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袋主母(上) 第七章 睡睡就熟了(1)
作者︰寄秋

當了十五年女史,什麼骯髒事沒見識過,宮中的婬亂尤勝于民間百姓家,突厥王除了正妃外還有四名側妃、八名姬妾,無數進貢的美女,一遇到慶典便讓美人兒上殿陪侍。

她不想看卻不能不看,男人一喝了酒丑態盡出,借酒裝瘋,拉了身側的美人就地辦了那事,她從一開始的反胃想吐,惡心犯膩,到最後的麻木,冷著臉讓宮人收拾殘局。

而趙逸塵是男人,還素了三年……她的臉又紅了,暗暗惱怒他的厚顏無恥,什麼話都敢說。

雖說她有兩個孩子,可終究沒經歷過那些,在心態上還是黃花大閨女,看得多不代表是親身經歷,在面臨男人的言語挑逗,她還是技差一籌,有些話還真不敢說出口。

「你別靠我太近,熱。」他身上那股熱氣都傳給她了,害她也跟著熱起來,手腳不知該如何擺放。

「都入秋了還熱?」他將她蓋到脖子的被子往下拉一點,露出引人遐思的縴縴素肩。

「就是熱。」她任性的指控他是大火爐。

趙逸塵把手松一松,壓在細腰的重臂改為輕輕一放。「不要再鬧脾氣了,把沉睡的老虎吵醒有得你受了。」

不是冤家不做夫妻,才和他斗上幾句,這次她很快地明白他話里的暗示,老虎指的是那話兒,好幾年沒踫女人了,一旦蘇醒過來,首當其沖是她這位嬌妻,猛虎下山誰消受得了。

說實話,她還真怕了,一動也不敢動的裝尸體,就擔心她不當心踫到什麼,真把老虎引下山。

可是身後多了個男人,她怎麼也不能習慣,睜著雙眼了無睡意,直挺挺的身子僵得太久實在難受。

「趙逸塵……」她輕聲一喚,想著他八成睡了。

「睡不著?」

趙逸塵一發出醇酒般的嗓音,她反倒嚇一跳。「我們聊聊好不好?」

「聊什麼?」他翻了個身正躺,將手臂枕在頸下。

她思忖後問道︰「你在外頭做的事會不會危及我和孩子?」

他頓了好一會兒。「有可能。」

「那你干麼回來。」她嬌嗔抱怨道。

「因為我想知道我是誰。」無根的人讓人心口空蕩蕩,心慌不已的直想捉住什麼,他不想到死都是一個人。

「現在你知曉了,可以離開了。」別害了她和孩子。

「這里有你。」他舍不得走了。

皇甫婉容聞言,氣呼呼的在他擱在腰上的手背一掐。「你是回來相害的是吧!黃泉路上有人相伴。」

「生不同時死同穴。」一說完,他自個兒低低地笑了起來。「我不會拉著你陪葬,會有分寸。」

「那你自己呢,會有危險嗎?」孩子們見過他,顯然他們也中意這個親爹,她總不能讓他們得而復失。

沒有擁有過就不會有想念,雖說這想念也不見得是壞事,就像年歲漸長的凌翎,對生命失去熱情,若非思念爹娘的念頭太過強烈,恐怕早已熬不住了。

可是雋哥兒、瑩姐兒還小,正是需要父親的年紀,她代替不了,也無法成為一位父親,她只盼著他陪他們的時間長一點,讓他們懂事,陪他們長大,別太早一杯黃土相見。

陰影中,他的嘴角上揚,「擔心我?」

她有些沖的低吼道︰「喪禮辦一次就夠,哭靈很累人。」

「口不對心。」他手臂收攏,讓她偎向他。

「趙逸塵,你說好了不踫我的,別想出爾反爾。」她全身僵直地像顆石頭,額頭冷汗微冒。

「今晚不踫。」他還有點克制力。

什麼叫今晚不踫,他是想逼得她大吼嗎?皇甫婉容掐人的手勁變大,可被掐的人毫不在乎。

「還有,我的表字君山,以後喊我夫君或君山,不要連名帶姓,有失婦德。」她喊得他半邊身子都醉了。

君山……「那你想起自己本名前用什麼名字?」

「沈見山。」

「誰取的?」為什麼姓沈,不是李四、張三。

「師父取的。」

「師父?」她一怔。

趙逸塵失笑的捏捏她軟女敕的耳肉。「你不是看出我有武功在身,師父年輕時曾喜歡一個姓沈的姑娘,所以用了她的姓,而名字更簡單了,取自開門見山的見山兩字。」

「啊!這麼隨便。」好在不是開門見屎,要不……

「師父從來不隨便,只有更隨便。」是個率性而為的老酒鬼,有酒便是天老爺,無酒滾滾滾。

「听起來你師父人很有趣。」能隨而便之的人無憂且無愁,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無事別擾。

「有機會帶你去見他。」師父會喜歡她的。

「別把我賣了就好。」她打了個哈欠。

見她已有困意,趙逸塵按下她的腦袋枕在自己臂上。「睡吧!我也累了,沒有精力應付你。」

「你……你說什麼呀?誰要你應付。」她兩頰燙如火。

「那就安靜點,我很久沒抱著女人睡。」他在警告她別玩火,不是每個男人都當得成柳下惠。

「可是……」

皇甫婉容只想開口說話好舒緩內心的惶然,誰知剛說了兩個字,一道黑影翻過身,狠狠封住她的口。

「可以睡了嗎?」真是的,到底誰在玩火。

她整個呆住,久久發不出一絲聲響。

「唉!換我睡不著了。」他怎麼就不能再忍忍。

她裝啞巴。

「要不你幫我,我那里脹得厲害……」自作孽,不可活,真應了這一句話。

她干脆閉上眼楮,充耳不聞。

「我只說今晚不踫你,沒說你不能踫我。」

男人有多可恥可見一斑。

皇甫婉容翻了白眼,正想說她才不想踫他,哪知他再度欺了過來,低喃了一句——

「算了,為了你我甘作食言的小人。」隨即吻上她。

這回的吻更熾人猛烈,她想抗議,卻發現她找不到空檔說話;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深入她的衣襟里,如果方才她覺得他是大火爐,這會兒更覺得他的手是火苗,所到之處在她的肌膚上燃起簇簇焰火,燒得她理智全無,到後來連抗議拒絕都快忘了。

欸,他說得好像也沒錯,睡一睡真的就熟了——她身子都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她迷迷糊糊的想,其實也挺舒服,再等等、再等一下再阻止他好了……

這一晚趙逸塵其實還算是信守一開始的承諾「沒踫她」,他只是、親吻她全身上下,重逢之後的夫妻第一夜,他不滿意,但尚可接受。

「周叔,我有件事要你去辦。」

一身樸實的周叔屈身道︰「請東家吩咐。」

縴指一勾,要他靠近些,謹防隔牆有耳。

「……你就這麼說,多找幾個閑漢,到茶樓酒肆,煙花之地,人越多的地方越好,讓人把話傳出去,要鬧得滿城皆知,銀子不是問題,要多少我給你多少,盡快讓這話流向大街小巷……」

也該是時候了。

「是。」

周叔到帳房領了銀子,一刻也不停腳的坐上馬車往縣城趕去,听書的茶館里閑漢子最多了。

「你要他去辦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秘密。」皇甫婉容比了個「唬」的動作。

「連我也瞞著?」夫妻要一條心。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就算她不說也會流到他耳朵里。

到底有多快?

真的很快。

城里閑著的人實在太多了,一把一把的銀子撒下去,街頭巷尾如野火般燎起一股流言,從大人、小孩到快入棺的老人家都口耳相傳,把這話說了又說,眾所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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