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回宮 第十三章 陰謀開始啟動(1)
作者︰綠光

鐘世珍皺緊了眉頭。說來真是巧合,她才剛不小心發現那道聖旨,束兮琰就跟她要……

這冥冥之中,也未免太過巧合。

「今兒個皇上會睡得很熟,正是你行動的最佳時機。」

「你在皇上的酒里動了手腳?」她詫問。

「公孫大人不需緊張,不過是下了些安神的東西。」束兮琰笑得一臉猥瑣。「因為皇上心疼公孫大人,所以必定會替公孫大人擋酒……嘖嘖嘖,公孫大人真是受盡皇上的恩寵,就不知道在男人底下是什麼滋味?」

鐘世珍微眯眼,惱他話語中的齷齪。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要是大聲呼救,你會落得什麼下場?」就她所知,御天宮里里外外都有禁衛輪值巡邏,只要她呼救,定會引來禁衛。

束兮琰聞言,不禁刷開折扇,掩嘴低笑。「唉,公孫大人連著幾日沒早朝,恐怕不知道這禁衛已有所裁撤,只要和宇文恭交好的,沒個好下場呢。」

鐘世珍抿緊嘴,無法確定他話中的真偽。她連著幾日都沒踫觸政事,且示廷確實是個會意氣用事,甚或是放長線釣大魚的人,許多做法有其用意,只怕她費上百年也想不透。

「你現在可知道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我更清楚束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竟連皇上都敢下手,也難怪示廷待人防心重,這根本就是惡性循環,環境造就了人性。

「公孫大人也不遑多讓,寧可靠身體攀權附貴,倒也教本官佩服。」

「束大人要是有本事,也可以試試,不用太佩服。」鐘世珍皮笑肉不笑地道,瞧他臉色難看了下,她心里也覺得舒坦一點。

「一個個都沒有男人的尊嚴,寧可躺在男人底下曲意承歡。」束兮琰不屑地啐了聲。

鐘世珍掏掏耳朵,當是狗在吠,沒興趣糾正他。

「可悲,一張與公孫令相似的面容,還擁有相似的命運,成了闌示廷的男寵,成了闌示廷手中的棋子,本官都忍不住為你可預見的未來悲傷了。」

鐘世珍揚起眉頭。「束大人與其擔心我,倒不如擔心自己,要是我執意不肯幫忙,束大人又能如何?」這種人說的話,能听信的是打個對折再對折,她還嫌太多。

「不怕死?」

「既然來了,就沒在怕的。」她就賭他不敢大膽對她動手。

彷似意料之中,束兮琰不見半絲慍色,慢條斯理地從懷里取出一物。「那如果是這樣東西呢?」

鐘世珍看向他手中的金釵,臉色微變。那支金穗釵,听知瑤說是極重要的人贈與,她整日都插在發髻上。

「該不會連這是誰的釵子都不記得了?」束兮琰佯訝的問。

「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也許這支金穗釵到處都有,他只要打造相同的騙騙她,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你可以賭,但要記得,願賭服輸。」

鐘世珍咬了咬牙。她要怎麼賭?如果是真的,依這混蛋的作風,要殺了知瑤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她沉聲道︰「我不知道先皇遺詔長什麼樣子,你要我幫這個忙,未免太過強人所難。」

束兮琰滿意地將釵子丟給她。「很簡單的,先皇遺詔是一道聖旨,黃色緹花錦緞,內容是公孫令所寫,是當年皇上宮變時,公孫令為讓皇上坐上皇位,捏造了假的先皇遺詔。」頓了頓,他又道︰「說實在的,直到現在本官還是不明白,為何當初處處針對皇上,欲除之而後快的公孫令,會在大難不死之後轉了性,背叛了前皇,甚至大膽地捏造假聖旨,以莫須有的罪名拿下前皇。」

「前皇一定是個昏君。」她再篤定不過。

「前皇如果是個昏君,那也是公孫令一手打造出的。」

「那就代表公孫令是個懂得大是大非之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佩服公孫令是個有膽識,能夠為自己錯誤負責的人。

「所以,本官現在也要當個大是大非之人,要修正闌示廷這個錯誤。」

「笑話,你圖謀皇位,哪來的大是大非?」

「闌示廷當初還不是圖謀他皇兄的皇位?」

「前皇是昏君,闌示廷不是昏君。」她實在沒興趣跟他繞口令。

「闌示廷確實不是昏君,他的腦袋一直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為了達到目的,他沒有什麼不能出賣,就好比出賣自己,換取鮑孫令的支持,讓他順利地坐上龍椅。」束兮琰冷冷地睇著她。「但是他也談不上什麼賢德君王,他清君側的做法才是真正的教人毛骨悚然。」

「那也是因為他身邊的人,其心可議。」

束兮琰注視著她,總覺得自己瞧見的是公孫令,就連說話的口吻都這般相似。「不是旁人其心可議,是君王無容人之心,否則他不會在得到皇位之後就開始殺功臣,而第一個除去的就是公孫令。」

「什麼意思?」

「沒人告訴你,對吧?」束兮琰撇唇笑得譏諷。「公孫令是被闌示廷逼落河的,恐怕公孫令到死都不會瞑目。」

「怎麼可能?皇上他明明對公孫令念念不忘,甚至每年都搭船沿河尋找她。」

束兮琰搖頭失笑。「你怎會和公孫令同樣天真?難道你會不明白皇上這個動作,可以讓百姓對他更加愛戴,更加推崇?」

「你就非得這般曲解人心?」她惱聲質問。

束兮琰聞言,難以自遏地放聲大笑。「鐘世珍,在這朝堂上,人心何須曲解?本官所說的都是事實,你才是被闌示廷給欺騙的傻子。」不容鐘世珍辯駁,他又道︰「你以為皇上待公孫令是真心的?錯了!皇上當年不過是察覺公孫令對他有意,所以以男色誘引他罷了,為的就是要公孫令死心塌地為他做牛做馬,到了最後,再將公孫令給打進浴佛河,以為如此一來,就無人知曉他以假遺詔登上皇位。」

「闌示廷不是這樣的人!」她不該沉不住氣,可不知為何,當束兮琰說得愈多,她的腦海中彷佛浮現一段段的畫面。

「他是!他為了得到皇位,不惜要公孫一派陪葬,說來可悲,公孫令直到家破人亡之後,才發覺自己已是毫無利用價值的棄棋,而你——」束兮琰笑咧了嘴。「你也是已無利用價值的棄棋了,否則為何他不讓你上朝?說穿了,他也不過是利用你拉下本官罷了,而後再對付宇文恭,他真正要做的是肅清三大世族,而你傻傻地成了他利用的棋子,還不可悲?」

「住口!」鐘世珍怒聲道。「給我滾,我不想再听你說三道四。」

「忠言總是逆耳,難得本官好心提點你,听不听得進去,看你的造化。」束兮琰無所謂地道,言歸正傳地警告他。「但是你必須記得,本官沒什麼耐性,明晚二更天之前,要是沒將先皇的遺詔送到首輔府,可別怪本官心狠手辣。」

鐘世珍怒目瞪視著,眼睜睜地看著束兮琰張狂地帶著侍衛離去,她深吸口氣,調勻呼吸,冷靜地思考半晌後,先進廚房滅了火,趁著無人跟侍在旁,直朝紫金殿而去。殿內宮宴還熱鬧著,她差了殿前侍衛入內通報宇文恭一聲。

幸運的是,宇文恭還留在紫金殿里,一會便來到殿外。

「宇文大人,我有要事商議,請跟我來。」她急聲道。

宇文恭見她臉色有異,便隨她走到紫金殿旁的園子。「發生什麼事了?」

「我能不能拜托你幫我走一趟縱花樓,確定知瑤是否在縱花樓里?」確定四下無人,她才壓低聲音說。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鐘世珍吸了口氣,將剛剛發生的事說過一遍。「我不知道他拿先皇遺詔要做什麼,我只想先確定知瑤是不是真的在他手中。」

宇文恭沉吟了下。「我知道了,我親自走一趟,有任何消息都會親自告知。」

「麻煩你,真的太謝謝你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會央求他的幫忙。

宇文恭揉了揉她的發。「冷靜一點,有我在,你到廣清閣外頭的園子等我。」

「嗯。」目送他離去後,她隨即回廣清閣,途中遠遠的瞧見束兮琰,教她往旁一躲,瞥見一道朦朧的黑影子,心里一跳,不禁露出苦笑。

怎麼她躲,飄妹妹也跟著躲?

就見她的手指著左邊,鐘世珍心想,她應該不會害自己,于是順著她指引的方向走,這一走,果真是避開了束兮琰,可問題是——這是哪里啊?她走在夾道上東張西望著,就見那朦朧的影子在前頭引領著,在無計可施的狀態下,也只能跟著她走。

然而,愈走愈是冷清,別說人影,就連燈火也是走上好長一段路才有一盞風燈掛在高聳的灰白圍牆上。

這到底是哪里,冷清得近乎荒蕪。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我得回廣清閣。」雖說宇文恭不會這麼快就回宮,但她還是想回廣清閣等候消息。

然而就在她開口之後,有道沙啞的女音問︰「誰在外頭?」

昏暗的夾道上突然冒出女聲,饒是鐘世珍膽子再大,也被嚇得魂不附體。

「誰在外頭?」那嗓音不死心地再問。

鐘世珍心魂甫定,這才確定是圍牆里的人,不禁開口問︰「請問你是在里頭嗎?」雖不知道圍牆里住的是什麼人,但若是知道這是何處,想回廣清閣也許就會快一點。

「你……」

「請問這是哪里,從這里要怎麼回御天宮?」

「……你是公孫令?!」

鐘葉珍嚇了一跳,怎麼沒見到人也猜得到這身體原主是公孫令?那里頭的人到底是誰?

正疑惑著,那頭沙啞的嗓音突然放聲怒斥。

「公孫令!你是公孫家的罪人,要不是你引狼入室,皇位不會易主,爹爹不會死,本宮更不會被廢關進壽福堂等死!你讓公孫家被一夕滅門,爹爹尸骨無存,你讓皇族內斗,紊亂朝綱……你為什麼還不死?!」

鐘世珍瞠圓了眼,撫著胸口,已是春末的天候,夜涼如水,她卻是一身涔涔冷汗,渾身不住地顫抖。

「爹爹的用心你不懂嗎?你讓公孫家絕後,你讓三大世族平衡崩解,你為了追求自己的情愛,無視他人死活,無視三綱五常……你自私可惡,不忠不義不孝!」

鐘世珍轉身就跑,夾道里漆黑無光,她跑得心驚膽跳,卻甩不開身後的咆哮怒罵,更甩不開心底深處涌出的罪惡感,彷似她做了一件錯事,那是足以毀天滅地、禍延子孫的罪愆。

黑暗中,好像有人指責著她,恐懼瞬間滲透她,淚水不自覺地落了滿腮。

她做錯了什麼?示廷是個好皇帝呀!百姓愛戴,這遠比朝堂間官員們的奉承美話要來得真實。

況且……她又不是公孫令,為何要她背負這一切?!

「公孫大人!」

鐘世珍瑟縮了下,腦袋有點空白,直到喚她的人來到面前,她才認出來者。

「陸取……」她看著四周,不知自己何時回到御天宮。

「公孫大人不是去替皇上煮解酒湯嗎?」陸取看著她額面滿是汗水,束起的發微亂,神色惶恐像是受到什麼驚嚇。

「我……」她捧著發痛的額,啞聲道︰「我不舒服,你讓人去煮吧。」

「公孫大人先回廣清閣休憩吧。」

「嗯。」她應了聲,拖著虛浮的腳步踏上穿廊,就在接近廣清閣時,發現前頭的園子有抹高大的身形,她頓了下,壓根不管陸取就在身後,朝園子里跑去。「宇文大人,如何?」

宇文恭回頭,見她臉色蒼白,汗水幾乎浸濕發鬢,不禁皺起眉。「你發生什麼事了?」

「不重要,你先跟我說結果如何。」

宇文恭睨向站在穿廊上的陸取,壓低聲嗓道︰「知瑤不在縱花樓,寒香說晌午時就不見人影,我問了皇上安插在縱花樓的暗衛,也無人瞧見知瑤出入。」

鐘世珍激動的緊抓住他。「所以說,知瑤恐怕是被束兮琰給帶走了?」

「我派人潛進首輔府探探。」

鐘世珍垂著眼,思緒紛亂,咬了咬下唇。「如果把先皇遺詔……如果把遺詔給束兮琰,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問題不大,因為皇上已經登基,而且他是闌氏最後一人。」

「真的嗎?如果不重要,束兮琰要遺詔做什麼?」

「自然是要造反,替自己一搏。」

「如果是這樣,那只要他咬住皇上不是合體制登基的,那皇上不是要下台?」她愈是想冷靜,腦袋愈是糾結,終究只能向他求救。「宇文大人,你不會騙我吧,我現在……已經不知道還能相信誰了。」

宇文恭扶住她不住往下墜的身形,發覺她渾身直顫著。「你到底是怎麼了?誰對你做了什麼?」他凝怒地沉聲問。

她無力地搖了搖頭。「我只是迷惑了……我不想相信束兮琰的話,可是他說的又好像是真的,我……公孫家是不是因為我而滅門?」她月兌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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