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帝起兵,闡文勸。仍遣客私報帝,並獻銀裝刀,帝報以金如意。
——《南史•席闡文傳》
太子被勒令閉守東宮自省,皇帝也因此氣得病倒在榻……這驚天消息猶如巨石重重拋進湖中,在朝野官場甚至是世家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劇烈的震蕩。
一時之間,豐郡王被皇帝榻邊托付重任,代為監國的消息也迅速四下遠播,這下就連遠在北地戰場上的秀郡王和敬郡王也在各自大帳里氣得跳腳——
「太子那個無用的東西,究竟是干什麼吃的?竟然連個小五都斗不過,活該他儲君之位不穩!」敬郡王對著幕僚破口大罵遠在京城的東宮。「還偏偏在這個時候……」
幕僚自然知道敬郡王指的是什麼。
如今北羌之戰已經進入白熱化,盛漢雖然勝多輸少,可北羌人擅長游擊戰術,像打也打不死的小蠊,此等癖疥之疾想要以雷霆之勢盡數傾軋粉碎,也大為不易。
只能把他們打狠了打怕了,遠遠退逃數百里,如此他也才有凱旋班師回朝的借口和機會。
可現在,他和秀郡王都陷在這兒動彈不得,京城一日數變,萬一等他們打勝仗回京,結果皇帝早就換人做了——那笑話可就鬧大了!
而秀郡王這頭,大帳內氣氛凝重肅然至極——
秀郡王負著手,盯著面前那一小卷飛隼傳書而來的帛書,眼底有著深深的掙扎之色。
「主子?」幕僚屏息等待著他的回應。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他吸了一口氣,毅然決然地道︰「那麼,就這樣辦吧!」
「主子英明!」
北地的大風凌厲刮起,戰場上未干的鮮血味濃濃透帳而入,刺鼻得令人心中寒顫……
壁玉侯府一處幽靜的煉藥齋內,原在全神貫注調配最後一批傷藥的容如花突然被一雙鐵臂自身後緊緊環住了。
「阿瑯哥哥,別鬧。」她先是一驚,可感覺到身後熟悉清冽的男人氣息時,小臉不禁悄悄紅了。「我、我這兒正辦著正事呢!」
「哥哥也在‘辦正事’。」計環瑯俊美的臉龐埋在她柔軟的肩窩,靈巧的舌尖已按捺不住地舌忝弄起了她露在襟領外的一小塊雪肌,感覺到懷里小人兒敏感地打了個機伶,愉悅地順勢含住了那小小柔女敕的耳垂,低笑道︰「我們打鐵趁熱讓母親抱個大胖孫子……好不?」
她被他吸吮舌忝吻得渾身酥麻癱軟如春泥,心下又是慌亂又是害羞又是氣惱,卻也氣喘吁吁幾乎說不出話來,「哥哥別……小九今天是來……來幫忙……啊,做、做藥的……」
「做藥不如做人好。」他修長的手掌熟門熟路地鑽進了她層層絹紗小衣,憐愛地包覆住了滿手嬌女敕女敕的凝脂渾圓,指尖還壞極地輕捻起尖尖兒的嫣紅小豆……
容如花霎時腦中一片空白,羞人的申吟險些失控逸出,尤其是翹臀下那巨大熾熱堅硬又雄糾糾氣昂昂地頂著自己,只覺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臭、臭流氓……」她斷斷續續哼哼嬌斥著,又怒又羞又難耐。
被耳鬢廝磨上下其手地弄了一個多時辰,最後容如花嗚咽地高高啼叫了一聲,繃直的身子和蜷縮緊緊的小巧腳趾終于松懈了下來,春汁淋灕得一塌胡涂,身後的大男人更是隔著她那已然濕透了的小褲重重一頂,而後酣暢地低吼出聲——
透著男性麝香味的粘膩暖濕在她腿心間泛濫了開來,她咬著下唇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都還沒做到最後一步,自己就已經屢屢……真真再沒臉見人了。
「好小九,哥哥為了你,拚死忍到洞房花燭那日,真是吃盡苦頭了。」偏生還有個壞人在她耳邊哀怨地嘟囔,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哥哥不許說!」她小臉羞紅得跟熟透的隻婆果一樣,恨恨地反手過來緊緊堵住了他的嘴,移動間突然發覺臀下好不容易安分的那凶物又蠢蠢欲動了,嚇得小臉發白,結結巴巴擠出話來。「也、也不許再來了。」
她等會兒都還不知該怎麼出這個煉藥齋的門呢!
況、況且他出的……那麼多,她的絹帕根本就擦拭不完,還有自己……她越想臉蛋越發燙,索性一頭栽在他胸前裝死了。
計環瑣摟著懷里這個糖團子般掐成的小人兒,心里又喜又甜又疼又暖,真恨不得就這麼一口吞進了肚子里,永遠把她留在身體里才好。
「你遲早是我計家的寶貝兒媳婦,況且就連母親都同意了……」他笑著,珍惜地捧起了她的小臉蛋,漂亮的眉眼盛滿喜悅和滿足,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紅艷艷豐潤潤的小嘴兒。「還有什麼不許哥哥說的?」
「可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她安靜了好半晌,還是忐忑地吶吶問,「長公主怎麼會同意的呢?」
他的臉瞬間黑了。「什麼話?」
她尷尬地笑了一下,卻怎麼也甩月兌不去眉宇間的茫然和疑惑不安,小小聲地道︰「哥哥,該不會是你拿什麼威脅了長公主吧?」
比方說誰誰誰的把柄,又或者是長公主和大將軍之間不可說的閨房密事什麼什麼的……
「哥哥在你心里就是這麼陰險狡詐不擇手段無法無天的人嗎?」他鳳眼一瞪。
「……」
不只容如花啞口無言,就連外頭隱于暗處的青索和朱勾也不約而同大翻了白眼。
這明擺著的事實還用說嗎?
「看來哥哥剛剛是疼你還疼得不夠,才讓你有精神胡思亂想污蔑哥哥了……」
容如花睜大杏眼,還來不及腆顏討好陪笑就已被摁倒在擺著瓶瓶罐罐的藥案上不不不……她她她身子還沒緩過來呀!
豐郡王想要借機提前切割擺月兌容如荷,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就在容如荷正沾沾自喜著太子因為自己而中箭落馬,自己在豐郡王面前又立下了一大功之時,平慶伯府突然爆發了一個驚天動地的丑聞——
她雍容華貴精明厲害的母親,居然和太醫院劉太醫私通,還被自己的祖母親眼撞見。
容太夫人氣得當場吐血昏厥了過去,一身雪白肌膚布滿吻痕斑斑點點的伯夫人驚慌失措地邊穿衣邊命心月復封鎖正堂,扣住容太夫人帶來的老媽媽們,並且催促劉太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針扎死了這個老不死的婆母,到時候報個急病而歿,並將一干服侍的人全部打死……
這伯府後院從來是她說了算,便有心生懷疑的,又能耐她如何?
平慶伯夫人雖是女子之身,行事卻狠辣老練,可她萬萬沒想到容太夫人在得知消息前,正在敬壽堂接待嫂嫂趙國公府老夫人。
而趙國公老夫人和平慶伯太夫人也不過是前後腳進正堂,眼見伯夫人當場氣昏婆母,竟然還惡向膽邊生就要殺人滅口,趙國公老夫人驚恐又憤怒地大喊大叫起來。
伯夫人眼見事跡敗露,再無以一貫鐵血俐落手段將這丑事遮掩下來的可能,剎那間嬌容慘白發青,腿軟癱倒在地。
劉太醫則是哆哆嗉嗦嚷叫著︰「都是她誘奸本官的!本官也是被迫的!」
倒是劉太醫這番話刺激得伯夫人一改頹唐絕望之色,高聲喊冤啼哭了起來,口口聲聲指是劉太醫見色凌辱于她……
蘇醒過來後的容太夫人搗著胸口,在听見大管事稟明過去兩個多月來,劉太醫應請上門的次數就不下十次,說是為伯夫人診治,卻從未見開藥方子,且一進正堂後便屏退所有伺候的人,閉門良久……之後,險些當場被活活氣死!
「婬婦!你這個該天打雷劈的婬婦!」
隱密參與處置此事的眾人盡皆變色,其中尤以傻傻做了烏龜王八的平慶伯爺的臉色最為難看。
「婆母在上,兒媳不敢虛言狡辯,可兒媳向來有哮喘之癥,也一貫都是吃劉太醫的藥丸子,最近幾次病發,他入府來為兒媳醫治皆是以針灸為主,後以藥丸為輔,又怎麼會另開藥方子?」平慶伯夫人哭得渾身顫抖我見猶憐,嗚咽道︰「可誰知他人面獸心,今日竟然趁兒媳對他的信任不設防,對兒媳……對兒媳……嗚嗚嗚……
兒媳自知受辱,不該再苟活于世,可兒媳願過後長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卻也不能不替自己洗刷冤屈!」
容太夫人還沒有說話,伯夫人的生母彌陽侯太夫人已經抱著自己的女兒,哭得一個叫悲憤——
「我可憐的女兒呀,有母親為你做主,看今日誰敢動你!」
「母親,嗚嗚嗚嗚……」
「你這婬婦!」容太夫人氣得幾乎又厥過去,像是恨不得一口咬死她。「你以為幾句托詞借口就能洗清你的婬亂罪名嗎?你自己的陪房許氏已經全都招了。我堂堂平慶伯府居然被你這個惡毒賤婦禍害多年,老身今兒若沒能處置了你,我將來死了又有何顏面去見平慶伯府的列祖列宗?」
竟然是許媽媽出賣了她?!
「許、許氏?」平慶伯夫人淚痕斑斑的美眸先是慌亂,隨即滿滿狠戾,面上卻還是哀艷淒楚地哭道︰「不,不,婆母,您萬萬不可信她啊!許媽媽那個老奴才自從先兒辦事不力被我打罵了幾句後,便對我心懷怨慰……
不管她對您說了些什麼,都是她編造出來陷害主子的謊話!」
「賤人!」趙國公老夫人再也看不下去,怒斥道︰「就憑著老身親眼見到你慫恿那劉老賊下針欲害你婆母,就算你狡辯上一千一萬句,也逃月兌不了穢亂伯府婬行失德謀害婆母的種種死罪!」
平慶伯夫人臉色慘然而絕望……
而在靜平軒內,容如詡修長如玉的指尖輕拈起黑子,置于局中一角,棋局情勢大明——
「二哥哥贏了。」容如花杏眼撲閃撲閃,說不出的嬌甜憨然可愛。
「不,」容如詡溫柔地看著小妹妹。「是我們贏了。」
容如花一怔,眼底不自禁酸熱蒙了起來,喃喃。「是啊,這一局走了好多年……終于贏了。」
「九妹妹,謝謝你。」容如詡眼眶也泛紅了,啞聲地道︰「否則我姨娘的身契永遠不可能從祖母手上拿回來,我們母子,也只能和這腐朽的伯府捆著一起沉淪成灰。」
「二哥哥,是你救了姨娘和你自己的。」她微笑,欣慰地道︰「況且我們兄妹之間,又何談謝字?」
容如詡淚光瑩然地笑了,低聲道︰「我真高興,身邊還有你和姨娘這兩個至親的親人。」
「小九也很高興。」她吸吸鼻子,隨即俏皮地道︰「對了,听說‘母親’私放印子錢,甚至逼死良民的事兒,已經上達天听了……二哥哥,你猜,母親究竟是會先被押入天牢,還是先被容氏宗老沉潭?」
容如詡眉眼笑意燦爛,一本正經地道︰「那就得看,咱們那個‘好父親’如何決斷了。」
一想到伯爺此刻要面對的這堆焦頭爛額的麻煩和羞辱,兄妹倆不禁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而在豐郡王府里,豐郡王滿臉鐵青地劈手將容側妃摑倒在地!
「蠢貨!」他恨得滿眼怨毒,目皆欲裂,憤怒地大口大口喘著氣。「本王才不管你那個人盡可夫的母親究竟跟誰私通,是不是活該沉潭還是勒斃——可你居然是拿她放印子錢得來的利錢去購糧?你這該死的蠢貨!那些銀票黃金上都被標注了記號,統統錄在帳本里頭,你、你——」
豐郡王幾乎氣得嘔出血來,強忍著胸口翻騰的腥咸血氣,怒氣難消地又往死里猛踹了她一腳!
被踹得滿地滾的容如荷現下哪里還有往日的雍容艷麗,慘叫驚懼地躲在牆角,滿眼慌亂憤恨和深深的不敢置信。
「王爺,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容如荷重重咳著,肺腑劇痛,尖叫了起來。「這麼多年來若不是妾身,你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嗎?你忘了是誰為你生兒育女,為你窮盡心力謀劃大事——」
豐郡王臉龐難堪地漲紅了,卻怒極反笑。「嗤!你為本王所做的這一切,不也是出自私心,為了想坐上那個母儀天下的鳳位嗎?」
容如荷有一剎那被窺破心事的心虛,可隨即坦然地昂起了頭,唇瓣的鮮血更增添了她張揚野性狂妄的美艷。
「除卻我之外,還有誰有那個資格陪你登上九重,權掌天下?」
「本王認定的妻子從來只有一人。」事到如今,豐郡王也懶待再同她虛以委蛇地作戲,尤其她早成了一只無用且拖累自己的廢棋。
容如荷美麗臉龐霎時一片慘白,下一刻布滿猙獰仇恨之色,「你……你就為了那個上不了台面的棄婦背叛我?」
「背叛你?」豐郡王更覺可笑,鄙夷而輕蔑地垂眼盯著她。「她才是本王的豐郡王妃,而你不過是個供人褻玩可通買賣的……妾。」
而後,是一陣長長的死寂。
「不——」容如荷瘋狂淒厲的怒吼聲劃破了寂靜!
豐郡王卻再不想對著這張早就看厭了的美人蛇皮囊,毫不留情地甩袖大步離去。
「奉皇上口諭,你們伺候容側妃歸天吧!」
「諾。」
豐郡王現在必須火速攔住那批惹禍的銀票和帳本被呈到父皇跟前,雖然刑部右尚書是他的人,可值此緊要關頭時刻,他連萬分之一的險都不能冒!
能攔得住最好,可若攔不住的話……
「那麼,就是天意使然了。」他清秀溫雅的臉龐浮起了一抹深沉凌厲的獰笑。
接下來在朝在野,皆是注定不平靜的動蕩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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