再說,他和學妹可是在同一間公司工作,加上他刻意將林海優調到自己的組做事,兩人朝夕相處,有時忙碌加班到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機會不少。
可是為何……為何就是連一點機會跟可能性都沒有?
甚至,就為了李可樂要開間小事務所,學妹還辭去了他這邊的工作,一心要幫李可樂打理財務……沒道理啊對于學長的問題,林海優只是帶著淺淺的微笑,目光溫柔地望著可樂的方向。
可樂是她唯一的戀愛經驗。如果問她會不會想去看看其它選擇,要說完全沒想過,是太過嬌情︰但在心里,她想過許多可能性,卻發現,這個故事只會有一種結果。
可樂的愛,太清楚、太干淨。
沒有猜測的空間,沒有躲避的可能。
她是那麼沒有安全感又自車的一個人,如果當初遇見的人不是可樂,不是那種確切得沒有一點雜質的愛情,她根本不可能放任自己跳下去。
「因為我很貪心。」最後,林海優只能這麼說。「我想要的,只有他給得起。」
「你想要什麼?」
「全部。」她輕輕開口。
她要全部的愛,全部的世界。
只有她一個,只為她建構未來,非常貪心、非常絕對的愛情。
誰能給得起全部呈局群翔本想反駁,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聲嬌軟嗓音打斷了他的欲言又止。
伴隨著甜美的聲音,遠遠就看見馮西柚抓著長得莫名其妙的裙擺,飛撲而來,緊緊給了林海優一個大大的擁抱。
「謝謝。」看見前來道賀的好友,林海優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看見後頭還有個手里抱著個小女孩的殷恆希,她朝表情無奈的殷恆希點點頭,笑意加深。
「恭喜啊。」殷恆希非常不偷快地瞪著馮西柚的裙擺,眉頭又皺了起來。
陵里的小女生看到林海優,伸出白白女敕女敕的藕臂,不太清楚地喊︰「姨,抱……」
「厚,小隻果,愛爭寵。」馮西柚哼了一聲,對女兒皺了皺鼻子。
林海優心里一暖,伸手接過軟軟香香的小隻果,抱了滿懷。殷恆希則趁空替馮西柚拉裙擺,不忘碎碎念。
「到底你什麼時候才能好好走路。」
馮西柚一臉不滿。「到底你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我都說了不想穿,是你逼我的。」
「什麼叫我逼你!拜托!你身上這套是我剛在巴黎服裝發表會發表的作品,很多人捧錢來跟我買,讓你穿還嫌!」
殷恆希現在有了自己的專屬品牌,今天是百忙中抽空來參加老友建築師事務所的開幕,想著這麼重要的場合,幫這女人打扮一下,竟還要听她不識好歹的碎碎念。
「有需要打離婚官司的話,我可以幫忙。」盧佐霖還是那樣慢條斯理地走來,對海優點點頭算是招呼,再冷靜地提出評論。
「誰跟她(他)結婚了!」
殷恆希和馮西柚異口同聲抗議。
「孩子都快兩歲了,還不結婚啊?」盧佐霖對這陳年公案始終抱持著興趣。
「誰跟她(他)生小孩了!」
兩人再次怒目糾正。
小隻果環著林海優的脖子,撒嬌地埋在她的肩窩咯咯笑,完全不理會大人。
林海優也只能苦笑。馮西柚對她掏心掏肺,就唯獨這件事情始終閉口不提。
他們自然看得出來,小女生的眉眼像極了殷恆希,可是馮西柚不認就是不認,兩人就這麼糾纏不清,卻也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