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戀、她和男友分手,關他什麼事啊!為什麼連帶他的心情也要受影響跟著她一起悶?說來說去,都是她書的!
「你根本就不懂……」
「你的心情我怎會不了解!」他火大道︰「那時听嘉蕾說她和別的男人背著我在一起時,我也是……」
「你根本就不懂!」她也不客氣的大吼︰「你懂什麼?你根本就沒有真心愛過,你只是把嘉蕾當妹妹,誤把親情當愛情!所以你只想到背叛,只想到她背叛你,你自以為忘不掉的,所謂的傷痕,只是因為她出車禍,對失去親人的沉痛與不諒解。你從來沒有愛過,就連後來那些甩掉你的女人,你也只是憤怒,覺得自尊心受創,任由她們離去,瀟瀟灑灑的不會心痛!」
被她點出赤果果的事實,紀聿揚震驚得說不出話。
「真心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不是只計較背叛,不是不愛了,就能灑月兌的離開,縱使有什麼恨,有什麼怨,那也只是一時的,真正讓人放不下的,是所愛的人從今以後不會再在身邊了,那種想給愛,卻已經給不了的惆悵茫然,你明不明白。」
她說的對,他的確不明白,因為不明白,所以才會把這兩年他心里的痛,拿來和現在她的心情相提並論。
嘉蕾說,他對她的愛不是愛情,只是想要有人時時刻刻陪伴,害怕孤單……他想了很久,或許嘉蕾說的沒錯,對于她,他有的可以是份責任感,一份牽掛,的確不是真愛,所以她過世後,他拋不去的,只是懊悔那時沒能留下她,阻止悲劇發生,卻又怨恨愛情與友情同時對他的背叛。
他曾回憶過和嘉蕾在一起的點滴,那些應該是最深沉的難忘……
然而,相較之下,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看見丁蔚音的眼淚,他的情緒竟比過去種種的反應都還要來得強烈,為她的不值而隱隱的憤怒,發自內心的不舍,讓他只想安慰她的眼淚,哪怕一向不隨便出借的胸膛,也可以借給她依靠……
「蔚音。」
丁蔚音抬起淚眸,有些詫異剛剛那聲好柔好淡卻暖暖的呼喚,來自于眼前的紀聿揚。她吸吸哭得紅通通的鼻子.「干嘛?」
「我的懷抱可以借你。」雖然這女人三個多月前拒絕過跟他交往,不給他面子,還在他的私人秘書Edward面前痛罵他,但他從現在起可以不記恨,無條件出借溫暖的胸膛。
「你瘋啦!」是被她剛剛的指責罵暈頭了喔!
「快點!不要再這樣了!你以為你倔強的樣子有多可愛啊?」他不耐地一把將她抓進懷里。「我的胸膛借你藏,想哭就大聲哭沒關系。」
丁蔚音有些訝異,小手緊捏住他的襯衫衣角。她失戀了,他沒有興高辨烈地嘲笑她被甩,反而還把懷抱借她,安慰她!
是他轉性了?或者……他本來就有這麼好的一面?
他寬闊的胸膛好溫暖、好可靠,好像在四周隔起了防護膜,讓她可以盡情傷心,讓她舍不得推拒,也讓她不得不承認,比起自己一個人傷心,有人陪伴似乎比較好。
「你為什麼知道峰齊在De.Winter?」
「我去De.winter找你時湊巧看見的,那時候不知道那渾蛋是你男朋友,後來去你家,看見你懷里的照片才知道。」
「那你干嘛多管閑事,還帶我去抓奸?」是因為想看好戲嗎?
紀聿揚沒好氣地道︰「因為我實在是受不了,你不是很熱愛你的工作嗎?竟然為了那種人說被我開除也沒關系,我氣炸了。」現在想想,好像還帶了點醋勁的成分。
「你怎麼知道我熱愛我的工作?」
「你現在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就對了?」他勾勾唇,還是回答批︰「我听你上司說的。」
「因為……我本來想,沒工作大不了就跟峰齊結婚,誰知道……現在是不可能了。」
結婚這兩個字加上那對象,听在紀聿揚耳里不爽到了極點。
「現在你離結婚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所以放心吧,我短期內不會開除你的,畢竟才剛失戀,要是再丟了工作,就太慘了。」
「喂,你這人真是的!」她捶捶他的肩膀。「懷抱都借了,話就不能說得好听點嗎?」
紀聿揚沒再吭聲,他也覺得自己這樣的慷慨很吃虧,她又不是他的誰,至少要是女朋友才能有這福利啊!
不過在心里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抬手,溫柔的拍了拍丁蔚音的頭。
對丁蔚音而言,這比所有安慰的言語,都要有實質效果的多。
「難怪阿爸不喜歡峰齊,原來是因為早就有預感他會讓我傷心難過,還有嘉蕾也跟我說過……喔對了,我差點忘了!」她從他懷中抬起頭,「嘉蕾說她希望你去看看宇承,她希望你們能合好。」
紀聿揚拍拂她背的動作一頓,眼色暗了幾分。
見他沒回話,她問︰「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
「有。」他將她的頭壓回懷中。「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雖然是這樣說,但要他主動去找魏宇承感覺有點別扭……改天再說吧,讓他先調適一下心情,何況見了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丁蔚音的耳邊听著沉穩規律的心跳聲,仿佛有催眠效果似的,緩緩地閉上眼,拋開繁雜的思緒。
「喂,你可別睡著了,我不想一路扛你回家喔!」
她輕輕揚笑,沒有回話,因為他雖然那樣說,卻沒有真的推開她。
好吧,她承認,嘉蕾說的沒錯,紀聿揚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
遠赴美國與合作廠商開會,令紀聿揚一整個禮拜都很忙,忙到就算他常常會惦記失戀的丁蔚音過得好不好,也無奈抽不了身。
好不容易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國了,剛下飛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這趟出差並未隨行的Edward確認總公司這幾天的內部狀況,和詢問有關于丁蔚音的事情。
特聘助理左手提著黑色公事包緊跟著總裁的快步調,右手拿著PDA輸入幾件重要事項,但卻突然听見一聲大吼,嚇得手上的PDA差點掉了。
「你說你沒有問?」此刻的紀聿揚無論是表情或者情緒都處于非常不悅的狀態。
「你為什麼沒問?我不是叫你幫我關心一下丁蔚音這幾天的狀況嗎?」
那頭的Edward不知說了些什麼,惹得他更加的火大,再次揚高音量吼道︰「什麼?!打電話問她很奇怪!我有叫你直接打電話給她嗎?你不會打電話問蔡總經理嗎?跟在我身邊幾年了,竟然連這點事情都不會變通……不用了!我自己打!」
幣掉電話,紀聿揚立刻打電話到De.Winter找蔡總經理一一
「總裁,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個……丁蔚音在嗎?」
「總裁你又找蔚音啊?」
「我不是要找她,你別把電話給她!」不知為何,紀聿揚的臉頰有些詭異的暗紅,他清清嗓子道︰「我只是想知道她有沒有上班?」
「沒有,她兩天前就沒上班了喔!」
沒想到,蔡總經理這番無心的話,再度挑起了紀聿揚剛平息不久的火氣,抓著手機質問︰「什麼叫沒上班!她昨天不是要上班嗎?難道她辭職了?」他沒有叫人開除她,她卻反而頭殼壞去的自己請辭了嗎?「哪個白痴準的?誰準她辭職的?」
听見這長串的吼叫聲,蔡總經理手心冒汗地趕緊解釋︰「不是啦!總裁,蔚音她只是排假,說要請失戀療傷假,所以休息到這個禮拜天。」
聞言,紀聿揚松口氣,受到驚嚇的群眾也終于能松口氣了。
「那她現在在家嗎?」
听見老板口氣變好了,蔡總經理抹抹額際竄出的冷汗,他們這個大老板還真像顆不定時的炸彈。「要失戀療傷的話,應該是會在家的吧?」
「那好,沒事了。」切斷電話,走出機場大門,紀聿揚想了想,決定要親自去丁蔚音家一趟,跟特聘助理交代幾句後,便自行搭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