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浚著手安排一切,完全不給胡霏霏考慮的機會,徑自將她轉進私人病房,讓她足足休養三天,等元氣恢復之後才被他帶回公寓。
接下來的一周,厲景浚待在家里辦公,趙衍暫時代理總裁事務,奉嘉麗則每天來公寓進行公事匯報,順便陪陪氣色越來越好的孕婦。
經過奉嘉麗的解釋,胡霏霏才得知厲景浚會出現在醫院里,全都是奉嘉麗的計謀。
那天早上夏素榮打了電話請奉嘉麗幫忙請假,她一听胡霏霏病倒,人在急診室里,立刻打電話向厲景浚告假半日,並將這訊息巧妙的轉達給他,正要出門上班的他,立即驅車趕到醫院,就這麼巧,他站在隔簾外,听見夏素榮那驚天動地的愛的告白,懷孕一事也瞞不住。
「準媽咪今天氣色又更好了,看來厲總把你照顧得妥妥當當,真令人羨慕呢。」奉嘉麗在書房匯報完公事後,進臥房探望窩在沙發上看最新出刊的設計雜志的好友,「我說霏霏啊,你別太ㄍ|ㄥ了,肚子里都有厲總的骨肉了,就心甘情願一點,放下恩怨,給厲總一點好臉色看。」
她哪時給厲景浚臉色看了?!她只不過是對他提分手的事還有點介懷而已。「我說嘉麗,你家厲總到底給你加了多少薪水?」這幾天來,嘉麗一逮到機會就替他說好話,擺明拿了好處。
「我趁機敲竹杠要厲總幫我加薪百分之十五,厲總很大方的直接給我百分之二十,我當然要盡心盡力協助厲總把女朋友追回來!」在好友面前,她可是完全不避諱地坦白自己拿了多少好處,「我說霏霏啊,這一切都是天注定,你逃不出厲總的手掌心,要好好抓住這張獎金上億的樂透彩,別再讓大獎飛了,我勸你快快步入禮堂,別排斥婚姻,要不等肚子大了,穿新娘禮服會腫得像豬,嘖,那就難看了。」
胡霏霏拿起抱枕,朝好友丟去,「我才不會變成豬。」
奉嘉麗眼明手快接住抱枕,「不過,就算你變成可愛的小豬,厲總也會愛不釋手。」情人眼里出西施嘛,這是亙古不變的鐵律,「我想只要你點頭答應結婚,厲總絕對有辦法讓你成為這世界上最美的小豬新娘。」
「狗腿秘書,你說夠了沒?」
「生氣了?好啦,不逗你了,你好好養胎,我還得趕回公司呢,明天再來看你。」奉嘉麗把抱枕塞還給她,走出臥房時替她將房門關上,還給她一室靜謐。
胡霏霏抱著抱枕,一個人靜靜地思索著奉嘉麗的話。
其實兜了一圈,兩個人又在一起,她心里對他的愛也不曾減少半分,這幾天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更打進她的心里,融化了她,其實她心里的介懷,早已經一點一滴消失……
黃昏時分,厲景浚結束公事,從書房回到主臥室,見她又歪在沙發上睡覺,毯子滑落到地板上,他噙著溫柔的笑意無聲走過去,彎身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再輕輕放在大床上。
懷孕後她變得嗜睡,有時一睡就是幾個小時,她總是睡得很沉很沉,每每他將她抱上床,忍不住伸手撫模她,她都沒察覺。
他在床畔凝視她嬌憨的睡顏好一會兒,忍不住內心的渴望,上床躺在她身側,將她輕輕摟過來,大手穿過她柔軟的發絲,撫過她縴細的頸,帶著熱度的掌再繼續往下滑,停留在她依舊平坦的月復部上,這里有他們愛的結晶……他感動滿滿,這輩子頭一回感受到什麼叫心頭發軟。
他們之間其實還存在著距離,彼此心里仍對分手一事有所芥蒂,唯有趁她熟睡之際,他才能如此盡意的接近她、撫模她,他多想讓時間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讓他能如此幸福而溫暖的抱著她。
「你有感覺到那里有著一個小生命嗎?」懷里沉睡的女人驀地動了動,軟軟的聲音里有著一絲隱隱的激動,小手主動貼在他的掌上。
他低頭,對上她輕輕仰起的粉撲撲小臉蛋,炙熱的黑瞳望進她清澈的眸子里,「嗯,我感受得到,很強烈。」
她撅嘴抱怨,那哀怨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甜,「為什麼我卻只有被折磨的感覺。」每天早上起床她都孕吐得很厲害,嘔出的都是膽汁,常常吐到只剩下半條命,「為什麼懷孕受苦的都是女人,男人這麼好命,等著當現成的爸爸。」
明明嘴上抱怨著,可他沒忽略她主動破冰的用意,看來他替奉嘉麗加薪真是加對了,閨蜜相談的成效果然大大不同,「霏霏,我們就生這一胎,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他心情飛揚,一掃這幾天的郁悶,「還有,我考慮過了,你不想結婚我不勉強,但你跟孩子必須和我住在一起,至于你想出國學設計,等孩子大一點,我應付得來之後,再安排你前往歐洲深造——」
等等,他究竟說到哪兒去了?「出國深造?我從來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啊。」她從床上爬起來,困惑的歪著頭。
他跟著起身,與她面對面坐著,語氣轉為凝重的告訴她心底話,「你喝醉酒那晚自己親口說的,你一直把我誤認成小夏,嚷著吵著要他帶你出國,還說你想要自由……我放手,是不想綁住你,如果出國學設計是你所渴望的,因為愛你,我願意讓你走。」
「嗄?」原來如此,一切都是她喝醉酒闖的禍,難怪他會氣極的要她在他和小夏之間作抉擇,「呃……浚,其實嘉麗跟小夏不止一次說過,我喝醉酒都會胡言亂語,我所說的不是酒後吐真言,真的只是一時的心情抒發、一時的意氣用事。誰叫你那天跟黎萱那麼親近,還對我凶巴巴,我氣不過,喝了酒情緒發酵才會說出那些話來,如果你不信,嘉麗和小夏還有我哥都可以作證。」
他瞪著她,心情先是五味雜陳,而後釋然道︰「所以,你選擇我,對不對?」
答案才不是這麼解讀的,她搖搖頭,「我沒有選擇誰,你是我愛的男人、孩子的爸、我結婚的對象,小夏依舊是我的好朋友和學弟。」
他激動的將她摟個滿懷,「謝謝你選擇我。」
呃,他到底在堅持什麼啊,都說了不是選擇的問題!
厲景浚完全無視她的爭辯,低頭封住她的小嘴,讓她輕輕倒回床上,他側著身,大掌從她的月復部往上模,熱烈的席卷她的唇舌,將她吻得身體都發燙起來,他熟知她的敏感處,讓她一下子就不行了,而他也渾身火熱的貼著她,陽剛的軀體蓄勢待發……
「……浚,醫生說三個月內是危險期,不能親熱啊。」當吻結束,她臉熱嬌喘的提醒他這個殘忍的事實。
「我會節制。」不待她抗議,他又封住那誘人的小嘴。
這一晚,他算是相當節制的,只用靈巧的唇舌把她從頭到尾給吃了一遍。
胡霏霏和厲景浚達成共識,小孩出生後再舉行婚禮,而舉行婚禮之前,她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可以說服厲風,她私下打定主意,絕對要讓厲風接納她,讓厲風點頭答應出席婚禮。
不過因為工作的關系,加上厲景浚嚴格規定她不準加班,每天更是親力親為,準時五點半到企劃設計科接她下班,倘若他抽不出時間,也會由趙衍或奉嘉麗代勞,厲景浚對她的呵護羨煞多少人,兩人交往一事自然瞞不住,加上胡霏霏肚子逐漸隆起,婚事傳言更是甚囂塵上。
苞總裁談戀愛,這機會不是人人都有,而且又很爭氣地懷上總裁的孩子,簡直就是飛上枝頭,胡霏霏每天上班都深受關愛欣羨的目光洗禮,當然也免不了有人在私底下酸言酸語。
「胡霏霏,恭喜你,听說你已經懷有身孕,即將成為總裁夫人。」說話的是許久不見的林明儷,她拿著一迭檔案從走廊另一端走來,跟正打算回企劃設計科的胡霏霏踫個正著。
孕期進入第四個月,穿著寬松的胡霏霏已經看得出孕肚,她停下腳步,沒有多提私事,「我听殷副總談起,商品廣告科的主任位置還空著,他似乎有意將你調回來。」林明儷個性上雖有缺陷,不過工作能力卻不錯。公司唯才是用,殷副總跟總務部經理詳談過,林明儷在總務部力圖表現,跟同事們也打成一片,看來栽贓降職事件讓她自我反省餅了。
林明儷卻興趣缺缺,「我上周已經提出辭呈,今天工作交接完畢,我申請到國外的學校,打算出國進修。」
得知她毫不留戀地放棄升遷機會,胡霏霏不無意外,不過也沒多問理由,畢竟這是個人生涯規劃,「那麼,祝福你一切順利。」
「謝謝你的祝福,我的確很需要。胡霏霏,我請你吃飯,你願意賞臉嗎?」
她現在夫管嚴,出門都要報備,「抱歉,我怕是挪不出時間。」
「胡霏霏,我不想帶著遺憾離開新洋百貨,請你務必接受我誠心誠意的邀請,讓我請你吃一頓飯當作是和解。」
「這……」她現在身不由己啊!
「我明天就飛國外了,今天晚上下班一樓踫面,我們不見不散。」說完,林明儷匆匆離去,完全不給胡霏霏拒絕的機會。
胡霏霏頭痛不已,心里琢磨著厲景浚那關該如何通過,她跟奉嘉麗、小夏的聚會都常被打回票了,現在要跟與她有過節的林明儷見面,怕是更難以通融吧。
正當她邊傷腦筋邊走回辦公室時,有人過來輕輕告訴她,「厲總來了。」
她抬頭望過去,身穿做工精良西裝的厲景浚就坐在她的位子上,低頭斂眉似在思考,即使只是這樣坐著,王者氣勢畢露,那令人窒息的威嚴感于空氣中無所不在,難怪周圍的同事都埋首認真工作,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她忍著笑走過去,低聲問他,「怎麼下樓來了?」這男人根本是來給她添亂的啊!
上班時間公然模魚模到她這里來,瞧,周遭佯裝專心工作的同事都豎直耳朵,眼角余光往他們這邊瞟來。
「我晚上有個會議可能會開到九點多,今天沒法親自送你回去,奉嘉麗剛才臨時請假,下班走人了,趙衍今天出差。」
所以說,今天晚上沒有司機?瞧他一臉苦惱,還親自下樓來告訴她,胡霏霏心里好暖,卻也對他如此慎重的態度發噱,「沒關系,你不用擔心我,我剛剛正好跟林明儷約好晚上一起吃個飯,她要離職了,這頓飯算是和解飯局。」她打蛇隨棍上,趁機對他提起林明儷的邀約。
他眉頭一蹙,「不許去。」
「就是吃個飯,我跟她約在百貨公司里,不會待太久,吃完飯順便逛逛,采買幾件孕婦裝。」見他仍舊俊顏緊繃,她只能使出非常手段,尷尬困窘的低頭跟他咬耳朵,「昨天嘉麗陪我去產檢時,醫師說胎兒很穩定,今晚我們可以……」
他眉頭一松,嘴角勾起笑意,「你采買完到辦公室等我,開完會我們一起回家。」
到頭來,他還是不放心讓她落單。
一直以來都有莫名的不安存在他心中,每當那不安的念頭滑過心頭,他就會急著打電話找人,非要听到她的聲音,見到她的人不可。他告訴自己,或許是因為她懷有身孕,所以他特別敏感,他要自己別想太多,但那預感就是揮之不去。
「遵命。」胡霏霏沒發覺他的異樣,只想趕快把這尊神送走,「你快上樓去吧,別妨礙我工作啊。」她想說的是,別妨礙整個部門工作。
這女人就這麼急著趕他走,也不想想他可是推掉一個會面抽空下來見她。他不動聲色的站起來,懲罰似的將她拉入懷,低頭吻住她。
空氣中隱隱浮動驚喘和低語聲,這一幕看得大家臉紅心跳,再也假裝不了認真辦公的模樣,紛紛拿起手機拍下這甜膩到讓人尖叫的一幕,照片火速登上臉書。
這時,公司某一隱密角落。
林明儷點開臉書,將同事們上傳的照片儲存,發出冷笑聲,她旋即播出一通電話,「她懷孕了,肚子里就是厲景浚的親骨肉,我已經跟她約好了五點半踫面。」
那端,龍之炎緩緩露出詭異的笑痕,那笑意未達眼底,「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行動。」
「好,那晚點踫面,你隨時听我指示擄人。」
听她指示?這女人看來真是鬼迷心竅。
龍之炎結束電話,將手機放在舊鐵桌上,拿起一把手槍瞄準窗外。他身處山區一間破舊的鐵皮屋內,瘦骨嶙峋的身軀穿著一身黑袍,臉上那道醒目的疤痕宛如蜈蚣,讓人作嘔。
「厲景浚,你竟敢壞我的好事,你以為撤銷告訴就能全身而退?那可不,我撈不到的利益,就要你全部吐出來給我,我被通緝的這筆帳絕對不會善罷干休!姓厲的,你就等著替你的女人和孩子收尸吧。」
毛骨悚然的笑聲在雜亂充滿霉味的鐵皮屋內傳開來,讓人不寒而栗。
下午五點半,平日的百貨公司人潮不多。
胡霏霏來到一樓,林明儷已經等著了。一見到她,林明儷熱絡的迎上來,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說距離這里兩條街的地方新開了一間無國界料理,廚師是她的朋友,今天特地邀請她過去試新菜,林明儷相當熱情,胡霏霏也不好拒絕,心忖既然離公司不遠,用完餐再回來。
胡霏霏跟林明儷搭上計程車前往餐廳,車子離開新洋百貨門口,加入下班的車陣中,行駛路線卻跟林明儷所說的不符。
「為何往高速公路行駛?」第一時間驚覺有異,胡霏霏扭頭追問,但林明儷臉上那熱絡的笑容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陰冷而怨恨的眼神。
僅短短半秒鐘,胡霏霏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她看向前座的計程車司機,那年輕男子拿下鴨舌帽,透過後視鏡看到他臉上流里流氣的邪笑,讓她感覺背脊發涼。
她被綁架了,顯然此事是林明儷一手策劃,而她卻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輕易上當。
「林明儷,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面對危險,胡霏霏即便內心惶恐,但表面上仍力持鎮靜,她將包包抱在肚子前面,試圖保護好孩子,「你綁架我成了罪犯,這麼做只會讓自己深陷牢獄,毀掉大好前途。」
林明儷突然失控尖叫,伸手就給胡霏霏一個巴掌,「我的大好前途早被你毀了,你這蠢女人!」
左頰傳來熱辣辣的感覺,胡霏霏盤起的長發散落,半遮住她的臉,她痛得閉上眼,卻咬牙忍住疼痛沒有喊出聲。
「你問我綁架你有什麼好處……哈哈,我可以看你吃癟,領受一下我嘗過的苦果,你說是不是挺大快人心呢!」林明儷陡然又變得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胡霏霏撥開遮在頰邊的發絲,扭頭對上林明儷那幾近瘋狂的猙獰目光,「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只要你別做傻事,我不會報警。」她目光沉靜而澄澈,臨危不亂。
「我要你的命。」顯然林明儷已經喪心病狂,她從皮包里掏出一塊半濕的方巾,朝胡霏霏伸出手,「我說胡霏霏,死到臨頭你最好別反抗,否則受苦的不只是你,還有你那寶貝似的孩子。」
她冷靜的往後退,直到抵到門再無退路,「一億元!你信我,我只要一通電話就可以在半小時內籌現金給你,你拿了錢遠離台灣,出國去享受人生,別一錯再錯——」
「別听她廢話,她打電話報警我們兩個都別想逃,你快處理她,老大已經在等著了。」前座的男子不耐煩地喝斥。
林明儷尖叫著撲過去,用方巾捂住胡霏霏的口鼻,胡霏霏越掙扎,她笑得越猙獰,「我處理好了,你開快點。」
車子快速的下交流道,朝偏僻的山區行駛,半小時後抵達鐵皮屋,男子下車將胡霏霏扛進屋內,丟在角落捆綁起來。
林明儷跟著走進鐵皮屋,「人我送到了,接下來由你處理,記住,萬一東窗事發,你休想拖我下水。」
「那是當然,我拿了你三十萬,一定把你交代的事辦好。」龍之炎這時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來,站在蒼白的日光燈下,臉上那條猙獰的疤痕因笑意而顯得更加陰森。
「那我走了。」林明儷轉身就走。
龍之炎卻突然抓起旁邊的一根木棒,手一揮,狠狠地朝林明儷後腦杓敲下去,事情發生得迅雷不及掩耳,她連喊救命都來不及,就倒地暈了過去。
「蠢女人,以為我們混假的啊,放你走還得了,到時候咬我們一口,誰都別想逃了。」年輕男子低啐著快步走過去,抓住林明儷的腳把她拖到角落,用麻繩將她五花大綁,丟在胡霏霏身邊,「老大,接下來該打電話了吧?」
龍之炎走到角落,狠戾的目光落在胡霏霏小臉紅紅的掌印上,「急什麼,去拿一桶水來,先把那女人弄醒,我要讓厲景浚听听看他女人淒厲的哭喊聲,那才痛快。」
一桶冰冷的山泉水,狠狠的潑向昏迷中的胡霏霏。
她打了個哆嗦,慢慢睜開雙眼,視線沒有焦距,她有瞬間的恍惚,頭部發脹。當她意識緩緩回籠時,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接近她,她心頭一緊,寒毛直豎,驚駭的抬起疼痛熱辣的臉,驀地對上龍之炎那張帶著詭異微笑,清臞森白的臉龐,目光落在他臉上那道蜈蚣般可怕的疤痕——
小時候的記憶在腦海里飛掠而過,這張熟悉的臉孔就算化成灰她也忘不了。她張開微微顫抖的蒼白唇瓣,喊了一聲,「龍……龍叔?」
龍之炎瘦骨嶙峋的身軀一僵,手里的棍棒陡然一松,布滿紅絲的眼楮慢慢睜大又睜大……
晚上六點半,厲景浚正朝會議室前進,放在西裝口袋的手機響起音樂聲,他掏出一看,停下腳步立即接起,「大舅子找我什麼事?」
「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龍之炎先前犯下的幾起綁架凌虐案件雖沒人報警,但已經被警方盯上,檢調一直秘密進行搜證想逮捕龍之炎,可惜苦無證據。郝東平那塊土地雖說你後來撤銷了告訴,但因為你提告的大動作引來警方關注,听說警方搜集了郝東平遭毆打住院的資料跟相關人證物證之後,已經對龍之炎發出通緝。」
听到閻震帶來的這個消息,莫名的一股寒意從厲景浚腳底往上蔓延,心頭那股盤桓不去的不安陡然變得強烈,「說下去!」
「我找人問過辦理案件的檢調,因為你提告,原本有意跟龍之炎合作的集團撒手,連說好的佣金都沒付給龍之炎,加上警方對龍之炎發出通緝,他已經從南部逃到北部來——依我對龍之炎的了解,對于一手造成他落難逃亡的那個人,他一定不會善罷干休,他一直都是個狠角色,所以你最好當心一點,我想他可能很快就會找上你。」打這通電話之前,閻震已經派出四名保鏢菁英,從明天起二十四小時保護厲景浚和妹妹。
「該死!」
「怎麼了?」
「霏霏可能有危險,我先聯絡她!」
「務必找到霏霏,我現在就帶人過去跟你會合。」
雙雙掛掉電話,閻震馬上帶人飆車前往新洋百貨。
厲景浚立刻打電話給胡霏霏,可手機完全打不通,他神色無比凝重,只能力持鎮靜思索其他的找人方法,赫然想起日前曾在胡霏霏手機里設定衛星定位追蹤功能,他飛奔回辦公室打開電腦,快速輸入胡霏霏的私人帳號,很快的,從地圖上發現手機的動向。
他將定位地圖傳給閻震之後,撥通電話,「閻震,你帶人立即過去,我帶警方隨後趕到。」
閻震告訴了厲景浚相熟警方的號碼,要他搬出閻幫的名頭,並在收到地圖後調轉車頭,跑車朝五股全力奔馳。
厲景浚也沒多耽擱,聯系上警方,講述情況之後,立刻開著車趕往山區跟閻震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