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黨紗月整個心思都用在防翠珠,不料,抖出她和四爺親嘴情的,卻是她家茵茵,還有,琦璨小少爺。
前天晚上他倆不小心撞見她和四爺親親,才一天半的光景,拜兩個小表所賜,閻家上上下下全都知曉這事。
這樣其實也沒啥不好,她和四爺的情事一公開,大房那邊就不會防他,他想查什麼事會更順利些。可她見到他,難免有些尷尬,畢竟前晚她一時情急,主動吻了他,也不知他怎麼看她……
「黨掌廚,你怎麼還待在廚房?」
黨紗月循聲望去,就見笑得不懷好意的閻君明正走進來。
「大爺。」見他來到,正在切肉的她驚了下,平常都是大夫人來巡察的,今兒個怎換他來?
而且閻家的爺兒們不管丫頭事,應當也不會管廚房之事,他怎麼……「我在廚房不奇怪,大爺你親自來廚房那才教人吃驚。」
何媽去買菜,其他幾個人手不是劈柴就是提水,現下,廚房里只剩她一人……她懷疑他是特地挑這空檔來的,她可得小心防範著。
「我是特地來關心你的,我听說你攀上了我家老四……」他邪壞一笑,「你的如意算盤打得還真不靈光,老四是要續弦,可惜娶的人不是你。」
她很自然的月兌口問︰「不是我,那他要娶誰?」本來只是想佯裝一下自己在吃醋,可話一出口,內心還真莫名地有點醋意。
「我表妹。」
黨紗月狐疑的看他一眼。看他的表情,似乎四爺已答應要娶,但那怎可能,他對大房之人避之唯恐不及,怎會……她猜,大爺可能閑著沒事來瞎湊熱鬧的,既然如此,她就陪他鬧上一鬧。
「大爺的表妹叫什麼名字?」她睞他一眼問。
「她叫蘇紅。」閻君明說著,手趁機想攀上她的肩。
察覺到他的意圖,她故意將手中的菜刀用力往砧板上的肉一剁,嚇得他不安分的手馬上收回。
這小廚娘還真是夠嗆辣的,不過,越是如此,他越喜歡。
「那個蘇紅,她有我年輕、有我漂亮,有像我有一手好廚藝和刀工嗎?」黨紗月再次舉起刀,將刀鋒對準他,再嚇他一嚇,免得他又想亂來。
既然要幫四爺,那她就好人做到底,假裝自己真和他有了感情,有感情的人听到情人要另娶他人,那可是該打翻一下醋壇子,和情敵較量一番的。
「沒,她啥都比不上你,可有一點你就輸她……」
「哪一點?」
閻君明不懷好意,挑眉一笑,說︰「你若想知道,晚膳過後,在二房的後花園等我,我再告訴你。」
「晚膳過後,四爺可能會約我一起賞月,沒空。」她四兩撥千金,打發掉他心懷不軌的邀約。
「啐,你真傻,他都要娶別人了,你還指望跟他賞月。」他嗤了聲,「實話跟你說吧,閻家兒子不管要娶妻納妾還是續弦,都得我娘點頭才行,想嫁進閻家的女人,那可得是富家千金才行。你想嫁給老四,沒門!」他笑著續道︰「而且,我表妹已經來了,這會兒老夫人和大夫人正和她在聊天呢!」其實是在拷問她,看她有沒有向心力,也因如此,他才有空偷溜過來找小辣椒。
黨紗月心頭宛若被重物撞了下。她當然早听聞要進閻家當夫人的,得是富家千金,照理說,這和她沒啥關系,可心頭那股惆悵所為何來?
見她不回話,閻明君以為擊中了她的要害,遂湊近她耳畔道︰「不如你來跟我吧!」
「跟你?大爺你能娶我嗎?」她不屑的反問。大夫人不能生育,這麼多年他都沒納妾,想也知道是被悍妻壓制著。
「我、我暫時不能,但只要你願意等,過一、兩年我馬上把你娶進門。」
「不行,我這人就急性子,要娶現在就娶。」知道他沒那個膽,她偏往他痛處踩。「再說了,一樣都不能娶,我跟著四爺不挺好,干啥另起爐灶,這不是多此一舉,自找麻煩?何況大房那口灶,大夫人管得可嚴了,我可不想自找罪受!」她拐了個彎,暗喻他怕妻。
「那,半年如何?」閻君明急了。
「還是太久,我決定跟著四爺比較穩妥。」黨紗月涼涼的說。
「你……」他還想對她威逼利誘一番,可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他反射性的站離她遠一點。
見狀,她忍不住竊笑著,這種人,就是有色無膽,還想娶她咧,哼,沒門!
「姑姑、姑姑……」茵茵人未到聲先到,語調急切,飽含求助意味。
「怎麼了?」黨紗月跑出一看,就見翠珠拽著茵茵,一路將她拖來。「翠珠,你干啥拉著茵茵,放開她!」
不敢指望狐假虎威之人會有善念,說完,她自己上前拉開翠珠的手,把茵茵護到身後。
丙然如四爺所料,大夫人當真護短,不但留下翠珠,還派她來二房這邊幫忙做雜事。
「大夫人來了嗎?我有事要稟報大夫人。」翠珠趾高氣揚,全然不把黨紗月放在眼里,逕自往廚房里走,一進入,見到閻君明,立馬嚇得往後彈了一步。「大、大爺……」
「大爺,你瞧瞧,翠珠動不動就跑來廚房,我還真擔心她又在菜里動什麼手腳呢!」翠珠一見到閻君明馬上變病貓,黨紗月逮著機會,當然要參她一本。
「翠珠,你鬧嚷嚷什麼,一個小丫頭無法無天的!」閻君明再有滿月復怨氣,也只能干咆哮。
一來翠珠是他老婆保的,二來,她來二房這邊監控,倒也不失一計。
「大爺……」翠珠嚇得跪地,「我、我發現那小女娃手里拿著這塊玉,肯定是偷來的,我這不就是想來稟報大夫人。」平常這時間,大夫人都會來二房的廚房巡查,她就是看準時間才來的,怎知……
翠珠手一攤開,黨紗月定楮一瞧,「那塊玉是我的。」
「我就說了,這玉是我姑姑的,翠珠就不信,硬要說是我偷的。」茵茵嘟著嘴道。
「大爺,那塊玉是我的沒錯。」黨紗月重申。
「你怎會有玉?」翠珠質問著。
「那塊玉是……」她頓了下,刻意語帶曖昧,「自然是有人送給我的。」
閻君明瞥了沒有任何雕刻的玉石一眼,不屑的嗤了聲,旋即藉機對翠珠吼道︰「哼,一塊廉價的玉石頭罷了,也值得你嚷嚷!」上回她在菜里給他下藥,他心頭還有氣呢!
「這……」
「還不滾!你哪兒都能去,就是不準進到廚房來,尤其是今天。」閻君明刻意擺出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今天表小姐來,我是特地來請黨掌廚再做一道剁椒魚頭給愛吃辣的表小姐吃的。」
黨紗月暗中竊笑。閻君明肯定知道翠珠會去向大夫人稟報他來二房廚房的事,才故意編造一個合理的借口。
「是。」
翠珠狼狽的離開後,閻君明對著黨紗月說︰「那種隨處可拾的玉石頭,你也別把它當寶,改天我送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給你。」
「大爺,你送的東西我可不敢收,怕又被人誤會是我偷的,再說,我一個小廚娘拿著上等玉,人家說不定還以為我拿的是假貨呢。」
「我送的怎可能是假貨?這幾年在玉礦業讓人聞之喪膽的‘閻王’,其實就是我……的朋友,只消我吩咐一聲,他馬上就會把一塊上等玉奉送到我面前!」見她一臉茫然,他問︰「你听過‘閻王’這號人物吧?」
黨紗月搖搖頭,「還真沒听過。」她把玉收好,繼續干她的活。
「閻王手段凶狠無比,只要他看中的玉礦脈,沒人能跟他搶,也搶不了,而且他挺神秘的,每回現身的時候,總是戴著半罩鐵面具,一身黑衣披風,像個黑魔王似的……」閻君明自顧自的說了一長串,最後神神秘秘的低聲說︰「其實啊,我就是傳聞中的……」
「大爺,原來你在這兒!老夫人請你去大廳一趟。」
大房的管家來到,閻君明態度頓轉,重咳一聲,擺著大爺架子,不苟言笑地對她下令,「黨掌廚,那剁椒魚頭你可得趕緊做,表小姐等著吃呢。」
黨紗月佯裝沒听見,全然不理,只見他一說完就急著離開,大概怕大夫人把他給剁了吧。