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全身一顫,卻沒有馬上停下,而是緩緩減慢踩踏的動作,然後才筋疲力竭地癱在飛輪健身車的M型握把上。
「吳雙!」白牧群立刻緊張兮兮地抱住她,怕她從車上摔下。
「我……沒事……」
白牧群听著她過度急促的喘息聲,感受她宛如高燒的體溫以及不斷顫抖抽搐的身體,又怎會真的相信她沒事?
她這根本就是運動過度,差點就要熱衰竭了!
「我抱你去休息。」二話不說,他立刻攔腰將她從飛輪健身車上抱下。
吳雙全身一僵,縱然滿心緊張,卻是無力掙扎,只能傻傻看著眼前突然對她公主抱的男人。
睽違三年,她終于又再一次感受到他的體溫和懷抱……
難道……他再也不討厭她以監督者的身分靠近他了嗎?
長久累積在心頭的思念、寂寞、期盼、委屈交雜沸騰,吳雙紅了眼眶,卻只能迅速將臉埋進他偉岸寬厚的胸膛里,藉以遮掩自己的失態。
「Caesar,我需要一間休息室!」白牧群抱著吳雙,急忙轉頭看向正拿著水給嬪娜喝的好友。
Caesar迅速翻了個白眼,簡直要懷疑自己的好兄弟今天真的吃錯藥了。
說好的尤物必敗呢?說好的贏得輕輕松松呢?說好的陰謀圈套呢?
如今尤物大爆冷門,他不急著扼腕,反倒忙著憐香惜玉,他真的瘋了!
「Caesar!」白牧群忍不住再次出聲催促。
「來了來了。」Caesar沒好氣地再次翻了個大白眼,先伸手拍拍嬪娜說了聲沒關系,並囑咐她繼續休息後,才領著白牧群來到他位于同層樓的個人休息室。
眼看白牧群心急如焚地將吳雙放到沙發上,然後又迅速跑到飲水機邊替佳人裝了一杯溫開水,並溫聲要佳人趕緊補充水分,還替佳人調整休息室內的溫度,Caesar忍不住嘴角抽搐。
嘖,要不是知道阿群恨不得把人攆走,他簡直就要誤會阿群愛上佳人了!
靠著辦公桌桌沿,完全遭人冷落的Caesar不禁有些氣悶,甚至覺得自己今天根本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本以為自己撈到了一筆買賣,誰知到嘴的鴨子竟然就這麼飛了,能夠連敗嬪娜兩場,可見這個「爪牙小姐」根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阿群的爸媽到底是從哪里找來這樣的狠角色?
不過話說回來,他目前也沒那個閑工夫繼續同情阿群,輸了就是輸了,雖說結局完全出乎意料,他也只能模模鼻子願賭服輸。
趁著阿群還在照顧吳雙時,Caesar認命地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低聲吩咐「真正」的秘書替他準備合約,接著便掛上電話,倒了兩杯檸檬水和一杯龍舌蘭走到沙發邊。
「怎樣,吳雙的身體還好吧?」雖然沒能A到好康,但身為健身中心的大老板,Caesar自然不希望一場比賽招致什麼不幸意外。
「我很好。」經過一番休息後,吳雙總算不再急促喘息,只是臉色還是很虛弱疲憊,幸好當初為了防止流汗,她用的都是防水防汗的化妝品,沒讓自己的模樣太過狼狽。
在學長眼中,她應該還是漂亮的吧?
Caesar仔細地打量她,確定她的臉色不再如剛才那樣可怕,這才微笑將手中三個一模一樣的玻璃杯放在桌上,並跟著坐到沙發上。
「你很厲害,完全不像是個普通秘書。」他話中有話,語氣看似閑聊,卻飽含刺探。
吳雙內心一凜,但幸虧天生冷肅面癱,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波動。
「嬪娜小姐‘明顯’也不賴。」她反應機敏地學他話中有話。
Caesar猛地一噎,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保持微笑,佯裝沒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哪兒的話,比起你,她可差多了。」嘖,這位「爪牙小姐」該不會發現他和阿群的陰謀了吧?
在吳雙看不到的角度,Caesar立刻和白牧群做賊心虛地對視一眼。
「不,嬪娜小姐是個非常可敬的對手,這次的比賽我贏得十分勉強,若是以後還有機會,我很希望可以再和嬪娜小姐較量一番,只希望到時她依然還是你的‘秘書’。」吳雙不苟言笑地看著Caesar,雖然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他作弊,但口頭上的幾句暗諷還是可以的。
「呵呵……」Caesar繼續微笑,可心中卻是緩緩淌下一滴冷汗。
這女人還真不好惹!
為了避重就輕,他連忙看向白牧群轉移話題。「兄弟,我已經吩咐人準備合約,只要等合約送來就可以簽約了,我這次可是又讓你賺了一筆,身為贏家,你是不是也該作個東請我喝酒?」
「這是當然。」白牧群立刻微笑應允,眼神里充滿了對好友的歉意。
Caesar了然地擺擺手。「那就去金錢豹?我已經好久沒去了,今晚我們倆就來個不醉不歸吧?」他雙眼晶亮,提議道。
金錢豹?
吳雙幾乎是渾身炸毛地迅速挺起身體,簡直不敢相信這男人會這麼下流!
學長應該……應該不會真的答應吧?
吳雙立刻忐忑不安地看向白牧群。
「金錢豹?」白牧群果然有些躊躇。
「comeOn兄弟,主隨客便不是嗎?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Caesar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愈來愈覺得好友實在很婆婆媽媽。
雖然以前他就知道好友不愛這類場合,卻也從來不會這麼掃興,今天他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說什麼都該得到一點補償吧?
「這……好吧。」抵擋不了好友哀怨的眼神,白牧群只好無奈地點頭答應。「果然是兄弟!」
「不行!」
Caesar和吳雙幾乎是同時發出聲音,可卻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白牧群和Caesar雙雙愣住,這才後知後覺想起吳雙身為監督者的身分,不禁瞬間僵硬。
要命,他們竟然完全忘了「爪牙」的存在!
「咳!吳雙,我只是請客戶去喝酒,這是很正當的交際應酬,所以……」白牧群干笑,試著開口解釋。
「不行!」吳雙握緊拳頭,說什麼都不可以讓他進出聲色場所。
不是她不肯相信他,而是因為他實在太帥太Man太迷人,要是他被酒家女看上了怎麼辦?那地方的女人個個心機深沉,手段厲害,誰知道會使出什麼招數?
「這也是為了彼此合作愉快……」白牧群好聲好氣地繼續解釋。
「不行!」吳雙就是不改初衷。
白牧群眉頭微蹙,雖然明白這是她的職責,卻也不想對好友交不了差,張口就想和她再繼續溝通,誰知卻被Caesar打了岔。
「我說吳秘書,身為一名秘書,你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姑且不論去酒店是我這個客戶的要求,就算不是,去與不去那也是你家老板的人身自由,你到底有什麼資格不準他去?」Caesar冷嘲熱諷。
「我……我……」吳雙被堵得說不出話。
「更何況咱們做生意的就是喜歡有來有往,他賺了我一筆,難不成現在連請杯酒都不行,這就是你們‘GARY’的行事作風?」Caesar故意刁難,雖心知她的「職責」,卻偏要故作不知地替好友爭取自由。
他雖救不了好友逃離水深火熱,但至少不能眼睜睜看著好友真的像犯人似的連人身自由也沒有。
「就……就算是喝酒也不一定要到酒店……」吳雙還在企圖掙扎。
「大爺我就是喜歡到酒店喝酒不行嗎?」Caesar白她一眼,卻暗中對白牧群偷偷比了個YA。
「……」吳雙握緊雙拳,再也找不到理由辯駁。
縱然白父白母的確是授權她到學長身邊進行監督,但私生活是一回事,為了工作交際應酬卻是另一回事,更何況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真的拿著雞毛當令箭,她只是……只是不希望學長輕易進出那太過五光十射、充滿誘惑的世界。
雖然愛情不該獨佔,但身為一個深愛他的女人,她也做不到那麼大方……
「就這麼說定了。」Caesar手一拍,才不管吳雙當下心情如何,就興高采烈地拉著白牧群聊起睽違許久的酒店玩樂,除了說到要再另外約幾個死黨,還說到時一定要叫幾位小姐來助興。
音樂、美人、不夜城……
全都是男人的最愛。
Caesar說得眉哄眼笑,白牧群卻是听得一臉無奈,不時還要分神注意吳雙愈來愈冷凝的臉色。
唉,所以他才不喜歡身邊跟著一名監督者。
真不知道爸媽當時是怎麼想的,在外做生意哪有不交際應酬的,就算不為了應酬,他也不能真的壞了好兄弟的興致,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難不成他真的要為了那莫名其妙的未婚妻,從此吃齋念佛,六根清淨?
那他還不如直接不做生意算了!
幸好吳雙雖然臉色難看,卻沒有真的反對到底……
本嚕咕嚕——
白牧群前一秒才暗自慶幸吳雙的退讓,誰知道下一秒,吳雙竟就突然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大口猛灌,仿佛想要藉此宣泄心中的苦悶,因此當說得樂不思蜀的Caesar發現她拿錯杯子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靠!我的Tequila!」Caesar完全傻眼。
「什麼?!」白牧群大吃一驚,傾身奪走吳雙手中的杯子,可惜吳雙早已將杯中液體喝得一干二淨。
「吳雙你還好吧?」他連忙扶住她的肩膀。
「我……」吳雙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因為心中難過委屈,本想再次請他別去酒店,誰知道隨著嗆烈液體下肚,一股強烈不適的灼燒感也瞬間從喉頭蔓延到胃部,接著就像是喝汽水喝得太快,她的腦袋竟驀然天旋地轉了起來。
原就體力透支的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此刻又受到烈酒的刺激,吳雙只覺得眼前的白牧群迅速從一個變成兩個,接著又從兩個變成四個,耳邊還浮現好多嗡嗡嗡的雜音。
她最愛的低醇嗓音頓時變得模糊而遙遠,無論她怎麼仔細聆听都听不清楚,她只有本能地靠近聲源,誰知卻忽然重心不穩地向前傾倒……
「小心!」白牧群立刻眼明手快地抱住她。
「呃,她該不會是喝醉了吧?」Caesar連忙起身幫忙,雖然猜測吳雙暈厥應該是喝醉的成分居多,但見多運動意外的Caesar,還是非常謹慎地拿出血壓機替吳雙測量,幸好測出來的數字很正常。
「竟然喝一杯就醉了……現在怎麼辦?」Caesar簡直哭笑不得,這女人今天根本就是專門來砸場的。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把人送回家。」白牧群也哭笑不得。「不過她今天運動過度,又突然喝到烈酒暈厥,我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金錢豹還是改天再約吧。」
「你不會吧!」Caesar傻眼。
「抱歉,但她是一個人獨居,又是我父母派來的人,我不能拋下她不管。」說到底,這小女人也是為了他和公司才會搞成這樣,若是真的不管她,連他都會瞧不起自己。
Caesar嘴角抽搐,實在很想大罵好友有色性沒人性,但想到兩人根本不是那種關系,只好又把話吞回肚子里。
「算了算了,她的身分的確麻煩,下次就下次吧!」嘖!
「真的很抱歉,我欠你一次。」抱著懷里的小女人,白牧群一臉歉意地看著好友。
「得了得了,快滾吧!」Caesar不耐地揮手,只想快點把吳雙這尊瘟神送出門。
自從遇到她後就一直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